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形大漢名叫趙開山,原來在夾河市自由勞務市場幹短工,長幹的活是往樓上抗裝飾材料,沙包水泥地麵磚,仿瓷塗料裝飾板,什麽都抗。七十多斤的沙袋,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


    因為性格直爽,喜歡為工友們出頭,力氣又大,所以被工友門戲稱為“踢倒山”。一次為三才幫罩的一個工地扛沙包,因為替工友出頭,得罪了三才幫的人,被三才幫追著打,差點揍個半死。恰好被“搬到牛”趙玉山碰到,趙玉山放開胯下的日十牛,把三才幫的小爪子嚇的屁滾尿流,沒了蹤影。


    趙玉山一看趙開山那模樣就喜歡上了,知道趙開山的名字後,哈哈大笑,說道,你姓趙,我也姓趙,你叫趙開山,我叫趙玉山,你叫踢倒山,我叫扳倒牛,操,比我還牛逼。咱倆不但有緣,而且五百年前是一家,小子,你以後就跟我混吧。包你有吃的,有喝的,有妞玩,還有錢賺。


    趙開山看到趙玉山將不可一世的三才幫混混嚇得屁滾尿流,早就羨慕的不行,又想想自己在勞務市場給人扛沙包,每天累個半死,賺不到幾個錢不說,還他媽整天被工頭吆來喝去,跑到雞店打野食,都被雞蔑視,憋氣又窩火,於是便跟了趙玉山。


    趙開山一身力氣,豪爽仗義,又敢打敢拚,所以一加入毒龍會就奠定了自己的地位,也收了不少的小弟跟著自己混。


    今天聽說自己的小弟被人打了,招呼幾個弟兄,拎著家夥就來給小弟找場子。但是當這家夥看到大馬金刀坐在馬紮上,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和美女聊天的趙長槍後不禁一愣:“我操!這年輕人,老子怎麽看著眼熟?”


    趙開山沒見過趙長槍,但是自從跟了趙玉山後,趙玉山沒少在他麵前嘮叨趙長槍,什麽威震小清河大群毆,怒打公安局長武傳河,大鬧派出所,血染看守所,將趙長槍說成了神一樣的人物,還告訴他趙長槍就是毒龍會的幕後老大,讓他以後多長個眼睛,見著老大要問好。趙開山整天聽到耳朵都冒繭了,心裏更是對從未謀麵的趙長槍充滿了崇拜。


    此時這家夥一看到趙長槍,就感到眼熟,再一想,我滴姥姥啊,這不就是老大常提及的老大的老大趙長槍嘛!短毛這個混蛋真他媽不長眼,怎麽惹到他頭上了,操,麻煩大了!


    踢倒山趙開山將開山刀當啷一聲扔在地上,然後幾步走到短毛寸麵前,啪啪啪就是幾個大耳瓜子。


    短毛寸被老大打懵了,我日,這是什麽狀況?老大一向看不得手下弟兄受欺負,今天失心瘋了?怎麽胳膊肘向外拐?


    看熱鬧的人也糊塗了,這到底什麽節奏?跟著趙開山來的那三十幾個弟兄更納悶,原本想過來就要大打出手的,沒想到老大竟然摁住自己人打開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是世界末日要降臨了?


    “老大,你幹嘛打我?”短毛寸苦著一張滿是巴掌印的臉說道。


    “操!打你算輕的,老子恨不得劈了你!”


    趙開山抓住短毛寸的衣領子,將他拉到趙長槍麵前,衝短毛寸吼道:“知道這是誰嘛!這是老大的老大的老大!你敢惹他,膽子肥到家了,我算服了你了!”


    短毛寸被趙開山一通“老大的老大的”弄得有些暈,但有一點他明白了,他擺烏龍了,惹到自家毒龍會的人了,並且是毒龍會非常非常牛逼的人!


    趙開山一把將短毛寸摔在地上,然後朝趙長槍九十度鞠躬,恭敬的說道:“小弟見過老大。冒犯老大請老大責罰。”


    趙長槍本想等著短毛寸的老大來後,一塊收拾了,但看到趙開山這做派後,反而不好再下手了,他沉著臉問道:“你叫什麽名字,跟誰混的?”


    “我叫趙開山,人們都叫我踢倒山,我老大是扳倒牛趙玉山。”趙開山恭敬的說道。


    趙長槍將腦袋向旁邊一別,差點沒笑出聲來,也就趙玉山那貨能帶出這樣的奇葩。


    “你是怎麽帶小弟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知道啊?”趙長槍冷聲問道。


    “老大放心,回去我就剁了他的爪子給您送去!”趙開山連忙說道。


    趙長槍一看,這位和混人趙慶猛有一拚啊!簡直和他拎不清,我要短毛寸的手爪子幹什麽?


    此時,四周的人一看架打不起來了,但事情卻越來越熱鬧了,便紛紛往前靠了靠,人也越聚越多了。趙長槍一看事情再鬧下去,就高調了。便對趙開山揮揮手說道:“趕緊帶他們離開吧,明天再和你們算總賬!”


    趙開山如負重釋,點頭哈腰對趙長槍說道:“老大,嫂子,你們吃好喝好,我先走了。”


    謝蘭蘭被趙開山一句嫂子叫的臉發燒,剛想解釋幾句,卻又看到趙開山衝老板吼道:“那個誰,老板,今天老大的錢算我賬上。今天走的忙,沒帶錢,明天加倍補上。”


    “走你的吧!”趙長槍一腳踹在趙開山的屁股上,笑著說道。


    老板也徹底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了,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隻知道毒龍會厲害無比,連三才幫看著他們都得繞道走,沒想到他們的老大竟然這樣年輕,還這麽講道義,唉,這年頭,混社會的沒有幾個這樣的年輕人了。


    老板聽了趙開山的話,連忙說道:“幾位能到我這小攤上吃飯,就是看的起我。今天是事情,我也有責任,今天我買單,就算給各位兄弟賠罪了!”


    “那怎麽行?吃飯不給錢,我們不成城管了嗎?”


    趙開山說著話就要離開,但就在此時,不遠處忽然傳來“嗚哇,嗚哇”的警笛聲。趙開山不禁臉色一變,道上混的就怕警察,一抓一個準。何況,一大幫弟兄都還帶著開山刀呢!警察一問,連解釋都無法解釋。


    “條子來了!老大,快跑!”都這時候了,趙開山還沒忘了老大,可見當初趙玉山沒看錯人。


    “慌什麽,我們一沒殺人二沒放火。把家夥都收起來,找地方坐下!”趙長槍沉著的說道。他腰裏掖著獵鷹小組的證件,覺得底氣硬了不少。不像以前一樣,看到警察就腦袋疼。


    趙開山和手下的一幫弟兄連忙將手中的凶器藏起來,然後找地方坐下,裝作吃烤肉的客人,幾個沒找到座位的,機靈的往人群中一鑽,裝作看熱鬧的人了。就連短毛寸帶來的七八個人也忍著肚子疼,躲進了人群中,場上隻剩下趙長槍和耷拉著胳膊的短毛寸。


    大家剛收拾完,警車就在外麵停下了,兩名警察從車上下來,一個人近中年,一個年紀輕輕,兩個人擠開人群就朝裏麵走去。


    中年警察一邊走,一邊對年輕警察麵授機宜:“待會兒看我臉色行事,對付這種混混我有經驗。”


    年輕警察大概剛剛警校畢業參加工作,聽了師傅的話連連點頭。


    中年警察走進人群看看躺在地上的短毛寸,然後又看看大馬金刀坐在短毛寸前麵喝茶吃肉的趙長槍,最後又在謝蘭蘭身上掃視了半天,才皺了一下眉頭對趙長槍說道:“有人報案,這裏發生黑社會火拚,到底怎麽回事?這人是你打的吧?”


    年輕警察沒說話,一雙眼睛盯在謝蘭蘭身上挪不動了。


    黑燈瞎火的,警察出警也不容易,趙長槍本想站起身好好的和兩人說道說道,但是看到兩名警察看向謝蘭蘭那色眯眯的眼神,不禁心生厭煩,屁股連動一下都沒有,隻是淡淡的說道:“這家夥喝醉了,要鬧事,被我收拾了一下。哪裏有什麽黑社會火拚?你看這裏像黑社會火拚過的樣子嗎?”


    此時,整個攤子已經被老板兩口子收拾的恢複如初,顧客滿員,除了坐在地上的短毛寸,一切正常。


    警察也不願管這些夾纏不清的爛事,有那功夫還不如回去搓幾把麻將,但是中年警察看看趙長槍那傲慢的樣子,再想想身邊還帶著一個徒弟,就這樣離開實在有些窩囊,便嚴厲的對趙長槍說道:“你涉嫌無故傷人,跟我們去所裏一趟吧!”


    趙長槍衝中年警察擺擺手說道:“這個家夥喝醉了,我不管他就會傷人,我有什麽錯?有沒有搞錯?不信你問問大家。”


    周圍看熱鬧的人,連忙點頭附和,表示趙長槍說的都是實話。開玩笑,他們身邊就站著毒龍會的人呢,胡亂說話不是作死嘛!再說趙長槍說的的確是實話,不過沒說全而已。


    中年警察一皺眉,說道:“他喝酒鬧事不對,但你故意傷人,性質比他還惡劣,老老實實跟我回所裏,不然我要強行帶你走了。”


    中年警察說著話,竟然摸出手銬要給趙長槍戴上。


    趙長槍一看中年警察不依不饒非要帶他去所裏,也有些頭疼,和警察起衝突犯不上,獵鷹小組的身份也不能隨便暴露。事情還真不好辦。


    就在這時,半坐起來的短毛寸忽然說道:“警察同誌,一切都怪我,和他沒關係。”


    短毛寸自從知道自己惹的人是老大的老大的老大,就後悔的要死,現在看到警察要帶走趙長槍,便起身為趙長槍說話,爭取扭轉自己在趙長槍心中的印象。


    “滾!沒問你話,你插什麽言?酗酒鬧事,還沒找你算賬呢!”中年警察衝短毛寸喝道。說著話,嘩啦一聲將手中的手銬先給短毛寸戴上了。


    趙長槍不禁暗惱,短毛寸雖然行為不端,但畢竟是毒龍會的人,讓警察喝罵,他聽著不舒服。但是警察不是混混,他一不能打,二不能罵。


    “對了,我怎麽把他給忘了?”


    趙長槍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摸出電話就要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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