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環城。


    暗影堡的寢宮花園中,艾倫獨自站在一片空地上。


    有花瓣飄落,輕輕落在他的肩上,他的腳邊。艾倫一動末動,他不披甲,不著衣,僅穿著一條長褲。赤腳站在地上,兩手握著一把再尋常不過的劍,凝視前方。


    他已經這樣站了有一個多鍾了。


    “他在幹什麽?”露茜拿著起源石板走來,靠在一根柱子邊。旁處的流廊處,伊麗絲坐在護欄上,翻著一本魔影國的古書,最近她在學習巴爾人的文字,現在勉強可以看懂一些詞匯。


    聞言抬頭,伊麗絲聳肩道:“他已經那樣站了很久了,反正我是看不懂的了,要不問問他?”


    “算了吧,我們別打擾他了,估計在想一些問題吧。”


    “宇宙黃昏?”


    “嗯。”露茜伸手摸了摸伊麗絲的肚子道:“什麽時候給我們的陛下生個子嗣?”


    伊麗絲臉一紅,拍開露茜的手回敬道:“為什麽你不問自己。”


    露茜笑道:“害羞什麽啊,別說我沒告訴你。在我們之前,已經有一個女人給他生了孩子。”


    伊麗絲立刻跳了下來緊張道:“是誰?”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露茜扳著手指算:“現在咱們陛下的女人裏頭,蘿拉已經成功溝通了虛空,並且掌握了虛空血焰。好吧我承認,現在咱們裏麵最能打就是她了,真是有點不甘心啊。可也因為這樣,蘿拉現在太強悍了,強悍到她的本能和源力會把一切多餘的東西排斥出體外,這樣說你明白的吧?”


    伊麗絲睜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她不可能懷上孩子?”


    “也不是不可能,就是機率很小,微乎其微。”露茜數著手指頭,“所以算下來,現在最有機會的就是你和阿黛兒。你們兩個還沒有衝破三十級,更別說接觸到虛空源力,所以你們還是很適合生小孩的。”


    說完她朝伊麗絲的屁股拍了拍。後者臉紅得像蘋果,道:“你不也一樣沒衝破三十級,難道你就不行?”


    “我不一樣啊,我是金薔薇的繼承者。如果我懷上孩子的話,金薔薇的力量或許就會自動流往我的子嗣處。而現在這個時候,金薔薇的力量還是需要的,所以我和艾倫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嗯,反正是白便宜你們兩個了,要懂得捉住機會啊,傻瓜。”露茜道。


    伊麗絲臉紅得一塌糊塗起來。


    那邊,艾倫終於動了,一劍平平無奇地斬了出去。不顯源力,沒有氣勢,甚至連斬擊的速度也十分普通,這是平平無奇的一劍。可艾倫似乎並不滿意,他皺了下眉頭,撓了下腦袋,收起劍往回走。


    “你站了半天就為了砍出剛才那一劍?”露茜問。


    艾倫放下長劍,伸手彈了下她的腦袋道,“我現在思索,如何把泰勒他們三人的經驗整合起來,一旦成功,他們的經驗才會徹底轉化成我自己的。那時候,我和他們才算無分彼此。可是要怎麽做,我一直沒有頭緒,最後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嗯,從最基本的劍術練習開始,就像當初我加入死亡訓練營時所做的一般。從最基本的斬擊開始練習起,逐漸融入他們三人的經驗,反複打磨,再結合我自己的經驗和技藝。最終,把這些經驗全部揉合在一起,我想就會到達一種新的境界了。”艾倫苦笑了下,“不過他們三人那麽龐大的經驗,也不是隨便就可以揉合在一起的。而且在這個過程中我必須做出取舍,才能最終形成屬於我自己的技藝。”


    “聽上去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辦到的。”伊麗絲道。


    艾倫點頭,“沒錯,所以我也不急。我打算去灰色地帶一趟,利用那裏的土著好好磨礪一番。”


    露茜翻了個白眼:“我的好陛下,你這也太欺負人了吧。您可是至尊,至尊啊,你自己去灰色地帶,那些土著還不抱頭鼠竄?”


    “好像也是。”艾倫想了想說,“那就找個有燃燒軍團的星球當戰場吧,巨人之星似乎不錯,反正我也還沒去過那個星球,就當長長見識了。希望格萊巨人還沒有把燃燒軍團掃蕩幹淨吧。”


    “那樣有區別嗎?”


    “當然有,我自然不會用全力去戰鬥。這趟旅行最重要的是磨礪技藝,揉合泰勒他們的經驗,所以我會把源力控製在和對手相當的基礎上,這樣算公平了吧?”艾倫眨眼道,又說:“但這次就不帶上你們了,有事情就聯係我好了。”


    露茜哼了聲:“我還不想去呢,正好趁機會研究下起源石板,你給我準備的實驗室也可以投入使用了。”


    這時,皇宮的主管巴伐利快步走來,跪下道:“陛下,鐸比亞的特使到了。是鐵魔菲利,他把逃往鐸比亞的斯米勒給帶了回來。”


    “斯米勒……”艾倫點點頭,“召集眾臣在陰影大廳等我。”


    當斯米勒走進陰影大廳的時候,他滿臉苦澀的表情。看著兩邊或冷漠、或厭惡的大臣將領們,他垂下了頭,視線落在手上的手銬上。現在的他被脫掉了盔甲,失去了武器,這付手銬對他當然沒有太多的意義,它更多的是一種象征意義。真正束縛著他的力量,是菲利。


    這個被稱為鐵魔的將軍在他的體內安插了一些不起眼的鐵針,這些鐵針都是菲利用自己的源力凝成的,它們阻撓了斯米勒源力的自如運轉。鐵針之間會不斷發出振波,從而讓斯米勒的源力無法像以前那樣控製自如,這實在是一種高明的控製手段。隻要那些鐵針存在體內,斯米勒就像一個廢人般任由宰割。


    大廳裏已經站滿了人,最後,艾倫走進大廳,行至王座上坐下。讓人意外的是,今天艾倫沒有穿著魔王盔甲,他甚至隻穿了一身便服,看上去安全不像是魔影國的皇帝。沒有刻意顯露的氣勢,他就像一個普通人般坐在上麵。可現在,已經沒人敢質疑艾倫是否有資格坐在那張王座上。


    因為他和弗裏烏斯在薄日星一戰的事情早已傳開,若說之前艾倫雖晉至尊,可終究會有人懷疑他是否能夠抗衡得了弗裏烏斯。那麽現在就不會再有人這麽想了,薄日星一戰,艾倫已經用行動告訴所有人,他足以抗衡弗裏烏斯。再者,鐵魔親自把斯米勒送來,這裏麵所代表的意義,足夠讓所有人深思。


    所以現在艾倫已經不需要那套魔王盔甲來給自己增加威嚴。


    “跪下。”菲利在斯米勒腿彎處一踢,後者便跪了下去,隨後鐵魔才恭恭敬敬地半跪在地,手撫胸口對艾倫道:“尊敬的艾倫陛下,奉弗裏烏斯陛下的命令,我把斯米勒這個叛徒親自押送回來,好讓陛下您親自審判他的罪行。”


    艾倫點點頭,道:“辛苦了,菲利將軍。”


    然後轉頭看向斯米勒,艾倫眼神淡漠,說:“斯米勒,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斯米勒抬起頭,苦笑道:“我沒話好說,陛下。在來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最後我發現,原來從一開始我就想錯了。我的錯誤在於,我太高估弗裏烏斯,又太低估了你。所以落得這般下場,我毫無怨言,請陛下責罰。”


    “好,你總算還有一些骨氣。”艾倫長聲道:“斯米勒背叛帝國,出賣機密,在此我宣布將斯米勒處死,以儆效尤。同時,斯米勒所屬家族全體充軍,但允許他們用戰功換取自由。以上判決,立刻執行。”


    “戴弗琳將軍,這件事由你負責。”


    第一大將走了出來,打了個手勢,便有兩名幽影軍上前。一人一邊架起斯米勒帶下大廳,戴弗琳也跟著離開,自然是去處決斯米勒。


    斯米勒被帶走之後,菲利便告辭離去,艾倫在聽取了一眾大臣的日常匯報之後,便結束了這次朝議。隨後略做準備,便隻身離開了阿加雷斯。


    格萊巨人所居往的行星密西爾,在約頓星域裏是一顆最龐大的行星,它的麵積是阿加雷斯的三倍,氧氣含量極高。所以這顆星球上除了格萊巨人之外,還生活著不少巨大的生物。格萊巨人這個種族的數量在約頓星域裏最少的,他們整個種族加在一起還不到百萬人。如此稀少的數量,坐擁著這個星域最大的星球,因此,密西爾完全可以稱得上空曠之極。


    格萊巨人沒有太過明顯的社會結構,他們雖然也有部落,可那不過是一群巨人臨時湊在一起時的稱呼罷了。他們喜歡的時候可以湊一起紮堆,不喜的時候就各散東西。格萊巨人居無定所,密林、群山、河穀、平原,哪裏都可以成為他們的家,如果他們喜歡的話。


    在密西爾上,隻有巨人之長,混沌的艾利歐格才有資格召喚所有巨人。他是所有巨人的精神領袖,也隻有當艾利歐格發出召喚的時候,這些巨人才會稍微體現出種族的樣子。否則,平時他們就是一盤散沙,他們的結構之鬆散,比加圖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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