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路過陳義海屍體的時候,眾人都看了一眼陳義海,隻見陳義海雙眼瞪的滾圓,顯然臨死之前都不敢相信自己會被殺。


    季坤這時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通知附近的警區,這附近生了命案,讓執勤的警員過來,但是吉普車依然火的跟著前麵的黑色轎車。


    陳義海的死就等於推翻了之前的所有一切,本來以為沈悅就是幕後黑手,但是沈悅死了,陳義海開始初露端倪。


    讓大家都將目光和線索都集中到了陳義海身上,以為陳義海就是幕後大老板的時候,現在陳義海又死了。


    也就是說,沐思明他們這麽些日子追查的事情和線索,在陳義海死後,又斷了線了,一切又變的毫無頭緒了。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就是沐思明他們還能追著前麵的黑色轎車,如果陳義海是在沐思明他們來之前就被殺了,那麽就真的線索全斷了。


    眼下就隻能追著前麵的黑色轎車,隻要能抓獲轎車裏的人,也許還能跟著線索繼續查下去。


    前麵的黑色轎車一路奔馳,馬力十足,而且這條路上本來行使的車輛就不多,這轎車就更是卯足了勁開,好在軍用吉普車也是後勁十足,緊跟在轎車後麵。


    季坤這時拿出一個警笛燈放到車頭,一陣刺耳的警笛聲響起,引起了路上偶爾路過的車輛注意,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麽事。


    季坤還拿出了手機給其他同事電話,通知他們黑色轎車的逃亡路線,讓他們協助堵截,另一方麵讓駕駛員加快度追上去。


    但駕駛員已經將油門踩到底了,總是和前麵的黑色轎車差了那十幾米追不上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幹著急也沒用。


    這時前麵的黑色轎車突然候車窗戶打開了,一個人從窗戶裏鑽了出來,坐在窗口,手裏居然抱著一把ak47,對著吉普車一陣掃射。


    吉普車上立刻出了金屬撞擊聲,車頭蓋上火花四濺,眾人都是低下頭躲避,生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駕駛員一個急轉彎,將車開出了柏油路,在一側的泥窪地裏繼續開著。


    “大家都沒事吧?”季坤這時看了一眼眾人問了一句。


    “麻痹的,都動用重武器了?”司徒書這時罵了一句,隨即看到一側的羊得誌靠著自己,嘴裏不斷地喘著粗氣,額頭滿是冷汗,立刻問道,“羊老四,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羊得誌咧嘴一笑,整張臉都漲的通紅,“問題不大,就是屁股好像中了兩槍!”


    羊得誌這麽一說,眾人都是鬆了一口氣,司徒書看著前麵的轎車,憤憤道,“麻痹的,等追上去,哥給你報仇!”


    “趙玉剛……”這時季樺突然叫了一聲,眾人連忙轉過頭去看向趙玉剛和季樺。


    趙玉剛擋在季樺的麵前,額頭的冷汗如雨,額頭青筋凸起,胸口不斷地起伏,眼神有些迷離的看著前方,“我沒事,繼續追!”


    “你中槍了!”季樺這時扶住趙玉剛,伸手捂住了他的肋下,隻是轉瞬間季樺的玉手已經滿是鮮血了。


    “沒事……”趙玉剛這時說話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喘著粗氣對季樺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季樺搖了搖頭,別人也許沒注意,但是季樺自己清楚,在麵前的轎車對著吉普車開槍的那一霎,趙玉剛並沒有迅的躲避,而是第一時間擋在了自己麵前。


    也就是說,趙玉剛中槍,完全是為了保護季樺,季樺畢竟是個女人,雖然可以說對趙玉剛毫無好感,甚至都沒什麽感覺,但是畢竟眼前這個男人是為了幫自己擋子彈的,多少有些感動,此時眼眶已經泛紅了。


    “別追了,去醫院!”季樺這時衝著季坤叫道,“送他們先去醫院!”


    季坤見趙玉剛是肋下中槍,這是可大可小的,如果子彈打穿了肺葉,那就麻煩了,但是現在放棄追擊的話,很可能這條線就立刻斷了,讓季坤來決定這麽難以抉擇的問題,還真是有些難為他。


    季坤一陣猶豫間,趙玉剛這時眼皮已經開始緩緩開始落下了,季樺連忙晃著趙玉剛,大聲道,“趙玉剛,不許睡,我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趙玉剛被季樺這麽一晃,頓時有緩緩睜開了眼睛,抬頭癡癡地看了一眼季樺,正好季樺眼角花落的淚珠滴在了趙玉剛的臉上,趙玉剛用占滿鮮血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小季……你……你不要哭……”趙玉剛這時努力擠出了笑容,對季樺道,“我……我沒事……隻要你沒事,我怎麽樣都沒事……”


    趙玉剛越是這麽說,季樺心裏就越是難過,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麵,季樺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上一次的司徒清風雖然是詐死,但是自己當時對他的感情卻是真的。


    如今第二次生這種事,季樺自然而然想起了之前的事,加上趙玉剛不可能和司徒清風一樣詐死,心裏豈能不難過,立刻伸手緊緊握住趙玉剛的手,“嗯,我相信,你肯定不會有事的,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趕緊去醫院……”季樺對趙玉剛說著,立刻又衝著季坤叫了一聲。


    季坤見狀這時心中也是一歎,沐思明這時拍了拍駕駛員的肩膀,“去醫院!”


    駕駛員立刻將車又開上了柏油路,前麵的轎車這時已經和吉普車拉開了一段距離了,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即使是要去醫院,也必須和黑色轎車同一條路,所以吉普車還是跟在黑色轎車後麵。


    “小……小季……有些話,我如果不說,我怕以後沒有機會再和你說了……”趙玉剛這時看著季樺對她道,“你真的好漂亮,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你也不會看上我,但是這些都無所謂……隻要你好好的,我就感到滿足了……”


    趙玉剛這時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說了這麽長一段話,居然是一口氣說完的,季樺聽在耳內,不住地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堅持住!”


    “我以前因為吃醋你和沐思明太親近,做了那些傻事,你不會生我氣吧?”趙玉剛這時又問季樺道,“其實我那隻是……”


    “我知道,我明白,你不要說了,我從來都沒有生過你氣!”季樺連忙對趙玉剛說了一句,立刻又對駕駛員道,“開快點!”


    “那我就放心了……”趙玉剛這時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嘴角慢慢洋溢起一絲笑意,握著季樺的手緩緩的鬆開了,眼皮也逐漸閉了起來。


    “趙玉剛……趙玉剛……”季樺見趙玉剛閉上了眼睛,連忙拍了拍趙玉剛的臉,然而這次,趙玉剛並沒有再次睜開眼睛。


    司徒書坐在趙玉剛一側,這時伸手在趙玉剛的鼻間試探了一下,對眾人道,“他不行了!”


    “趙玉剛……趙玉剛你醒醒……”季樺似乎沒有聽到司徒書的話,還在不斷地拍著趙玉剛的臉,這時眼角的淚水已經如同泉湧一般的滑落。


    “麻痹的,追上去……”司徒書這時憤憤地道,“為這鳥案子,已經死了多少人了?再讓他們跑了,這些人都白死了!”


    季坤這時回頭看了一眼滿眼淚水的小姑,心中也是一陣絞痛,立刻對駕駛員道,“追上去……”


    沐思明這時眼神也開始有些茫然了,趙玉剛說的不錯,為了這個案子,死的太多了,從咖啡廳爆炸開始,一直到吳福啟和尹毅,還有那些死在監獄裏的無辜囚犯,再到黃飛虎,到現在的趙玉剛,犧牲已經乎了想象,就連自己和吳蕾蕾也差點死在咖啡廳了。


    不過沐思明並不是為了這些生命的驟然消失而傷心,畢竟這對於沐思明來說並不算什麽,在沐思明的年代,一場戰爭下來,死傷遠遠不是現代人可以想象的。


    這倒也不是沐思明鐵石心腸,隻是生活的年代背景不同而已,不過沐思明現在也已經開始對生命重新有了認識了。


    畢竟這些人都是自己認識,和自己有過接觸的人,前不久還是活生生的人,突然就從這個世界消失了,試想以前一場戰爭結束後,將有多少傷心人?


    沐思明一雙眼睛看著前麵的黑色轎車,這時捏緊了拳頭,不過他並沒有像司徒書那樣說幾句狠話,他在思考,如果幕後黑手不是陳義海,那麽還可能是什麽人?


    正在這時,前麵突然“砰”地一聲傳來,眾人都是心下一凜,抬頭看去,隻見前麵的轎車這時已經騰空而起,翻到了柏油路的一邊,一連翻了幾個跟頭後,在一顆樹旁停了下來。


    轎車剛停下來,又是“砰”地一聲巨響,整個轎車頓時被火海包圍了,而轎車裏的人一個也沒有出來,柏油路上的車見狀紛紛停了下來。


    吉普車立刻開到了出事地點附近停下,季坤和沐思明率先跳下了車,他們意識到,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要殺人滅口,眼下唯一的一條線索很可能就在這裏要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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