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布洛說到帝國皇帝的時候,希米爾看著艾倫的臉色越來越古怪,惹得老人也對艾倫多看了幾眼。艾倫卻是輕搖著酒杯,沒有說話。希米爾艱難地從他臉上移回目光,小聲問:“那個帝國皇帝長什麽樣的?”


    老布洛道:“聽說是個人類,在前不久的加特星域入侵戰後,那位至尊便丟下偌大的帝國失蹤了。那位臨走前指定了一個人類繼任帝國新主,好像是叫艾倫來著。長相麽,哦,說是銀色的頭發和紅色的雙眼,十分好認。”


    希米爾突然把藍色暴風喝掉了小半,老洛克連忙叫道:“小姐你慢點喝。”


    女孩從嘴裏噴出一口冰氣,對老洛克道:“你繼續說。”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畢竟這些事發生在你們到來前不久。”老布洛拍拍腦袋,說:“哦,倒是有件事值得一提。在魔環城叛亂期間,拉默想要把帝國皇帝的心腹一網打盡,不過最終失敗了。皇帝的心腹強攻了星艦港口,並奪取了一艘高速艦離開了魔環城。那裏麵就包括了那位皇帝的女人,因為這個,聽說拉默氣得暴跳呢。”


    “拉默是不會氣得暴跳的,那個陰沉的家夥隻會繼續進行下一步的算計。”艾倫淡然道:“接下來應該就是對付那位皇帝在南線的基業了,不過如果拉默以為控製了魔環城就可以簡單攻下莫克丹,那就真是個笑話。”


    老布洛沒有接話,艾倫突然鼻子抽動了下,然後道:“真臭。”


    “什麽?”希米爾一時沒反應過來。


    艾倫說:“殺氣啊,從外麵透進來的,難道你沒發現,外頭好像太安靜了點?”


    女孩兩隻貓耳動了動,古斯人向來聽覺靈敏,這一集中精神,希米爾果然感到一些異常。他們進來的時候酒館外頭還人聲鼎沸,可這會卻安靜得如同鬼域。這前後的反差絕對不簡單,希米爾立刻朝塔羅那桌吹了聲口哨。老人朝一個異星人打了個手勢,那人是希米爾船上的成員,立刻提著把光束槍往酒館外鑽。


    才鑽出酒館,就響起了槍聲和慘叫,然後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酒館外響起:“希米爾公主,我知道你在裏麵,也知道灰羊市集在這裏擔任了什麽樣的角色。可你如果以為這樣就可以對抗我們的話,那真是大錯特錯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手上這個家夥叫托姆,他似乎有重要的情報要跟你交換。不過很可惜,現在他在我的手裏。要不,你拿那件東西來換?”


    是把女人的聲音,陰冷中透著殘酷的味道,如同一條毒蛇。塔羅這時跑了過來,說:“是她沒錯,鋒銳之鋸機動部隊的隊長,殘忍之弑菲妮!”


    老布洛大叫道:“今天不營業了,不想死的立刻給我從後麵離開。”


    酒館裏的客人連忙起身,在那些羊角女郎的指引下往酒館後離去,調酒師和其它酒保則拎起了武器,一付準備開戰的架勢。希米爾往艾倫看去,後者尚有餘暇對她舉杯微笑,然後將杯裏的飲料喝了個幹淨,再吐出口酒氣。放下杯子,艾倫跳到地上:“作為剛才消息的回報,你們都呆在這裏,外頭讓我打發好了。”


    “托姆先生……”希米爾叫道:“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救下他。”


    艾倫點點頭,就這麽朝酒館大門走去。老布洛再忍不住,問道:“小姐,那是什麽人?”


    希米爾看著艾倫的背影道:“他說自己是魔影國的皇帝。”


    “什麽?”老布洛失聲驚呼。


    酒館裏光線比較昏暗,鑽出大門的時候,艾倫那護目鏡裏的雙眼不由合上,然後才適應了外頭的光亮。就在這時,一道光束迎麵朝他轟來,艾倫抬抬手,那道光束竟然凝停在半空,然後他才道:“這種不由分說見麵就打,還真是符合你們基德人的風格。”


    一身金黃護甲和製服的菲妮眯了眯眼睛,她看得出來那是艾倫以源力束縛住高能光束。她自問也可辦到,卻無法做得如艾倫這般輕描淡寫,當下道:“我們要對付的是希米爾,你看上去並不是古斯人。既然不關你的事,那就請你快點離開吧。”


    菲妮又豈是好說話的人,隻是感到對麵這個神秘人不簡單。這次為了追討被希米爾帶走了絕密情報而來,她不想在這緊要關頭節外生枝,所以才客氣地請艾倫離去。


    艾倫笑了笑,說:“我欠裏麵那些人一個人情,不如這樣,把你手上的人放了,你們可以活著離開。”


    菲妮怒極反笑,心想以古斯人的能力,至多也就請到一名支配級的強者,那已經相當了不起了。要知道放眼整個宇宙,也就艾達華星人和巴爾人裏有不少支配級強者,至於其它種族,支配級強者無不是一方之尊,若想請動他們,無不得動用大量財力。基德人在這方麵的戰力也是有限,但菲妮本身便是支配級的強者,又何嚐懼過同極對手。這女人手舉起,她的手上提著個矮小的異星人。慘綠色的皮膚,不成比例的大頭,腦袋上垂下幾攝灰發,應該就是希米爾所說的托姆。菲妮道:“想要他?可以,你自己來拿呀。”


    “我就知道沒這麽輕鬆。”艾倫的鬥蓬突然揚了起來。


    菲妮當即全神貫注留心他的動作,可看了半天,艾倫壓根沒動,她眯眼道:“怎麽,不敢過來了?”


    “說什麽呢,人已經在這了。”艾倫抬起手,手上果然多了那個托姆。


    菲妮一愣,朝自己手上看去。非但托姆已經不在自己手上,而且她的手腕被齊根斬下,斷處正不斷滲出機油和鮮血。她瞳孔擴張,不可置信地叫道:“怎麽可能?”


    “比起那個叫銀河的女人來,你差的可不隻是一點半點,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叫囂。”艾倫往後一扔,便把托姆像皮球似的丟進了酒館裏,然後抬步朝前麵的菲妮和其它基德人士兵走去。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已經拎著長劍黑月,隨手一掃,酒館外升起一個黑色的月牙。在那個月牙的弧鋒上,除了菲妮外,其他幾十名基德人士兵全掛在那上麵,然後身體沿著弧鋒分開滑落。


    菲妮這時才感到極度的恐懼,她已經知道自己計算失誤。那個人根本不是什麽支配級的強者,而是掌握了某種虛空源力的超級強者。那種層次的強者,可是能夠匹敵鉑金王族的存在,又豈是她這個黃金貴族能夠抗衡得了。當下,菲妮已經顧不得希米爾,尖叫一聲掉頭要逃。


    可剛轉身,她便動彈不得。低頭看去,一片灰白色的荊棘正纏住她的手腳,然後從這些荊棘裏,有狂暴的能量噴湧而出。艾倫轉身步入酒館的時候,在他身後一根灰白色的焰柱衝天而起,非但吞沒了那名黃金貴族,連同周圍街道的建築也跟著遭殃。在荊牢的捕捉之後,便是爆發式的炎葬,當日連弗裏烏斯在這招上尚受了輕傷,何況是一名黃金貴族。於是那凶名遠播的殘忍之弑,便這麽葬送在灰色的火柱裏。估計到死,她也不知道是誰幹掉了自己。


    灰羊市集裏升起了一朵灰白的火雲,每一個看著這朵火雲的人都由衷露出恐懼的目光。非但他們清楚那朵火雲所代表的力量,更因為鋒銳之鋸的機動部隊,就這麽連同隊長一起葬送在火雲裏。


    酒館裏抖落灰塵無數。


    艾倫撣了撣落在鬥蓬上的灰,把黑月平放在調酒台上,對希米爾道:“把這把劍送去莫克丹交給一個叫梅拉尼的人,告訴他我要過一段時間才回去。在我沒回去之前,隻要莫克丹不失,隨便他怎麽做,包括調動遺境的軍隊。”


    希米爾耳朵抽動,跳到台後找到紙和筆,三兩下把艾倫的話記下來,然後對塔羅道:“其它人我不放心,塔羅大叔,這件事隻能交給你辦。”


    塔羅看了艾倫一眼,鞠躬道:“小姐就拜托你了。”


    艾倫笑了笑,對老布洛說:“剛才那酒還有嗎?”


    喝著另一杯黃色風暴,艾倫輕歎道:“再這樣下去,我得變成和哈勃一樣的酒鬼吧?”,然後又喝了口,才抬頭看去。那邊的酒桌上,希米爾和叫托姆的異星人似乎正交談著什麽。最後女孩朝老布洛打了個手勢,老人把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箱子放到桌上,再推到托姆手邊。托姆伸手輕拍,卻不急著離開,而是來到艾倫身邊道:“對於剛才的事,我十分感激。像您這樣的大人,世俗的財富應該不放在眼裏。我這個人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但我打聽消息還有一手。如果大人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讓老布洛和我聯係,無論什麽消息我都可以給您打聽出來。”


    “真的嗎?”


    希米爾道:“托姆先生是很厲害的消息販子,這點我可以證明。”


    “那好,我想知道現在地球上的消息,能搞到嗎?”


    “地球?”托姆想了想道:“是銀河係邊緣那顆行星嗎?有點遠啊,不過要查的話應該可以搞得到,就不知道大人您要哪方麵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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