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年前那次商戰,各大家族爭奪利益和地盤,曆時幾年,把小鬱辭和小悠染卷了進來。


    他們綁架了兩個孩子,逼他讓出利益,他和紀老爺子聯手度過那次危機。


    那以後,鬱、紀兩家結成了背靠背的關係,成為世交。


    十三年前杜華資本聯手幾家資本對時光進行絞殺,鬱歸儒下場護盤,將資金全部砸進去,沒護住盤,反陷入資金斷裂危機,當時他被惡意舉報套現,所有資金被凍結,也是借助長紀挺過來。


    時光集團那次元氣大傷。


    鬱榮生深知必須給時光建立資本護城河。


    外人隻知道鬱辭攻讀斯坦福大學攻讀電子電氣工程,其實,鬱辭留學那七年,還選修了斯坦福大學金融專業,同樣也很出色。


    現在這一幕跟十三年前那次很像,不……來勢更凶猛!


    是對時光集團的全方位狙擊。


    股價接近腰斬,對方再爆出鬱辭病重的消息,大有將時光集團的股價拉到地板的態勢。


    股價上漲、下跌對上市公司並沒有資金上的影響,但對聲譽及運營有很大的副作用,最大的影響是一些小股東擔心股價繼續下跌,紛紛恐慌性減持,股份落入有心人之手。


    鬱榮生捏著眉心,“資金下場護盤吧,不能再跌了,幾個大項目停了,好多遠洋貨輪停在碼頭上,再跌下去,會是連鎖反應,影響到交割,到時大量違約金會壓倒時光。”


    鬱承接話,“爺爺,再等一兩天吧。”


    鬱承這麽沉得住氣,鬱榮生有點驚訝,看向他的眼神充滿疑惑。


    鬱承解釋,“他們手上應該還有牌沒出盡,等哥病重的消息消化幾天,可能還有下招。”


    鬱承屬於實幹那一類型,對金融市場一知半解,但他今晨來辦公室,遇到韓冬,交給他一張紙條。


    他一眼就認出是鬱辭的筆跡。


    “阿承,等買入通知。”


    短短七個字,鬱承就猜出來了,說不定一開始鬱辭就在引導對手往他的陷阱裏鑽。


    哈哈,大哥沒事,那就什麽事都不會有。


    他這個哥,心眼子多得跟“馬蜂窩”一樣。


    聽話照做,玩金融他不在行。


    鬱榮生和鬱歸儒雖然也疑惑鬱承突然在金融決策上給出意見,但兩人一合計,覺得鬱承說得對,決定再等到下周。


    ……


    今晚的戲是給雁城本地最大的宗祠錢家唱的,從七點直唱到九點。


    卸完妝,許靜安叫上雲蔓去錢氏宗祠外麵的步行街吃甜品。


    點好吃的,許靜安剛坐到卡座上,對麵落座下一人。


    不是雲蔓,而是紀悠染。


    許靜安淡淡問:“紀小姐,你怎麽來這裏了?”


    買完單的雲蔓走過來,虎視眈眈地看著紀悠染,裝不認識,“小姐,你坐錯了位置,這裏是我倆先占的。”


    紀悠染臉上的表情很奇怪,看起來失魂落魄的,“知道你今晚在這裏唱戲,我特意過來找你的,你唱的戲我挺喜歡的,愛看,可我今晚實在沒看進去。”


    愛看才怪!


    琢磨著怎麽害她。


    現在來找她,不知道何意。


    許靜安看了眼甜品店門口,吳成正一瞬不瞬盯著這邊看,她微微示意,讓他離開。


    “雲小姐,我有事跟許小姐聊會,你能不能先避開一下?”


    聽紀悠染這麽說,雲蔓抿唇看著許靜安。


    “蔓姐,你先在旁邊坐坐。”


    雲蔓挑了個離得最近的桌子,麵對紀悠染坐著。


    “對不起,我吃點東西,太餓了。”許靜安說完,淡定地吃起甜品和點心。


    紀悠染也不說話,就默不作聲地看著她吃,過了一會,她突然出聲。


    “許小姐,他重傷入院,你知道嗎?”


    許靜安猛地抬起頭來,驚訝問道:“你說的誰?”


    “鬱辭,你前夫。”


    許靜安身子一顫,手中的勺子掉到桌上,她瞪大眼睛看向紀悠染,表情震驚,過了好一會,似乎才消化這個消息。


    “不會吧,我沒聽到消息,他……”許靜安眼裏迅速升起一層霧蒙蒙的水汽,顫抖著說:“他傷的怎麽樣?”


    紀悠染直勾勾地看著她。


    “鬱辭不是心甘情願娶的我,五年不到他就迫不及待要離婚,鬱涵以前經常跟我說她哥有個青梅竹馬的初戀,把‘悠染姐’掛在嘴邊,他念念不忘都是你,做夢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許靜安神情有些悵惘,繼續說:“我還以為和我離婚後,你倆會再續前緣呢。”


    紀悠染哭著說:“他不是跟你住一起嗎?你還能不知道他受傷了?”


    “離婚後,我和他確實有一段時間住在一起,成年男女,有本能的欲望,他給我錢保我事業通順,我能撈就多撈點。”


    許靜安自嘲地笑笑,“我一直以為你倆最終會走在一起,沒想到,最後我和他離了,鬱家卻給他物色了新的妻子人選,其實不做老公,做朋友他人挺好的,我遇到危險,他安排保鏢給我,也會來幫我。”


    她說得半真半假,語氣傷感。


    紀悠染低垂著頭,雙手撐住額頭,眼淚如珠子一樣掉在桌上。


    “他中了兩顆炸彈,住在雁城醫院特護病房,大腦受重創,我去看過他,他不認得我了。”


    紀悠染嗚嗚咽咽地哭了。


    許靜安戲精附體,猛地抓住紀悠染的手,“什……什麽,炸彈?怎麽可能?我們國家禁槍、禁彈。”


    她搖著頭,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紀悠然,“不可能,你騙人!我在時光集團最好的姐妹前些天還說他出現在股東大會上。”


    “他認不得我了,十九年,他說忘就忘。”紀悠染的眼淚越流越多,從麵前的紙巾盒裏抽出幾張紙巾,默默擦著眼淚。


    許靜安確信,他們在懷疑鬱辭受傷的真實性。


    她呆若木雞地坐了好一會,突然起身,拉起雲蔓,啞聲道:“蔓姐,我想去醫院看看他。”


    雲蔓很配合地說:“你還去看他幹什麽?結婚五年他一直想著別的女人,離婚了還把你當小姐睡,他家哪個人看得起你?你再去看他就是犯賤!”


    許靜安抹了把眼淚,一言不發衝出甜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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