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月球不遠的太空裏,一般尼爾姆人的母艦艦體正在打開。√這艘外形如同魔鬼魚般的母艦,艦體結構正不斷向外沿擴展延伸。各種不同用途的機件從艦體中升起,很快本來就龐大的艦身,如今幾乎擴展了一倍有餘。隨著艦體四周的護盾生器開始工作,一層淡青色的源力護罩升起,母艦完成了向臨時基地變化的一係列動作。


    尼爾姆人的母艦能夠在前線根據需要改變形態,變形成可供戰鬥艦起降以及提供其它用途的太空基地,這讓他們在入侵其它星球的時候總是便捷無比。眼下這艘母艦完成了太空基地的變形之後,中間一條跑道左右打開,從基地內部則升起一個半圓狀的球體。球體的表麵有如同回路般的凹槽,槽路裏有幽藍色的光芒規律性地掠動。這時球體中間部分朝兩邊打開,球體也旋轉起來,如同一朵盛放的金屬之花。


    從“花蕾”的部分探出一叢針狀的東西,但很快它們被不斷組合架構的管壁所覆蓋。片刻之後,一根粗獷的炮管已經成型,在太空基地之上儼然多了一個碩大的炮台。隻是和通常意義的能量主炮有所不同,這個炮台的炮口並非真空,它的內部被一根根電子針填滿。


    接著炮台開始充能,炮台上所有紋路都亮了起來,肉眼可見的能量氣焰在炮口處翻騰。隨著炮口中每根電子針亮起後,一束幽藍色的光柱從炮口轟出,斜斜轟往上方的外太空。不知道轟出多遠之後,光柱仿佛撞上無形的屏障般擴散了開來,形成了一片迅延伸的幽藍光壁。


    那麵光壁成形之後,空間的讀數就呈現出不穩定的狀態。此刻空間的源力已經紊亂無比,一切常規的空間定位以及通道技術都難以展開,這就是尼爾姆人用來阻延艾達華星艦隊的殺手鐧,從基德人手中得到的空間震蕩技術。而這一切,則被一個隸屬於聯邦的間諜衛星忠實地記錄了下來。


    地表。


    汽車一個顛簸,讓卡普羅指間的雪茄抖落了攝煙灰。他吹了口氣,把落在膝上的煙灰吹掉。可煙灰能夠一氣吹開,有些東西卻是怎麽也吹不掉。且會越來越重,想到這裏,元帥臉色深沉。坐在他旁邊的副官看了眼,低聲道:“元帥,這次根本不用我們跑這一趟。總統特意這麽安排,絕不簡單。”


    卡普羅哈哈一笑,看向這個橫豎不到四十的副官。已經快至中年的他,在黃金獅子裏頭爬到了上校的位置,可比起遠在伊甸園的另一個副官威瑟來,眼前這個叫約翰的男人顯然要“嫩”得多。副官給卡普羅看得滿頭大汗,最終不知元帥的視線低下頭去。卡普羅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以為我老得連莫比特這點心思也瞧不出來嗎?聽說最近阿爾斯泰那胖子和霍恩走得很近,他們本來就是摯友,這倒也沒什麽出奇。不過阿爾斯泰和貝思柯德幾番走動之後,莫比特便親自去見了霍恩三次。美其名探望,還不是拉籠貴族那一套。霍恩大破尼爾姆人的殲星艦,聲望在貴族裏頭一躍登頂,這等豪舉,三大豪門也要自愧不如。莫比特拉籠霍恩,那和拉籠貴族有什麽區別。”


    “再加上天狼星的小姑娘也已經回到了地球,莫比特在這個時候見我,無非是要向我施壓。他知道黃金獅子是拿不回來,至少在我沒死之前,這支力量聯邦是要不回去。所以想拉上霍恩和溫莎貝洛兩人來製衡我,好讓我在接下來的行動乖乖配合罷了。這些再粗淺不過的伎倆我也有得出賣,沒什麽稀奇的。”


    約翰用手帕抹了把臉:“您既然已經知道,為何……”


    “為何自己送上門?”卡普羅看著這個仍需磨礪的副官道:“那是因為,如果我不去,便顯得我膽怯。莫比特巴不得我拒絕,那樣他就可以在黃金獅子裏頭播下讓內部不和的種子。所以我得去,更何況,我卡普羅何曾怕過誰來。莫比特不行,溫莎貝洛還欠火候。至於霍恩,我敬他,可不代表我懼他!”


    汽車又是一個顛簸,約翰汗顏道:“我應該準備一輛飛車的。”


    現在他們乘坐的是一輛舊時代的越野車,性能還可以,但讓一個堂堂元帥坐著輛越野車去見莫比特,確實有些失了身份。卡普羅卻是不以為然:“現在手中的資源應該用在這場戰爭上,這點莫比特和我都有共識。飛車還是讓給需要的人去使用,反正隻要我答應去,無論多久他們都得等。那麽讓他們等久一些又有何妨。”


    卡普羅說得輕鬆,約翰自然不敢真的遲到太久,一路顛簸歸顛簸,卻是踩著了鍾點來到了聯邦在浮島殘骸附近建立起來的臨時基地。當日擊退了尼爾姆人之後,聯邦便以這四塊殘骸的所在地建立基地據點。幾天的功夫,戰場已經被清理幹淨,數道縱深極廣的防線也給拉了起來,天空上則不時有巡邏的飛艦劃過。


    和尼爾姆人一樣,聯邦也向浮島殘骸派出了搜索隊,希望能夠搶回一些重要的東西。聯邦在地麵紮這麽大一顆釘子,尼爾姆人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在眼裏,因此每天的襲擊不斷。隻不過聯邦在這裏駐守了一支主力部隊,再加上天狼星的溫莎貝洛坐鎮,所以這顆釘子非但沒有給撥走,而且越紮越深。


    在經過幾道象征意義過於實質的安檢手續之後,卡普羅的坐駕進入了軍營區。營區裏人流湧動,一隊隊人馬來去如風,越野車裏的卡普羅倒是氣定神閑。直到汽車停在用簡陋的混凝士再加上鋼筋澆鑄起來的指揮大樓前時,卡普羅才跳下車,這時他的雪茄已經隻剩下一個煙屁股。


    他丟掉雪茄,用腳把它踩進了泥土裏,對副官約翰打了個手勢:“走,讓我們見見總統大人去。”


    門口處一名聯邦少將已在等候,在這種時候把一名少將晾在門口做接待的功夫,已經算是給足卡普羅麵子。看到卡普羅的時候,少將臉色有些尷尬,畢竟都是軍部中人,且當上少將的人更是離卡普羅稍近一些。這位少將年輕時也仰慕卡普羅的種種作為,才依然投身軍伍。可值此地球危險之際,卡普羅卻硬生生把整個黃金獅子從聯邦軍隊序列裏挖了出來。很多人不理解老獅子的做法,事後也有人看得出來當時卡普羅拿莫比特的身份做借口,不過是讓兩邊都有台階下的手段罷了。於是不理解之後繼而是憤慨,特別是這位少將隸屬黑翼軍團,而黑翼的上將西爾法在入侵之夜時,在聯邦無強者的那一天扛上了自己肩上重責,戰至重傷逾死的程度,拚死了數名敵方高階戰力。當時西爾法重傷便被部下勸退,可那個年輕的將軍卻丟下了一句話,便再次迎上敵方強人。


    “我幹掉一個敵將,就能給兩位元帥的回來多爭取一點時間,所以我得去!”


    最後西爾法差點救不回來,可總算把卡普羅等回來。但等回來的老元帥,卻做了那麽一件事。現在,這個少將替西爾法不值。他低著頭,這樣才不至於讓卡普羅看到自己眼中的怒火和怨恨,於是這一路走得無比安靜,也無比凝重。


    在一扇簡陋的大門前停下,少將克製著自己的情緒道:“總統先生就在這裏,請進吧。”


    卡普羅沒有急著進去,他看了少將胸前的徽章一眼,問:“西爾法傷勢怎麽樣了?”


    少將胸口一陣劇烈起伏,然後緩緩道:“已經脫離危險期,兩天前將軍已經醒來。但要完全恢複,沒有兩到三個月的時間很難辦到。”


    卡普羅沉默了片刻道:“告訴西爾法,讓他在床上好好呆著,傷養好了才出來。至於他要打的仗,我替他打了。別誤會,我隻是不想欠別人的人情罷了。”


    然後推門進屋。


    門關上,留下一個表情複雜的少將。


    剛進門,約翰就打了個哆嗦。


    寒意!


    驚人的寒意,他幾乎以為自己一頭鑽進間冰庫裏,否則為何有這種周身冷的感覺。然後他就看到了溫莎貝洛,天狼星的元帥低扣著軍帽,帽沿擋住她小半張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約翰隻知道貪狼元帥單手舉著一把長度驚人的狙擊槍,槍口正對準了卡普羅的眉心。


    約翰幾欲窒息,想要上前阻止,卻偏是腳無法挪開半步。


    滿室皆殺氣。


    溫莎貝洛那磁性十足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欠我一個解釋。”


    “我無須向任何人解釋,包括你。”卡普羅麵無表情地道:“還有,快點把你的槍挪開。別以為揣著一把源器,就可以隨意指著我。”


    “是嗎?我這人也有個臭脾氣。”溫莎貝洛抬起頭,帽沿下笑容燦爛:“本小姐想用槍指誰就指誰,包括你卡普羅在內!”


    約翰額頭又冒起細密的汗珠,卡普羅是霸道,溫莎貝洛是不講理。看這情況,還沒見著莫比特,這兩位元帥就要兵戎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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