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女裝後我讓暴君懷孕了 作者:葉重闌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河邊燈火幽暗人跡罕至,正是適合殺人滅口的絕佳地點。對方人多勢眾,而原本殺伐果決的暴君,此刻雙目半盲,還懷著身孕,毫無自保之力。時之間,幾乎所有的壓力都落在了陸貴妃人肩上。更為不利的是,方才他恰好將調動暗衛的信物留給了妹妹昭平,就連貼身暗衛時半會兒無法循著香囊的特殊味道找到這裏來。陸貴妃帶著暴君退至河邊,隨手折了根樹枝,擋在謝玄元身前,憑著巧勁將四麵八方射來的飛鏢暗器挨個打落。似是不曾想到,山窮水盡被困敵國的暴君身邊尚有如此高手,個頭領模樣的黑衣刺客自暗處走出,對陸長平曉之以理道:“我等奉命隻取暴君人的人頭,與旁人無關。先生有此等身手何苦為這暴君送命。還請盡快離開,不要自找麻煩。”原來又是衝著謝玄元來的。陸貴妃心中有了底,思緒也轉得飛快。出宮時他特地給暴君精心女裝番,路小心謹慎,前半段路並未被人跟蹤。想來是因為方才在集市上買燈時逗留的時間太長,季雨折又被人認了出來,混亂之中才讓這些無頭蒼蠅樣在南楚皇都亂轉的刺客們找到了目標。謝玄元聽得這群人是來找自己的,非但不曾害怕,反倒揚起個極其冰冷的笑容:“到底是誰賊心不死,朕心中自然有數。”陸貴妃也算是見識過大場麵的人了,如何會被刺客的番威脅嚇跑。他往前邁步將暴君擋得更嚴實些,頗有些無奈地回道:“要我離開他隻怕是不行。畢竟我已與你們陛下兩心相許、不離不棄。”那奉命前來刺殺的十幾個刺客哪裏見過這樣的荒唐事。這南楚的“高人”喜歡男子便也罷了,膽子還不是般的大。喜歡上誰不好,偏偏喜歡上殺人如麻的北衛暴君。他難道就不怕,半夜被這心狠手辣的枕邊人給掐死在床上?反倒是謝玄元,聽了這話嫌棄道:“什麽兩心相許、不離不棄?若真如你所言,當初從北衛皇宮連夜出逃的時候為何跑得比兔子還快?”陸貴妃被懟得無言以對,隻得苦著張俊臉誠懇認錯:“臣妾……當初隻是時糊塗。”暴君聽了這番說服力不是很強的解釋竟也沒生氣,他眨了眨纖長濃密的睫羽,忽地揚起個耀眼的笑容:“朕倒是希望你現在也能時糊塗。”這樣的要求陸貴妃哪裏肯應?他要是現在裝糊塗,暴君的命可就要沒有了!他忘了謝玄元現在看不見,隻是猛搖頭。謝玄元望著模糊的視線裏左右晃動的黑影,隻覺得陣心煩。他使勁按住陸貴妃的肩膀,難得地認真嚴肅起來:“你可想好了?當真不走了?”暴君的表現有些反常,陸長平生怕他時衝動做出什麽傻事來,更是說什麽都不肯離開他半步了。謝玄元直都在等著陸貴妃離去,可陸貴妃就像腳下生了根般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如此來,就算他沒說什麽謝玄元卻也知曉了答案。何太後派來的殺手人多勢眾,陸貴妃並無兵刃在身,甚至還要護著他這個行動不便又看不見的廢人。雙拳難敵四手,這戰要是硬碰硬,著實凶險萬分生死難料……謝玄元深吸口氣,忍不住勸他那死心眼的陸貴妃:“要是……真的打不過,就及時收手,肯定還來得及逃出去。為朕這樣的人賠上性命不值得……”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像是變了個人,素日裏身上的戾氣和鋒芒悄然隱去,麵色略微蒼白,豔麗的容貌在河對岸昏黃燈火的映照下竟有幾分引人與之共沉淪的頹廢美感。這種時刻,就連向喜歡說笑的陸長平也變得異常沉默。可聽到暴君如此自暴自棄,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於是謝玄元話音未落,便聽到直陪在他身邊的陸貴妃開口反駁:“可是臣妾覺得,陛下值得!”旁埋伏的刺客們起初看不懂這二人的複雜關係,又吃不準陸長平功力的深淺,不敢貿然行動。可聽到這裏,就是再遲鈍的刺客也明白過來,他們方才分明是被這夫夫二人強行塞了嘴的狗糧。這二人鬥嘴歸鬥嘴,吵架歸吵架,但分明是情比金堅死生不棄!虧他們還在旁等了這麽長時間,以為這恬不知恥自稱“臣妾”的暴君男妃會在生死關頭和暴君大難臨頭各自飛!黑衣的刺客首領雖然忌憚陸長平,但見勸說無果,也沒有耐心再看暴君夫夫二人繼續恩愛膩歪下去,於是聲令下道:“既然如此難舍難分,那你便給這暴君陪葬去吧。”作者有話要說:陸貴妃:暴君他值得!對不起,讓大家久等了。昨晚太困碼到一半想睡一下,結果一覺睡到天亮……今晚和明天白天有事,明晚或者後天可以再來一更~第50章 僭越陸貴妃的反應極快,早在刀光劍影招呼到他和暴君身上之前便動了起來,毫不費力地避開了這群北衛刺客的第一式殺招,同時嘴上也毫不留情地回敬道:“和北衛陛下一同葬入皇陵的殊榮自然是隻有我才能當得起的,隻可惜還不是現在。”謝玄元被陸貴妃半摟著腰,聽他當著這一群刺客的麵胡言亂語,臉上禁不住一陣紅一陣白:“自作主張!朕何時說過要在皇陵裏給你留位置了?”陸貴妃被自家的暴躁嬌妻懟完,頓覺在人前失了顏麵,他憤憤地將功力灌注到手上的樹枝中,對著送上門來的刺客的麵門一頓疾風驟雨般的猛戳,然後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替自己辯解道:“陛下是沒說過。可陛下說過,將來和臣妾生的孩子就是太子。按照祖製,太子生母葬入帝陵順理成章。陛下,臣妾的要求有錯麽?”謝玄元未料到陸貴妃竟然對皇家祖製張口就來,他被駁得無言以對,隻是嘴上仍在嫌棄道:“是沒有錯。但你也配叫太子生母?你頂多隻能算半個太子親爹!而且葬入帝陵的妃子須得是壽終正寢,不能死於非命。你今夜若是死在此處,就別再妄想死了之後還能分朕的地盤!”暴君說這話時雖咬牙切齒,可言語之中對陸貴妃的緊張和關切卻到了藏也藏不住的地步。陸長平聽得心頭一暖,攬著暴君腰肢的手臂更緊了幾分。他現在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幹勁,忍不住趁著這大好時機把將來暴君翻臉的後路堵死:“這可是陛下親口同臣妾說的!天子一言九鼎,將來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可再反悔。”謝玄元此刻滿腦子都是自己和陸貴妃能否突出重圍,在這場刺殺中留下三條命來,哪裏能分辨得出這話術上的陷阱圈套。他毫不猶豫地應聲道:“是你自己主動送上門來求朕,朕有什麽可後悔的!”就在他們鬥起嘴來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的工夫裏,暴君身邊也被陸貴妃用一根樹枝守得密不透風。北衛太後精挑細選出的刺客們,竟無論如何都沒法從手無寸鐵的陸貴妃手中討得半點便宜。甚至一招一式之間,竟隱隱讓帶著個盲眼孕夫的陸貴妃占了上風。雖說形式一片大好,但陸長平仍不敢繼續戀戰。他心裏清楚得很,自從方才被迫交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這期間為避開從四麵八方襲來的暗器和刀劍,他不得不帶著謝玄元閃轉騰挪。懷孕之人本就需要靜養,更何況現如今暴君肚子裏的龍胎月份已經大了。這般劇烈的運動,對暴君父子而言都是不小的負擔。謝玄元嘴巴又毒懟人又狠,卻偏偏對這些這些辛苦隻字不提,甚至還默默地將身體上的不適隱藏起來,努力配合著陸貴妃的行動。可隻要稍微分出心神看他一眼,便很容易注意到他額上的汗珠和被汗濕的鬢發。在這樣的戰局中,每多堅持一秒,他便要多受一分的罪。陸長平不忍再看下去,隻能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手中的殺招比起方才陡然淩厲數倍。即便明知此刻還不是輕敵的時候,他也必須加快突圍的速度。習武之人心境的變化往往會被手上的招式放大數倍。陸貴妃原本是在防守中尋找破局的機會,步步為營,打得頗有章法。可現在他滿心滿眼都是暴君強自苦撐的模樣,又如何能靜下心來繼續穩紮穩打?這邊陸長平急於護著暴君脫身,而原本被死死壓製找不出任何破綻的刺客們卻也漸漸摸清了他事事以暴君為先的軟肋,開始有意避開與他直接交手,轉而將全部的攻擊都集中在了暴君身上。謝玄元意識到是自己扯了陸貴妃的後腿,忍不住心下著急,卻在這幫人毫不留情的圍攻之下愈發狼狽。而陸貴妃一力維護暴君,也在這場消耗戰中明裏暗裏吃了不少虧。隻不過多年習武的功底擺在那裏,他討不到好處,那群北衛刺客的處境隻會更加糟糕。眼看著對方減員已經過半,原本牢不可破的陣型也被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陸長平抓緊了暴君略微冰涼的手,輕聲道:“陛下現在可還有力氣跑?若是跑不動,臣妾可以抱你。”暴君此時氣息不穩,卻仍是不甘示弱地冷哼一聲道:“顧好你自己,你現在抱不動朕,朕也無需你抱!”對於暴君的別扭性子,陸貴妃早已沒了脾氣。既然小暴君還能再堅持一下,那他正好可以分出些精力來斷後。他早就看好了一條逃生路線,現在隻需將謝玄元先送過去……然而暴君才剛一動,剩下的刺客便也緊緊包圍上來,簡直比集市上賣的狗皮膏藥還要黏人幾分。殺手們步步緊逼,陸貴妃也頭疼得緊。恰在此時,謝玄元似是因方才跑動幅度太大,牽扯到了脆弱的肚子,疼得冷不防彎下身來。陸長平了解暴君的性子,能讓他在關鍵時刻這般失態,必定是腹中疼得厲害。他立刻慢下腳步將人護在懷裏,不得已朝著河岸的方向且戰且退。高手過招之時隻需片刻的分神便能決定生死。何太後這回派來的北衛刺客,雖遠沒有達到可與陸陛下進行高手對決的程度,但確實拿捏準了眼前這對亡命鴛鴦在乎彼此的軟肋。陸貴妃中途慢下腳步,帶著暴君突圍不成,反倒一不小心露出了破綻,身上多添了幾道並不明顯的皮外傷。眼下已然退無可退,他們身後便是那條放燈的小河,河雖不寬,水卻也足有幾丈深。不諳水性之人跳下去,必定無法生還。謝玄元咬牙忍痛,聽著身後隱隱傳來的水聲,思緒紛亂。然而敵人步步緊逼,並未留給他太多猶豫的時間。暴君向來果決,即便是生死關頭也很快拿定了主意。他眸色漸沉,就連氣息也有些不穩,抓著陸貴妃的手很是嚴肅地小聲問道:“你可通水性?”陸長平倒是理解得很快,他以為暴君這是想讓他帶著從水路逃走,立刻答道:“通。隻是冬日水寒,不到萬不得已,臣妾不能讓陛下貿然下水。”暴君身子愈發不適,就連聲音也隱隱沙啞:“朕隻問你通與不通,哪來這麽多廢話!”沒待陸貴妃從這通無名火裏回過味來,那暴君竟出其不意地運起全身的力氣,將人一腳踹進了河裏。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莫說是陸貴妃,就連謝玄元自己也在這瞬間生出了幾分不真實之感。全身上下的力氣仿佛都被剛才踢陸貴妃的那一腳抽空了,他試著站起身卻最終頹然跪倒在地,近乎麻木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雖說少時曾在北衛的牢獄中曆經生死,但他其實比任何人都貪戀活著的機會。即便某天深夜,他被冬夜的寒風吹醒,發現母妃已經用一條白綾吊死在了獄中,這樣的執念也未曾真正消失過。死不能解決問題,隻有活著才能保有一分反敗為勝的希望。所以這些年來,他便連著母妃的份一起活了下去。手刃仇敵,奪取權位,甚至還曾想過挑起戰端一統天下……可現在他自知逃不過這一劫,唯有像母妃當年一般,將活下的希望留給最心愛之人……然而還未等暴君理清腦中紛亂的思緒,他的腳腕便被一隻濕漉漉冷冰冰的手給握住了。在密密麻麻襲來的刀劍暗器把他捅成篩子之前,那隻手驀地加力,直接將他拖進河裏洗了個透心涼的冷水澡。由於毫無防備,謝玄元幾乎是以四腳朝天的姿勢栽進了河中,甚至後腦還被淺灘上的鵝卵石狠狠撞了一下。他疼得幾乎掉淚,想罵又罵不出口,隻有四肢憑借求生的本能在水中胡亂撲騰。緊接著陸美人那低沉悅耳的嗓音便在他耳邊響起:“臣妾在水裏等得心焦,可陛下卻遲遲不下來。臣妾還當出了什麽事,原來真正不會水的人竟是陛下自己啊。”陸貴妃若是不開口,這美救英雄的經典情節還會讓剛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暴君有些許動容。可他一開口,方才生離死別的感人氛圍瞬間被破壞得徹徹底底。隻讓人在心頭暗恨,好好的美人為何偏偏長了一張嘴。謝玄元被他嘲諷得心情鬱結,奮力拍水濺起的水花毫不含糊地噴了陸貴妃一臉。不過陸貴妃調侃歸調侃,哪裏忍心眼睜睜地看著不會遊泳的小暴君在自己麵前淹死。趁著天黑水深,岸上的刺客們分辨不清他們具體位置的空檔,陸貴妃繞到暴君身後幫暴君調整好了姿勢。然後便試著一手攬著暴君的身子,一手緩慢劃水向前遊動。這個姿勢極耗體力,可陸美人卻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遊得格外起勁兒。不一會兒他們便順著河道一路遊回了人聲鼎沸時不時有禁軍巡邏的鬧市區域。暴君和陸貴妃宛如兩隻落湯雞,發絲披散,冬日裏的厚重外套不知去向,身上僅存的幾層衣物也盡數被河水打濕緊緊貼在身上。謝玄元感受著從背後傳來的陸貴妃的溫度,隻覺得渾身上下非但不冷了,反倒像是靠近暖爐一般燒了起來。他被烤得暈乎乎的,到最後已然分辨不清到底是冷到了極致才覺得熱,還是心中的那點旖旎心思被陸貴妃點燃才覺得熱……他試圖伸手抱抱自家愛妃,可竟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身後不遠處的河道上陸陸續續傳來了水聲,陸貴妃一邊在心中暗罵這北衛的刺客竟敢在他南楚的地盤如此囂張,一邊抱起暴君往岸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