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而寂靜,隻有雪花無聲地覆蓋著大地,將一切喧囂與不安悄悄掩埋。


    在這個被寒冷包圍的世界裏,一行人雖然麵臨著重重困境,但彼此間的支持與信任,卻如同那篝火一般,溫暖著每個人的心房,照亮著前行的道路。


    方家文親眼見證這一刻,心中的震撼如同驚雷轟鳴,久久難以平息。


    原以為父親對那瓶中靈藥的禁忌僅僅是出於保護古老秘方的考量,卻未料到背後隱藏的是如此沉重的事實。


    望著自己略顯單薄的身軀,他不禁苦笑,深知在這等藥力麵前,自己恐怕亦無法幸免於難。


    盡管身為名揚四海的神醫穀穀主之子,他對藥理學的了解僅限於父親嚴厲教導下的皮毛,日複一日,被迫沉浸於枯燥乏味的醫學古籍之中,還得強忍那些苦澀異常,仿佛能將喉嚨灼燒的湯藥。


    這一切,構築成了他對逃離這個藥香縈繞之地的深切渴望。


    影二窺視著方家文臉上的愕然,嘴角不經意間勾勒出一抹諷刺的笑紋:“自誇為神醫穀傳人,竟連這最基本的藥性常識都懵懂不知,實在令人啼笑皆非。”


    那話語間,滿滿都是不屑與高傲,仿佛在嘲笑方家文身份與知識的巨大反差。


    方家文胸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羈:“你算哪根蔥,咱倆何時變得這麽熟絡了?從宴席到此,你嘴巴就沒消停過,難不成我上輩子欠了你什麽?有屁快放,別整天陰陽怪氣的,聽得人心煩。”


    正當影二正欲張口反擊,一旁的蕭芷雪及時介入,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你們倆就此打住,我的耳朵都快被磨出老繭了。再鬥嘴,小心我拿獨門毒藥給你們清醒清醒。”


    言辭間,既有製止也有警告,讓人不得不服。


    影二狠狠地瞪了方家文一眼,最終選擇閉上了嘴。


    而方家文聽到“毒藥”二字,麵上竟意外地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蕭姑娘盡管拿你的毒藥招呼他去,最好讓他啞口無言。至於我,自幼便藥不離口,各式各樣的湯藥早已煉就我百毒不侵的身軀,任何毒藥對我都無濟於事。”


    蕭芷雪對方家文的話並未表現出過多的驚訝,畢竟考慮到他的身份,擁有這般非凡體質也在情理之中。


    倒是影二,聽罷此言,眼中滿是震驚,顯然未曾預料到方家文會有如此驚人的身體特質。


    影一在一旁悄悄推搡了影二一下,壓低聲音說道:“你今天吃錯藥了?無緣無故招惹他做什麽?”


    影二撇了撇嘴,小聲抱怨道:“看他不順眼罷了。”


    隨後,又貼近影一耳邊,低聲耳語:“你沒注意到他總是在找機會接近蕭姑娘嗎?蕭姑娘可是咱們主子多年來唯一心動的女子,我可不願意讓這家夥有任何可乘之機。”


    相比之下,影一對於主子的終身大事表現得更為豁達。


    他早就察覺到了方家文對蕭芷雪的好感,但內心深處堅信,無論是武藝、外貌,抑或是家世背景,方家文皆無法與他們那位尊貴無比的世子爺相提並論。


    在蕭芷雪的眼裏,方家文不過是青澀的少年,與那位高貴世子相比,宛如螢火與皓月,不可同日而語。


    範琰慕冷峻地起身,悄無聲息地走至方家文與蕭芷雪之間,用自己魁梧的身軀輕輕隔開兩人的視線。


    “此地寒風刺骨,不宜久留,我們應即刻啟程,抵達章州之後,自會安排合適的住所給大家。”


    他的話語平靜而堅定,不容任何人反駁。


    蕭芷雪對於範琰慕的提議表示讚同。


    畢竟,這裏的惡劣環境對眾人身體健康極為不利,尤其對於身體已感不適的人來說,這樣寒冷的夜晚無疑是種煎熬。


    “距離章州還有多遠呢?”


    蕭芷雪心中暗暗嘀咕,腳底幾乎都要走出水泡,卻似乎依舊遙遙無期。


    範琰慕的目光穿透黑暗,投向遠處那座黑壓壓的山巒。


    隻需跨越那片峰頂,便是章州的疆域。


    他簡短地向蕭芷雪說明了情況,蕭芷雪立即有了決斷:“我去和村長商量商量對策。”


    她幾步上前,來到村長麵前,將目前的困境與打算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村長。


    村長聞言,大手一揮,一副全聽你的模樣。


    “好,那我們就即刻動身吧。”


    蕭芷雪溫柔而堅定地對那驚慌失措的女子說:“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告訴我,你怎麽會在這裏,需要幫助嗎?”


    女子的眼神在恐懼與戒備中閃爍,喉嚨裏擠出幾不可聞的低吟,似是訴說著無盡的苦楚。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隻有雪花靜靜地飄落,為這不期的相遇增添了幾分淒涼。


    蕭芷雪從懷中取出一塊幹糧,輕手輕腳地放在女子身旁,而後退開幾步,以示無惡意。


    女子遲疑片刻,終於抵擋不住饑餓的驅使,顫巍巍地抓起食物,狼吞虎咽起來,間或有淚水混入嘴角,分不清是因痛苦還是感激。


    這時,村民們也小心翼翼地圍攏過來,他們的目光中既有好奇也有同情。


    郭孝和郭花躲在陸立的身後,探出小腦袋,眼睛裏滿是對這位神秘女子的好奇。


    影一和影二則警惕地環顧四周,確保沒有其他潛在的威脅。


    胡嬸從懷裏掏出一塊幹淨的布巾,悄悄遞給了蕭芷雪,示意她幫那女子擦拭血跡斑斑的臉龐。


    蕭芷雪接過布巾,再次緩緩靠近,女子這次沒有反抗,隻是顫抖著閉上了眼,仿佛接受了這份來自陌生人的善意。


    隨著輕輕的摩擦,女子臉上的血汙逐漸被擦淨,那條駭人的疤痕在月光下更顯清晰,卻也映襯出她不屈的生命力。


    蕭芷雪的動作輕柔而細心,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對生命的尊重與憐憫。


    完成這一切後,女子緩緩睜開眼,對蕭芷雪投去了複雜的一瞥,其中有感激,也有難以言喻的哀傷。


    在這個白雪覆蓋的小徑上,陌生人之間的溫情與理解仿佛化作了無形的紐帶,將他們緊緊相連。


    村長輕咳一聲打破了沉默,開口提議道:“天色已晚,外麵風雪交加,我們不能在此久留。這位姑娘若不嫌棄,便隨我們一起回村吧,至少那裏有個遮風避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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