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卻是一具冰冷的一動不動的屍體,一個被稱為實驗品的存在。範雎低語了一句:“死了兩千年還被人挖出來取血,以你的脾氣怕是要氣得從棺材裏麵爬起來。”以前看那些考古隊將古屍翻來覆去的研究,範雎其實也沒什麽感覺。但現在放在自己認識的人身上,不知道為什麽,內心有一種不甘和屈辱。兩千多年前的人估計也沒有想過,他們本來是葬在地底安息的,結果卻被人挖出來觀賞,說是更好的保存他們的遺骨,但可得到過他本人的同意?甚至通過他們的遺體賺了不少錢,更別說被當成實驗品了。範雎現在的感覺十分的微妙。這時外麵似乎有聲響傳來,應該是醫院的保安跟著現場的破壞情況尋了過來。範雎將公子熊的屍體扶起,隨手將陪葬的青銅號角也拿在了手上。等有人進來的時候,一隊人隻感覺一條黑影從他們眼中闖過,然後再無聲無息。警車,消防,記者,醫院一片大亂。一會兒後,範雎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給周宥打電話。周宥到的時候,沈束和肖耀也沒睡著,抱著狗子一起下來。就看到範雎站在學校的大巴車旁。範雎麵無表情:“去問司機師傅要一下鑰匙,我有點東西需要裝車上。”周宥問了一句:“什麽東西需要大半夜的弄車上?”範雎向車後麵指了指。周宥二人走過去看了一眼,就不說話了。大半夜……藏屍啊。咕嚕,喉嚨都忍不住滑動了起來。沈束:“這可不是門內世界,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刺激了一點。”如果將門內世界看作虛擬的遊戲,可以為所欲為,雖然在門內世界受傷和死亡在現實世界也會體現在身體上,但和現實世界還是不一樣。他們這樣藏一具屍體在車上,怎麽感覺都好詭異。他們生活的可是一個法製社會。範雎繼續道:“屍體不會腐壞,所以不會有異味,但不能見光,一但見光會引起小麵積降雨,凡沾染這些雨水者會快速的老化蒼老,就像經曆了時間的洗禮,很快就會經曆人的一生,並死去。”這些結論,都是範雎從趙國挖掘出來的周幽王的迎親隊身上得出來的。公子熊的屍體不腐不壞,那些迎親隊伍的屍體同樣不腐不敗,應該和趙王偃拚盡全力正在研究的地母長生術有關。至於為何地母長生術會使用到了公子熊身上,就不得而知了。幾人:“……”周宥去借的鑰匙,沈束和肖耀去其他酒店高價買了一個閑置的冰櫃,範雎守屍。屍體不會腐爛且無異味,所以冰櫃有無冰都不重要。等將公子熊的屍體裝進冰櫃,抬進大巴的後備箱,勉強裝了進去,還好這車設計得就有幫旅客放置行李的功能,相對較大,不然這麽一冰櫃還真放不進去。範雎說道:“先委屈一下,等我有機會給你換一個大房間。”其他幾人臉都黑了,現在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他們以後得和這具屍體同進同出,關鍵是車上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光是那司機說不定他閑得無事就會打開後備箱看看,一看到他的車裏多了一具屍體,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這一路上,需要經過一些檢查口,路上還有可能遇到查車的交警。光是想一想,心都撲通撲通的跳不停。等範雎他們弄完這些,天差不多都亮了。幾個人一夜未睡,有些無精打采,直接在車上補瞌睡。範雎給幾個學生打了電話,讓他們吃了早飯就上車。幾個學生看到車上無精打采的人,有些驚訝,馬棟梁:“你們昨晚上作賊去了?”沈束都不想回答,比作賊可刺激多了,要是你們知道車上有一具屍體,估計不知道會被刺激成什麽樣。這時,周宥推著個嬰兒車上車,嬰兒車裏麵二隻金毛用被子蓋著,似乎也有些無精打采,正呼呼地睡著大覺。那個女學生蘇雨有些驚訝:“我記得你帶的不是一隻狗嗎?怎麽變成了二隻?”正伸手進罩在嬰兒車上的紗罩裏準確摸摸狗子,直接被周宥伸手攔下了:“有蚊蟲。”目不斜視地推著狗向後排走去。蘇雨:“?”狗子多乖,人怎麽這麽沒禮貌。沈束又歎息了一聲,差點忘記了還有這刺激在。怎麽感覺他們這隊伍,怎麽這麽多見不得人的東西存在,對了,還有肖耀那隻經常跑出來的小幹屍,那小幹屍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他大早上的還看到那小幹屍在幾個人腳邊遛彎,關鍵是看到什麽都好奇,非得去湊熱鬧,殊不知它才是最讓人好奇那個。範雎清點了人數,就等司機師傅來開車出發了。這時肖耀拿著手機,播放著一則新聞給幾人看。是一則本地新聞,新聞上播放的是本市仁愛醫院的一場莫名其妙的混亂。現場一片狼藉,跟科幻片現場一樣。馬棟梁:“昨晚上地震了,還是雷雨了,我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周宥幾人眼睛時不時瞟一眼已經找了個好位置休息的範雎,要說和範雎無關,他們是一點不信。範雎也頗為感興趣,接過肖耀的手機看了起來。“本市仁愛醫院發生一起不明原因的詭異事件,夜晚12時許,醫院4樓的玻璃窗全部炸裂,一部分房間的門因不可抗力扭曲,所幸並未發生人員傷亡……”“仁愛醫院丟失一具實驗用古屍,該古屍極具研究價值,下麵是相關專家的回複。”畫麵轉到一白大褂醫生:“對於盜屍者,我們醫療學者和考古界的學者進行強烈譴責,這種卑劣的行為嚴重破壞了各醫療機構相互競爭共同發展的原則。”“我們這個時代醫學發展已經陷入了瓶頸,但各種各樣的疾病還沒找到根治的辦法,無數人還在受病痛和疾病的折磨,而r源的出現讓我們看到了新的希望,讓我們有望在我們這一代創造醫學奇跡。”“這一具古屍經考古專家鑒定擁有兩千多年的曆史,它經曆這麽長久的時間還沒有腐敗,極可能和它常年侵泡在r源的源體中有關。”“我們若能研究出屍體千年不腐的秘密,對我們醫學界的發展將起到劃時代的突破作用,或許有一天我們不再受疾病身體損傷等折磨,癌症也將永遠離我們人類而去,r源將帶給我們一個沒有病痛的完美世界。”“然而,某些自私的醫療機構,卻使用非法的暴力的手段強行占有,阻礙我們研究的進程……”範雎從這些發言中得出了一個結論,各醫學機構對r源的研究已經到了十分激烈的程度,甚至不惜發動爭搶,不然這醫學博士不會如此斷定,古屍是被其他醫學機構偷走的。瘋狂得幾乎開始試探法律的底線。從側麵也說明,他們發現了r源的一些不可思議的性質,所以才會如此拚盡全力地去研究r源。範雎又看了看評論,都是一些覺得不可思議和玩梗的人。“和諧社會,不偷金銀,隻偷屍體。”“這些醫療機構研究得都魔怔了吧,再研究下去,他們估計都說r源能讓人長生了,現在走到哪都是r源相關產品的廣告。”“這玩意感覺一下就鋪天蓋地的冒出來了,跟全能的神仙藥一樣。”“說不得真有機構在研究人類長生的秘密了,我們有前科啊,曆朝曆代哪個沒有研究過。”“要是真能讓一個活人的身體千年不腐,肉身不壞,說不定這人真能長生一樣。”“某些人的dna肯定要動了,要是我手握權力或者財富,成為那擁有1%財富的人,我也不想死。”“最近不是有很多新的醫療機構成立了麽?到處高薪挖醫學專家,背後的資金是誰的,這誰知道,我都準備讓我兒子學醫,怎麽看都有前途。”這時司機師傅剛好上車,詢問了一聲人齊了沒有,然後出發。範雎將手機還給肖耀,心裏想著事情,人類研究r源是好是壞,是否能結束人類長久以來麵臨的病痛和疾病,甚至改變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範雎不知道,但他能看清楚的一點是,被青銅盒子裏麵的門拉進去的白霜感染者,越來越多了。範雎想著,或許他在青銅盒子那個鏡子裏麵聽到的“災難將臨”說的就是白霜感染者吧,而門的世界負責清除這些白霜感染者,不然……這麽多的白霜感染者存活在現實中,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混亂。範雎看著車窗外,波瀾不驚的世界,至少因為門世界的存在,讓這個世界並沒有經曆大的混亂。普通人甘於平凡的生活,這或許也是一種幸福,至於那些超凡者,渴望非凡的命運者,先渡過每一次門世界的召喚再說吧,不然性命都沒有了,何來超凡。沈束也在看著窗外碌碌無為的人群,他有時候心態非常的奇怪,就像在看……一群凡人。生命層次的進化,若是整個集體都發生著同樣的變化或許還沒什麽,但若隻是其中一部分人呢?這或許就是真正的災難,所以才有了門世界的洗禮,將這群可能自命不凡之人壓進泥裏,在生命麵前,他們甚至活得不如普通人長久,將那些生出來的傲慢,倨傲和自大全部像垃圾一樣碾//壓成卑微。路上,車裏比較安靜,因為範雎他們要補瞌睡,其他幾個同學也不敢太大聲。周宥本是有事問範雎,坐到了範雎身邊,結果範雎睡得太死,身體都傾斜了。周宥身體讓開,範雎傾倒在座位上:“???”周宥抄著雙手:“把我的分數改改。”“我昨晚幫你搬東西,費了不少力氣。”範雎揉了揉困倦的腦袋,這人可真會挑時間,想了想,將周宥的調評找了出來,在分數前麵填了個1,然後繼續睡覺。周宥嘴角都上揚了起來,心滿意足,他在範雎心裏還是有些分量的,看看,讓對方修改分數對方就修改了,多聽話,聽話得他都有點不習慣。但嘴角沒揚多久又覺得不對,跨了下來。10分?不還是個沒及格。看了看已經入睡的範雎,周宥抄著手,自己也閉上了眼,來日方長。範雎做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夢,夢到他將那塊黑石當床板,溫溫暖暖的,還挺舒服,要不是那黑石會散發白霜,他都舍不得換。夢裏都還想著,他得買個電鋸將那黑石鋸成兩半,再用來當床板看合適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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