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槍雖然說得義正詞嚴,但是四個監理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將他的話更是當成了笑話。這年頭真是奇怪,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從哪裏跑出來這麽一個家夥,在自己麵前充大尾巴狼?


    “我讓你出去!滾!立刻!馬上!不然我喊保安了!”禿頂監理大聲說道。


    趙長槍也不理他,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時間不大,電話接通。


    “喂,俞市長嗎?”趙長槍對著話筒說道。


    接電話的正是夾河市長俞茵沁,趙長槍離開夾河市,去燕京的時候,不但留下了於大彪的電話,還留下了俞茵沁的電話。


    趙長槍不管四個監理臉上露出的驚訝神色,三言兩語將這裏的事情和俞茵沁說了一遍,然後說道:“夾河市監理公司歸市委管吧?你讓他們領導處理一下這件事吧。我現在就把照片發給你。”


    趙長槍掛斷電話,將在幾個樓上拍攝的鋼筋施工畫麵發給了俞茵沁。


    趙長槍在一邊旁若無人的打電話,四個監理聽得一清二楚,四個人臉上的不屑神情消失了,一個個心中七上八下的,難道麵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清秀少年真的認識夾河市長?


    不可能吧?夾河市雖然在國內算不上有名,但論土地麵積,也快趕上一個南非小國家了,俞茵沁就相當於一國總理,別說他們這些小監理,就是夾河市監理總公司的老總都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麵前這個少年又怎麽能認識市長大人呢?


    可是看到趙長槍言之鑿鑿的打電話,又由不得四個人不相信!


    四個家夥心中忐忑,麵麵相覷,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愣了一下後,開始收拾桌上花花綠綠的鈔票。不管趙長槍的電話是不是真打給市長了,他們再也無法玩下去了,因為此時監理辦公室的門外已經聚集了一大堆的工人,工地上公然賭博,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都別動!誰敢動,可別怪我趙長槍不講情麵!”


    就當四個人的手剛要摸到桌上的鈔票時,趙長槍忽然將手往堆滿錢的桌子上重重一拍,大聲喝道。


    這下四個人不願意了,你小子到底是那顆蔥,讓我們去驗收工程也就罷了,怎麽?還不允許我們把自己的錢收起來?


    “你幹什麽?想搶劫怎麽地?”一個年輕監理雙拳緊握,對趙長槍怒目而視,如果不是看到辦公室外麵站滿了工人,他早就想將趙長槍砸成大花臉了!


    “嘿嘿,幾位在施工重地,公然聚眾賭博,這些錢作為賭資,都是要被沒收的,換句話說,這些錢已經不是你們的了,你們無權將他們拿回去!”趙長槍冷笑著說道。


    “小子!你太狂妄了,不要以為你給俞市長打了電話我們就怕了你!別說你剛才的電話可能是在唱獨角戲,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難道堂堂市長,會聽你的號令?簡直是笑話!”


    說到這裏,禿頂中年監理指了指年輕的監理,接著說道:“實話告訴你,這是我兒子,俞市長是我兒媳婦的姑姑的侄子的叔伯姐姐,我和俞市長是地地道道的親戚,你說俞市長聽你的還是聽我的。小子,識相的快點給我滾蛋,不然我可也要給俞市長打電話了。”


    趙長槍明白了,怪不得這個禿頂這麽牛逼,原來人家是父監理子監理父子均監理,還和俞市長是親戚。不過他也有些好笑,就這親戚關係,他半天都鬧不清到底是什麽關係。這樣的親戚,俞市長沒有一千也有幾百吧?


    “悉聽尊便!”趙長槍冷笑著說道。


    “兒子,給俞市長打電話,就說有人來青雲花園工地鬧事,要掀起**,公然破壞社會和諧!讓她給市局長於大彪打電話,派警察來抓人!”禿頂中年人對兒子說道,邊說邊對兒子暗暗擠眼睛。


    年輕監理心中一陣發苦,自己老婆雖然和俞市長沾那麽點親戚,但是人家根本不認識我是誰啊?再說,我也不知道俞市長的電話啊?但是這小子腦瓜轉的不慢,看到他老子衝他擠眼睛,明白了,老頭子這是要自己的扯虎皮做大旗,嚇唬趙長槍呢!


    年輕監理摸出電話啪啪啪按了一組數字,也不知道打到哪個爪哇國去了,然後對著電話嘮叨開了:“喂,俞市長啊,啊,我是你表弟小超啊,是這麽個事??????”


    趙長槍看著這小子打電話,心中好笑,他早就看出這小子撥打的電話根本不是俞茵沁的電話。


    “媽的,你就裝吧。今天不砸了你們的飯碗,我就不叫趙長槍!”趙長槍心中想到。


    現在趙長槍最恨的不是這些監理對王大力的工程吹毛求疵,卡長槍建築隊的脖子,而是恨這些人玩忽職守,唯利是圖,根本不把工程質量放在心上!看看那幾座樓上擺放的鋼筋吧,就連他這個外行看著都不順眼,按照設計要求,青雲花園的小高層樓房是要抗擊八級地震的!但就他們那樣施工,恐怕三級地震都懸!


    這他娘的就是草菅人命!讓這樣的家夥當監理,簡直是對整個社會的犯罪!


    兒子打電話的功夫,禿頂一直看著趙長槍臉上的表情,希望能看到趙長槍的驚慌之色。隻要趙長槍臉上露出一絲驚慌之色,就說明這小子在虛張聲勢,他就可以放心的收拾趙長槍了。


    但讓他心中忐忑的是,趙長槍的臉上除了冷笑,還是冷笑。


    趙長槍很淡定,四個監理便有些不淡定了。他們已經預感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妙。


    “咱們工人有力量,嘿,咱們工人有力量??????改造的世界變了模樣??????”


    正在此時,禿頂兜裏的電話響了,強悍的歌聲將禿頂嚇一跳,連忙取出手機一看,竟然是夾河市監理總公司的一把手打來的。


    禿頂心中不禁一顫,自從自己從其他渠道弄到一把手的手機號碼後,他從來就沒敢給老總打過電話,老總當然也不會主動給他打個電話,老總可能根本不知道公司裏還有他這號人!沒辦法,自己和人家的級別相差太多,今天老總竟然破天荒主動給他打電話,他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禿頂哆嗦著手將電話接通,心驚膽顫的說道:“喂,李總,我是老趙啊??????”


    還沒等他將話說完呢,電話裏就傳來一陣咆哮聲:“我管你是老趙還是老李,看看你幹的好事!馬上給我滾回公司,接受調查!媽的,別以為自己是百家姓上第一姓就牛逼的不行!這世界上,你惹不起的人多的是!”


    禿頂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李總咆哮的聲音很大,房間裏的幾個人都聽到了,四個監理頓時如墜冰窟,心情降到了冰點。


    立刻回去接受調查?這年頭當監理的和當官的一個鳥樣,誰的屁股底下不是一腚屎?一查一個準,跑都跑不掉。


    四個監理心中這個悔啊!你說自己閑的蛋疼,卡長槍建築隊的脖子幹嘛啊?現在他們忽然想起一件事,前些日子,王大力領著一大幫工人到夾河市給一個人伸冤,看來就是為眼前的年輕人去的。媽的,自己活了大半輩子,都活到狗身上了,連這事都沒想道,腦子被豬油糊了,長了眼睛不是看東西的,是用來撒尿的。


    還是年輕人腦子反應快,知道解鈴還須係鈴人,要想改變自己的命運,還得靠眼前的年輕人。他馬上掏出軟中華,抽出一支,嬉皮笑臉的遞到趙長槍麵前,諂媚的說道:“哥,哥,你就是我親哥,來,先抽一支消消氣。我們離開工地不要緊,還要哥在我們老總麵前多美言幾句啊!”


    趙長槍把遞到自己麵前的煙向外一推,說道:“得了,各位,我在你們麵前沒有說話的份,我也沒有資格和你們說話。這麽高檔的煙還是留著你們自己抽吧,我抽不起。”


    趙長槍說著話,自己摸出一顆紅梅點上,青煙嫋嫋。


    年輕人還不死心,可憐兮兮的繼續對趙長槍說道:“哥,你看我大學畢業後,七難八難找個工作也不容易,現在又剛談了個女朋友,如果把工作丟了,老婆肯定也得吹了,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都怪兄弟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大哥,大哥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小弟一碼吧?”


    “打住,打住,聲明一下,你不是我兄弟,我也不是你大哥,我隻有一句話送給你,多行不義必自斃,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年輕監理正喋喋不休的說著,卻趙長槍打住了。趙長槍說完話後,將頭向旁邊一扭,不再看他們那副醜惡的嘴臉。


    幾個人徹底傻眼了,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禿頂監理在離開前,看了看桌上的錢,遲疑的說道:“小兄弟,你看這些錢??????”


    工作保不住了,禿頂對趙長槍的顧忌反而少了許多,打算帶走他放在桌上的錢,有一千多塊呢!興許能夠日後找工作的開銷。


    剩下的三個人已經走向桌子,要帶走自己的錢。


    “慢著!”趙長槍忽然又說道。


    “怎麽?你已經讓我們失去工作了,難道還不讓我們帶走我們自己的錢?告訴你,你可不要欺人太甚!”年輕監理到底年輕,有幾分血性,有些沉不住氣了。


    “對不住,各位,我早說過,這些錢被那麽擺在桌上當做賭資的同時,已經注定不是你們的了。你們想要回這些錢,還是和警察去說吧。”趙長槍麵無表情的說道,摸出手機又開始打電話。


    四個人心中不禁又是一陣忐忑,現在他們看到趙長槍打電話,腿肚子就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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