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dy雖然一見張易之就犯花癡,但卻是個很具有專業素養的攝影師,一到現場,立刻全身心投入,上躥下跳,尋找最佳角度拍攝。


    她離開之後,張易之便自由了。他同眾多趕到現場的人站到一塊,看著麵前的慘烈場景,有點發呆。


    “聽說裏麵還有炸彈。”有個人在旁邊說。


    “場麵十分危險,所以火警都無法靠前。”又有人說。


    “控製周圍,嚴禁任何人靠近。這地方隨時都會爆炸。”有個聲音大聲響起。


    張易之全部聽到,卻全部都不放在心上。


    “在裏麵。”張易之眯起眼睛,望著那烈焰滾滾的倉庫,喃喃地,似乎是自言自語。


    旁邊人打量著身旁這個美的如仙子般的男人,那長長的頭發是真的嗎?怎麽會這麽漂亮,一點卷都沒有,還有那晶瑩的肌膚,側麵看來,長長的卷翹的睫毛,秀挺的鼻子。


    天啊天啊,老天真不公平啊,居然會造出這樣的美人兒。


    “是啊,人在裏麵。”那人漫無意識地跟著回答,眼睛光顧看美人去了。


    “在裏麵啊……”美人兒神情恍惚,嘴角露出一抹堪比名花般驚豔天下的笑。


    那人感覺自己鼻子好難受,伸手一摸,黏糊糊的,竟是一手鼻血噴湧而出。


    美色果然害人匪淺啊。


    周圍忽地有人叫起來:“啊啊,出來了出來了!”現場之人頓時精神一振。


    張易之卻巋然不動,喃喃說:“不是……”


    烈火中,一個高大身影——常之懷中抱著一個人,跌跌撞撞拚死從倉庫之中撲出來,周圍頓時很多人圍了上去。


    “還在裏麵。”張易之又是一聲歎息般的話,“這可怎麽辦。”


    “是啊,呃,你認識裏麵的人嗎。”旁邊的人奇怪地望著這個仙子。若不是看在他長相如此殊麗份上,早就不理他了,說話沒頭沒腦的。


    張易之忽地吐出一口氣:“嗯……我認識的人……在裏麵!”


    他像是忽然決定了什麽似的,說完之後,身子一抖,邁步便向前跑去。那人本來就覺得他不正常,所以一直偷偷看他,見他動作如此異樣,居然像飛蛾撲火般向著火場而去,頓時伸手抓住,一邊叫:“那裏危險,來人幫我拉著他啊!”


    旁邊頓時有幾個警察急速撲了上來,將張易之捉住。


    “放開我!”張易之忽然之間力氣大的可怕,發瘋般地叫,聲音異常駭人,與此同時,用力一掙,兩個警察居然沒有拉住,他大袖一揮,已經向著前方跑去,速度居然異常的快。


    彼時常之正將昏迷的楚非凡抱出,等在旁邊的南者跟醫生衝上來將他接住,常之身子一晃,受傷的腿一陣劇痛,隨著動作,迸出大量鮮血,一個醫師一把拉住了他:“你受傷了。”


    南者卻俯身想要替他處理傷口,一邊問:“阿靖跟周竹生呢?anqueen怎樣?”


    他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常之用力一踢,差點將南者踢倒在地。


    而他自己也是身子一晃,差點跌倒,旁邊有個人眼疾手快過來扶住他。


    常之甩開對方的手,轉過身,便要向著來路跑去,腿卻身不由己地用不上力,頓時跌倒在地。


    此時,他眼睜睜望著張易之那纖細挺秀的身子在火焰熊熊的門口一閃,人已經迅速地衝了進去。


    頓時之間,不知是烈焰散出的煙太濃還是腿上的傷太疼,常之隻覺得眼前一陣模糊。


    他舉起拳頭,發泄般用力砸在自己傷腿上,頓時疼的眼前發黑,卻嚇得旁邊的醫護人員發出陣陣尖叫,一個個衝上來將他強行拉住。


    常之大怒,發出悲吼,聲音似哭似嚎叫,將周圍的人甩開,而他撲倒在地,卻用雙手使力,向前爬去,醫護人員都被嚇到,眼看他身後拖著長長一道血痕,有膽大的便重又撲過去按住他。


    南者被這場景驚呆,半晌才撲上去死死壓住他手臂,試圖喚醒他神智:“常之,常之!”


    耳聽的男人細微的聲音,如同啜泣般響起:“讓我去……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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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濃煙滾滾,張易之揮起衣袖遮住口鼻,一邊大聲叫。


    沒有人應聲。他順著路一直向前,一邊揮去飄過來的灰塵煙燼。


    灰煙飄散裏,張易之一路深入,終於看到了躺在角落裏的女皇。


    他如獲至寶,雙目放光,一個縱身撲過去,在逐漸升高的溫度裏一把抱住對方。


    女皇已經在半昏迷狀態,此刻睜開雙眼,驀地對上他的雙眸,逐漸看清是他之後,竟然在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笑容。


    “真的是你。”她低聲,聲音弱的叫人聽不到。


    他卻聽得清楚明白,點點頭,微笑地肯定回答:“當然是我。”


    “常之他,將非凡安全帶出去了嗎?”她問。


    “又是你逼迫他的?”張易之歎一口氣,“那家夥還真是乖,不過現在想必正痛不欲生吧。”


    “朕……”女皇望著眼前人,“不想常之跟朕一塊死啊。”


    張易之挑眉:“是心疼他嗎。”


    “自然,很是心疼。”女皇坦然回答,“不舍得叫他陪朕同死。”


    “那麽……臣呢?”他邪魅一笑,縱使在火焰裏,亦是萬種風情頓生。


    “你麽……哈……”女皇笑,“朕方才……正在想著你……”


    “想我什麽?”他伸出手臂,越發抱緊了她。


    “朕想你……曾經說過的話。”


    “哦,什麽話?”


    “你曾經對朕說過……就算是下地獄,也要拖著朕一起。”


    “我記得。”張易之麵色平靜,“為何會想起這句呢,陛下。”


    “因為……”女皇咳嗽一聲,“朕此刻的心情,同你……是一樣的。”


    她艱難說出這句。


    張易之臉上卻露出笑容,旁邊火光一跳,染上他的長發,他卻渾然不覺,也不想去熄滅,隻是看著她笑:“真是個壞陛下啊,親熱的時候就推開人家,要死的時候卻心心念念。”


    “朕……真的是很壞的,很壞很壞,易之。”她笑微微看著他,伸出手,替他捏死頭發上燃著的火苗,並不怕火苗會傷到自己的手。


    “那麽……”張易之的聲音略微顫抖,“陛下你是為什麽……會在臨死的時候這麽想呢?”


    “朕……剛才也認真地想過,”女皇望著他,“朕想……朕恐怕……愛上你了,易之。”


    這豈非,是他最想要的答案?


    眼淚順著張易之的臉頰滑落下來,女皇的雙眼亦亮晶晶的,而他喉頭一梗,便低頭下來,深深吻住她的雙唇。


    泉涸,魚相處於陸,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哦,去他媽的相忘於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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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跌跌撞撞尋到人的連城靖靠在廊柱背後。


    身旁的腳下是已經不支昏迷了的周竹生。


    殺了江豹之後,他們便迷了路。


    江豹那家夥是打定了主意要同歸於盡,不管來多少人,都是同樣。


    他死之前也透露:這個倉庫裏有炸彈。


    他是要他們來一個,死一個。一個都逃不出。


    所以外麵的人都不敢靠近過來。


    連城靖苦笑: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以這種方式而死,最委屈的是……他還不了解自己的內心……一直到現在,那種東西……他所不了解的東西……


    正在渾身力氣全無,煙熏的雙眼迷離神思恍惚之時……


    卻聽到這兩個人的講話。


    連城靖愣住,傻傻地站在跟他們一柱之隔的背麵:天啊,原來,她真的不是安眉。


    怪不得安眉那晚托夢她說:你若再自欺欺人,可就晚了。


    可不是……


    他一早就晚了。


    當他愛上這個身份莫名的女人的時候,他卻死都不肯承認這種感覺,反而時刻提醒自己他是安眉而痛恨著。


    此時此刻,她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連城靖吐出一口氣:雖然得不到她。但是……


    起碼我知道……


    我對她的感覺,原來……並不是恨啊。


    這種釋然的感覺,這種愛著一個人的感覺,嘿,不難過。


    連城靖靠在逐漸發燙的柱子上,眼淚沁出眼睛。


    他有多久沒有流過淚了?


    “嘖嘖……


    耳畔傳來奇怪的聲音,似曾相識。


    連城靖驚悚地睜開眼睛:這個聲音……


    “真是太倒黴了,為什麽每次都讓我看到你這幅鬼樣子!”


    半空中,那趾高氣揚的,不解風情的,叫人憎恨的,冷血殘酷的……不知竄到哪個時空做威作福禍害百姓的安女王赫然出現。


    連城靖望著對方那雙瞪眼睛瞪得很凶的臉,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哎呀,這樣的安眉,這麽看來,也不討厭嘛,那張以前他望而生畏的臉,現在左看右看,居然有點像上帝了……哈哈,好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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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


    “這次要去哪裏?”短發男子手提一個大箱子,詢問旁邊女士。


    細細看來,這女子倒算個絕世美女,隻不過現在這個絕世美女的皮膚卻黑了那麽一點點。


    “嗯……讓朕看看地圖。”對方答應一聲,立刻展開一張大型地圖,呼啦啦迎風發聲。


    “陛下……”短發男子摘下小圓墨鏡,露出墨鏡後顛倒眾生的鳳眼,“拜托下次不要去太陽這麽毒辣的地方,看都把我曬成什麽樣了!”


    看起來似委屈,實際撒嬌的某人趁機展示自己其實怎麽曬都曬不黑的超級美白肌膚。


    女皇憤慨地看著張易之:“曬黑的明明是朕!”


    張易之低頭,在她的額頭輕輕一親:“哎呀呀,黑了更性感。”


    女皇臉一紅,幸好因為曬得黑黑,有點看不出:“好吧,這次我們不去非洲了,換個涼快的地方,嗯~~,去北極看熊吧?”


    “你開玩笑的吧陛下?”張易之慘叫。


    “不然就去美國。”女皇淡淡掃了他一眼,忽然一撇嘴。


    “我忽然感覺北極不錯,我甚至還可以讓讚助商給我幾件名牌大衣,所以我萬分讚同陛下您的提議。”張易之忽然嚴肅地說,他見風使舵的本領日益高超。


    ——讓usa見鬼去吧,那個傷人心的破地方。


    就算是讓他去在南極的冰水裏遊泳,他也不想去美國。


    可惡的美國,因為有……可惡、的住在那裏的……周蘭生。


    張易之一想到第一次美國之行就心有餘悸。那個淡漠如蘭的男子站在女皇陛下身旁,雖然氣場是淡然的,與世無爭的,但總給他帶來莫名的威脅感。


    而女皇陛下跟那人談笑風生的樣子,更是叫他嫉妒到抓狂。


    雖然明知道陛下寵溺兼告白過的人隻有他一個(火焰裏的那番場景他常翻出來複習並提醒陛下記住),但他還是很嫉妒。


    他不知道人人都嫉妒自己的同時,自己竟然會嫉妒一個長相不如自己絕美,年齡亦不如自己青蔥的男子,哼哼,哼。


    於是自從那天起,美國就成了張大美人旅遊地圖上被封殺掉的可憐地方,——隻是因為蘭生住在那片土地上,那地方就成了禁區。這就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的典型案例。


    “常之又來信說要來隨行護駕呢。”在看著行李向車上放好的時候女皇忽然又說。


    呃……想到那個再度迫於女皇命令而留下來負責經營嘉和的燕國公,張大美人就想象自己在心底一邊暗爽一邊為他流兩滴鱷魚淚的情形。


    “常之是誰?”張易之一臉迷惘,立誌在催眠自己的同時努力催眠女皇陛下:你不記得常之你不記得燕國公不記得所有人陛下心中隻有我張易之。


    女皇哈哈大笑。


    而張易之上前,伸出雙臂抱緊眼前人,低頭,在對方耳畔輕聲呢喃:“你是我的女皇陛下,隻屬於我的女皇……其他人,休想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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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全本了,撒花~


    不知大家對這個結局還滿意麽,若有建議,請在討論區提出哦,能夠將一本書從頭跟到尾,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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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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