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離開的車子看不到車尾。


    季嘉樂抬步走向副駕駛,打開車門,單手插兜,一手扶在車門上,對著還站在原地沒有移動的陸意悅說:“上車。”


    聞言,陸意悅挪動步子,應聲,“哦。”


    陸意悅的裙子是長裙沒有口袋,套著談紫色手機殼的手機拿在手上,手機的尺寸有點大,原因是她有時候要看圖冊,電腦不是很方便隨時帶著索性就把手機的尺寸買大了一點。


    她的手小小的,手指修長,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提著長裙,抬腳上副駕駛,坐好以後她把手機放在腿上,伸手去係安全帶。


    剛卡好安全帶的卡扣,轉頭就瞧見季嘉樂彎腰在整理她的裙子。


    她並沒有阻止他的幫忙,靜靜的看著,心底一股暖流淌過。


    剛上車的時候隻顧著安全帶忘記自己穿的是長裙了,裙擺還在車門外,此刻季嘉樂慢慢的提著她的裙擺放進車內。


    幾秒後,他站著了身子,雙手插兜,淡聲,“好了。”


    季嘉樂的樣子看起來就是順手幫忙,而陸意悅的臉頰卻有了一絲紅暈,“謝謝。”


    “嗯。”話落,季嘉樂把門輕輕的關上,藏在口袋的手指摩挲了一下。


    繞過車尾,打開車門,坐進主駕駛的季嘉樂係上安全帶,啟動車子,車子緩緩行駛著,行駛到市區的交匯口,就像是陸意悅說的這個點很堵,不是一般的堵。


    看車況一時半會不會暢通,車停住了,季嘉樂把自己車椅背後掛著的黑色開衫遞給身邊的陸意悅,淡淡說著,“有點堵,你要是困就睡一會,蓋上衣服,洗完沒有穿過,幹淨的。”


    陸意悅接過衣服,看一眼季嘉樂,低垂著頭看自己拿在手上的衣服,心怦怦跳,“沒事,我不介意,謝謝。”


    把衣服小心翼翼的捏在手裏並沒有蓋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放在自己的腿上,雙手緊緊握著衣領,有點不自然。


    車流動了,車子再次啟動,慢速往前開,季嘉樂的視線盯著前麵,薄唇開啟,自然的講道:“這輛車就我一個人開,車上沒有什麽女孩子的東西,小語有自己的車,所以沒有被子隻有我的衣服。”


    陸意悅轉頭心底有蕩漾,喜悅感隨即而來,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紅唇動了動,“哦。”


    微微轉頭看向後麵,嘴角往上揚了揚。


    之後兩人都沒有說話,車廂內很安靜,安靜的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聲,陸意悅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手機在季嘉樂的衣服下,她從衣服底下拿出來,理了理腿上的衣服,靠在椅背看手機。


    “爸爸的信息。”陸意悅看一眼手機對著主駕駛的人說道。


    季嘉樂一點也不奇怪,好似預料之中,唇齒間隻溢出一個字,“嗯。”


    陸錦南的信息無非就是詢問女兒有沒有到工作室,陸意悅回複:堵車。


    還對著前麵的車流拍了一張照片發送給陸錦南。


    陸錦南回複,讓女兒到工作室給他發信息,陸意悅回複:好的。


    退出跟爸爸的聊天界麵,發現工作室的小夥伴發了一條信息過來:悅悅姐,剛有好幾個男的來定西服,我說給他們量尺寸他們又不願意,非得等你過來。


    陸意悅看完這條信息沒有什麽情緒,隻是簡單的回複:告知最近的訂單已經滿了,不打算接新單,打發了吧,這些人不是誠心想做西服的。


    真心想做衣服的怎麽可能不願意量尺碼,非得挑人,衣服做好以後都是要約定時間試穿的,不滿意可以再改,再說她的助理是爸爸親自找的,還能笨到尺寸都不會量嗎?


    多半是找事的。


    再說她的工作室還沒有開業,目前在做的隻是線上的訂單,她在網上有自己log的店鋪。


    季嘉樂餘光瞥見陸意悅下意識的眉頭有擰一下,也隻是一下,很快就鬆開了,“有事?”


    她收起手機,幫季嘉樂把衣服疊好,像一個賢妻,疊的很細致,“沒事,工作室有人找我定製西服。”


    “男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嗯,男的。”說完,陸意悅抬頭看著季嘉樂的側臉,等了好一會季嘉樂說:“正常,你的工作室本來就是男裝定製。”


    雖然這話是實話,可怎麽聽著就這麽不順耳呢,陸意悅突然就不想說話了,隻是簡單的嗯了一聲。


    感受到氣氛的變化,季嘉樂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單手打轉方向盤,另一隻手撐著車窗,餘光瞄了一眼副駕駛,“我是說你的工作室是男裝定製,男的踏進店裏很正常。”


    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季嘉樂自己也覺得解釋起來有點別扭還有點費勁,算了不解釋了。


    季嘉樂的回答並不是陸意悅心底期盼的,有點不太高興,接下來誰也沒說話,一直到工作室。


    車子在工作室的停車位停好,門口已經停了一輛小型的奔馳車,是陸錦南讓司機送過來的,不管季嘉樂對女兒有沒有心思,陸錦南都要杜絕臭小子接觸女兒的機會。


    陸錦南在車子從墓園離開的時候就打電話給家裏的司機,讓他把女兒的車子送去工作室。


    車子停穩,熄火,不等季嘉樂開口,陸意悅已經主動下車,把疊好的衣服平整的放在副駕駛的位置,門砰的一聲關上。


    季嘉樂有那麽幾秒的愣住了,還有脾氣了,他好像也沒有說什麽啊?


    怎麽看著有點生氣了,但是又沒有證據。


    打開車門下車,雙手插兜的往工作室裏麵走去,陸意悅的工作室剛開不久,算起來差不多也就一個月左右,是快畢業前陸錦南幫忙裝修的。


    全程都不讓女兒費心思,陸意悅就給了爸爸一張圖紙,陸錦南親力親為的監督著裝修,注重每一個細節,期間時不時的問女兒滿意不滿意。


    季嘉樂踏進工作室的時候就看到裏麵有三個男的圍著陸意悅要求量尺寸,陸意悅告知最近不接單,說還沒有營業,可邊上的三個男的宛如沒有聽見一直追在身邊粘著要求量尺寸。


    打頭的一個男的梳著背頭,年紀看著不大跟季嘉樂差不多,就是打扮的有點偏老氣了,西裝革履的,蹭亮蹭亮的皮鞋,笑吟吟的,“陸設計師我知道你是剛開業,可是剛才你的助理不是說最近的單子已經滿了不接單了嘛,那就說明是可以接的,我這單子也不著急你慢慢做,我們加個微信,做好你通知我,我來試穿。”


    男人眼底都是覬覦,笑的色眯眯的,很不友善。


    邊上的兩個男的附和,“就是,你訂單子滿了就說明是可以開始定製的,進門就是生意,怎麽看不上我們呢。”


    打頭的說:“怎麽說話的呢,兩個孩子不懂事,沒有讀過什麽書不太會說話,陸設計師別介意。”


    純白色的台麵上擺放著剪刀,橡皮擦,黑色記號筆,卷尺,劃粉,訂書機,自動鉛筆,針插包,還有一些黑色的,藏青色的碎布,圖冊,圖紙。


    陸意悅隨意的把針插包戴在手腕上,低垂著頭把一塊黑色的帶著閃亮星片的布攤開來,把卷尺放在上麵開始量。


    三個男的視線都在陸意悅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門口進來的季嘉樂,助理是一個小姑娘,長的一般。


    小助理沒見過這種場景,內心焦急,陸老板說要保護好悅悅姐的安全的。


    求助的眼神看向門口懶散靠著看戲的季嘉樂,小助理分不清是客戶還是悅悅姐的朋友,猜想應該是客戶,要是朋友的話看到悅悅姐被人纏著早就出手了,哪裏能這麽看著啊。


    小助理上前幫忙,帶著緊張感解釋道:“你們好,我們的訂單是幾個月前就定下的,是我們悅悅姐在大學的時候就定好的,所以我們現在暫時不接線下的,我們的工作室下個月月底開業,如果各位下個月月底..........”


    幾個人恍若未聞小助理的話,隻覺得吵,直接推了一把小助理,小助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陸意悅背對著小助理沒有看到,隻是低頭,語氣聽不出情緒,“該說的我的助理已經說了,如果各位真的非得今天定,也可以,讓我的助理幫忙量身。”


    季嘉樂的眼底生出了冷意,幾個人倒是也沒有上手隻是隔著距離粘著陸意悅量尺寸,或許多少也是忌憚陸家的。


    就是在美色麵前壯了膽子。


    “我不要小助理量身,我要............”


    碎了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聽不懂人話,沒聽人家說不接單嗎?”


    幾個人齊齊轉頭,另外兩個有點衝,大步往門口走去,“你呀的誰啊,我們哥說話有你說話的分嗎?傻逼。”


    聞言,季嘉樂站著了身子,單手插兜,一隻手隨意的動了動,嘴角玩味的勾著瘮人的笑,走到剛才罵他的人的身邊,下手極快的捏住他的下巴輕輕的扯了一下,下巴瞬間脫臼。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罵他傻逼的,麵上則是淡定自如,好似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眼眸沉到了湖底。


    “啊..............”被卸了下巴的人痛的說不出一句話。


    別人看不出季嘉樂的情緒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陸意悅看出來了,他生氣了,而且很生氣,忙放下手中的活,遞了一張紙巾給季嘉樂,示意他擦擦,“我沒事。”


    季嘉樂並沒有接話,眼底的冷意也沒有消散,屁股坐在台麵上,接過紙巾擦拭了一遍,帥氣的,精準的投到了垃圾桶,雙手放在腿上。


    用能凍死人的眼神掃視了一遍幾個人。


    打頭的認出季嘉樂了,也知道他的爸爸是誰,笑臉賠罪,好漢不吃眼前虧,“樂哥,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就是最近外麵買的衣服不太合心意,想著來陸設計師這定製幾件,我這就走。”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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