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鐵最終卻是空著手回到劉景業麵前的。5


    “失敗了?”劉景業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穆鐵,“出動五架蒼龍4型黑機,外加你穆鐵,竟然還讓他逃了?”劉景業一臉的不可置信,似乎並沒有因穆鐵失敗而惱怒。


    這是當然了。除開劉景業的城府與涵養,他心中也有一杆秤,穆鐵可比黃金神脈重要的多。這份重要,有不可明言的兄弟情誼,更有穆鐵自身的價值。


    在劉景業心中,除了江山和老婆不能給穆鐵,其他什麽都可以給——命?他的命一直都交在穆鐵手裏,穆鐵若是想取,早就取去了。


    穆鐵剛才已經請罪,見劉景業沒有懲罰他的意思,他也順勢揭過那一茬兒,“非是我大意輕敵,本來眼看著就可以將他們拿下,卻不想已經顯出疲倦的黃金飛龍突然生力澎湃,無論度還是靈敏都大大增加,之後鑽入叢林之中,接著叢林地形遠遁而去,我方也損失三架戰機,其中一架還是蒼龍4型戰機。”


    劉景業道:“唉。這下子又要挨父皇一頓罵了。”大漢帝國科技軍工實力偏弱,每一架蒼龍4型戰機都非常珍貴,劉景業此次領旨離京也不過帶出區區十架,現在損失一架,不心疼才怪。


    “你可知它為何前後變化巨大?”


    穆鐵回憶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一副畫麵:疲憊不堪,窮途末路的黃金飛龍金碧輝煌的身軀突然分布了湛藍色的線路,勾勒出玄奧優美的紋路,然後就突然雄起了,遂道:“如果我猜測不差,應該是[陣紋]的緣故。”


    “[陣紋]啊……”劉景業感歎一聲,羨慕又向往,“若是能夠將[陣紋技術]運用到武器上,就算我們科技軍工不如邦聯,又何懼來一場乾坤大戰?算了算了!先打贏[基因強化]這場攻堅戰。”


    穆鐵道:“殿下,隻要拿下習擇和那個美索米亞人,黃金神脈和[陣紋技術]不就都有了?”劉景業眼睛微亮,道:“你有辦法再把他們拿下?”穆鐵道:“不能包票,但是大有可為。”劉景業道:“那就盡人事,聽天命!”


    “無論他們逃到哪裏,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回家!他們現在有兩條路。美索米亞人要回家,就必須利用到傳送陣,暫時我們並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如何操控法陣,但如果她不知道,就必須要找到李牧茵,所以我們可以早做準備,守株待兔。”穆鐵目光毒辣,繼續道:“習擇想要回家,就必須確定他所在的方位,和邦聯所在的方向,那麽他必然會去城鎮聚落打探消息。殿下可以統計教化之名清查這一片的丁戶,到時候習擇無所遁形,同是合情合理,也不會引起諸方注意。”


    有關習擇的消息必須全力封鎖,否則不知道會躥出多少覬覦黃金神脈的牛鬼蛇神來。再者,劉景業就算身為太子,可說是在帝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要說他毫無權勢也沒錯,小事還好,可若是要做大事,就會受到來自各方麵的壓力和束縛。


    要不然他何必苦惱於習擇逃走?直接一聲令下,動這片區域的帝**隊,來一個地毯式的搜索,還怕抓不到習擇?這不開玩笑嘛!聽了穆鐵的主意,劉景業“哈哈”大笑,“我得穆金德,何愁天下不平?”


    笑過之後,劉景業就招呼穆鐵坐下,道:“公事說完了,咱們來說一說私事。你也老大不小了吧?總一個人過也不是法子。父皇已經好幾次和我提及你的親事,讓我給你張羅一下。朝裏的王公大臣家有的是得體標誌的女子,總有你能看上眼的。若都不滿意,太子妃娘家還有一個妹妹,好像是叫呂銀盞,容姿無雙,就是性子有些……不過嘛,若是你穆金德,她怕也沒什麽不樂意,不如我去說給你。”


    穆鐵如坐針氈的聽著劉景業說完——君臣有別,他是不會打斷劉景業的話的,道:“殿下……”劉景業道:“都說了現在說私事,別總是殿下殿下的,我不樂意聽。”穆鐵苦笑一聲:“劉三,我一個人過慣了,也切一個人也可以過的很好。再說大丈夫功業不成,何以為家?還是,以後再說吧。”劉景業搖頭道:“這都是借口。你還是放不下她,是不是?老穆,不是我說你……唉,逝者已逝,咱們活著的人,總該向前看才是。”


    劉景業看著穆鐵,頓了頓,笑道:“而且,你知道現在朝中有多少人盯著你嘛?”穆鐵心頭一緊:“盯著我?盯著我做什麽?”劉景業道:“他們的眼睛都冒著綠光,就和餓瘋了的狼盯著一塊肥肉一樣,一個個都想著把自家女兒塞給你。禮部侍郎柳旭衍記得吧?他家裏有一個十一歲的孫女。一次他喝醉了酒,就吵著要把她孫女許給你。”


    “……”穆鐵何等聰明,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劉景業說的這哪是什麽私事,分明就是披著私事外衣的公事,心頭苦笑一聲“沒想到我也成了別人眼裏的政治籌碼”。


    穆鐵沉吟權衡片刻道:“陛下那裏……”劉景業心裏頭鬆了一口氣,道:“父皇當然是樂見好事。不然也不會多次向我提及你的親事。他說全由我來操心,務必要讓你滿意。父皇對你可是非同一般的器重。”


    劉家皇帝是什麽意思?穆鐵心中狐疑。自己是劉景業的心腹,天下誰人不知?和自己聯姻,不就等於是將一方勢力綁在了太子的船上?如此光明正大的增加太子一方的勢力,這於朝局穩定不利。明知不利卻依然如此做,那豈不是……要給太子加擔子?太子已經是太子,再加擔子那不就是……


    “難道陛下有意……”先是探察全國教化要務,又是催自己聯姻成家,再聯想到這一兩個月來太子越活躍,其中意味,實在是讓人不得不遐想連篇。


    劉景業看著穆鐵的神情,沒頭沒尾的來一句,道:“父皇的心思,有些遠啊……”


    ……


    嗷嗚!!


    一聲哀嚎在密林中響起。


    巨樹密林當中,黃金巨龍將爪子刺入一頭恐怖巨獸的身體,徹底將其擊斃。而在不遠處的地方,已經躺著幾頭同類型的巨獸,都是渾身血汙,死得不能再死。


    這最後一頭巨獸的體型是最大的,已經和黃金巨龍相差不了多少了。


    從分散在周圍的破碎金幣銀幣來看,黃金巨龍顯然也在交戰過程中受了不少損傷。


    在那頭恐怖巨獸咽氣後不久,組成黃金巨龍的金銀財寶也散落一地。習擇吃力的從金銀珠寶堆中爬了出來,直接就滾到了地上,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真……他媽……倒黴……”


    習擇覺得自己是有夠倒黴的。在一片形勢大好的時候卻來到大漢帝國疆域,然後又被追,繼而被安赫德俘虜,好心救人卻暴露了自己,又被穆鐵追殺,好不容易擺脫了穆鐵,又在密林中撞上了從未見過的巨獸,經過好一番拚命搏殺才將它們殺死。


    至此,習擇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甚至想,要是這個時候又出現惡獸,他也不反抗了,天要絕我,等死好了。


    接著又一個人從金銀珠寶堆中翻了出來,不是安赫德是誰?相比於習擇的疲累,安赫德卻不複之前的神采,臉色蒼白,嘴唇鐵青,臉上的藍色紋路徹底暗淡無光,嵌在白皙的臉上,看起來非常的醜陋,恐怖。


    習擇看了她一眼就不看了,他現在急需休息。


    安赫德則不看習擇一眼,閉上眼睛,胸口起起伏伏。


    兩人就這麽挺屍躺了半個多小時。習擇利用這段時間冥想修煉,吸收了一些能量微粒,已經恢複了一些精力和力氣。他低估一聲“倒底沒有倒黴到家”,就爬了起來,走到安赫德身邊:“喂!起來了,不想死的話咱們就趕緊走。”


    安赫德一動不動。習擇碰了碰她,又試探了一下,無語的說道:“睡著了?有沒有搞錯?”習擇用了用勁兒,“喂!喂!起床了!”終於在習擇不屑的呐喊和晃動下,安赫德終於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已經被血絲徹底填充了。


    習擇道:“這裏的血會引來其他野獸。我們必須離開這裏!”安赫德看了習擇一眼,居然又閉上眼睛。習擇撓了撓頭,真想就這麽丟下她,拍拍屁股就走,然而他卻不能這麽做,若不是安赫德,他現在已經被穆鐵抓回去了。


    之前在追逐過程中,習擇耗盡了能量微粒,眼看著就要被追上,正是從安赫德的身上傳來一股強大洶湧的力量,憑著這股突然得來的力量,習擇不但擺脫了追擊,還讓對方損失了三架戰機。同是,若不是有那股力量相助,僅憑他自己的力量,是絕對殺不死這一地的巨獸的。習擇恩仇分明,做不到棄置不顧。


    再說了,不弄走安赫德,他就帶不走這一地的金銀財寶,這些蘊含著莫德西亞殘餘靈魂意識的金銀珠寶可是他手裏的王牌,救命的法寶。


    “喂!起來了!”喊了好久,安赫德就跟死屍一樣置之不理,習擇不得不祭出殺手鐧:“再不起來我就把你扒光啦!”


    還真有效!安赫德瞬間睜開眼,瞪著充血的眼睛盯著習擇。習擇怕她下一刻就又睡死過去,立即道:“把這一地的金銀財寶收起來。你要睡就睡,大不了我扛著你走。”安赫德深吸一口氣,就見她抬了抬手,一堆金銀珠寶果然消失不見了。


    習擇羨慕了一把,就把手伸向安赫德。


    安赫德口裏就蹦出一個字:“滾!”


    習擇道:“不要我扛?好啊,我求之不得,我自己一個人一身輕鬆,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喂野獸。”安赫德不出聲音了。習擇再次將魔爪……哦,手,伸向安赫德。她雖然眉頭緊皺,卻沒有再說什麽。習擇還是有些風度的(自以為),他沒有真的將安赫德粗暴的扛在肩頭,而是背在後麵。


    沒等習擇走幾步,悲傷的安赫德就徹底陷入了沉睡。


    此時難辨方向,習擇隻得隨便選了一個方向,然後一路走下去。這一走,就整整走了二十六個小時,卻還沒有離開這片巨木大叢林。不耐煩再走下去的習擇就找了一棵樹,挖了一個洞做容身之地,將仍然在沉睡的安赫德丟到一邊,自己收斂心神,開始明顯修煉。


    這一次,習擇徹底的將從薇莉佳那裏得到的琉璃神晶消耗一空了。


    等習擇結束冥想修煉,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安赫德那雙冷峻的雙眼,臉上藍色的紋路隱隱放光。


    “為什麽?”安赫德盯著習擇,冷冷的問道。


    習擇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為什麽?”


    安赫德什麽也沒說,隻是愣愣的盯著習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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