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裹在被子裏的暴君,聽著耳邊比尋常女子低沉,卻又不失清越溫潤的嗓音,不由有些心猿意馬,連耳尖都透出緋色。他的五官依舊豔麗逼人,可表情卻顯出情竇初開的害羞和青澀。這種和長相風格完全不搭的表情,倒顯得他整個人又純又欲,勾人得緊。謝玄元清了清嗓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道謝就免了。若你真的想要好好回報朕,那就用心準備月底的封後大典,還有……那侍寢之事,朕想快些和你生個皇子。”說道最後半句,他的聲音愈發低不可聞,但期待和躍躍欲試卻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陸美人聽到暴君這般明顯的明示,卻絲毫沒有回應。他伸手探了探暴君的額頭……居然還真的有點燙手。都說飽暖思淫.欲,可這暴君倒好,還發著燒呢就已經思起了淫.欲。這暴君不會是發燒變成了發騷,把腦子給燒壞了吧?病得神誌不清的時候說的話怎麽能作數呢?這下陸貴妃給自己找到了拒絕侍寢的新理由,一本正經地勸道:“陛下現在還病著,封後和侍寢之事不如容後再議,免得因為一時衝動而追悔莫及。再說,陛下總是想著這些事情,於養病也毫無助益。”陸美人這番冷淡的推脫,猶如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暴君心中蹭蹭往上冒的愛情火苗。謝玄元聽了他這番話,鳳眸中逐漸現出陰鷙戾氣,很快就冷下一張臉,恢複了平日裏皮笑肉不笑的變態模樣,寒聲問道:“朕要聽你說句實話,你屢次拒絕朕,是不是因為嫌棄朕那一身抹不平也消不掉的痕跡?”陸長平沒想到暴君會突然想得這麽偏,求生欲極強地否認道:“沒有的事,臣妾從來不曾嫌棄過陛下!陛下何出此言?”可謝玄元根本不信。他不再繼續縮在被子裏裝柔弱,反而緩緩支起身子,冷淡地勾起唇角:“沒有的事?朕看可未必。”“你剛入宮的時候不是還千方百計地勾引朕、扒朕的衣服嗎?可是後來不小心看了朕身上的那些疤痕之後,你又是怎麽做的?你竟連碰都不碰朕了!都表現得如此明顯了,你還敢說不曾嫌棄過朕”慘遭誤解的陸美人聽暴君有理有據地分析了一通,竟百口莫辯。該怎麽告訴暴君,他當初積極侍寢的時候才是暗藏殺心,而現在的百般推脫侍寢,實際上隻是想要饒暴君一命。發現疤痕那天,他已經語重心長地用“惡狗咬人”的形象比喻給暴君做了創傷後的心理疏導,而且從那以後他分明是待暴君越來越好了。可那暴君非但不領情,現在還敢跟他無理取鬧?算了,既然暴君無情無義無理取鬧,那他就應該比暴君更加無情無義無理取鬧,這樣才能鎮得住對方。陸貴妃低下頭稍微醞釀了一下精湛的演技,再抬頭時,桃花美目中頃刻之間擠出兩行清淚,甚至連聲音也一度哽咽:“臣妾仰慕陛下已久,這份感情豈能因為陛下身上的幾道疤痕就輕易動搖……世人都說瑕不掩瑜,陛下身上的那些傷痕恰似美玉上幾道微不足道的劃痕。就算臣妾看到了,也隻會對陛下更加憐惜和敬重罷了……”陸貴妃的話直白而熱烈,暴君聽了之後緊咬著嘴唇,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攥著身上的錦被。他倔強地偏過頭去,閉上眼睛,聲音不自覺地顫抖得厲害:“你……你別哭了。朕最看不得你們女子哭哭啼啼的樣子。而且朕才不需要什麽憐惜!”“總之……你若是不答應做朕的皇後、不答應侍寢,那便說明你心裏還是嫌棄朕身上的疤痕醜陋,嫌棄朕是個曾下過獄的囚徒,朕定會和你不死不休!”暴君在封後、侍寢和生皇子這一連串的事情上態度十分堅決。陸美人見哭哭啼啼不管用,一秒鍾收了眼淚。然而此刻暴君單薄的胸膛劇烈起伏,那架勢竟比慘遭冤枉的陸貴妃本人還要委屈幾分。看著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暴君,陸長平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老父親看作精兒子的“慈愛”和“包容”。既然謝玄元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那這種關鍵時刻就隻能順毛擼了。陸美人放柔了聲音道:“先前擅自動手扒陛下的衣物確實是臣妾一時衝動。封後、侍寢和生子,都是一個女子生命中一頂一的大事。您能否給臣妾些時間,讓臣妾再好好想想?”謝玄元聽到這樣的溫言軟語,氣勢明顯也跟著弱了下來,他皺著眉不滿輕哼:“一時衝動就不作數了麽?你這般不負責任,難道是打算對朕始亂終棄不成?再說朕都已經給了你一個月的時間了,你差不多該想清楚了吧。”陸長平被暴君的直白懟得一時詞窮,但為了再多爭取些跑路的時間,還是厚著臉皮繼續說道:“臣妾此番是要被封為皇後。做了陛下的皇後,就意味著要和陛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般重要的事情,自然要多花些時間考慮。”這一次,謝玄元大概是被那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情話給打動了,輕歎一聲勉強答應了下來:“難得你思慮得如此長遠,多讓你考慮幾日也不是不可……”“隻是任你如何考慮,結果也不會有絲毫改變。你已經嫁給了朕,這輩子都隻能是朕的人。”見暴君如此有自信,陸美人隻是略帶同情地露出一個溫婉柔和的微笑。誰說他這輩子都隻能和謝玄元綁定了?等他回到南楚,脫去這身女裝,還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白日裏和纏人的暴君打交道耗盡了陸美人的心力,是以今夜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謝玄元在窗邊站了許久,盯著那一片漆黑的偏殿陷入了沉思。已是深夜,他仍穿著白日裏慣穿的玄黑色衣衫,扣子更是一絲不苟地扣到了領口。暴君高挑清瘦的身姿沐浴在冷月的清輝中,留下一道美得不真實的側影。按照約定前來的周紹行至門口,忍不住無奈地搖搖頭。那南楚來的陸貴妃太有手段,一手“欲擒故縱”玩得出神入化。他們這從未嚐過情滋味的陛下,這次算是徹底陷進去了。“陛下。”謝玄元聽到人喚他,這才戀戀不舍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見來人是周紹,他也懶得再掩飾內心的急切,索性開門見山地說道:“今日你也看見了,你給朕出的這條‘苦肉計’根本就不管用。朕都臥病在床了,可是她根本沒有感動的一身相許,照舊對封後和侍寢推三阻四。”“再這樣拖下去,朕幾時才能與貴妃‘坦誠相見’,幾時才能喜得龍子?”作為專門給謝玄元談戀愛出主意的禦用狗頭軍師,周紹因為陸貴妃的事傷透了腦筋。不得不說,他家陛下看上的“女子”就是與眾不同。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皇後尊位擺在眼前,‘她’不為所動;陛下這般俊美無雙的神仙人物日日抱著小奶狗去‘她’麵前刷臉,‘她’也能把持得住;甚至一國之君拉下臉使出苦肉計,依然不能成功抱得美人歸。這陸貴妃,難道真是鐵石心腸不成?周紹在宮中浮沉了半輩子閱人無數,如何甘心就這樣輸給個年紀還不到他一半大的“敵國公主”?他咬咬牙狠狠心,跪在地上道:“陛下,奴這裏還有最後一計。隻要您舍得用在陸貴妃身上,保證能讓她從此以後對您死心塌地。”謝玄元微微挑眉,眼中明明白白寫了“不信”二字。他冷笑道:“之前哪次不是這麽說的?你真當朕像三歲孩子那麽好騙嗎?”周紹心道,他們這陛下有時候行事任性又乖張,可不就像是個孩子?但他不敢將這種話說出口。隻能利落地承認錯誤道:“陛下此前沒能贏得陸貴妃的芳心,確實都是奴的過錯。可這次,奴教給陛下的法子定能萬無一失!”謝玄元見他如此篤定,忍不住好奇道:“那你倒是說說看,朕究竟要怎麽做?”說到這具體的操作方法,周紹的臉上再次綻開了一朵宛如菊花的笑容。他湊到暴君身邊,壓低了聲音道:“奴記得,宮中還剩下幾顆配方已經失傳的頂級情.藥‘仙人醉’。隻要尋個機會下在陸貴妃的酒水中,便是從天上飛下來的仙女,也難逃這人間的七情六欲。更絕的是,這藥但凡能夠生育的女子服了,隻消一回即可成孕。”“陛下您想想,就算事後陸貴妃得知了下藥的事想要回南楚,她腹中也已經懷上了您的龍種。到時候陛下就可以借留住北衛皇室正統血脈的機會,將陸貴妃母子一並留在宮中。”“這女子一旦為人母之後,如何會舍得離開自己的孩子呢?陛下隻需一開始看緊些,後麵自然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周紹說得眉飛色舞,那得意的模樣仿佛是看到“天山雪蓮般高不可攀”的陸貴妃已經被自家陛下攀折到手了一般。可謝玄元遲遲未回話,他心中又有些沒底,於是大著膽子,偷眼看向窗口的方向。這一看不要緊,他們的謝陛下臉上滿是震驚之色,脖子以上的細白肌膚更是紅得宛如傍晚天邊的火燒雲,看起來已經神遊天外了。“陛下……陛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周紹連喚幾聲。謝玄元如夢初醒地看向他,有些緊張地問道:“這藥當真這麽靈驗?可有毒性?”“沒毒,絕對沒毒,陛下盡可放心。這藥向來是曆代帝王賞賜給寵妃的,百發百中,當真極為靈驗。”謝玄元聞言,不由得萬分心動,他道:“穩妥起見,尋個人也好、貓狗也好,先給朕試試藥。若是真的沒問題,就把藥盡快送到朕這裏來。朕要親眼看著陸貴妃服下。”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就是下藥了!暴君“萬無一失”“百發百中”的g已經立起來了。謹用小謝下一章的翻車火葬場證明,少一點套路,多一點真誠,夫夫之間的關係會更加和諧而美好hhhhhh十分抱歉這章攢了兩天。接下來咕咕精作者會努力日6勤奮更新qaq這章也會大量掉落紅包~第29章 下藥自從周紹提出了下藥這個絕妙的提議,暴君睡陸貴妃的熱情與日俱增。他日日催著,周紹當然不敢怠慢。沒過多久便有宮人專程前來稟告,說前些日子那隻被喂了“仙人醉”的小花貓像是已經懷上了。謝玄元聽聞此事時,正頭也不抬地批著奏章。被太監總管周紹打發過來的報信宮人見陛下在忙正事,心中早已七上八下。誰人不知他們陛下日理萬機政務繁忙,批閱奏章之時尤其不喜人打擾。可今日,周總管居然讓他在陛下忙於國事之時稟報宮中母貓懷孕的消息……陛下何等的胸襟抱負,怎麽會在意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萬一因為被打擾而發起火來,那他和周總管就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宮人越想越怕,身體不自覺地抖如篩糠。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一隻腳已經邁進了閻羅殿,而上首那生得俊麗明豔的暴君就是閻羅王本人。謝玄元在批閱奏折的間隙抬頭瞥了那報信宮人一眼,有些不解地問道:“禦貓要生小貓預示著宮中即將添丁,這是好兆頭,你抖成這樣是做什麽?”“奴……奴是在替母貓,不對,是替陛下高興啊。”那宮人被暴君的一個眼神嚇得語無倫次,驚慌失措的解釋了一通,又跟著說了許多吉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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