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現在欠供應商的貨款,還拖欠了工人三個月工資。”


    周明低下頭,雙手纏在一起,看起來不知所措。


    “我想幫他分擔,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好的辦法。


    陳河有那麽多錢。


    要是肯幫忙,就能幫自己老爸度過難關了。


    聽到周明的請求,陳河問道:“要我幫忙可以,你們能給我什麽呢?”


    自己是有錢不假。


    可自己不是慈善家。


    周明一怔,眼底閃過一抹失望。


    是啊,陳河又不是自己的親人,憑什麽義務幫忙。


    自己能給陳河什麽?


    周明抓了抓頭發,他不知道。


    “我實在沒辦法了。”


    “你先冷靜冷靜,著急是沒用的。”


    陳河說。


    他有些後悔今天答應過來吃飯。


    但既然碰到了,不做點什麽也說不過去。


    畢竟,人家周明一口一個老大叫著。


    陳河拿出手機,給華新科技前台打過去電話:“幫我找一下劉代理廠長。”


    “是陳總嗎,劉代理正在開會,我現在馬上通知她過來聽您電話。”


    過了兩分鍾。


    “陳總,您找我。”


    “劉代理,不好意思打擾你開會了,我需要張自力張總的手機號。”


    “沒打擾,我也是剛開完會,張總的電話我這就給您發過去。”


    “謝謝。”


    陳河收到劉靜發來的電話號碼,直接撥打過去:“張總,我是陳河。”


    “陳總,您找我是因為啥事?”


    張自力有些受寵若驚。


    “我想問問,手機芯片製造,需要什麽設備還有條件。”


    “您算是問對人了,我這就給您簡單講講。”


    張自力年輕時候曾經去矽穀參觀過,見識過很多高精尖技術。


    身為山寨手機零件供應商,懂的知識不算少。


    他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陳河。


    “謝謝張總,改天請你吃飯。”


    “不客氣,陳總。”


    陳河收起手機,看到周明低著頭,實在於心不忍。


    “我旗下一家手機公司,正在研發一款次時代手機,接下來我們要攻關的難題是手機處理器製造,我問過人了,製造手機處理器,需要晶圓製造設備、光刻機、掃描電子顯微鏡、化學品控製設備等等,你們能拿的出來嗎,或是有沒有渠道可以備齊。”


    陳河說。


    這算是給周明一次機會。


    能不能把握住,就看緣分了。


    周明迅速抬起頭,他也明白陳河的意思。


    “我這就打電話問問我爸。”


    周明拿出手機,給周康打了過去。


    “爸,我有件重要的事問你。”


    “你有什麽話趕緊說,我這忙著呢。”


    與此同時,一處廠房門口,周康麵前站著一波人,他們是幾個供應商,其他人則是工人選出來的討薪代表。


    “爸你那邊出什麽事了,怎麽這麽亂?”


    周明問。


    “你長話短說,我這真的很忙。”


    周康盡量用平常的語氣和兒子說話。


    “你的工廠有沒有晶圓製造設備、光刻機、掃描電子顯微鏡、化學品控製設備這些?”


    “你問這個幹什麽?”


    “爸你別問了,你就說有沒有吧。”


    “有啊,怎麽了?”


    周明臉上立刻露出驚喜的笑容:“老大,我爸說廠裏有你說的東西。”


    周康感到莫名其妙。


    他不知道周明問這個問題做什麽。


    “周廠長,我們是信任你,願意相信你,才會等三個月,我們都是討生活的,麻煩你先把拖欠的工資給了吧。”


    “我知道咱們廠子困難,可是再困難,工人的工資也不能連續三個月拖欠吧。”


    “這筆貨款我已經給了你半年時間去準備,周廠長,我很失望,我的耐心已經被你消磨光了,今天無論如何,你必須把錢給了。”


    討薪工人代表和幾個供應商上前施加壓力。


    周康此時沒心思和周明講電話:“我先掛了,有事等我晚上回家再說。”


    周康掛了電話。


    “大家靜一靜,請聽我講,我拖欠你們的錢,是我不對,我真的感到抱歉,可是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廠裏效益一天比一天低,我不是找借口,我也想讓廠子好起來,每個工人都能掙到錢養家糊口,還請大家再寬限幾天,我一定想到辦法,籌到錢的第一時間,我會先通知你們。”


    周康說完,朝著眾人彎下了腰。


    “周廠長,我們也想相信你,可是我們真的等不起了,你今天趕緊準備錢吧。”


    “你當廠長的怎麽會沒錢,我昨天還看到你和鄉領導一起去飯店吃飯,你會沒錢,打死我都不信,趕緊還錢!”


    “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周廠長,我們現在是跟你好說好商量,可是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是不正麵麵對問題,解決問題,我們可是會對你不客氣的。”


    “我這輩子還沒打過廠長呢,你不信就試試。”


    然而,眾人這次是鐵了心一定要在今天要到錢。


    甚至不惜拿武力威脅。


    周明此刻心裏無比自責。


    廠子走到今天。


    他經營不善占有很大原因。


    自己對不起大家。


    周明臉色大變,緊張道:“老大,我爸那邊好像出事了,我得趕緊過去看看。”


    他擔心要債的會做出傷害自己老爸的行為。


    “我和你一起過去吧。”


    周明攔了一輛出租車:“師傅,去智迪電子廠。”


    智迪電子廠門口,周康已經被一群人堵在了貼門上,幾個人揪著他的衣領,麵露凶狠:“周廠長,你今天到底拿不拿錢!”


    “周廠長,你能不能行行好,我家裏沒米下鍋了。”


    “你要還有點良心,就先把大家的工資還了,還一點都行。”


    周康沒有反抗,他知道自己不能和大家發生衝突。


    他保持著理智,克製著負麵情緒。


    “大家聽我說,不是我不想給大家發工資,可是廠裏賬上真的沒錢了,我跟你們說句實話吧,我自己私人的銀行卡裏的錢,也被我拿出來拯救廠子了,大家冷靜冷靜,你們鬧下去也無濟於事,我還是那句話,我一定會想辦法還清大家的錢的。”


    話音落下。


    一個婦女就坐在了地上:“周廠長,你今天要是不拿錢,我就住這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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