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五分鍾前,趙長槍喊這些話,肯定沒人理,那時候,南關人占據了上風,群毆的快感,鮮血的刺激,讓他們的情緒極端的興奮,根本聽不進任何的道理。但是現在,毒龍會的人氣勢如虹,占據了絕對的上風,很多的南關人身上都受了傷。同伴的受傷,不但沒有激起他們的拚死決戰之心,反而讓他們心生恐懼。


    再加上本來許多人就不願聽孫茂才的挑唆,來參加這場毫無意義的械鬥,現在被趙長槍這一頓勸說,許多人開始停下手中的動作,逐漸的向中心街兩邊的胡同裏退去,打算悄悄的退出戰鬥。


    孫茂才一看自己的人竟然要怯戰,不由得氣急敗壞,他一眼瞥到路邊的石碾子,顧不得其他,騰的一下就跳了上去,將手中的片刀高舉過頂,胡亂的狂舞著,暴怒的喊道:“都給我上!打死這些王八蛋,打死了我擔著!誰要是敢後退,就是南關村的叛徒,就是背叛家族,背叛祖宗!等回遷樓完工誰也別想要房子,搬遷補償費更是一分也沒有!”


    這家夥也夠幽默的,開發商都要被他打跑了,還想著回遷樓蓋成?


    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那些有意退出戰鬥,悄悄離開的人在孫茂才威脅下,竟然又揮舞著手中的家夥朝毒龍會的兄弟衝去。


    趙長槍氣得七竅生煙,壞事就壞在孫茂才的手上了,不把這小子打服,這事不會善了!想到這裏,趙長槍揮動追魂槍就要朝孫茂才趕去。


    然而就在此時,黑暗的天空忽然劃過一道耀眼的閃電,刹那間好像將整個世界都照的雪亮,但是人們卻什麽也看不見,隻看到滿眼都是一片白光,就好像有無數個太陽一起飛到了他們的眼前一樣。


    幾乎是在同時,一聲巨響在眾人的耳邊炸開,仿佛要將他們的耳膜震破!閃瞎眼的白光,震耳欲聾的巨響,讓所有人都瞬間石化在那裏,他們有種世界末日來臨的感覺。就連剛想撲向孫茂才的趙長槍都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大自然的力量是不可預測的,是人類不可抗衡的!那時那刻,人們所能做的,除了發呆還是發呆。


    震撼人心的時刻,隻是維持了片刻,然後雷聲遠去,閃亮不再,每個人都感到眼前成了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雖然不遠處的車燈依然筆直的照耀在這裏。剛才強烈的閃電讓他們的眼睛出現了短暫的失明。


    大約一分鍾後,趙長槍才重新睜開了眼睛,慢慢的適應了眼前的環境,雨一直在下,雷聲依然再響,一道道的閃電仍然不時的劃過天空,剛才的一切都好像做了一個夢一樣。


    趙長槍抬眼朝孫茂才的方向看去,透過重重雨幕,當他將眼前的一切都看在眼中時,他再次石化在當場了!


    隻見孫茂才已經從石碾子上跌落下來,倒在泥水中一動不動,身上的衣服已經成了布條子,渾身上下好像被烈火燒過的一般,許多肉坑不規則的散布在身上,頭發筆直,眼睛瞪得溜圓,但是卻失去了任何的生機。


    “我靠!這丫被雷劈死了!”趙長槍終於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


    其他人也都從震驚中明白過來,孫茂才被雷劈死了!並且直接劈成了烤乳豬!


    在農村,被雷劈死,可能是最糟糕最不光彩的死法,因為很多人,特別是那些老人,他們依然相信那個自古以來的說法,凡是被雷劈死的都是大逆不道,做了傷天害理之事的人!


    此時,南關的父老鄉親看著被劈死的孫茂才,一個個開始議論紛紛,仿佛將打架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毒龍會的人也沒有趁人之危,他們也有些犯暈,不知道接下來怎麽辦了,隻要把目光都投向了趙長槍。


    趙長槍靈機一動,衝南關的人大聲喊道:“南關村的父老鄉親們,多行不義必自斃!大家都看到了吧?孫茂才以前在村裏肯定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惡事啊!不然怎麽能被老天爺給劈了呢?”


    南關的人又是一陣議論紛紛,孫茂才號稱鎮南關,在村中根本無人敢惹,欺負別人的事情沒少幹,村裏大姑娘小媳婦被他糟蹋過的不計其數,沒人恨他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此次他把大家召集起來對付毒玫瑰,是打著為全村人謀利益的旗幟,誰要是不來,就會被扣上叛徒,不關心集體的大帽子,所以人們才硬著頭皮跟著他走,現在孫茂才忽然被劈死,他們開始思考,自己跟著孫茂才這麽胡折騰,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趙長槍那樣說,本來也是猜測,他看孫茂才那囂張霸道的樣子,就猜出這家夥在村裏肯定幹過不少壞事,現在聽到大家的議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於是,這家夥繼續開始借題發揮:“南關的父老鄉親們,毒玫瑰集團是來幹什麽來了?他們是來建設咱南關村的!城市改造,平房換樓房,那是時代發展的必然大趨勢!是誰都攔不住的!毒玫瑰集團給大家建起高樓大廈,大家不用掏一分錢,還有不菲的搬遷補償金可拿,這有什麽不好?在場的這些哥們中,我敢打賭,肯定有還沒找媳婦的,為什麽沒找媳婦,我想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人家女孩不願和你一起住進那家破破爛爛的平房吧?現在樓房有了,老婆還遠嗎?你們幹嘛要攔著呢?可能大家以為毒玫瑰經營這個項目是賺了大錢,占了你們南關村的大便宜,可是,你們為什麽不去找一個懂行的人問問呢?你們如果真把毒玫瑰集團逼走了,到時候,西關,北關,東關都蓋起了高樓大廈,就你們南關還住在低矮的平房裏,你們就等著打一輩子光棍吧!”


    凡是來參加鬥毆的,有一半多的年輕小夥子,他們之所以跟著孫茂才混,就是孫茂才曾經答應他們,隻要回遷樓蓋起來,先讓他們挑房子!


    現在聽趙長槍這麽一說,他們忽然明白過來,如果把開發商逼的緊了,人家拍拍屁股滾蛋了,那他們還分個屁的回遷樓?


    趙長槍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於是又大聲吼道:“ 如果大家信我一句話,現在就給我們讓開一條道,讓我們過去。如果不信我這句話,真要和我們硬抗到底,我們便再也不會手下留情了!”


    說完,趙長槍衝毒龍會的兄弟喊道:“兄弟們,上車!我們走!”


    雖然雷聲隆隆,但趙長槍的話仍然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中,南關的人開始不自覺的往兩邊退卻,而毒龍會的人全部上車,趙長槍一馬當先,輕摁一聲喇叭,然後車子緩緩從南關人的身邊駛過。


    南關的人隻是神情複雜的看著駛過身邊的車子,再也沒有過激的舉動。


    載重車隊就跟在趙長槍的車後,再後麵是後來過來支援的毒龍會兄弟的車隊,浩浩蕩蕩幾乎從南關中心街的這頭一直排到另一頭!


    南關的人看著這浩浩蕩蕩的車隊,心中竟然一陣陣後怕,也有些可憐已經成了焦炭的孫茂才,這貨實在是不知道審時度勢,見機行事啊!看看眼前這幫人都是些什麽人?奶奶的,就是整個南關村的人捆到一起,恐怕也鬥不過人家啊!


    車隊穩穩的朝毒玫瑰集團的建築工地駛去,當趙長槍離開南關中心街的時候,他隱隱聽到從南關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號聲,但是那哭聲中卻沒有包含絲毫的悲傷。


    “看來這個孫茂才平時對他老婆也不怎麽好啊,不然他老婆也不會哭的這樣沒有激情了。”趙長槍自言自語的說道。


    孫茂才意外被雷劈死,徹底解決了毒玫瑰集團和南關村委之間的矛盾。有了那一夜毒龍會的強力震懾,再加上孫茂才忽然被稀裏糊塗的劈死,南關的人不但不敢再找毒玫瑰的麻煩,甚至給毒玫瑰集團的老總李若萍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說孫茂才之所以被雷劈,就是因為那天上午,他曾經綁架過李若萍。而李若萍是觀音座前的送財童女,不然,她一個年輕的女娃兒,怎麽能擁有這麽大的集團公司?


    總之,南關的人得出一個結論,毒玫瑰集團的人得罪不得,尤其是老總李若萍,更是不能冒犯,不然就會遭到天譴。


    當然也有人不相信這一套,但是這些人卻看到了毒龍會的實力!他們不怕老天打雷劈他們,他們怕毒龍會的人砍他們!黑 社會不是警察,警察不敢幹的事情,他們敢幹!瞧瞧那晚上的架勢,光轎車就幾十輛啊!從村這頭排到村那頭了,爺爺的,老子從小到大,第一次見這麽多車呢!招惹這樣的人,這不是純粹活的不耐煩了嘛!一些家夥如是想。


    當趙長槍顛顛的跑到李若萍的辦公室,將送財童女的事情告訴她之後,李若萍趴在趙長槍的肩膀上笑的直打跌,趙長槍一把抱起李若萍就朝辦公室旁邊的休息室跑去,李若萍羞的直撲騰,嬌嗔道:“槍哥,快放開,你幹嘛!這裏是辦公室!一會兒有人要過來了!”


    “誰愛來誰來,我現在要和我的送財童女共度魚 水之歡了!”趙長槍的嘴巴瞬間堵在李若萍的香唇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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