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 作者:北境有凍離文案:多疑影帝狼狗皇帝攻x嘴硬心軟狠戾丞相受古風abo:乾元(a)x坤澤(o)徐京墨位極人臣,本可獨善其身。可惜他這一輩子,看走眼過一次他錯把一隻狼,看成了一條狗。隻這一次,他差點連性命都搭進去。彼時皇帝鋒芒未露。會在雷雨之夜拽著他的袖子,瑟瑟發抖:“哥哥別走,我害怕。”會在他生病後照料整夜:“哥哥……在我麵前,不必硬撐。”徐京墨沉溺於這片溫柔之中,動了心用了情,墜入那人親手編織的一張大網中……直到皇帝以莫須有之罪,把他打入死牢。在獄中,他潮期早至,縮在幽暗牆角奄奄一息。皇帝的臉卻出現在他模糊的視線裏:“哥哥不怕,我在。”徐京墨分不清是夢是醒,他推開那隻手,喃喃道:“蕭諳,我……不要你了。”蕭諳曾天真地以為,他犯了錯,隻要撒個嬌耍個賴,哥哥便會同從前那樣寬恕他。可他錯了。後來,不可一世的帝王匍匐在徐京墨腳下,紅著眼:“哥哥,整個天下都是我的。”徐京墨冷淡道:“所以?”“我把天下給你,這樣天下就是你的了。餘生,我隻願……囚於你一人掌中。”“你是我的掌中棋子,也是我的掌上明珠。”年下10歲/強強/先虐受後虐攻標簽:年下強強狗血權謀破鏡重圓虐戀he第一章 寒之衍景六年的夏,格外悶熱,一絲風也沒有,知了在不停地吱吱亂鳴,吵得人心煩意亂。鳳九娘抱著琵琶從馬車上下來時,日頭正在頭頂火辣辣地烤著,似乎能將人曬得生生蛻下一層皮來,她扶了扶略沉重的步搖,默不作聲地跟在迎她的人身後,飛快地瞥了一眼碩大的牌匾,其上以金砂為墨,寫著鐵畫銀鉤、入木三分的兩個字徐府。帶路的人吩咐了一句“不要亂看”,便再無他言。鳳九娘跟著灰袍奴仆,一路穿過幾個秀美別致的園林,其中有無數的假山湖石,溪流湖景,潺潺的水聲不絕於耳。他們這一路走來幾乎都是在長廊裏,偶爾走在小徑上,也都有樹蔭可以遮陽,徐府裏倒真是一點兒都不熱。走到一扇厚重高大的雕花木門前,奴仆停下了,微微彎著腰在門上叩了兩下,有個穿著水紅紗裙的姑娘從內走了出來,她個頭不高,年紀也很輕,掃了一眼鳳九娘,說道:“跟我來。”進了這扇門,鳳九娘就覺得身邊的溫度瞬間又降了許多,她側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放在兩側的冰塊。“姑娘是……”“我是徐相身邊的侍女。”容音頓了一下,聲音沉了些許,“待會兒無論你看到什麽、聽到什麽,在出去之後都要忘幹淨了,這才能保你無虞,明白了嗎?”鳳九娘默了一默,盡管她並不知道這位侍女到底身居何職,但看得出此人備受丞相的寵信。她察覺出這番話實則是善意的提點,便福一福身道:“謝謝姑娘,奴明白了。”經此一遭,她不由自主地連呼吸都放輕了,心中愈發忐忑,卻隻能緊緊地抱住了懷裏的琵琶,仿佛是抱緊了一根河中的浮木。穿過一小片竹林,鳳九娘終於走到了這座府邸的最中心處,也就是徐府的主人,大衍的丞相,徐京墨的住所。門扉半掩著,正候佳人。“有勞你特地走這一趟。”隻聽那人懶洋洋地哼笑一聲,在這三伏天裏,他的聲音宛如清泉一般沁人心脾,“素聞風雨樓有花魁鳳九娘,彈得一手好琵琶,有‘小昭君’之稱,今日我倒是想瞧瞧,是何等的美色,才配得上這樣的名號?”鳳九娘連忙抱著琵琶跪了下來,步搖撞在一起發出脆響來,還未等她說些什麽,那人就先一步說道:“起來吧。我問你,《秦淮夜歌》會彈嗎?”聞聲抬頭,眼前的光景就倏忽明朗了起來隻見身著墨色長袍的男子閉著眼斜倚在榻上,一手撐著頭,一手在支起的右腿膝蓋上輕輕點著。他並未束發,而是在兩鬢各取一綹烏發以玉簪挽在腦後,餘下的長發就隨意披在肩上,頰邊散下幾縷碎發,隱隱可見其中那張玉白的臉。“奴,奴會的。”徐京墨來了興致,坐直身子望了過來,一雙上挑的鳳目眯起來,長睫半垂著,掩住裏麵清波蕩漾的光景:“彈來聽聽。”鳳九娘手心汗濕一片,頭次在恩客麵前緊張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位權傾朝野的徐相,他並不像傳聞中的那樣凶神惡煞,也不似她想象中的威嚴肅穆,反而豔色逼人,賽過盛放牡丹雖然聽聞這位大人是中庸,但卻比許多坤澤都要生得好呢。這般的姿容,當真是世間再難覓得第二人。他身後立著一架十二扇的圍屏,上麵繪著一幅巨大的寒梅傲立圖,落筆疏狂瀟灑,極具意境,看上去也是出自名家之手。不過她精通音律,書畫卻是不曾下過功夫,隻草草掃了眼,便低下頭去調整琴弦。徐京墨微微側頭吩咐道:“寒之,給我拿壺秋露白。”“主子,寒侍衛還沒回呢。”容音欲言又止地看了徐京墨一眼,幾步走到貴妃榻邊,俯下身小聲說道,“還有,府裏頭已經沒有秋露白了,陛下吩咐了,不許你再喝酒,所以隻剩些果酒了……”徐京墨挑了挑眉,麵上的神情淡淡,“什麽時候的事情?竟不知會我一聲?”“就是前些日子,梁禦醫來請脈之後,陛下就叫人把酒都換了。”容音聳了聳肩,將鍋推得一幹二淨,“是陛下不準我們講的呀。”“他倒是主意大。”徐京墨冷冷哼笑一聲,嗓音沉了幾分,“我看改明兒徐府改姓蕭算了。”鳳九娘不敢多言,手中繼續撥著琵琶,試圖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讓自己坐成一根沉默的木頭樁子。蕭,是皇姓。大衍中,隻剩一個人姓蕭了。鳳九娘一曲彈罷,下意識抬頭去找尋容音,發現容音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屋子裏隻剩下她和這位年輕的徐相。她胸口冰涼一片,連手腳該怎麽擺都不知道了,頭腦空白著,一句話都講不出來。“彈得不錯。”徐京墨笑了一聲,“這曲的譜還是我重新編的……不過你似乎彈錯了一個音,在想什麽?”鳳九娘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她抱著琵琶起身,剛要跪下去,就聽門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接著門被人大力推開,拉出長長的一聲“吱呀”“主子,那位爺來了。”容音將果酒往徐京墨麵前的案幾上重重一放,說話跟倒豆子一樣快,“我剛取完酒便見著了,連忙繞旁路趕了回來。”徐京墨這回臉色也變了,他眉頭微蹙,伸手指了指鳳九娘,吩咐道:“趕緊把她帶出府去!走側門,別叫那小子撞見了!”“來不及了,前頭看見就進外門了。”說時遲那時快,門外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徐京墨見這架勢,心知已是避無可避了,便一把拉著鳳九娘,將她拉到那扇屏風後,壓低聲音警告她:“待會兒一點聲響都不能出,我叫你出來你再出來,曉得了嗎?”鳳九娘趕忙點頭,步搖都纏在一起成了死扣。青年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哥哥,用過晌食了嗎?”鳳九娘看這位大衍最具權勢的丞相重重地歎了口氣,臉上終於不再是風輕雲淡的意思,而是出現幾分無奈之色,心中覺得有些稀奇。隻見他揉了揉額角,快步走出去迎上那剛踏進門的青年:“用過了。你怎麽來了?”蕭諳眨了眨眼睛,頗為委屈地抱怨道:“怎麽聽起來哥哥不歡迎我啊?”徐京墨瞪了蕭諳一眼,將自己的袖子扯回來,冷聲道:“這個時辰你應該是在宮中批閱奏折,或者溫書習武……總之,你不該出現在這裏。”“功課我已經都做完了。”蕭諳彎著眼睛笑了一笑,瘦削的臉頰上悄悄染上幾分薄紅,“你這幾日都在告假,也不來宮裏講學,我們已經整整三日沒有見過麵了……你不來見我,我自然是要來見你的。”蕭諳忽然上前一步,兩人的距離拉近了,蕭諳身上那股青竹的信香便猛地撲了過來,衝得徐京墨皺起了眉頭,呼吸開始沉重起來,身上隱隱有要發熱的跡象。他一邊在心裏暗罵蕭諳也太不懂事,作為乾元也不懂得收斂一下自己的信香,一邊不著痕跡地向後退開半步:“你我之間,須得日日相見嗎?”“我們從前不就是日夜相伴嗎?”蕭諳急了,一把握住了徐京墨細白的腕子,徐京墨呼吸一滯,隻覺得蕭諳的手像是一團烈焰,燙得他心頭亂跳,“哥哥,我不明白,為什麽你如今總要避著我,是我哪裏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嗎?”徐京墨無法解釋,他也不想和蕭諳解釋這個問題,隻能以沉默繼續逃避蕭諳的問題。正在此時,有一小廝在門外通傳:“老爺,禦史大夫譚大人來了。”“讓他進來。”徐京墨鬆了口氣,覺得譚侑簡直就是老天賜給他的及時雨,“你快走吧,讓譚侑看到你偷溜出宮,在我這裏像什麽樣子?”“我才來了連半炷香的工夫都不到,你就趕我走?”蕭諳更委屈了,賭氣一般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我偏不走。”徐京墨一哽,下意識瞥了一眼屏風,繼續催促道:“還不走?待會兒那老家夥來了,你想走都走不成了。”譚侑此人是個忠臣,是先皇留下的老臣,他這人迂腐固執,尤其愛念叨陳舊的規矩,蕭諳想起來也有些頭疼,但他此時已是騎虎難下,就這樣走了也不甘心,忽然福至心靈,道:“那我躲在你屋裏,反正你們也應是講不久的。”還沒等徐京墨開口阻攔,他已經快步走向了圍屏後,正麵迎上了鳳九娘震驚的眼神。蕭諳:……鳳九娘:……“徐、京、墨!”蕭諳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你好大的本事,好一個金屋藏嬌啊。”“等等再說。”徐京墨捂住亂跳的左眼皮,叫苦不迭地想,偶爾尋個解語花,怎麽就偏巧被抓了。下次做這等事的時候,莫非還要找人算算運勢不成?譚侑來,自然不是和徐京墨敘舊的,他來是和徐京墨商討政事的,得到了徐京墨的答複後便起身告辭了。徐京墨親自將人送了出去,回來的時候就見到蕭諳斜倚在他的貴妃榻上,將他桌子上放著的果酒喝了個精光。見到徐京墨回來了,蕭諳站起身,一雙眼燒得通紅,不知憤怒和委屈哪個多些:“徐相,朕是不是說過不許你去樂府和青樓?還有,梁禦醫說你要戒酒,你不是答應過朕不再喝了?”“我的確不曾踏足樂府和青樓……鳳九娘呢?你讓她回去了?”徐京墨摸了摸右耳尖,指尖撫過上麵那粒血紅的小痣,好似雪中掩著的一滴血,“再說了,愛花愛酒愛美人,這不是世人的共性嗎?”蕭諳氣極反笑,指著屏風道:“是,你是沒去樂府,你直接把人都請回府上了!”徐京墨啞口無言,找不出話來反駁蕭諳,轉念間又覺得自己身為大衍丞相,被這小他十歲的小皇帝管得這也不行、那也不成,最後要連聽聽小曲這麽點喜好也要被剝奪,屬實是沒意思極了。他挑了挑眉,一雙漂亮的眼裏寫滿了嘲諷和挑釁:“陛下治理朝政,日夜操勞,還有時間插手臣子家中的私事?”蕭諳麵無表情,心裏卻是在冷笑,他心道,恐怕大衍的皇帝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宮中那些遞給他的奏疏,要麽是晴雨折要麽是問安折,說到底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要事都是交由這位權傾朝野的徐相批複的,這國家大事、天下糾紛,有半分與他有關嗎?兩人對麵而立,屋子裏沒人再出聲,彌漫著一股窒息的沉寂,唯餘交錯紛亂的呼吸聲。徐京墨眉頭蹙起,剛想說些什麽,就聽門上被輕叩兩聲,有個低沉的男聲從外傳來:“主子,屬下有要事要稟。”蕭諳在一旁冷笑:“要朕出去,把地方讓給二位嗎?”徐京墨沒理會他,隻朝著門外吩咐:“說。”“主子,寒之死了。”第二章 死因徐京墨一震,而後倏地轉身推門,盯著半跪在門外的侍衛,好半天才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來:“你再說一遍,誰死了?”“寒之。”那侍衛垂著頭,聲音有些喑啞,又重複了一遍,“侍衛長,寒之。”徐京墨又驚又怒,斥道:“胡說什麽!”“主子……是真的,已發現了他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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