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美想的沒錯。


    就目前夜對死神、虛等研究的進度,想要完成對死神的虛化,其成功率無限接近於零。


    但不等同於零。


    宇智波一族的精神狀態其實都很不正常,而能夠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甚至是永恒眼乃至體驗生死開啟了輪回眼的宇智波止水,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那種扭曲的情緒,那種可以在一定程度比肩極樂之箱中所蘊含的極致扭曲的負麵情緒,讓這個必然會失敗的實驗,出現了一絲成功的可能。


    而正是因為這一近幾乎為零的成功率,那一道極低到幾乎不可能的概率,才使得麵前的止水,完成了虛化。


    “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嘶鳴響徹天穹,此刻止水的模樣完全不像是一個人類,更像是一個‘虛’形的類人生物。


    臉上的白色物質在化作麵具後,仍然在不斷衍生而出,甚至開始朝著止水周身覆蓋,就像是一層骨質,而伴隨著白色物質的不斷衍生,止水口中的痛苦哀嚎之聲,愈發淒厲。


    “匪夷所思,居然真的能夠將虛的力量作用在死神之上……”


    裕美仿佛看到了什麽世界奇跡一般,雙眼緊盯著下方的宇智波止水:“現在的他已經成功了嗎?”


    “並沒有。”


    夜搖了搖頭:“虛的力量是特殊的,想要讓死神掌握虛的力量,這不過是第一步而已。”


    “先承受,再掌握,到最後的控製……現在的止水,不過剛剛完成了第一步而已。”


    承受虛的力量隻是第一步,這代表著這場實驗可以繼續開展。


    虛與死神的力量將會在這具軀體之中不斷博弈,不斷爭鬥,直至分出一個勝負來,到了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實驗成功。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就需要夜的一點點幫助了。


    夜看著下方的止水,眼中幽光浮動,那止水的身軀不斷顫抖,口中哀嚎之聲不斷。


    “我不要這樣,水無月夜,我不想要被木葉的忍者知道我現在在做的這一切!我願意配合!”


    “什麽是死神實驗,你到底在做什麽,你這是在玩弄靈魂!”


    “隻有感悟生死邊緣,才能覺醒輪回眼…不,好痛苦,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無數痛苦的回憶不斷在眼前浮現,一次次,一點點,從零開始,他一點點的被水無月夜逼得,從原先的木葉新星,瞬身止水,一步步的走到了如今這種地步。


    屬於他的血脈被研究,靈魂被改造,各種實驗源源不斷的在他的身上進行,即便是直接進行生死實驗,也能夠被水無月夜毫不猶豫的在他身上施展。


    一次又一次,他就像是被水無月夜推向了無底的深淵,跌落至毫無未來,毫無希望的黑暗之中。


    心中唯一的希望,隻是水無月夜口中那所謂的,未來可能會出現的‘查克拉的統治者’


    愛就是宇智波一族生活的源泉。


    他們會為了所愛之人與所愛之物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宇智波止水心中的愛,正是未來忍界的一切。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確是心甘情願的,成為了夜的工具。


    當然,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這一切的真實性,不是沒有懷疑過水無月夜,可是事到如今,他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內心的痛苦,過往的一切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那因為‘愛’因為‘守護’而忍受的所有的一切,在這一瞬間仿佛凝聚成了實質,化作了一頭猙獰扭曲的怪物,在他心中浮現,撕扯著他的身心。


    那怪物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無數個他拚湊在一起,無數肢體,無數器官,血色的寫輪眼與淡紫色的輪回眼遍布周身,但在他的胸腔上,卻有著一個空洞的缺口。


    好似沒有‘心’。


    “宇智波…止水……”


    那怪物的口中滴落著涎水,朝著止水一步步走來。


    止水的神色有些驚恐,無助的後退著,甚至一個踉蹌,在漆黑的空間之中跌倒。


    “不,不,不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止水絕望驚恐的眼神之中,那猙獰的怪物獰笑著猛撲而來。


    而在外界。


    宇智波止水身上的白色物質愈發衍生,甚至將止水的整個軀體都包裹了進去。


    而伴隨著白色物質的不斷覆蓋衍生,止水身上屬於人類的模樣正在不斷消退。


    其四肢變得扭曲,肢體上的肌膚開始脫落,化作了漆黑的羽發,猙獰的白色麵具開始不斷向前凸起,化作了長喙,其模樣倒是與那中世紀的烏鴉醫生頗為相似。


    最為顯眼的是,在其身後,居然生長出了一道漆黑的翅膀!


    “吼吼吼吼吼!!”


    扭曲的怪物站起身,發出了淒厲的咆哮聲。


    “這是沒有承受住虛的力量,失敗了嗎……”


    裕美凝聲道:“夜大人,接下來要怎麽辦!”


    “虛化其實與宇智波一族開啟萬花筒寫輪眼很是相似,歸根結底是對負麵情緒的控製,所以我才會選擇宇智波止水。”


    “憎恨著自己的無力,憎恨著這個世界的扭曲,然後將那憤怒與恨意化作自己無盡的力量,這就是屬於宇智波一族的‘愛’之力。而這股力量在爆發之前,需要經曆太多太多的痛苦。”


    “我相信止水心中蘊含的‘愛’之力,他有著能夠完成虛化的潛力,也能夠做到這一切。”


    “不過也不能讓他在這個過程之中,肆意的做出一些事情。”


    夜看向身旁無形的空間:“去跟他碰一碰吧。”


    “去對付一頭沒有自我意識的野獸?”


    夜身旁的空間之中浮現出一道漆黑的類人身形,語氣淡漠,似乎對於下方那溢散著恐怖靈力的宇智波止水很是不屑。


    “雖然沒有理智,但是質量足夠高不是麽。”夜輕聲開口:“感受一下掌握著虛之力的死神的力量吧,這對於你接下來掌握死神的力量,應該會有很大的幫助吧。”


    “嘁……”


    漆黑身影輕哼一聲,其身形卻是驟然消失在了夜的身旁,出現在了仰天嘶鳴的虛化止水身前。


    那是一道類人模樣的身影,有白色的表皮和黑色的翅膀,一對白色的尖角在腦袋兩側衍生,看起來與尋常的大虛截然不同,甚至比此刻的宇智波止水,都更像是一個‘人’。


    他叫‘一號’,是夜賜予的名字。


    是虛圈第一頭,也是目前唯一一頭瓦史托德!


    兩隻非人的怪物的目光在這一瞬間交匯。


    雖然沒有理智,可虛的本能讓黑鴉止水毫不猶豫的朝著一號衝去,漆黑的身影爆發出的恐怖速度,都足以堪比死神的瞬步。


    但是沒用。


    速度再怎麽快,也不可能快的過足以跨越空間的響轉。


    黑鴉止水的攻勢在即將觸碰到一號的瞬間落空,其身形在眨眼間出現在了黑鴉止水的身旁,猶如利刃的銳爪對著他的脖頸精準落下。


    dang!


    金屬碰撞聲響起,一號的眼神也變得逐漸凝重起來。


    正如同夜所說的那樣,這家夥雖然沒有絲毫理智,可數值強度卻高的離譜,僅僅隻是虛化,其身體形成的‘鋼皮’甚至就已經超越了他。


    那是何等龐大的靈壓!


    “打破界限的力量……”


    一號的眼中閃爍著紅光,原本還有些無聊的興致在這一瞬間無限拔高:“虛與死神的界限,力量的升華,這些東西,憑什麽伱這樣愚蠢的家夥,能夠被夜大人所選中啊!”


    浩蕩恐怖靈壓自一號的體內迸發,墨綠色的特殊靈力不斷在他麵前凝聚,猶如九尾的虛狗炮一樣,朝著黑鴉止水猛轟而去。


    虛閃爆發,激蕩能量在涇霧島上掀起了猛烈的爆炸,濃厚的煙塵彌漫,可隻是瞬間,這些煙塵便被一號完全吹散,露出了其中毫發無損,但卻被一堆碎石覆蓋遮掩黑鴉止水。


    這種強度的肉身,這種程度的軀體,讓一號眼中的紅光愈發刺眼。


    黑鴉止水有些發懵的推開了身上的碎石。


    雖然沒有意識,可是生物的本能卻是讓他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瞬息間,他就鎖定了一號的存在。


    隻知曉殺戮與吞噬的怪物在看到敵人與獵物的時候,其本能被不斷激發。


    恐怖至極的靈壓自其身上迸發,仿佛連天地都是在此刻顫抖起來。


    “吼!!”


    飽含憤怒的咆哮之聲,如同驚雷,轟隆隆的在涇霧島上響徹著。


    在這股靈壓下,一號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駭然,就連天上的裕美,也露出了些許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種程度的增幅……”


    “很正常的數據。”


    夜神色平淡:“死神的始解與卍解,能夠讓死神獲得十數倍的靈壓提升,而在打破了死神與虛的界限之後,其靈壓自然可以再度得到數倍的升華。”


    “雖然止水現在還沒有完全掌握‘虛’的力量,可光是靈壓,現在的他,至少是先前的數倍有餘。”


    “該死……”


    一號眼中的紅光在這股靈壓下,也淡去幾分。


    似乎預感到了什麽,他神色微變,身形驟然消失不見,而在其響轉發動的瞬間,黑鴉止水便是張開了猙獰的長喙,一道足有數百丈龐大虛閃,轟的一聲噴射而出。


    漆黑的虛閃中蘊含著極其恐怖的破壞力量,衝天虛閃落空,直衝天際,就像是一道通天徹地的恢弘光束!


    毫無疑問,若是一號被擊中的話,就算他是瓦史托德,也會落得一個重傷的下場。


    “你這種家夥,居然能夠得到如此恐怖的力量……”


    “別開玩笑了!”


    利用響轉躲過一劫的一號死死的盯著黑鴉止水。


    靈力壓縮下,墨綠光輝在一號的掌心凝聚,一股足以讓心髒都停止跳動的恐怖威壓溢散而出。


    轟——


    濃鬱至極的墨綠虛閃劃破天穹,狠狠的落在了黑鴉止水的身上。


    恢弘的光芒下,似乎整個世界都失去了光彩,被渲染成了一片墨綠,極致的壓縮靈力甚至扭曲了空間。


    王虛的閃光!


    “轟隆隆…”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黑鴉止水原來所站的地方完全崩碎,可怕的能量不斷的粉碎著一切,一個近百米的大坑,刹那間出現。


    開完大招的一號有些氣喘籲籲,麵龐上也露出了一抹冷笑。


    “愚蠢的家夥,空有靈壓卻毫無……”


    “嗡!”


    霎那間,一號的心中警鈴大作,猛的感覺到了一種恐怖的危機感。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他在這充斥著無盡危機,隻有廝殺與吞噬才能存活與成長下來的虛圈之中,多次在生死關頭感受到的那種毛骨悚然的第六感一樣。


    那是死亡降臨的訊號!


    銳風激蕩,靈壓匯聚,隻是瞬間,漆黑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一號臉色大變,在危險的感覺浮上心頭之際,他就感到不妙,可黑鴉止水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甚至快不給他絲毫反應的機會,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噗嗤!


    肉體被洞穿的聲音響起,就算是瓦史托德的鋼皮,也無法組織黑鴉止水的恐怖攻勢。


    在一號驚駭的目光下,黑鴉止水的利爪直接貫穿了他的胸口,另外一隻利爪住著一號的胳膊,長喙直直的對著一號的麵容,漆黑靈力匯聚!


    虛閃!


    貼臉開大!


    爆裂的虛閃直接轟碎了一號的胸口,朝著後方的海麵轟去。


    所過之處,海浪分避,直到在遙遠的海岸線處發生了驚人的爆炸。


    海浪飛濺,一號的身形卻是無力的倒在了被血液所染紅的沙灘上。


    他的胸口幾乎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血洞,而在他的口中也是不時吐出血液來。剛才的那一擊已經將他體內所有的內髒都轟的粉碎。


    那種程度的傷勢,就算是超速再生,也無法治愈,現在不過是還隻剩下一口氣而已。


    黑鴉止水的身形從遠處迸射而來,轉瞬間落在了一號的身前,其長喙對著身下一號的軀體大張,一股巨大的吸力從中迸發。


    在一號絕望黯淡的眼神之中,在夜與裕美淡漠的注視下,一號所有的一切都被黑鴉止水的長喙盡數吞噬!


    “吼吼吼!!”


    猙獰的怪物無可阻擋,血色的滲人目光甚至投向了半空中的夜,咆哮嘶鳴。


    “戰力很出色,但可控程度是個大問題。”


    裕美輕聲道:“如果宇智波止水的意識無法重新執掌這副肉身,一頭毫無智慧隻有本能的野獸,價值甚至不如‘一號’”


    “而且,擁有這種程度破壞力,還隻有本能的家夥若是跑到忍界去,怕不是整個忍界的滅頂之災!”


    堅不可摧的鋼皮、比仙人體還要強橫的超速再生、宛若尾獸玉的虛閃……


    黑鴉止水的戰鬥力,對於目前的忍界來說似乎有些過於超標了,在裕美看來,就算是昔日的忍界修羅宇智波斑,忍者之神千手柱間來,一對一的情況下,恐怕都不一定能夠擋得住這家夥。


    “放心,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的。”


    現在的忍界正合夜的心意,他當然不會自己打破這種局麵。


    看著將自己視為目標,甚至襲殺而來的黑鴉止水,夜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指向了俯衝而來的黑鴉止水。


    “九十六京火架封滅。”


    一秒鍾後,連反抗的姿態都沒有,襲來的黑鴉止水被一股無法抵擋的恐怖力量強行封禁。


    瞬息,一個巨大的三叉骨架從天空墜落,掉在了滿目瘡痍,滿是戰鬥痕跡沙灘地麵上。


    再怎麽強橫的死神之力,又如何抗衡的了夜這位死神之主的力量呢?


    “在你的意識翻盤之前,就好好的在這裏麵呆著吧,止水君。”


    夜隨手打了一個響指,那落在沙灘上的巨大封印骨架眨眼間消失不見。


    “嗯?!”


    而在這一瞬間,夜忽然抬起頭,看向了天穹。


    一旁的裕美也像是聽到什麽異樣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極速運動時,與空氣摩擦發出了聲響。


    忽然間,一道光點劃破天空,映入二人眼簾。


    那光點很快就越來越大,越來越亮,自空中極速墜下。


    那是……


    “人?!”


    裕美的眼睛驟然一縮,下意識發出一聲錯愕驚呼:“怎麽會,難道……”


    夜眼神微凝。


    隨著距離地麵愈來愈進,那道光點的開始浮現出翠綠的查克拉光焰,同時,夜能夠很清晰的看到,那光焰之內,是一個身披月白色長袍,脖戴勾玉狀的男子。


    看著來者,裕美的小臉上浮現出些許驚疑、凝重的神色。


    “夜大人,是他們嗎……”


    “勉強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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