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雎想著,等回去後,他也買點強硫酸之類的去試試自己那塊黑石,也算是一個新開辟的思路。範雎伸手摸了摸岩層,第一層就是普通的被侵蝕後的沙岩,看似厚實,其實脆得很。又伸手摸了摸裏麵的波紋玉層,入手……溫暖。適合做床板。範雎也拍攝了一些照片,然後看向裂開的岩石裏麵露出來的化石。的確是一化石,和博物館看到的那些差不多。詭異的地方是,這化石看上去並非已知的任何生物。有些像翼龍,但身體表皮又像是一層金屬。一隻金屬和血肉組成的怪物,因為擁有金屬表麵,哪怕變成了化石,看上去也還挺逼真。幾個學生正在討論著:“我們已知的已經發現的遠古生物中,有這麽奇怪的物種嗎?”“至少目前還沒有發現吧。”地球經曆的時代太長久了,人類在它麵前渺小得不可計數,誰又能說得清,在這麽漫長的地球曆中誕生的生物,人類就全部掌控了呢。寒武紀,奧陶紀,泥盆紀,石炭紀,侏羅紀 ,白堊紀,冰川紀……等等。再加上已有的統計,地球已經經曆了五次物種全麵性質的大滅絕,那麽地球上擁有還沒有發現的物種也是可能的,比如第一隻恐龍化石被發現,第一塊菊石,第一隻始祖鳥骨骼等等,在人類發現它們之前,沒有人能想象地球上曾經有這樣的存在。範雎看了看拍攝的照片,血肉和金屬編輯的生物……他倒是在地母石板的圖案上見到過關於它們的記錄。地母利用生命熔爐創造的生命百相中的第一批地底智慧生物,它們體型龐大,體格健壯且堅韌,擅於戰爭。不過這第一批智慧生物又分為了兩種,第一種是遵循地母定下的不死鐵律的永恒物種,另外一種就是渴求死亡,致使白霜誕生從而導致地母文明走向毀滅的不潔者。不知道眼前的這化石,身前屬於哪一種。範雎的內心是顫抖的,作為一個遺跡學者,他似乎親眼見到了那個消失的璀璨文明存在的證明。眼前,就是地母文明的智慧物種死後留下遺體,現在在歲月的塵埃中變成了化石。範雎看到過地母文明出產的地母器皿,看到過描述地母文明的石板,所以從未懷疑過這一失落文明曾經存在的事實,但是現在不一樣,他看到了這個文明的智慧物種的真實。有別於人類的,曾經擁有更加難以理解的生命科技,製造科技,靈魂科技的一個種族。現代的科技已經足夠發達,但地母科技的成就拿到現代都可以被稱之為未解之謎。範雎也在想著,他的那塊黑石裏麵是不是也包裹著這樣一個地母智慧物種。古時之人之所以找不到地母文明中的智慧物種的存在,是不是因為它們死後都藏在了這樣的玉質岩石中,這樣的岩石就相當於它們的棺木,而古時的人類因為工具的缺乏等,並不能打開這樣的棺木。所以範雎在春秋戰國也沒有得到任何關於地母文明中智慧物種相關的消息。並非它們不存在,而是當時科技發展無法發現它們而已。而地球上還有多少現有科技無法發現的存在?沒有人能夠知道。麵對未知,自大會顯得特別可笑。範雎各個角度拍攝了一些照片,其他人一臉驚訝地觀察著討論著,像這樣的實地研學,不是每一次都能有所收獲,而這一次明顯具有及其難得的價值。周宥也在那個縫隙處看著,伸手探向那化石。這時,範雎突然感覺到了一種情緒,一種恐懼畏縮的情緒。範雎還在奇怪,抬頭,就看到眼前的巨大的化石似乎顫動了一下,就像它的身體本能的畏懼地向後縮了一下。一塊化石“運動”了一下會是什麽後果?隻見眼前的化石,從內而外開始出現裂紋,化石外表裂開的碎石刷刷落下。化石太過堅固,以至於裏麵的骨骼稍微動彈一下,整個化石都在崩塌,因為它沒有任何的韌性,當然它的骨骼要動一下,也得擁有難以想象的力氣才行。突如其來的一幕,眾人都驚呆了。化石在分裂變碎。也是這時,地麵似乎有些顫動,在破碎的巨大化石下麵,居然出現了一條裂縫。這存在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巨石,它的下麵居然壓著一個不知道深淺的地穴。範雎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周宥似乎沒有站穩,向突然裂開的地下的洞穴滑了下去。範雎條件反射地拉了對方一把,結果一入手臉色都變了,這家夥太沉了,根本拉不住,反倒將他因為對方的體重猛地拽進了地穴中。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眾人根本就還沒有反應過來。巨石沒有了,碎成碎片掉落進了壓著的地穴裏麵。範雎和周宥也一起跌了進去。沈束等反應過來,趕緊跑到地穴口,趴在那裏向下探望,呼喚。黝黑的地穴看不到底,呼喚聲半天都傳不回來回音。很深。且地穴的穴壁十分光滑,無法借力,就像巨大的蛇類鑽出來的。人類對洞穴,就如同對星空,大海擁有最原始的本能的恐懼。幾個人急得有些失了分寸,但還好知道不能冒然進入深度未知的漆黑地穴。沈束臉上焦急,幹脆往外麵跑,在這裏手機沒信號,他得跑出去一點打電話求救。他還急切的一點是,他宥哥從小就不能進地底,以前連進隧道都不行,更別說這深不見底的地穴了。而此時,那地穴的甬道光滑,就像最天然的滑板,範雎一直在往下麵滑動,想抓住什麽都完全沒有借力點。人在極度緊張的時候是無法思考的。等滑倒了底部,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地穴是漆黑的,但到了底部,卻散發出了幽光。範雎過了半響才重拾力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地底的空間麵積還挺大,而那些幽光來自周圍牆壁上的奇特礦石。人類是尚光的動物,有了光才能有勇氣和探索。範雎第一時間找了找周宥,結果周圍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一種詭異感在範雎心中蔓延,明明他是和周宥一起滑落下來的,甚至他一直能感覺到,周宥就滑落在前麵一點,但為什麽就這麽……消失了?範雎深呼吸了一口氣,心道,是周宥單獨向前麵走了?現在也隻有這麽一個可能。範雎借助幽光向前麵望去,而眼前的一切,震撼得範雎除了沉默再無法有其他反應。眼前,地底的深處,在岩層的夾縫中,有一座厚重的風化的古城。歲月的塵埃,曆史的厚重也無法說明這座古城的古老和悠久。在古城的牆壁上,有很多的斷裂的石板,範雎對這些石板還算熟悉,趙王偃從周幽王迎親隊伍那發掘的地母石板就和眼前的一樣。以及散落在四周的一塊又一塊的黑色幽黑。這些幽石,範雎也十分熟悉,範雎就有這麽一塊研究品,而且他剛才還在地麵研究著這麽一塊裂開的。如果說這些幽石是地母智慧生物的棺木,那麽眼前的就是地母生物的陵墓。這是一座……地母之城,或者說是一座地下陵墓。地母文明的一座真正的遺跡。或許周幽王的迎親隊伍在地底發現的也是這麽一座遺跡,讓他們以為來到了地母的城池,見到了地母,企圖將一些記錄地母文明的石板運回地麵,並拾取了一塊黑石一起帶回。至於他們為什麽死在了回去的途中,為什麽身體永久不腐,為什麽又留下地母長生術的不明不白的記錄,就不得而知了。眼前的畫麵,對於一個遺跡學者來說,可以說是詩史般的震撼。範雎摸了摸身上的運動包,取出裏麵的相機,也不知道滑落的過程中損害沒有。拿起相機開始拍攝了起來。這一切將是遺跡學的奇跡,一個失落的文明就在眼前。古老的長白山的地底,居然隱藏著一座地母文明的遺跡之城,還有那些“棺木”,石板。每一樣都讓範雎顫抖。範雎上前,看著散落的“棺木”,有的很大,裏麵就像裝著一隻龐大的怪物,呈現光滑的橢圓形,小的也有範雎那塊黑石那麽大。這是地母文明獨有的葬禮?密不透風的黑石作棺,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不知道過了多久,範雎站在了那古老的風化的城池前,在這樣的古城前,人類渺小得如同塵埃。唯一遺憾的是,還是沒有找到周宥的身影,心中的疑惑更加凝重。這裏並沒有生機的樣子,也就是說周宥不可能被其他東西帶走,那麽他去了哪裏?範雎猶豫著,被眼前有些突兀的新事物吸引了注意力。在古城之下有兩口重棺,重疊的重棺,青銅所製,看上去像是春秋戰國時期的青銅工藝,雖然古老,但在這古城前顯得有些突兀。在上麵的一口重棺上,有一排文字。“奉仙人令,以此身軀,永鎮白霜。”範雎:“……”一股莫名的寒意在心底升起,又是這句話。範雎一咬牙,上前,用力地推開上麵棺木的棺蓋。“咯吱咯吱”的聲音之後,有些費力,在幽暗的地底開館,有一種莫名的驚悚,但無論如何也阻擋不了範雎一探究竟。範雎向棺材裏麵看去,整個人沉默了,裏麵躺的著的是公子丹,燕國公子丹,身體依舊不腐不敗,不知歲月的躺在裏麵,就如棺木上的文字一樣,永遠鎮守此處。也就是說,公子丹也曾來到過這座古城之前。範雎正想繼續觀察,這時身邊一道光影突然閃動了一下。“誰在哪裏?”範雎神經都緊崩了起來。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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