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禍世,自……自有仙人入這凡塵。這是天命。公子安:“可……”天命不可阻,可難道就必須用戰火踐踏他韓國嗎?這時褚太平又拿出一封信:“這是我國新王寫與你的信,仙人讓我在此時交予你。”公子安一愣,那個小孩,秦國新王還有一封信給他?展開信,比起第一封僅有的一句話,這一封密密麻麻的全是內容。開篇便是:“吾許諾,待天下一統,吾將視韓之子民如自己子民,別無一二。”“吾許諾,待韓國歸附,韓國王室血脈不絕。”“吾許諾,讓韓國子民,有衣穿有糧食,老有所養,壯有所用,病有所依,住有居所,幼有所教,貧有所依,難有所助……”“今將傳國玉璽九分,其中一份予吾之友,以鑒吾之誓言,願天地聆聽……”第73章 和公子丹的“賭約”公子安的手都是顫抖的,手上的信重比青天。這是一份對韓國的承諾,非國書,而僅僅是對他的承諾,僅因為曾經在邯鄲的相識。秦國軍隊本可踏破他弱小的韓國每一寸土地,以秦國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並不難。但二使來韓,玉璽九分,天地為誓,不過是為了不負曾經的相識。公子安一心的怒氣突然就消散了,變得頹廢了起來,他心裏十分明白,這天下的王,或許除了此信的主人,沒有人能做到此。他更明白,韓國現在食不果腹,終有一天會走到盡頭,而信上的承諾,是韓國子民最好的結局。他也明白,天下人要想過好日子,就必須解決地下怪物的問題,而要解決地下怪物,諸國就必須先天下一統,但何人能做到?反正絕不是他韓國,而與其韓國在他國的鐵蹄下被踐踏,還不如……還不如……就如同信上所言,讓韓國子民與秦國共享這天下太平。其實他公子安並非不懂天下大勢,以前隻不過自欺欺人罷了,以為韓國還能苟延殘喘,隻是現在,到了必須抉擇的時候了。許久,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公子安回過神,舉起手上的信和那九分之一的傳國玉璽:“此信為憑,天地傾聽,鬼神鑒之,若違誓約,人神共誅……!”褚太平和晉瀾在韓國並沒有待太久,匆忙而來,又匆忙離去,讓韓國上下一片沒頭沒腦。他們還要去趙國,在去趙國的路上,正好會路過燕國和楚國,也就順便出使一番。公子安其實是最後才和範雎他們認識,而燕國公子丹,楚國公子熊是最早和他們認識的,關係和回憶也是最多的。燕國,首都。公子丹已經成年,但依舊長發飄飛,若畫中之仙。但也是這高冷的美玉青年,曾經在邯鄲,牽著趙政,褚太平,晉瀾的手,帶過他們最多次,每一次這三小孩都排著隊等公子丹喂他們吃飯。那是一種心血相連的情誼。公子丹等在城門前,褚太平和晉瀾已經興奮的下了馬車,他們對公子丹的記憶是最深刻的,哪怕和公子丹已經分別了好些年,但相貌他們依舊記得,能第一時間認出來。此時,三人敘舊,頗多感概。於此同時,褚太平和晉瀾二人身邊還帶了一人,敘舊完畢,公子丹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多出來的一人,此人他並不認識。褚太平二人道:“這是一位義士,名荊軻,仙人命我等尋到他並帶來給你,讓你用來行刺趙政那小子,頂好用了。”哪怕公子丹冷清的性格都有點沒反應過來,仙人送來刺殺趙政的刺客?身後那名為荊軻的義士也有些奇怪,這二人不是說公子丹尋他,讓他去刺殺秦王,怎麽看公子丹似乎並不知情?褚太平和晉瀾抓了抓腦袋:“這事兒說起來有點複雜,反正得有這麽一出就是了。”說完,讓人安排荊軻住處,今日敘舊,暫且不談這些。三人一邊進城一邊聊著,褚太平:“來燕國首都的路上,我見燕國百姓已有不少人在使用白雪瓷,你這生意做得不錯。”公子丹點點頭:“仙人遠見,我靠這白雪瓷倒是賺了不少錢,如今諸國混戰,這些錢成了救命的東西。”若非如此,燕國恐怕和那韓國差不多水深火熱。說起韓國,公子丹不由得問了一句:“聽說你們先前去了韓國尋公子安,不知道所為何事?”褚太平和晉瀾一笑:“你不會想知道的,公子安現在後悔得恐怕每天都在罵我二人。”公子丹慎重地看向褚太平和晉瀾,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褚太平和晉瀾無奈,說道:“也就隨手推到了他韓國首都的城門,不對,是推倒了韓國每一座城池的城門。”“也不瞞你,不日,韓國將歸附秦國,公子安已經答應,會全力配合。”說完,二人看向公子丹:“子丹也早做準備吧,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自西周諸侯割裂曠日持久,也是該到了一統的時候了,仙人有意聯合天下之勢,解決那地下的怪物。”“我們途中,見燕國的白霜感染者極多,燕國是打算讓大量的燕國子民成為白霜感染者來對抗地下的怪物?”二人搖了搖頭:“這方法行不通,在那些怪物肆虐前,燕國就會毀在白霜感染者手上,這一路上,我們……看到了很多燕國的白霜感染者犯下的慘案,尤勝過那些地下怪物。”公子丹的眼睛都顫抖了一下,這的確是他們燕國抵禦地下怪物的辦法,但也的確如褚太平二人所見,失控了,白霜感染者心理的扭曲,不斷的作案,會先毀掉燕國。他們控製不住這大量的白霜感染者。公子丹問道:“仙人有辦法?”褚太平和晉瀾點點頭:“子丹可還記得仙人經常研究的那塊黑色石頭?”“在仙人歸秦的路上,那黑石裏麵鑽出來一妖魔,那妖魔源自地底,曾經參與過那些地下怪物的封印,它自有辦法再封印那些地下怪物一次,秦國願意配合仙人行動,但前提是秦國大量兵力封印地底怪物時,諸國不會趁機攻打秦國,唯一的途徑就是……”公子安細細聽著,關於仙人身邊那妖魔,其實諸國也得了些消息,隻是仙人從不離開秦國,這消息也就真真假假不好分辨了。公子安:“……”二人透露出來的消息實在太多,也太重大,秦要出兵統一天下了,關鍵是公子安居然答應讓韓國歸附,助秦。這是他怎麽想也想不通的一點。半響,公子丹才道:“你們在韓國時到底做了什麽?”必定是做了什麽,才讓韓國太子倒戈,拱手心甘情願地將整個韓國讓出。褚太平二人一歎,他們和公子丹關係最好,所以必定不願意做逼迫之舉,但如今公子丹內心必定想要一個答案才能心安。二人說道:“去一次城門,你自然明白其中的答案。”三人來到城門,沒有什麽意外,瞬息之間,轟然之聲下,燕國首都的城門在公子丹緊縮的瞳孔中倒下了。不費吹灰之力,不過一瞬,一座巍峨古城,就這麽……被攻破了。沒有龐大的軍隊,沒有硝煙和戰火,不過舉手抬足之間的輕描淡寫。褚太平二人道:“這世間城池,在仙人麵前不過泥胎瓦鑠……”“這炸毀城門之物,亦可投入城中軍中,屆時,地獄人間。”公子丹張了張嘴,他大概明白為何公子安選擇背棄他父王背棄韓國皇室,帶著整個韓國歸附了。褚太平二人道:“我國新王亦讓我兩帶了一份信給你,信上承諾對燕國亦有效。”公子丹接過信和那九分之一的傳國玉璽。沉默,沉默。天下一統,他燕國肯定也是躲不了的。褚太平和晉瀾二人也知道不可能這麽輕易說服公子丹。幾日後,三人再聚,公子丹猶豫不定,他皇室情深,即便他也明白天下大勢不可逆,與其覆滅在那摧城的煙火之下,仙人給了他更好的選擇,但他又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選擇歸附而棄他皇室的其他人的意見不顧。褚太平二人對視一眼,然後道:“仙人曾言,若公子丹心有所慮,不如和仙人打一個賭?若公子丹贏了,秦國鐵騎將不踏入燕國境地一步,若公子丹輸了……”“公子丹也食燕國子民之祿,所以還請為燕國子民著想,早日解決地下怪物,早日還燕國子民還這天下一個盛世太平。”公子丹抬頭,盛世太平嗎?如此重任,仙人卻將其係在他一人的選擇之上,是選擇燕國子民天下之人還是他韓國皇室的榮華。公子丹深呼吸了一口氣:“何賭約?”褚太平二人看向公子丹:“刺秦!”“仙人說,公子丹年幼之時便離開燕國去了他國當質子,必定是極為想念家人親人,將親情看得尤其重要。”“但有些東西並非一廂情願就是真實,公子丹重情,但燕國皇室對公子丹可也同樣付諸真心?”不知道為何,公子丹內心沒來由的顫抖了一下。他久離燕國,少小離家,太多的思念,一心想要回國,聚在親人身邊。但等他真的回到燕國,似也並沒有他想象般的親情環繞,特別是他將白花瓷帶回燕國,聚集了無數財富,他的父王,其他兄弟,看他的眼色似乎都變了,變得陌生而……忌憚,甚至有一種說不出的敵意。他不想承認,至少沒人來捅破,他沉迷在自己幻想的親情之中,很害怕有人來戳破他一生都在期待的親情。褚太平二人說道:“仙人說,感情應該是相互的,親情亦如是,血脈並不能代表一切,公子丹,你的付出應該在能到感情回報的人和事上,莫在辜負年華,也莫在自欺欺人,不值當,除了親情,你還有我們這些朋友。”“仙人和你立下賭約,你若刺秦,且看你燕國王室如何待你。”褚太平二人心中歎息,仙人說,這是對親情和倫理的挑戰,若非不想和公子丹刀戈相見就必須盡快說服公子丹,此法決計是不能用的。人性不能用來挑戰,此法太過傷情,仙人也警告過他們,此法可一不可二,挑戰他人人性,也會讓自己變得冷漠而失去自我。公子丹在這一刻大概知道了範雎要幹什麽,也就是說仙人斷定,燕國王室會輕易地放棄他。他是不願意相信的。其實……其實他有時候也想知道一個結果。數日之後,易水之畔,褚太平晉瀾和公子丹在為一人送行,還有一歌者名高漸離,正踏歌高昂,歌詞激烈。“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歌聲然然,刺秦的壯士已經踏上了去秦國之路。褚太平和晉瀾也要離開燕國了,二人慎重地對公子丹道:“請務必小心,仙人曾言,燕國刺秦,燕王擔心秦國盛怒,在秦還未出兵前,必割下你之頭顱送往秦國以消盛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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