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挑釁如同火上澆油,“就算是,那你又能怎樣?來打我啊!”


    蕭佑怒極反笑,連話都說得斷斷續續。


    此刻,恐懼如冰水澆心,他意識到若無人相救,自己恐怕就要喪命於此荒郊野外。


    想到家中老母昏迷不醒,妻兒下落不明,身邊竟無一人可助他一臂之力,蕭佑第一次深刻感受到死亡的氣息如此逼近。


    上次不慎墜崖,多虧了蕭唯與兄長及時將他送醫。


    遭遇蛇吻,亦是蕭唯挺身而出,為他吸毒療傷。


    而今,麵臨窒息而死的絕境,蕭佑深知唯有蕭唯才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凝視著不遠處的蕭唯,心中默念著:隻要蕭唯一句話,蕭芷雪定然不敢違逆。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老三,讓你那傻丫頭給我解藥,你真的要親眼看著我死在你麵前?”


    然而,蕭唯隻是冷眼旁觀,對蕭佑此刻仍稱呼蕭芷雪為“傻子”顯然不滿。


    他輕蔑地哼了一聲,扭頭不予理會。


    蕭佑見蕭唯毫無援救之意,心中的焦急如火燎原。


    蕭芷雪對此視而不見,轉而對家人及村民下達了啟程的命令。


    村長響應號召,催促隊伍繼續前進。


    村民們早已將注意力從蕭唯身上移開,任憑他躺在地上,掙紮於生死邊緣。


    蕭唯則大步流星,未作任何停留,背影顯得異常決絕,仿佛蕭佑的死活已與他無關。


    蕭佑心灰意冷,絕望地躺在塵土之中,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鋸,痛徹心扉。


    不多時,他眼前一黑,似乎與這個世界做了一個短暫的告別。


    夕陽西下,長長的影子拉扯著,蕭家老太終於悠悠醒來,而周遭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蕭唯一家人和上橋村那些熟悉的身影早已不見,隻留下她與蕭佑二人,眼神交匯間,盡是茫然與無助。


    蕭佑癱軟在塵埃覆蓋的小徑上,緊閉的雙眼仿佛與沉睡的世界較勁,不願醒來。


    蕭老太奮力撐起酸痛的身子,雙手在泥土上一撐,踉蹌地移到蕭佑身旁。


    她俯下身,聲音裏帶著焦急與無奈:“老二啊,你這是唱的哪出戲?快睜開眼看看娘,別讓我這顆心再為你懸著了!”


    她用力搖晃著蕭佑的肩膀,臉上淚水滴滴落在蕭佑沾滿灰塵的衣襟上。


    唉,這是哪世修來的孽緣啊!


    大兒子家的孫子無緣無故不讓在金關鎮過個安生日子,反被官差驅逐。


    如今,二兒子家的媳婦又狠心撇下蕭雲凱,獨自離去。


    蕭佑這一倒下,會不會真是蕭芷雪那機靈丫頭念叨出的禍端?


    蕭老太仰天長歎,正當絕望如潮水般湧來,遠處隱約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蕭老太猛地抬頭,望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之火。


    她毫不猶豫,一個踉蹌衝到路中央,意圖阻攔這宛如救星般的馬車。


    馬車戛然停住,車輪卷起的塵土緩緩落下,蕭老太心中暗自揣測,車內或許坐的是什麽大人物,能解此困境。


    她急忙懇求,話語中帶著顫抖:“車裏的老爺,請您大發慈悲!我的兒子昏倒在道上,您能帶我們去鎮上尋醫問藥嗎?”


    等待回複的每一秒都如同刀割,車廂內卻是一片寂靜,難道竟是輛無人乘坐的空車?


    就在她心生疑惑之際,車內傳來幾聲輕微的咳嗽,隨後,一個低沉的男聲穿透靜謐:“郭陌,為何停車?是到章州了嗎?”


    駕車的郭陌回頭稟報:“主子,尚未抵達章州,有位老婦人攔路求助。”


    話音剛落,車簾被輕輕挑開,露出一角。


    蕭老太定睛一看,隻見車內端坐的是一位約莫二十歲上下,身著白衣的青年。


    那白衣勝雪,襯得他的臉龐更加蒼白清冷,氣質孤傲,讓人不自覺生出幾分敬畏之心。


    這位名叫莫行君的青年,目光冷冽地掃視著老婦人,淡淡問道:“攔我車有何要事?”


    蕭老太忙不迭地將蕭佑的情況複述了一遍,眼中滿是期待,似乎認定這位氣宇非凡的公子必能施以援手。


    然而,莫行君隻是冷冷地掃了一眼路邊的蕭佑,對方雖衣衫襤褸,但眉宇間流露出的並非乞丐的卑微,更像是曆經風雨的流浪者。


    麵對老婦人滿含希冀的目光,莫行君未做多言,隻是“唰”地一聲合上了車簾,冷漠地吩咐:“繼續趕路,前往章州為重。”


    駕車的郭陌麵無表情地轉達了主人的意思:“老婦人,請您讓開。”


    未等蕭老太反應過來,馬車已重新啟動,卷起一陣風沙,呼嘯而去,隻留下她在原地愣怔。


    蕭老太慌忙躲避,眼看著希望化為泡影,馬車揚長而去,心中焦急萬分。


    她轉身奔回蕭佑身邊,幸好,蕭佑在這時漸漸恢複了意識。


    蕭老太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連忙攙扶起虛弱的他。


    “老二,你這是怎麽一回事,弄得如此狼狽不堪?”


    蕭佑四處尋覓蕭芷雪的身影,卻早已不見了她的蹤跡,心中憤怒如沸水翻騰。


    “除了那個愣頭愣腦的家夥,還有誰有這本事讓我吃盡苦頭?”


    蕭佑言語間夾雜著粗重的喘息,每一口氣仿佛都是在與體內隱隱作痛的毒素抗爭,好不容易才覺得氣息順暢些許。


    然而,蕭芷雪的話語讓他雙腳如同生根,半步也不敢輕移。


    蕭老太太望著蕭佑僵立在當地,焦急問道:“還站在那裏發什麽呆?趕緊動身找回你媳婦和孩子啊!”


    言罷,便要上前拉扯蕭佑前行。


    蕭佑慌亂之間緊緊抓住母親的手臂,一臉痛苦地解釋道:“娘,我現在一步也不能動。那個死丫頭對我下了狠手,若是太陽西沉前我邁出十步之外,恐怕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蕭老太太一聽此言,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心中怒火猶如烈焰般洶湧直衝頭頂。


    蕭芷雪這個不祥之人,竟然連自家二兒子也不放過!


    盡管平日裏她對王氏沒有多少好感,但在蕭芷雪出現之前,一家人尚能相安無事、=地躲避災難。


    而今,王氏帶著蕭雲凱擅自逃離,不僅險些讓他們母子命喪荒野,還讓整個家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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