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那侄兒待你不好,你也不用如此難過,他今日做的事,本官會為你撐腰。”


    他又說:“平日裏隻覺得你皮膚白皙、身骨嬌潤,想不到這親手感受了...更是別有洞天......”


    ......


    焦孟儀呼吸促了。


    她隻覺得若自己再這樣下去必定惹大禍,原以為和他隻是交易一場,父親出來,便可一切回歸正軌。


    可想不到惹上一個不能惹的人。


    陸乘淵百般風流,位高權重,他可隨意招惹這長安城裏的姑娘,就算事發外人也隻會說他一句多情。


    可她不同。


    她沒有能陪他玩的資本。


    焦孟儀清楚這世道對女子的苛刻,便在思緒淩亂時,出聲製止寧陶。


    寧陶抬眼看她。


    “今日,多謝陸大人替小女出頭。”焦孟儀端正身子行禮,說的話讓寧陶微怔,收了氣勢。


    焦孟儀看了眼自己父親,“想來陸大人這樣做應是看在我父親麵上,還請這位小哥回去同陸大人表示感激之情,至於其他,實在無以為報。”


    她話中意思,又是和他劃清界限。


    寧陶聽明白了,抱拳說:“好,三姑娘的意思小的會如實轉達給大人。”


    “那麽,告辭。”


    寧陶該做的也做了。謝蘊被踹的現在還起不來身,也就沒有繼續鬧事的精力。


    謝母也不能攔他。


    這啞巴虧謝家就吃了。等寧陶一走,謝母連忙去扶兒子,本想說的很多話,也無法說了。


    “謝夫人,需不需要我們叫個大夫......”焦母挺愧疚,上前詢問。謝母壓著心裏的厭惡,虛偽地說:“不用了,今天的事的確是我們不對,陸大人那一腳,我們便受了。”


    話這樣說,可她冷冷瞥焦孟儀那眼,將什麽都暴露。


    “小儀啊。”


    等謝母一走,焦母便歎息地上前,也不知要說焦孟儀什麽,隻是覺得好好一樁婚事怎麽就成這個樣子。


    一切都從焦父被冤入獄變了。


    “父親母親,我會將今日發生的事無巨細整理好,給您們呈看。”焦孟儀也是累極,她自觀音廟回來兩條腿還微微打顫,再經謝家母子一鬧,她完全沒了精神。


    想來想去,說話不如寫在紙上能說清,便這樣同父母說。


    焦父允了她。


    ......


    另一邊,首輔府上,寧陶向陸乘淵容稟。


    說到焦孟儀的話,原本坐在椅上把玩玉石的男人慢慢抬了眼,望著寧陶看不透表情問:“她真這樣說?”


    “是。”


    “果然是個冷漠的女人。”陸乘淵心中嘖然,目光卻透過寧陶投向自己房中牆壁一角。


    那裏掛了一幅畫。


    畫是水墨的,畫的是一個場景,畫中背對坐的小姑娘一身白衣,麵帶傲氣,正同對桌的諸多成年人辯論。


    她完全沒有緊張不安,整個人透出一種天之驕子的自信,畫的惟妙惟肖,仿佛將人一瞬帶進。


    這正是六年前焦孟儀同禮真使臣舌辯的畫麵。


    陸乘淵眯了眯眼眸。


    六年前,他那時還隻是謝家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被謝老爺子從蜀地接回,一個人半死不活地被圈在謝家別院。


    對他來說,一切都是黑暗的,他毫無興趣,隻覺得生與死沒什麽分別。


    偏偏這時,讓他發現了她。


    那場宮宴他也去了,卻是在最無人問津的角落,以謝家奴仆之身,仰望著坐在眾人矚目裏的她。


    是真的,很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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