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花坐在車後座,一路都在嘰嘰喳喳地講家屬院發生的事情。


    “二姐,許香鳳他們娘倆被抓了,房子不是空出來了嘛,昨天搬進來一家三口,老隋太太帶著她的孫子孫女,說是她大孫子從別的地方調到咱們這的供銷社當采購,二十多歲,小夥子可精神了。”


    說起老隋太太的精神的大孫子,花忍冬似乎聽到花小花吸溜了下口水,心裏不免警覺:這小丫頭不會是看上那個大孫子了吧?


    雖然這時候女孩子嫁人都早,可也不能不防她被人騙了。在這個時代能當采購的,那真是天南地北地跑,為人必須得圓滑,也不知那個小隋人品咋樣。


    卻不想花小花接下來的話弄的她哭笑不得,“隋大哥昨天下午給咱們院都送了一包豬肉脯,可香了。二姐,你說以後隋大哥住在咱們院裏,我能不能找他幫著買零嘴?”


    好吧,丫頭還小,長的都是吃心眼。


    雖然放下一顆心,還是慎重地警告,“人家剛搬過來,院裏人的人品咋樣都還沒了解過,你這樣冒失地請人幫忙買零嘴,人家是拒絕你?還是拒絕你?萬一幫你買了,你泄露出去,他被人檢舉投機倒把,會不會怪你?”


    花小花扁著嘴,顯然是有點不高興了,但花忍冬背對著她騎車,壓根就看不到她的嘴都能掛油瓶了。


    過了一會兒,想通的花小花道:“二姐說的也對,可那肉脯是真好吃啊。”


    說著,又吸溜了一下口水,逗的花忍冬忍俊不禁:看把孩子饞的?回頭她離開周縣出任務,回來時就給家裏帶點零嘴好了,反正離的遠,她隨便編編借口,就說是婦聯工作的福利好了。


    回到家,花小花跑回屋,從櫃子裏翻出一包她藏起來的肉脯,“我昨天就嚐了一片,都留著等你們回來了一起吃呢。”


    說完,還不忘得意地揚了揚小下巴,像是在說,你們趕緊誇我吧!


    回來的路上花忍冬以為她和自己提起肉脯時表現的那麽饞,或許肉脯都已經被她吃光了,沒想到小丫頭竟然還能抵得住誘惑,這一包雖然不大,但明顯是裝滿的,可見小丫頭真沒吃多少。


    花大花把肉脯分出來一半,給弟弟妹妹們平均分了,剩下的一半又包回去,“這些給爹娘留著,誰也不許動。”


    別說給爹娘留的肉脯沒人動,就是分了的這些,姐弟幾個也是嚐一口就都收起來了。


    花忍冬知道他們是想留著慢慢吃,看著手心裏隻有薄薄的、手指頭大小的兩片肉脯,還沒吃到嘴裏,就像是已經嚐到了鮮甜的香味。


    晚飯,花大花用鹹肉燉的土豆,燜了一鍋大碴子飯。明明放了有二兩鹹肉,吃起來卻有種清清淡淡的感覺。


    花愛黨吃的一臉痛苦,“真想做二舅媽家的孩子。”


    花大花竟也認同地點頭,“我也想做二舅媽的孩子!咱家咋就沒人遺傳那本事,要不你努努力?”


    花愛黨嚇的忙擺手,“大姐,我才多大?你就想讓我接這麽重的擔子?不成不成,趁你還沒嫁出去之前,這個鍛煉的機會還是留給你,要不等你嫁人了,婆婆該嫌你做飯難吃了。”


    花大花夾了一筷子鹹肉放嘴裏,不以為然地道:“就怕她不嫌棄呢,我才不想一輩子都給人當老媽子。”


    原本還想著晚上再找徐溪溪試試,偶爾下下廚,改善一下生活的花忍冬腦中驟然清明:是啊,做菜好吃了,可不就要像二舅媽一樣,除了每天正常上工下工,還要管著一家人吃吃喝喝,別人習慣了都要覺著是理所當然,做飯的活就該是你的了。


    嗯,廚藝要學,做給自己吃就好,可不要拿出去顯擺。


    今天的三次交易次數都沒有使用,晚上花大花去那屋陪花愛黨,花小花睡的推都推不醒,花忍冬直接就進了空間。


    和徐溪溪說了這兩天發生的事,著重說了那兩個惡毒的知青,還有馬元紅,咋可惡的人都讓她給遇上了?


    徐溪溪也說了她那邊的發生的事情,聽的花忍冬都忍不住想衝回那邊替徐溪溪出氣。


    前兩天,董鵬可能還覺得徐溪溪是在和他使小性子,故意冷落了徐溪溪幾天。


    本以為這樣就會讓徐溪溪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他給個台階,徐溪溪就得迫不及待地下了。


    誰知沒等到他給徐溪溪送台階,卻等來了徐溪溪的律師。


    兩百萬的借款,他一開始就打算還。當初寫借條也不過是想讓徐溪溪別把他當成吃軟飯的,誰知最後卻成了他必須還錢的證據。


    這一下董鵬急了,他哪還有二百萬?


    之前聽他媽說了太多婚前買房的好處,他隻想結婚後享受徐家的財富,分徐家的財產,一點都不想房子分給徐溪溪一半。


    和徐溪溪借的二百萬被他拿去買房,不夠錢裝修,又在銀行貸了一百萬,三線城市,這樣的房子可以算是豪宅了。


    如今房子剛裝修好,還沒住進去,房價就跌到一百來萬了,就是帶著裝修也賣不上二百萬。


    錢虧了,沒了徐溪溪的金錢支持,銀行的貸款他都還不起了,還要讓他還那二百萬?這簡直是要逼死他!


    被逼紅眼的董鵬無心工作,天天去徐溪溪上班的公司找、去小區門口堵,造謠徐溪溪移情別戀,偽造欠條……幾乎是把徐溪溪說成嫌貧愛富、騙光他錢財的撈女。


    在他連續的騷擾下,周圍的人都把徐溪溪認定成撈女,已經嚴重影響到徐溪溪的工作和生活。


    徐溪溪憤憤地總結道:“冬冬,我從前怎麽沒看出來他是這種爛人?他竟然說隻要我把欠條給他,以後保證不再向他追債,並再給他一千萬,他就放過我和我家,他哪來那麽大的臉?真當沒人能治得了他?”


    花忍冬聽後眉頭皺起,董鵬哪來的底氣認為徐溪溪不會告他?


    或者說他的倚仗是什麽?


    兩人交往了五年,就算大多時候都各忙各的,但董鵬那種小人,怎麽可能不好好地查一下徐溪溪家裏的情況?


    甚至說,他很可能在追求徐溪溪之前就已經打聽好徐家的情況了。


    也就那個大傻丫頭才會覺得自己真是在談一場不摻一點世俗金錢的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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