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猛聽小丫說要壞醋,馬上急眼了,但還不敢大喊大叫,隻能對著話筒小心的說道:“小丫,你別急,聽我說,剛才出了點小事。你告訴叔叔嬸嬸,我馬上就到,馬上就到。”


    “好吧,那你快點!對了,提醒你一下,我聽說我們村剛才有人打架了,你來到後,可別去瞎攙和,不然我撕下你的耳朵。你那臭脾氣,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聽到人打架隔著十萬八千裏也要去湊熱鬧。聽到了沒!嗯?你說話啊!”話筒裏又傳來一陣咆哮聲。


    趙慶猛摸摸腦袋上已經變得紅彤彤的紗布,咧著嘴巴一臉無奈,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囁嚅著說道:“小丫,對不起,我不敢騙你,剛才打架的就是我?????”


    還沒等他說完,對方“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


    看著一臉苦瓜樣的趙慶猛,趙長槍幾人再也忍不住了,全都哈哈大笑起來,曹疏影更是笑得前仰後合,早把自己臉上的傷忘的一幹二淨。


    幾個人正笑呢,趙慶猛忽然走到趙長槍身邊猶豫了下說道:“槍哥,你看你能不能不要去炳武哥老丈人家了?去我丈母娘家吧,我怕待會兒可能會出事。”


    趙慶猛的話剛說完,就聽曹疏影說道:“猛子哥,你怕啥啊?小丫雖然人凶了點,心眼好著呢!你不用怕她。”


    “可是??????,我這是第一次到她家啊,他父母看到我這腦袋??????”趙慶猛又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紗布。


    “不怕,待會兒我過去和小丫姐說,就說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是見義勇為,不是打架鬥毆。”曹疏影又說道。


    “別別,別,你還是不要說我是為了救你,越說越麻煩!英雄救美,她說不定還以為我和你怎麽著了呢!”趙慶猛連連擺手。


    “滾你的蛋吧,她想和怎麽著,我還不願意呢!”趙炳武一腳踹在趙慶猛的屁股上。


    幾個人說鬧著,正要離開,忽然一個姑娘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還沒等趙慶猛明白過來,就一把撕住了他的耳朵,嘴裏還吼道:“死猛子,臭猛子,看你再惹禍,我撕爛你的耳朵!”


    趙慶猛疼的直哎呀,嘴裏說道:“槍哥,救命啊!你快點給小丫解釋解釋!”


    趙長槍和趙炳武更樂了,隻見眼前這姑娘長的倒是挺漂亮,濃眉大眼,兩條馬尾辮,但就是胖了一點,不到二百也得一百八十。看上去比趙慶猛還猛。為了迎接男朋友的到來,化了點妝,不過可能平時不怎麽化妝,不精於此道,弄得有點不倫不類,粉太厚了點,唇太紅了點!


    趙長槍心說:“丫的,猛子還真是重口味啊!”


    曹疏影連忙跑過去將小丫拉開,說道:“小丫姐,你就別怪姐夫了,今天要不是他,我就被人欺負了,你看,趙主任還在一邊看著呢?讓姐夫丟了麵子多不好?”


    包小丫這才放開手,走到趙長槍麵前豪爽的說道:“趙主任,你怎麽也來了?你不認識我吧?我叫包小丫,和小影一起在你們村柳條廠上班。走吧,大家都去我家吃飯,飯菜都做好了。就等入席了。”


    趙長槍連聲推辭,曹疏影又過來解釋了一下,包小丫這才作罷,和趙慶猛同騎一輛摩托車,呼嘯而去。


    趙長槍三人也開始向曹疏影家趕去。估計那些鄉親們也都快過去了。


    趙長槍開著他的悍馬,趙炳武開著摩托車帶著女友曹疏影,不到一分鍾就來到了曹疏影的家門前。


    土胚壘砌的院牆,白石灰和泥巴抹的牆皮,因為年久失修已經剝落的一片一片,東南角因為牆皮剝落的厲害,牆體受損嚴重,眼看要傾塌,用一根碗口粗的樹杈頂住了。牆頭頂上長著稀稀落落的狗尾草,枯敗的草葉在寒風中不斷搖擺。


    唯一一塊比較完好的牆皮上,被哪個調皮孩子畫上了一個女丫頭,兩個羊角辮筆直衝天,背個破書包,兩隻眼睛占了大半個臉,頭頂上方還畫了一個黑乎乎的桃形心髒,丘比特之箭穿心而過,旁邊歪歪扭扭的寫著一句話:“曹仁花我愛你”,後麵是一長串的大大的驚歎號,一直畫到牆皮剝落的地方,好像展開的一掛長炮仗一樣。


    低矮的大門,木頭門框上的黑漆已經剝落,露出裏麵灰白色的楊木杆子,去年貼上的對聯還殘存著一斷,風吹雨淋過的紅紙早已經變成暗白色,上聯剩下兩個字:“和順”,下聯剩下三個字“平安二”,橫批倒還完整“歲歲平安”。


    趙長槍知道這是常見的一副對聯,上聯“和順一門添百福”,下聯“平安二字值千金”。


    大門是獨開扇,緊閉著,柳條加鐵絲擰成的,好像籬笆一樣。


    目光越過低矮的牆頭,可以看到三間草房子,因為年久失修已經裸露出茅草下的屋扒泥。可以想象,在下雨的日子裏,這個房子裏麵會是什麽樣子。


    趙長槍遊目四顧,又打量了一下周圍幾家人的院落,發現除了曹疏影的家,還有幾家也非常的破敗。看來剛才那些鄉親們並沒有騙他。


    趙長槍心中忽然升起一種莫名的責任感,他想為這些貧困的百姓謀一條出路,但是現在他隻是趙莊的村主任,許多事情都無能為力,他向高處走的決心更強烈了。


    趙炳武雖然剛剛已經來過一趟,但根本沒有仔細打量曹疏影的家,此時再看到曹疏影家破敗不堪的房子,也有些心酸,這就是自己女朋友經年累月生活的房子。


    “小影,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趙炳武心中默默的想到,他沒有趙長槍的豪情壯誌,但他願意從一點一滴做起。


    曹疏影是個敏感的女孩子,看到趙長槍和趙炳武盯著自己的家看個不停,心中不禁一黯,自己的家太窮了,趙炳武會不會嫌棄自己?


    曹疏影勉強笑了一下,走到柳條編成的大門前,口中說道:“趙主任,炳武哥,家裏坐吧,家裏有些亂,你們可不要嫌棄啊。”


    曹疏影說著話推開了大門,但是她剛推開大門,嘴裏就發出一聲驚呼:“爸!爸!你怎麽了!你怎了了!”接著快步朝院子裏跑去。


    趙長槍和趙炳武嚇一跳,連忙跨步走進院中。隻見曹疏影爸爸躺在院子中間,麵色蒼白,一動不動,雖然有些破舊但洗的很幹淨的衣服上也已經滿是泥土。


    曹疏影跑到爸爸身邊,跪在地上,一把將老父親抱在懷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簌簌而落,邊哭邊淒厲的喊叫:“爸爸!爸爸!你怎麽了!你醒醒啊!不要嚇小影好不好?你醒醒啊!”


    曹疏影一邊哭喊一邊輕輕搖晃著父親的身體。但爸爸卻躺在她的懷中一動也不動。


    趙炳武也急了,心中泛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今天本來是老人家的生日,不會變成明年的忌日吧?這可怎麽辦?


    趙長槍也沒想到會忽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但他畢竟是見慣了生死離別的人,雖然感到吃驚卻不慌亂。


    趙長槍幾步邁到曹老爺子身邊,右手朝老爺子頸動脈上一摸,感到老爺子的頸動脈還有微弱的跳動,於是馬上說道:“小影,你別急,老爺子還有救!現在你告訴我,老爺子是不是有心髒病的老毛病?家裏有沒有特效藥?”


    曹疏影已經六神無主了,聽了趙長槍的話,先是點點頭然後馬上又搖了搖頭,趙炳武馬上著急的問道:“小影,你說話啊,你又點頭又搖頭的是什麽意思,快點將老爺子的情況告訴槍哥,他懂中醫!”


    曹疏影這才反應過來,馬上說道:“我爸爸是有心髒病,但一直不太嚴重,所以家裏沒有特效藥。趙主任,你救救我爸啊!要不我們馬上打120吧!”


    “來不及了!看樣子老爺子是急火攻心,心髒病突發。小影,你不要擔心,我應該能將老爺子救醒。”


    趙長槍說著話,一把將老爺子從曹疏影懷裏奪過來,抱起他就朝屋子裏跑,趙炳武扶著哭哭啼啼的曹疏影也朝屋裏跑。


    進了房間後,趙長槍將老爺子放在床上,一把將老爺子的上衣撕開,然後迅速的將自己的錦盒打開,摸出三根銀針,快速而準確的刺進了老爺子的心口!然後用手不斷的按壓老爺子的胸部。


    趙炳武和曹疏影瞪大眼睛看著趙長槍,心中期盼著奇跡出現。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老爺子一點複蘇的跡象都沒有!


    曹疏影想放聲大哭,可是又怕影響到趙長槍,隻是一個勁的抽搐,趙炳武用手不斷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她,讓她不要擔心。


    趙長槍腦門上也見汗了,心髒病突發,這玩意相當危險,死亡率相當高!原本他以為自己的針灸之術加上不斷的按壓心髒,能讓老爺子心髒複蘇的,沒想到老爺子竟然沒有任何反應!這可怎麽辦?


    趙長槍站在床邊想了一下,然後扭頭對曹疏影說道:“小影,曹叔可能不行了!送醫院肯定來不及了!”


    趙長槍剛說到這裏,曹疏影就嚎啕大哭,趙炳武心中也一陣冰涼。多好的一個老人啊,之前自己來時,還一臉慈祥的讓自己座,讓自己煙,沒想到轉眼間就要天人永別!他更心疼自己的小影。


    小影從小就是她爸爸拉扯大的,她爸爸若是突然橫死了,她該怎樣的難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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