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張恒剛把酒送到嘴邊,聞言不解。


    “我為什麽看不起你?”


    馮緹莫表情鬱悶,攤開手,站在張恒麵前轉了一圈。


    “40歲了,還……”


    “41!”


    馮緹莫的目光像小刀子一樣紮了過來。


    “我用你提醒啊!”


    嗬嗬!


    “習慣了!”


    馮緹莫的眼角又是一陣抽搐。


    “諷刺我都能成你的習慣,我是不是應該覺得榮幸啊?”


    “不用這麽客氣!”


    我客氣你個腦袋。


    馮緹莫衡量了一下自己的戰鬥力,以及一擊之後遠遁脫身的可能性,最後隻能無奈的放棄這個很誘人的想法。


    “你剛剛想說什麽?”


    “我……”


    氣氛都被你給破壞了,還說個屁啊!


    “陪我喝酒!”


    馮緹莫說著,抓起一個易拉罐,一仰頭直接給灌了下去。


    嘿!


    沒看出來,這小東西的儲存量還不小。


    “看什麽,喝啊!”


    哦!


    張恒也給幹了。


    10月初的長沙,天氣要比京城悶熱,喝點兒啤酒,立刻就舒服了。


    “你怎麽不說話?”


    馮緹莫明顯憋著一肚子的話想說,張恒也不給個話頭兒,憋的實在難受。


    “想說什麽就說,我聽著呢!”


    馮緹莫不滿的“哼”了一聲。


    “你以為我40歲了,閉嘴!”


    見張恒又要糾正自己,馮緹莫晃動著小短腿,給了他一下子。


    “我也不想繼續對著鏡頭扭腰擺屁股的,你當我不要麵子啊!”


    “既然不想,那就別幹了,反正你賺的錢,也足夠用一輩子了。”


    馮緹莫紅的那幾年,正是直播圈子最瘋的時候。


    日入百萬,還真不是夢,像馮緹莫這樣的大主播,一場直播下來,就算是要和平台、公會分賬,少說也能賺個幾十萬。


    後來馮緹莫從逗魚轉去b站,據說簽約費都是8位數。


    這些年賺的,絕對足夠馮緹莫衣食無憂,舒舒服服的過完下半輩子了。


    “你當我光賺不花啊?前些年助理團隊的開支,還有找專業老師培訓,宣傳策劃,哪樣不是花我的錢。”


    馮緹莫現在雖然有些積蓄,但絕對沒有張恒想象當中那麽多。


    “我之前不是教過你換車道,重新出發嗎?”


    “我嚐試過了,可是……做搞笑主播也沒那麽容易,再說了,我又不是段子手,哪來那麽多的點子。”


    “所以你隻能繼續扭腰擺屁股。”


    呃……


    非得學我嗎?


    “b站那邊不管你?”


    “喂,你到底有沒有拿我當朋友啊?”


    “又怎麽了?”


    “我和b站的合同前年就到期了。”


    呃……


    這誰知道啊!


    張恒連自己的公司都扔給王景華打理,還能關注馮緹莫這點小事。


    “那你現在……”


    “野生主播,大明星,和我一起喝酒,不會讓你覺得沒麵子吧?”


    啪!


    張恒抬手,就像以前那樣,一巴掌印在了馮緹莫的腦門兒上。


    馮緹莫挨了一下,不過倒是挺高興的。


    至少,張恒還拿它當朋友。


    “想要讓我怎麽幫你?”


    馮緹莫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找自己喝酒。


    “你……真的不會瞧不起我?”


    張恒被逗笑了。


    “反正也早就知道你是個厚臉皮。”


    “你這麽說我,我真的要傷心了。”


    馮緹莫說完,也跟著笑了。


    “我知道,我欠你很多人情,你……想我怎麽還?”


    張恒一愣,聽著語氣不太對,再看馮緹莫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想什麽呢?”


    “我……”


    馮緹莫此刻的心情很複雜。


    “個兒沒怎麽長,心思倒是挺複雜的。”


    有必要這麽說我嗎?


    又提個頭兒,這是我的逆鱗,逆鱗懂不懂?


    “誰心思複雜了!”


    都寫臉上了,還用得著說得那麽明白?


    “放心,我對40歲的老阿姨沒興趣。”


    “你……”


    馮緹莫從花壇邊蹦下來,邁步就要走。


    張恒見狀,伸手抓著這小嘎嘣豆兒的衣領,直接又給拎了回來。


    脾氣還挺大的。


    “你放開我,我就算是一輩子扭腰擺屁股,也不要你可憐我。”


    小短腿踢騰了兩下,卻也隻能是無用功。


    “我可不是可憐你,是看你還有點兒利用價值。”


    能不能好好說話?


    馮緹莫掙脫開,卻也沒再走,又拿起一罐啤酒,賭氣一樣喝了。


    “唱歌,你基本上沒啥潛力了,演戲的話……”


    張恒說著,打量著馮緹莫。


    這五短身材,適合她的角色基本上沒有。


    “也就能做個綜藝咖!”


    啥?


    馮緹莫瞪大了眼睛。


    “綜藝咖?”


    “怎麽?你還瞧不上啊?”


    誰瞧不上了。


    馮緹莫以前就算是想做個綜藝咖都沒機會。


    張恒現在居然還一副嫌棄的樣子。


    果然,有的人起步就是羅馬,有的人卻隻配做騾馬。


    這就是命啊!


    “我……誰會用我!”


    以前馮緹莫還能接到一些綜藝的資源,可自從和b站的合同到期以後,就隻剩下對著鏡頭扭腰擺屁股了。


    “我會和王景華打招呼,她給你安排。”


    張恒隻一句話,就解決了馮緹莫現在的困境。


    想到張恒幫了自己這麽多,可是……


    “不用你還。”


    “我都沒說要怎麽報答,你怎麽知道不是你想要的。”


    說著還朝張恒眨了眨眼睛。


    不得不說,馮緹莫這地老鼠,除了個頭太矮之外,顏值還是很抗打的。


    別看現在都年過四旬了,還是很有資本的。


    隻可惜……


    “不想聽,我怕傷到你的胃。”


    張恒說著,拿起最後一罐啤酒,一口喝下。


    將易拉罐捏癟,隨手一扔,穩穩落入垃圾桶。


    “走了,記得給王景華打電話。”


    剛剛張恒已經把王景華的號碼發到了馮緹莫的微信裏。


    馮緹莫聞言,晃動了一下手機。


    自己姓啥能忘,事關前途肯定忘不了。


    目送張恒離開。馮緹莫好幾次都想追上去。


    一個男人願意幫自己這麽多次,哪怕無關愛情,主動獻身好像也是沒毛病。


    馮緹莫就不信,自己要是脫個光溜溜,張恒會真的不動心。


    至少……


    馮緹莫動心了。


    活了40多歲,連一段正經的戀愛都沒經曆過,與其將來糊裏糊塗把自己嫁出去,如果那個男人是張恒的話,她更容易接受。


    隻是……


    張恒幫了自己,她卻上趕著給人家做小三兒,感覺有點兒恩將仇報的嫌疑啊!


    再說了,那個狗東西完全get不到她的魅力。


    唉……


    馮緹莫坐在花壇上,兩條腿隨意的晃蕩著。


    拿起手機,看到張恒發過來的那個號碼。


    沒急著撥過去,而是打給了何婷。


    “喂,婷姐!”


    何婷已經睡了,被電話鈴聲吵醒,心情一陣煩躁。


    “緹莫,有事嗎?”


    馮緹莫和b站的合同到期之後,他們之間的合作自然也就終止了。


    這些年,b站在馮緹莫身上投入的資源,最後隻證明了一件事。


    網紅和明星之間的這道鴻溝,真不是誰都能跨得過去。


    “婷姐,如果……我想你來幫我,你……願不願意?”


    呃?


    幫你?


    幫你幹什麽?


    總不能讓我拿著手機幫你街拍直播吧?


    何婷如今在b站的處境並不好,每天除了帶那些網紅跑商演,基本上沒啥事做。


    她也在考慮換工作,可這並不意味著,她能接受和一個過氣網紅搭夥過日子。


    不過,何婷也沒直接拒絕。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


    馮緹莫一點兒都沒隱瞞,當即把遇到張恒,還有張恒把她推薦給王景華的事說了一遍。


    噝……


    何婷聞言一驚,她是真沒想到,這個小東西的運道這麽好。


    每次事業遇到瓶頸,張恒都會幫她。


    雖然張恒說的是綜藝咖,但如果能成功簽約稻草人的話,未來的發展,完全可以操作啊!


    馮緹莫畢竟才41歲,要是能依托稻草人這個平台,未來大有可為。


    等等,先不忙著激動。


    這裏麵還存在一個問題。


    “緹莫,你……和我說實話,你和張恒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如果真的像自己懷疑的那樣,何婷可不希望有朝一日,東窗事發,自己成了破壞老板和老板娘關係的小三兒的……


    幫凶!


    “我和他?”


    馮緹莫立刻反應過來,何婷說的是什麽意思。


    想到剛剛張恒走得那麽幹脆,馮緹莫也覺得心塞。


    老娘還很漂亮的好不好,身材,皮膚狀態也都在線。


    那家夥居然一點兒都不心動。


    還是說……


    我暗示的不夠?


    “我倒是想呢,做不成正牌老板娘,好歹做個得寵的姨娘,可惜人家看不上我,怎麽辦?”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姨娘?


    也不臉紅!


    不過,馮緹莫說得這麽坦誠,何婷倒是放心了。


    “我答應了,明天我就飛長沙,咱們……當麵談!”


    既然是要合作,有些事自然還是要講清楚的。


    “沒問題,我等你!”


    掛了電話,馮緹莫的心情大好。


    這下幫手有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說不定事業真的能開啟第二春。


    “馮緹莫,加油!加油!加油!”


    剛喊完,馮緹莫就後悔了,夜市上人那麽多,離得近的已經在往這邊走了。


    馮緹莫見狀,趕緊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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