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世紀大戰”和“500億天價暗花”這類事情其實說白了還是“高端人士”的“遊戲”,縱然和普通人也有著密切的聯係,可實際上普通人僅僅也就是湊個熱鬧——甚至有關於“500億天價暗花”普通人連聽都沒聽過,他們每天上班的上班,上課的上課,跑業務的跑業務,分手的分手……都去忙和自己生活聯係最為直接密切的事情去了。


    換言之,無論大漢帝國中的暗流如何湧動,表麵上仍然是風平浪靜。甚至,連前段時間最為活躍、熱鬧的“主戰示威遊行”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停了,大漢帝國儼然一片盛世昌隆之景。


    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終於,行刑的日子到了。畢竟前段時間官方媒體幾乎用地毯式的轟炸傳播,關注的人非常之多,以至於人們在上班上學期間,都忍不住的將注意力放在這一次的砍頭上麵,甚至有不少人早早的就聚攏到了“西市刑場”,要現場觀摩砍頭。


    同時,官方也在這天一大早公布了押送犯人的路線。為什麽要這麽幹?當然是和古代一樣,砍頭之前還得來一場熱鬧的遊街,在精神上踐踏羞辱死刑犯,好讓他們死都沒法死的痛快。當然還有不足為外人道的目的:引誘某些人上鉤!


    皇宮,政事堂。


    通常而言,政事堂是皇帝和群臣正正經經商議國家大政方針的地方,是一個非常*、肅穆之地,地位僅次於舉行朝會的金鑾大殿。依照劉重武製定的相關律令,便是皇帝在政事堂都要謹言慎行,“不可失帝王威儀”。然而今天,在匆匆處理完了一堆事物之後,劉景業卻讓群臣留了下來,說“有一場好戲請諸臣一觀”。


    說完,劉景業便朝殿值官點了點頭。殿值官躬身領命,長呼了一聲“開”!聲音未落,一塊至少四百英寸的屏幕就在政事堂半空中彈了開來,以一種上帝視角展現出了“天牢”的景象。這一幕當即就引得在場官員們一陣騷動。


    一位白胡子精瘦老人道:“陛下,這是作甚?”他是禦前大學士邵文清,七十多歲了,是個徹底的文臣。殿前大學士,也就是在廢除了宰相之後設立的新官職,瓜分了宰相的職權,協助皇帝處理帝國大政事物。一共設有三位。按劉重武製定的製度,三位殿前大學士若是意見一致的話,甚至可以駁回皇帝的意願,限製皇權。


    對這個製度,劉景業自然是非常不滿的,但是他剛剛登基,底子薄弱,一時半會隻能忍著。劉景業在文官集團中的影響力、話語權可以說相當的底。他的根基主要都在中下層軍官那裏。在這政治上既然沒什麽突破,也是劉景業為什麽要和邦聯開戰的原因,他希望用軍功來堵住這幫文官的嘴。


    劉景業道:“朕不是說了嗎?請諸位看一場好戲。這段戲恐怕會有一些波折,但還請諸位愛卿莫要急躁,看到最後自然明白。”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高聲響起,“皇後娘娘駕到!”


    劉景業臉上的表情一僵。


    不多時,懷抱著一個繈褓的,打扮的端莊雍容,儀態大方的呂金符便步入政事堂。


    諸位大臣立即齊刷刷的給呂金符行禮,“臣等供應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呂金符含笑了回了一禮,然後才向劉景業屈膝參見。


    劉景業不滿的說道:“你抱著孩子跑到政事堂來做什麽?”呂金符雍容含笑,不急不緩的說:“臣妾在後宮是在悶的慌,便出來散步走走。路經政事堂,恰好聽到陛下說有好戲可看,臣妾一時好奇,忍不住便走了進來。若是打攪了陛下和諸位大臣議事,那臣妾罪過可就大了,還請陛下贖罪。”


    “來人,把她給朕轟出去!”劉景業很想這麽喊一嗓子,可是他還是忍住了。畢竟並沒有明確規定皇後不可以進入政事堂。人都來了,沒有合適的理由怎麽趕人?劉景業也不和呂金符說話,而是讓人搬來一張椅子,就擺在龍椅的右側後方半步位置。


    呂金符含笑謝恩,抱著孩子大大方方的就坐了下來。


    嗅著從呂金符身上飄過來的乳香,劉景業心裏直冒起來一團火,真恨不得一把將她和她懷裏的孽種掐死。


    政事堂中,兵部尚書呂棟彬瞟了自己的女兒一眼,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時候呂金符湊過來幹什麽,還把孩子都抱了過來,萬一劉景業不管不顧的動手可如何是好?


    這時,劉景業道:“好戲開場了!”


    眾人紛紛的望懸浮大屏幕,隻見天牢厚重大門左右分開,一輛輛囚車就被變種駿馬拉了出來。當頭的不是別人,正是風韻十足、姿色俏麗的張夫人。一身的囚服更讓她給人一種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感覺。嬌弱的外表和結實堅固的囚車形成了無比鮮明巨大的反差。


    “這……”殿前大學士邵文清張口結舌,“陛下,在政事堂播放這等事物,似乎稍欠妥當吧?”政事堂乃是論政議政之地,竟然播放死囚遊街,甚至砍頭,豈有此理?


    劉景業淡定自若,“邵愛卿稍安勿躁。雖有不妥,但也不傷大雅。更何況朕要爾等看的好戲並不是砍頭。諸位耐心的看下去便是。”


    邵文清還欲說什麽,卻給旁邊的人拉了一下袖子,他頓了頓,便沒再說什麽了。


    先看下去吧!


    ……


    天牢外。


    一輛輛的囚車在左右全副武裝的虎賁精銳的包夾下走出天牢,匯成一條直線,沿著道路筆直向前,速度不快,卻也不慢。


    地麵上除了精銳的機甲戰士包圍囚車,最有也還有兩排裝甲戰車,就碾壓著路邊,每一輛裝甲戰車都頂著一架機槍,光看著就有夠嚇人。


    表麵上的押送力量就這些了,至於暗地裏還有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押送死囚的隊伍徐徐向前,不多時就離開了人工湖,進入了真正的街區。由於早在幾天前街道封鎖就已經撤離了,所以此刻大街的兩旁已經聚攏圍觀的人。


    此時這些人立即就好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居然和某些古裝電視裏演的一樣,對著囚車扔雞蛋,蔬菜,染料包,等等東西,口裏大罵著“漢奸”,“賣國賊”,“邦聯走狗”之類的,其中更有不少喊汙言穢語的。而張夫人那裏更是成為了“重災區”,沒一會兒她的囚車上就掛滿了菜葉子,雞蛋液,臭襪子,之類的。


    民眾心中的戾氣仿佛在這一刻被徹底的引爆。若不是有戰車和機甲戰士包夾著囚車,恐怕他們就不僅僅是扔雞蛋那麽簡單了,要說他們會衝上去將張夫人他們咬死,估計都不會有人懷疑。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囚車隊伍也一路上向前,並且收獲一路的垃圾,甚至一些負責押送的戰士都遭受了池魚之殃,身上也掛了不少垃圾。


    終於,在標準時間上午十一點,囚車使出一個街道,開始向下一個街道進發。也就在這個時候,前頭的馬路中間轟然爆炸,火光衝天,碎石飛濺,聲響響徹整條街道。與此同時,左右兩層的建築物的中層位置也相繼的發生爆炸,轟轟轟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的響起,碎玻璃如同雨點一樣落下。


    場麵瞬間就混亂了起來!那些前一刻還在釋放心中戾氣的人們這一刻全都驚叫起來,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擦,你擠我我推你,狼狽的四散逃離。有不少甚至朝著馬路中間的押囚隊伍湧去。


    負責押送犯人的校尉立即高聲大喊,讓所有戰士備戰的同時,也讓民眾們不要驚慌。與此同時,隨行的警察們也忙活起來,反正他們首要的任務也就是控製場麵,維持秩序。真要是有什麽戰鬥,還得依靠那些機甲戰士。


    結果……除了爆炸之外,竟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劫囚車的人的影子都沒有。這仿佛就是有誰在搞的一場惡作劇。押送隊伍就這樣耽擱了半個多小時,一顆子彈都沒有射出去。於是乎,隊伍再次上路。至於那一堆爆炸後的爛攤子,當然有人去收拾。


    可是,押送隊伍還沒有走過兩條街道,爆炸又一次發生了。依然是一片混亂,然後是“一地雞毛”。結果任然不見有半個劫囚的人出現。


    那名校尉在請示上頭之後,滿心鬱悶的下單了再次前進的命令。然後……爆炸再一次發生!那個校尉,還有押送的戰士們簡直快要被弄瘋了。一並快要被弄瘋的還要那些圍觀的民眾。各種謠言在網絡上喧囂塵上,甚至弄得守候在其他沿途街道上的人們都不敢再留下來,一個個全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再蠢的人現在也知道這個熱鬧不好湊。


    這個時候,押送隊伍距離“西市刑場”大約還有一半的路程。亂糟糟中,校尉再一次的請示上級。而這一次,這個“請示”卻直接的被送達到了大漢帝國皇帝劉景業這裏。


    這下子,政事堂裏的人可真的是看了一場“好戲”了——聽了一路的響!


    劉景業心裏的怒火已經快要抑製不住的爆發出來了。這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按照他的預想,應該是那些江湖中人中了自己的全套,然後再被他一網打盡,他便能夠在眾臣麵前大漲臉麵。然而此時此刻,他甚至感覺到下麵有一些異樣的目光看向他,仿佛就是在說:“這就是你要我們看的好戲?”


    漲臉不成,反被打臉!劉景業還是把地下世界江湖中人想象的太簡單了。他還真以為他們會赤膊的和他幹一架。可事實上他們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任憑你有什麽精美的布置、算計,我不接招,我按照我自己的路子來,看你怎麽辦。


    像現在,你在明,我在暗,我一路搞事過去,磨不死你們。輕輕鬆鬆,簡簡單單的就掌握了主動權。接下來,劉景業這邊完全就隻有被動招架的份。現在擺在劉景業麵前有兩條路,要麽硬撐著繼續將囚犯押送到刑場行刑,要麽打道回府,先將死囚關回牢房。


    當然其實還有第三種,那就是就地處決!


    大學士邵文清站了出來,諫言道:“陛下,使出突然,為今之計,還是先將犯人押解回牢房,擇日行刑也不遲,現在應全力將鬧事歹徒拿下,以安民心。”


    至於劉景業鬧的校花,他當然自動無視了。


    不少人紛紛站出來附議。


    劉景業陰沉著臉,道:“傳朕旨意,繼續將犯人押往刑場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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