轉眼已是日暮,峽穀上方的高空戰場卻依舊戰事正熾。起初加圖族的星艦配合格萊巨人,還大有反撲之勢。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缺乏戰術的支撐,異族艦隊的劣勢開始顯現。在聯邦艦隊穩紮穩打的攻勢下,異族艦隊的空中戰場開始收縮。他們舍棄了之前亡命進攻的策略,改而主動防守。


    然而這種情況卻更加糟糕,無論是加圖人還是格萊族都不是精於防守的料,由他們構建出來的防線可謂漏洞百出。隻是在白晝為柯蒙幹掉了一名黑暗泰坦之後,剩下的黑暗泰坦龜縮軍中。一來避開和聯邦強者交鋒的可能,二來則坐鎮軍中,讓聯邦艦隊不敢過份逼近。


    在空中戰場戰鬥進行得如火如荼之際,地麵戰場亦逐漸進入了白熱化階段。隨著峽穀中外圍戰區被狩獵團和死亡傳播的地麵部隊突破之後,戰火已經開始蔓延到二級戰區。這裏距離此次總攻的最終陣地僅有一步之遙,然而戰鬥之激烈,卻一點不比空中戰場遜色。


    到了這裏,狩獵團的任務就已經結束。很多隊伍返回大營,安等戰爭的最終結果。卻也有不甘寂寞的隊伍跟著軍隊主力深入戰區,繼續積累軍功。¢▼,可二級戰區不比外圍防線,加圖人在這裏駐留了五個主力兵營,每個兵營的駐兵都接近千人。再加上百名格萊巨人助陣,使得這場地麵戰爭殊不好打。


    戰鬥從白天持續到黑夜,五個主力兵營被敲掉了兩個,剩下的三個兵營維持著戰區的防線仍綽綽有餘。聯邦這邊盡管占了優勢,可也付出了近千人的傷亡。特別是那些隨軍深入的狩獵團,由於對他們缺乏管束的原因,很多團隊不聽勸阻,結果死傷慘重,其中也不乏團滅的。等到今天戰事稍歇,經過營地參謀部的統計,傷亡數據以戰報的形式發布之後,狩獵團在今天戰死的人數有兩百餘人。其中,近八成是在二級戰區中犧牲,這個數字已經頗有些觸目驚心了。


    畢竟參與凜霜戰爭的狩獵團成員總數,也不過五百人上下。而今日一役,便折損大半。不知道有多少被自己家族寄以厚望的年輕人,就這樣長眠在他鄉的戰場之上。


    聯邦大營中,不少人看著屏幕上循環流動的實時戰報唏噓不已。這時,營地大門方向一陣騷動,又有幾輛運兵飛車開進了營地。飛車一進來,大營裏的救護兵便衝了上去,接著從飛車上抬下來一個個傷勢輕重不一的聯邦士兵。如今急救區已經人滿為患,那些等待著使用肌體修複機的士兵數量之多,光是排隊都得排到明天早上去。而一些傷重者甚至來不及急救,便最終在營地中咽了氣。


    救護兵對於這種情況,也隻能為他們稍微整理好儀容,然後收進急凍屍袋裏,等運回地球安葬。這些死在營地中的戰死者還算幸運的,他們至少能夠返回故鄉,然而不知多少屍骨無存,根本連銘牌也無法回收。


    這就是戰爭。


    在其中一輛運兵車上,有幾個人安好無缺地跳了下來。救護兵上前想要為他們檢查時,卻被一個身著黑色護甲的高大男人阻止。看對方提著一把布滿尖刺的戰錘,救護兵打消了追問的念頭,識趣地跑向其它傷者。對方主動拒絕檢查,救護兵反而樂得輕鬆。畢竟傷兵是如此之多,而救護兵的數量卻是有限的。


    雷納打發走那名救護兵後,對雷傑斯道:“你陪殿下先回宿舍去。”


    “你呢?”


    “我去找指揮室的人算帳!”雷納臉色陰沉地說。


    他們撤出那條穀帶後,在回程的路上又遭遇了幾股敵兵,最終抵達位於戰區內的一處集合點,才得以乘坐運兵車安返大營。聽雷納要去找指揮中心算帳,露茜抬頭道:“我也去,他們必須給個說法。”


    “殿下,我知道你很生氣,同時也很擔心艾倫。但現在,我覺得你最需要的還是休息。這件事讓我出麵既可,我們貝思柯德雖不是豪門,卻也不是被人擺布卻不敢吭一聲的孬種。”雷納帶著一身火氣,大步朝營地指揮中心的方向而去。


    雷傑斯拉了露茜一把,後者無奈點了點頭。


    營地的指揮室裏,幾名上校正在推演著地麵戰爭的細節,為明日的戰鬥做好準備。這時有士兵慌張地跑進來,向一名穩重的中年上校報告道:“塞裏斯上校,貝思柯德家的雷納要求和凱瑟琳將軍見麵。”


    “胡鬧!”被稱為塞裏斯的上校摸著自己下巴那一圈茂密的胡子道:“將軍現在正在浮空母艦上指揮空中戰局,哪有空見他,把他轟走。”


    話音末落,門外幾名士兵慘叫飛跌了幾來。但他們顯然沒受什麽傷,很快又從地上爬起來。隻是人人臉色驚慌地看著門口,塞裏斯看去,門口突然被一堵身影填滿。提著戰錘,一身殺氣的雷納大步走了進來。塞裏斯暗罵一聲,上前喝道:“你做什麽?這裏是你隨便進出的地方嗎?快給我出去!”


    雷納冷笑道:“好大的官威,不過一名上校,也敢對我指手劃腳?”


    塞裏斯臉色一變,他出身地表,以平民的身份一步步走到這個位置,可謂付出極大。平日裏上校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貴族子弟的嘴臉,顯然,雷納將貴族的傲慢和無禮演繹得淋漓盡致。塞裏斯當即雙眼一寒,道:“哪怕是貝思柯德,在軍中也得遵守軍紀。別以為貴族豪門真的可以任意妄為,如果你真這麽想,我會讓你後悔的!”


    雷納哈哈大笑,笑得塞裏斯臉色發青時,他才低下頭道:“說到任意妄為,我們再怎麽樣也比不上你們聯邦軍方吧?”


    “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雷納瞳孔一縮,怒吼道:“如果你們軍方不是那麽任意妄為的話,為何我貝思柯德拿到了戰略任務和實際情況相去甚遠。任務裏清楚寫著我們的目標隻是一處防禦戰堡,可實際上呢,那條行軍路線卻把我們往敵軍地麵的主力兵營送!”


    “這叫任務嗎?這是叫我們去送死!”雷納寒聲道:“我貝思柯德雖非豪門,可如果有誰認為這樣就可以對我們用些肮髒手段的話,我們家族願意奉陪到底。就算是你們聯邦軍部,我們也敢惹一惹。可不知道你這個上校,能否承擔得起這樣的責任?”


    塞裏斯頓時為之語塞,若雖雷納無故滋事,那塞裏斯還沒放在心上。可要是雷納的指責並非空穴來風,那問題就大了。以貝思柯德這兩年的聲勢,已經有人斷言十年後,這個家族必定擠身豪門。而哪怕是聯邦政府,也不願意隨便開罪這樣的龐大家族,何況是他一個平民上校?


    再者,若雷納所言屬實的話,那塞裏斯更沒招惹他的理由。如果貝思柯德的任務被人惡意修改,那需由負責任務發布的凱索上校出麵解釋,而犯不著他塞裏斯為他強行出頭。


    上校當下道:“雷納先生,你的指責十分嚴重。我想知道,你有什麽證據?”


    “證據?到了這時候你還想用證據來搪塞我?”雷納怒極反笑:“我們出營時有五人,回來時卻隻剩下三人。沒有回來的是艾倫和貝爾摩德,你隻要稍微關注下他們之前的戰鬥表現以及實力評估,就知道區區一個囤兵五十人的戰堡根本不可能留下他們兩個。若非遭遇對方指揮官級別的強人,再加上一打的血腥武士,你認為我們會減員回歸嗎?而現在,你還要我拿出證據!”


    殺氣如潮,指揮室中如同掀起一團風暴,充斥著雷納怒意的氣息席卷著每個角落。那些不是戰職的參謀個個牙關打顫,無助地看著上校們。


    塞裏斯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以雷納的身份而言,他自無須說謊。可這卻意味著,軍隊中有某個高官借著公職的方便對貝思柯德下狠手。別說他們這支狩獵團隻有五人,即使是他們死亡傳播的正規軍撞上對方的主力兵營,也得一番苦戰。再聽到還有血腥武士,那雷納的可信度更是八.九不離十了。


    畢竟也是直到今天的地表戰爭裏,軍方才知道加圖族的血腥武士也參與了這場戰爭,那是蠻石星聖廟的武裝力量。除了軍方之外,外界對其知道的不對。雷納既然叫得出血腥武士,那就表明他說的恐是實情。


    在塞裏斯上校不知道如何下台的時候,指揮室大門外湧進一股寒氣,那股氣息壓得雷納滿身殺氣也為之一窒。雷納轉身,就看到一條黑色的披風在他眼中如焰燃燒,凱瑟琳那黑灰二色的馬尾隨著跳進眼中,聯邦最年輕的女將軍掃了場間一眼,看向雷納道:“這件事非你想像中那麽簡單,關於你們任務被置換一事,我已經知道的。並且在追查始作俑者,同時積極展開對你們失聯成員的救援。雷納先生,請你務必相信,聯邦軍部還沒那麽傻做出這種自毀城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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