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槍雖然多日不回家,但庭院中卻打掃的幹幹淨淨,隻是在庭院的中央堆了一大堆的地瓜,割斷的瓜秧上還不斷向外流淌著乳白色的地瓜油,顯然,這些地瓜才剛剛收獲回家。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趙長槍取出鑰匙,打開房門,走了進去。謝蘭蘭跟在他的後麵隨後而入。


    地麵打掃的幹幹淨淨,桌椅擦的亮亮堂堂,尤其是裏間的床鋪,疊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苟,整個房間裏一點都不像久未住人的樣子,分明有人來經常打理。


    趙長槍連想都不用想,為他做這些事情的一定的淑芳嫂子,包括院子裏的地瓜肯定也是淑芳嫂子為自己收獲的。


    “趙長槍,你不是說你家裏沒有其他人了嗎?這些都是怎麽回事?”謝蘭蘭幽幽的說道,語氣中卻滿是詰問。這一次她沒有稱呼趙長槍為槍哥,而是直呼其名。


    “哦,肯定是隔壁的淑芳嫂子替我收拾的,我以前經常幫她幹農活。”趙長槍有些尷尬的撓撓小平頭說道。


    “你幫你嫂子幹農活,那你哥哪裏去了?”謝蘭蘭又問道,女人的直覺,總讓她感到趙長槍和這個淑芳嫂子之間不那麽簡單。


    “我哥?很多年前過世了。”趙長槍知道這樣說可能會讓謝蘭蘭的誤會更深,但是他不想欺騙她。


    謝蘭蘭不說話了,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敏感。她幽幽歎了口氣,不再說話,心中的失落感卻越來越強烈了!


    曾經她以為趙長槍隻和一個天之驕女鄭欣欣關係曖昧,沒想到在芙蓉鎮又遇到了一個女警察,她永遠不會忘記魏婷看向趙長槍的眼神。現在竟然又冒出一個淑芳嫂子,趙長槍啊,你到底還有多少紅顏知己瞞著我呢?


    謝蘭蘭忽然感到自己和趙長槍本來就不應該有開始。她的心中莫名的泛起一首聽爛了的歌:“愛上一個不該去愛的人,我總是加倍包容犧牲,明知不可能還勉強自己去撐,越撐心越悶越關心越冷??????”


    謝蘭蘭仿佛看到趙長槍就是舞會上的王子,而她卻是蜷縮在一旁的灰姑娘,和童話不同的是,王子的身邊圍繞著美女,和別人跳了一曲又一曲,卻始終沒有看到她,她孤獨的來,又孤獨的走,揮一揮手不帶走天邊的一片雲彩,卻帶走滿心的憂愁。


    門外正午的陽光照耀著大地,謝蘭蘭卻感到自己的心冷冷的,沒有人給她溫暖,沒有人給她安慰。


    謝蘭蘭沉浸在自己營造的傷感氛圍中,竟然不能自拔。一雙俏麗的杏眼中泛起晶瑩的淚花。


    “想什麽呢?傻丫頭。”趙長槍看到謝蘭蘭神情異樣,過來拍了拍拍她的肩膀說道。


    “找長槍!你欺負我!”謝蘭蘭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好像在外麵受盡委屈的小姑娘,回家看到了媽媽一樣。


    看著梨花帶雨的謝蘭蘭,趙長槍有些手足無措,忙不迭的說道:“蘭蘭,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


    謝蘭蘭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聲,她感到自己的心中好受了許多,看著趙長槍被自己淚水打濕的肩膀,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當謝蘭蘭從自己的悲傷中恢複過來,忽然又感到剛才的自己實在有些莫名其妙,就算那個女警官看向趙長槍的眼神不對又怎樣?就算有人給趙長槍收拾房間又怎樣?自己和趙長槍可是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就算她們都來和自己爭趙長槍,自己也已經領先一步!


    想開的謝蘭蘭不再哭泣,就那樣緊緊的抱著趙長槍,小腦袋貼在趙長槍的胸膛上,傾聽著他的心跳。


    “小槍,你終於回來了!”


    就在謝蘭蘭和趙長槍擁抱在一起,誰都不願分開之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呼喚,還沒等兩人分開,一個俏麗的少婦就一步邁到了裏屋。


    進來的人正是王淑芳。


    女人,尤其是少婦,感情一旦放開後,就像開啟的陳年老窖,濃鬱而純美,比少女更加奔放、熱烈!


    自從王淑芳和趙長槍在一起後,她就好像一艘遠航的船,找到了避風的港灣,對趙長槍充滿了依戀。趙長槍不在的這些日子,她幾乎每天都到趙長槍家裏來,將趙長槍的家收拾一遍。看著趙長槍房間裏的一切,想像著和找長槍在一起的日子。


    秋收到來後,她更是顧不上自己的地瓜,先把趙長槍的地瓜收了回家,這不她剛剛推了一小車地瓜回家,看到趙長槍家的大門開了,門口還停著一輛五菱麵包車,就知道趙長槍回來了。


    王淑芳放下小車,迫不及待的跑進房中,想看看許久未見的趙長槍,但是當她一步邁進屋中,竟然看到了趙長槍和一個身材俏麗的女人擁抱在一起!


    王淑芳頓時一呆,她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感到自己的天塌了,感到自己的避風港被別人占領了!


    王淑芳不再說話,扭頭就跑出了房間,微黑的臉上流下晶瑩的淚珠。


    謝蘭蘭也看到了王淑芳,這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啊!身材窈窕,微黑的臉上洋溢著少婦特有的成熟光彩,雖然渾身上下沒有一件名牌,完全一個鄉下婦女的打扮,頭上還頂了一塊粉紅色的毛巾,但是這一切都掩飾不住王淑芳的天生麗質。


    那一刻,謝蘭蘭甚至想到,如果讓王淑芳就穿這一身去城裏,也許能引發一場時裝革命。


    當王淑芳扭頭跑開的那一刻,她明明看到了這個女人臉上的淚痕!


    謝蘭蘭徹底相信了自己之前的預感。這個女人和趙長槍的關係絕不一般!剛剛變明朗的心,竟然又泛起一絲陰雲。但看到一言不發,轉身而出的王淑芳,他的心中竟然莫名的又泛起一陣同病相憐之感。


    最悲催的是趙長槍,這個萬馬軍中唯我獨尊的家夥,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呆呆的看著謝蘭蘭,謝蘭蘭也正呆呆的看著他。兩個人誰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淚眼朦朧的王淑芳直到跑到趙長槍家的大門外,才停下了腳步。激動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曾經多少次對趙長槍說過,隻要趙長槍找到自己的真愛,自己就會退出,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竟然如此的令自己難受!


    王淑芳感到自己的心好像自己的前任丈夫剛剛去世時一樣,開始一塊塊的破裂,又好像自己跌進了萬丈冰窟,刺骨的寒冷將自己一層層的冰封起來。


    “我這是怎麽了?小槍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女朋友,我該為他高興才對啊!”


    王淑芳使勁的搖搖頭,將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腦外,然後擦幹了臉上的淚痕,重新走進了趙長槍的家。


    這一次她沒有莽撞的進屋,而是在外麵喊道:“小槍,你還沒有吃飯吧,待會兒領著弟媳婦到嫂子家吃飯。”


    “嫂子,不用忙活了,我從鎮上買回了許多好吃的,大家一起在這邊吃吧。”


    趙長槍說著,走出了房間,謝蘭蘭也跟了出來。


    “好吧,正好嫂子也好多天沒打打牙祭了。小槍,不是嫂子說你啊,領這麽漂亮個媳婦回來,也不給嫂子介紹介紹?”


    王淑芳一臉笑意的說到,將所有的傷痛都埋進了心底。


    趙長槍這才將兩個人互相介紹了一下,讓他驚喜的是,謝蘭蘭竟然沒有跟著他叫王淑芳嫂子,而是叫了一聲姐!


    叫姐就好,叫嫂子生分不說,也不利於以後的發展。趙長槍看到兩個女人的表情都恢複了正常,心中竟然開始yy。


    三人吃飯的檔兒,王淑芳向趙長槍介紹了他離開後,趙莊的變化。


    趙長槍離開後,趙炳武,徐大磊,田大海幾人按照趙長槍的吩咐,使村裏的磚瓦廠,石料廠,柳條編織廠很快步入了正軌,現在村裏已經有許多人在三個場子裏上班。


    三個廠子再也不像以前一樣,被某些人霸占,成了真正的村辦企業,趙莊的村民也對三個場子充滿了感情。


    吃過午飯後,謝蘭蘭執意要和王淑芳下地,她說自己從小在城裏長大,從來就沒下地幹過活,她要近距離的融入真正的田園風光中!


    趙長槍也不反對,這兩個女人能在一起好好的嘮嘮也好,說不定她們能彼此醫好各自的傷。


    趙長槍沒有時間下地,他要到三個村辦企業中去看看。


    趙長槍離開夾河市到燕京市之前,曾經囑咐趙炳武,徐大磊,田大海等人,讓他們民主選出三個村辦企業的新廠長。他在燕京的時候,就得知了石料廠的廠長是趙炳武,磚瓦廠的廠長是田大海,而柳條編織廠的廠長卻是婦女主任顧曉梅。


    趙長槍先去了石料廠


    當初在石料廠看場子的那些混混早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身穿保安製服的安保人員。這些人大部分也是趙莊的村民,大家看到趙長槍來了,趕忙把他領進了場子。


    當初被光頭強破壞的不成樣子的石料廠已經煥然一新,不但重新搭建了簡易的辦公室,還設立了接待室,更衣室,甚至還弄了一個澡堂。


    雖然現在是農忙時節,但石料廠的機器依然開足了馬力旋轉著,工人將家裏的活都扔給了老婆,自己在廠裏拚命。這樣不但自己能賺到錢,廠子利潤也高了,年底他們的分紅也會水漲船高。


    工人們看到趙長槍,都笑著和他打招呼,趙長槍也和大家招手致意,示意大家不要放下手中的活,生產最重要。


    廠長趙炳武從辦公室裏迎出來,帶著趙長槍將整個石料廠轉了一圈。趙長槍看到,石料廠雖然一副熱鬧景象,但產品非常的單調,無非就是各種型號的石子,和塊石,隻能滿足建築工地的石料供應,其他的產品幾乎沒有,發展後勁嚴重不足。


    離開石料廠後,趙長槍又去了另外兩個場子,磚瓦廠的情況和石料廠差不多,比趙長槍想的要好一些,但也有一個致命的問題,磚瓦廠生產的是土燒轉,對土地的掠奪非常嚴重,在磚瓦廠的前方,已經有一大片的荒地。


    但兩個場子目前的生產都很好,這兩個場子正趕上芙蓉鎮大開發,根本不用為產品的銷路發愁。但當他走進柳條編織廠的時候,顧曉梅卻向他倒了一肚子的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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