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女裝後我讓暴君懷孕了 作者:葉重闌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然而還沒等他說些什麽,站在文官隊伍前列的季尚書就開始為長公主說起話來。季雨折一力維護長公主,甚至不惜舌戰群儒,最後硬是讓那些打算彈劾長公主的言官們紛紛熄了火……可這事並沒有完全了結,因為昨日還真有人親眼看見長公主進了繪春樓,甚至公主親衛們還抬了個昏迷不醒的年輕男子出來。陸長平心知這其中怕是有些誤會,於是主動上門,想要跟昭平好好談談。他這一路輕裝簡從,為的便是不要給昭平太大的壓力。可他們兄妹二人平日裏時常來回走動,縱使他行事已經足夠低調,也還是免不了被公主府中的婢仆們認了出來。往日裏有昭平在親自將他迎進府去,省去了不少繁文縟節。可今日昭平剛好不在,長公主府中的管事不敢怠慢陸陛下,招待得格外禮數周全。這才一到門口,便有太監尖著嗓子喊了一聲:“陛下駕到。”隨後便是府中大大小小的仆從、侍婢在院中跪了一地,隊伍浩浩蕩蕩卻又格外整齊。陛下突然駕臨,公主府中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正在做的事情,趕去正門迎接,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剛為孕夫診治過的太醫。就連肚子剛剛不疼的暴君也被人從床上攙扶了起來,艱難地朝著前院走去。還未至正門,謝玄元便看見了遠處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人,忍不住隨口冷嘲一句:“南楚地方不大,規矩倒是不小。這又是何處來的大人物,叫你們如此卑躬屈膝?”攙扶著他的仆從饒是知道他得長公主照拂,卻也不敢任由他繼續胡說下去,隻得低聲提醒道:“公子慎言,這次來的可是陛下。”“什麽……”謝玄元原本還在悄悄用手護著肚子,認真地低頭看路。可在聽到那句話之後,整個人僵了一瞬,隨後驟然抬頭。院中幾乎無人站著,遠遠望去視線毫無遮擋。而在那眾星捧月的位置上,偏偏有一個年輕男子長身玉立。那人身上的暗色綢緞衣料點綴些許金線刺繡,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隨著距離不斷拉近,甚至能分辨得出那金線刺繡的圖案是隻有皇族才能使用的團龍紋。莊重暗沉的服飾並未掩蓋住那人出眾的姿容,反倒襯得他膚色愈白,唇色愈紅,隻消看上一眼便能立刻叫人朝思暮想、念念不忘。謝玄元最初自是沒能逃過這絕色美人的誘惑,也確確實實曾為了對方輾轉反側、茶飯不思。可現在再次見到那張熟悉的臉,他的神情卻可怕得像是要當場吃人。那一路扶著他的小仆被他這副表情嚇得不輕,自己先跪了下去,還順道扯了扯謝玄元的衣擺:“見了陛下還不快些行禮?”就在小仆懷疑謝公子已經被陛下的美貌迷得三魂丟了七魄的時候,南楚帝也似乎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那小仆自知失禮,連忙俯身下拜:“陛下萬歲萬萬歲。”陸長平被這一聲吸引了注意,很自然地轉向這邊想要告訴他們不必多禮。然而他不看還好,一看簡直是晴天霹靂。在那小仆身邊,還明晃晃地站著一個暴君孕夫,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瞧。不知那眼神之中所蘊含的感情太過激烈,還是陸陛下自己做賊心虛,他硬是被看出了一身的冷汗。暴君與陸長平四目相接,眸光明若秋水。他頗為玩味地歪了歪頭,薄唇輕啟:“陛下?萬歲?”陸陛下當了這麽久的南楚帝,早已習慣了“陛下”這樣的稱呼。可當這幾個字從暴君的嘴裏蹦出來,他卻隻剩下了在原地手足無措的份兒。他邁開長腿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暴君跟前,十分沒有底氣地牽住對方的手。小暴君什麽性格他最清楚不過。這個時候要想全身而退,唯一的選擇告訴對方:他不是,他沒有,他跟什麽南楚帝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可都到了這地步,誰還會信這種鬼話?陸陛下急得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話來,最終隻能痛苦地闔上了那雙桃花美目。可殘酷的現實根本沒有給陸陛下任何當鴕鳥的機會。有了剛才那小仆開的頭,早就等著跟陛下見禮的公主府眾人立刻山呼萬歲。謝玄元像是得到了印證一般,嫌棄地拍開他的手,嘴角的笑容似諷似嘲:“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朕,說他們都認錯人了?”陸長平誠實地搖搖頭。他早就已經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了。正在這決定生死的緊要關頭,公主府的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緊接著長得和陸陛下足有八.九分相似的昭雲長公主便在眾人的視線中翻身躍下馬來。她一眼看到了正麵朝著自己的皇兄,立刻連珠炮似地說道:“皇兄你這回怎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你知不知道我把嫂子藏在府裏了?若是叫小嫂子發現了,可就會……”話還未說完,陸陛下身旁的暴君便已轉過頭來:“就會怎麽樣?”陸昭平僵在原地,後半句話戛然而止。他們三個人難得麵對麵站在一處,卻隻剩下默默無言……謝玄元顯然是對這種孿生兄妹合謀騙婚的行為極為不恥。他先是認真地看了看自己對麵的正牌“陸貴妃”,隨後又看了看斜對麵的高仿“陸貴妃”,最終咬牙切齒地對著他們兄妹二人下了最終定義:“都是騙子。”他罵陸家兄妹是騙子的時候,嘴角似乎還帶著幾分嘲笑,可眼神卻也跟著黯淡了下去。那失魂落魄的神情叫人看了要多心疼有多心疼。這一瞬間,陸陛下隻覺得他用女裝和謊言辛苦維持的婚姻馬上就要走到盡頭……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讓大家久等了,一不小心就碼到了現在。終於在這章扒掉陸美人的最後一層馬甲了~第56章 苦肉計被當場抓包的陸家兄妹就像是當年逃課後被太傅抓到一般,在謝玄元淩厲的眼刀下麵麵相覷。陸昭平不敢再出聲,隻能投去同情的目光,希望她皇兄自求多福。而得到了自家妹妹眼神支持的陸陛下並沒有就此振作起來,隻剩下無語凝噎。畢竟數月之前確實是他騙婚在先,又趁人之危在後。暴君懷孕期間,他還一直一人分飾兩角。白日裏當萬人嫌南楚帝,到晚上當小嬌妻陸貴妃。如今事情敗露被暴君抓個正著,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但比起暴君發脾氣,他更怕的是對方一氣之下要求和離……他忙於朝政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遇到了這麽一個又美貌又可愛又癡情的伴侶,眼看著就要過上話本裏說的那種有妻有子、貓狗雙全的神仙日子……隻可惜,天不遂人願。這樣想著,陸陛下忍不住歎息一聲,眉宇間籠罩著一團淡淡的憂鬱。他本就生得貌美,如今露出這般神態,倒更添了幾分西子捧心的脆弱感。若他隻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陸貴妃”,肯定早就已經被原諒了。可偏偏他現在是南楚帝。這一聲歎息雖不明顯,卻被氣頭上的暴君給聽得清清楚楚。緊接著蛇蠍美人冷冰冰的聲音就在陸長平耳邊炸開:“怎麽,你覺得很委屈?在你將人當傻子耍的時候可曾想到過會有今日?”陸陛下自知理虧,隻得老實答道:“……確實不曾想過。”說完他便低下頭不再出聲,擺出一副認罪伏法的模樣。原以為這般誠懇的態度即便不能叫暴君滿意,至少也能讓對方消消氣兒。可謝玄元非但不買賬,反倒伸出蒼白修長的手,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口:“一句不曾想過就完了?看朕被你們兄妹騙得團團轉很有意思是不是你就沒什麽想解釋的?”y。u。x。i。陸陛下細細回想了一遍自己這段時間做過的虧心事,心情甜蜜中帶著些許苦澀。若是真的挨個解釋,少不得又要被暴君抓住新的把柄,於是他便逆來順受地搖搖頭。就隨那暴躁小美人罵吧,也許罵過了人也就跟著消氣了。然而暴君原來有多吃他這一套,現在就有多憤怒。他臉色陰陰的,手上的力道也跟著陡然加重:“你知不知道,朕最恨你像個石頭一樣。”他使用的力氣太大,饒是陸長平比他高也被推得一個踉蹌,險些撞到了躲在他身後默默觀察情況的妹妹身上。跪了滿院的公主府家仆們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一時間紛紛將頭埋得更低,連大氣都不敢出。昭平眼看著場麵即將失控,連忙三言兩語將這些人打發了下去,這才總算保住了皇兄的最後一點尊嚴。等到院中隻剩下他們三個人,她開始試圖替皇兄分擔火力:“皇嫂,其實皇兄也是有苦衷的。他心裏並非沒有你。”這番話成功地將暴君的仇恨值吸引了過來。謝玄元的目光轉向她,聲音依舊高冷:“說得倒是好聽。他心裏有的究竟是朕還是朕肚子裏這個孩子還未可知。不是連你也說過,你們陸家家大業大,需要個孩子繼承家業嗎?”那一晚說過的話被小嫂子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陸昭平被堵得啞口無言。話是她說的沒錯,可她當時不是怕皇兄在性格潑辣的皇嫂手底下吃虧嗎?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陸陛下再也無法繼續裝啞巴。他鼓起勇氣掙紮著替自己辯解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孩子……其實隻是個意外。從北衛回來之後,我一直都很擔心你。怕你一不小心再被何太後暗算,怕你一時衝動氣壞了身子……”陸長平越說聲音越小,越說越沒底氣。他很有自知之明地認識到,在一眾能把暴君惹得暴跳如雷的人當中,自己顯然就是最氣人的那個。果然謝玄元的神情扭曲了片刻,笑得愈發陰鬱:“你不在乎這個孩子實在是再好不過。正巧,朕也打算帶著他回到北衛,從此和你這個無恥之徒再無瓜葛。”這番和離宣言無異於晴天霹靂,將陸家兩兄妹劈得慌了神。謝玄元可從不是那種優柔寡斷之人,他今日說一刀兩斷,那麽來日就絕不會叫陸長平父子倆再見上一麵。眼看著再不想辦法,就要徹底淪為孤家寡人,陸陛下終於狠下心來,使出了最後的苦肉計。他低下頭,手落在了腰間所佩長劍的劍柄上。謝玄元一見他這般動作,怒氣更甚:“南楚帝這就惱羞成怒,想要弑夫了?”然而陸長平並未被這樣的嘲諷傷到,他將長劍拔出,再抬頭時仍是那個眉眼含笑俊美風流的絕代佳人:“先前臣妾從刺客手中將陛下救回來的時候陛下曾允諾過,要讓臣妾以太子生父的身份葬入皇陵。如今臣妾活著的時候已遭陛下厭棄,再無法與陛下相守,那還不如盡快進行到死後這一步,也好能與陛下在地底日日相見。”說著他將劍調轉了方向,主動把劍柄往那暴君手中送。這一招極其冒險,稍有不慎便會真的賠上性命。就連陸長平自己也是在賭。他賭暴君其實並不像表麵上那般絕情……這亦真亦假的演技著實精湛,就連昭平也嚇得慌忙扯住陸陛下的衣袖叫道:“皇兄!生命誠可貴,你可萬萬不能衝動啊!”陸陛下偷眼看向孕夫,見對方雖未出聲,但神情現出幾分不易察覺的動搖,頓時信心大增。他不舍地看了看昭平,手中的劍卻仍未放下:“昭平,你別難過。是我對不起他和孩子。”言畢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將象征著帝王權柄的鋒利長劍朝暴君手中一塞,閉上眼睛大義凜然道:“臣妾怕疼,還望陛下賞個痛快一點的死法。”謝玄元竟真的並未拒絕。他握住被硬塞進手裏的長劍,動作極慢地將劍刃架在陸美人白皙的頸項上,但始終未曾真正加力。“聽聞那些無法挽回夫君的婦人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看樣子,堂堂南楚帝也深諳此道。”暴君嘴上毫不留情,手上的力道卻極為精準。他看起來既沒有放過陸長平的意思,也沒有立刻要殺人的打算。“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朕隻要一出手,你就會反悔,到時候立刻就會有暗衛來解決掉朕,是不是?”遭受質疑的陸陛下並無半分惱怒。他笑了笑,淡然答道:“可不管怎麽說,陛下的劍永遠會比暗衛的劍快上一分。”謝玄元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麵書生,這樣的距離,隻要有心殺他,他便必死無疑。暴君聽了他的解釋,瞬間有些惱羞成怒:“你覺得朕會願意跟你這個騙子以命換命?”許是情緒激動,他手中的劍也跟著往前逼近一分。南楚帝的隨身佩劍削鐵如泥,即便隻是貼著肌膚輕輕擦過,也立時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鮮紅的血痕。謝玄元未曾想到這把劍如此鋒利,更沒料到對方連躲都不躲。他猛地收劍,倒退幾步與陸長平拉開距離,胸口劇烈起伏:“生不能同衾,死亦能同穴?你倒是想得美!離朕駕崩的日子還遠得很,你就算是死了也隻能一個人躺在棺材裏,朕才不會提前下去陪你。”碰瓷成功的陸美人並沒有去管脖子上還在流血的傷口,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沒關係,臣妾可以一直等。”然而這深情告白聽在旁人耳朵裏多少都有些人。謝玄元把劍挪得離他遠遠的,嘴上嫌棄道:“看你根本就是沒安好心,在變著法地咒朕早死!”“陛下誤會了。”陸長平笑得溫柔和煦,隨著動作的牽扯,頸上殘留的血痕也蜿蜒而下,宛如一條朱紅的細線,“臣妾隻是不想跟陛下分開罷了。”步步逼近的染血美人像極了荒郊野嶺才能見到的索命豔鬼,偏偏他本人對此毫無自覺。暴君殺人如麻,根本不怕什麽豔鬼索命,可他偏偏受不了上一秒還活色生香的美人在受傷之後落下終生難以消去的醜陋疤痕。在這份完美主義的驅使之下,謝玄元竟真的行動了起來。他不顧陸長平的驚愕,把帕子和身上尚未用完的金瘡藥遞了過去。陸美人還未來得及因這份突如其來的關心感到些許溫暖,便聽那暴君繼續說道:“朕不會殺你,可也不會就這麽放過你。”這話一聽便是暴君慣用的威脅套路,陸長平早已對此見怪不怪。正當他鬆了一口氣,以為自己的坎坷婚姻還有救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