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軍府,兩人坐而論道。


    “真沒想到,阿常對於無為之道的理解,居然會如此深刻!”


    姬耳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自從桓常決意前往宋國尋找蕭韻以後,就開始準備將手中權力慢慢交接出去。


    期間,桓常有了時間就會與姬耳坐而論道。


    由於無字天書的幫助,姬耳對於道的領悟幾乎都被強行灌注進了桓常腦海,雖然桓常對於很多地方還有些不求甚解,卻也不能掩飾其對於無為之道的領悟。


    再加上桓常本就聰慧異常,而且對於道也有著屬於自己的領悟,所以在與姬耳論道的過程中,完全能夠推陳求新,很多見解甚至都能讓姬耳為之驚歎。


    桓常聞言,卻隻是微笑不語,姬耳抬頭朝著門外看去,眼中流露出異樣神采。


    “再過幾天,我手中事情就能完全交接完畢,那個時候就可以離開宋國,前往魯國尋找阿韻了。”


    “隻是不知,小可現在如何了。”


    這段時間,桓常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突破而欣喜,反而感覺心中非常沉重。


    “上將軍,上將軍,上將軍!”


    就在桓常陷入沉思的時候,忽然聽見了柳三刀急促的喊聲,當即連忙收回了思緒。


    “三刀,何事如此慌慌張張?”


    經過兩年時間的曆練,柳三刀無論武功還是性格,相比起以前都大有長進,若是尋常事情,絕對不可能有如此大反應。


    “根據探子來報,國內個大門派聯合,出動幾十名蛻凡境武者朝著商丘而來,準備興師問罪,要不了多久便會過來!”


    “什麽?”


    桓常聞言勃然色變,根本沒有想到各大門派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派遣大量蛻凡境高手前來商丘。


    “這些人難道枉顧九州約定,直接出動蛻凡強者幹涉宋國朝政麽?”


    姬耳也是臉色大變,急忙出言詢問。


    這些蛻凡境界武者氣勢洶洶而來,其目的不難猜測出來,因為按照宋國新法的推廣速度,再過幾年這個曾經孱弱的國家,就會變得強盛起來。


    而一個強大的宋國,並不是這些宗門願意看到的。


    雖然如今的姬耳已經突破到蛻凡境界,心境也變得越來越淡然,可是在宋國出仕的兩年時間,也讓姬耳有了施展抱負的機會。


    可以說,宋國新法蘊含了姬耳的武道與治國理念,哪怕姬耳再如何清靜無為,也絕對不願看到自己的心血被毀掉。


    “事情具體如何我也不知,僅僅是為了探聽到這個消息,都有不少兄弟身死。”


    柳三刀的回答,讓桓常與姬耳也感到無奈,不過想想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傳我命令,派遣使者召喚援兵,並且封閉城門全城備戰。”


    “我這就去麵見君上稟報此事,三刀帶著我的手令火速通知新軍返回城中,並且讓宋仁軍士卒全部登上城樓,準備迎敵!”


    諸強入商丘,這絕對是一件能夠震動朝野的大事。


    哪怕宋國綜合國力要強過區區幾十名蛻凡,然而商丘頂端武力卻是根本比不上這些強者,真要任由這些強者殺入城中,宋國宗室恐怕要重演三百年前的悲劇。


    柳三刀不敢怠慢,急忙領命而去。


    至於桓常,卻是朝著王宮快速趕去,姬耳也並沒有想要置身事外,反而前去與白衣統帥匯合,帶著宋仁軍趕往城牆。


    王宮內,宋公聽完桓常的匯報,麵如土色。


    “怎麽可能?”


    宋公雙目充血,臉色有些扭曲的喃喃自語。


    三百年前諸強入商丘,導致襄公一脈被屠戮殆盡,宋國宗室的鮮血將整個王宮都染成了紅色。


    哪怕過去了三百年時間,這種深入骨髓的仇恨以及屈辱,仍舊被刻在每個宋國宗室成員的骨髓之中。


    宋國八脈本就乃是同宗,宋公在繼承了宋國的同時,更是繼承了那段血海深仇,所以聽說眾多蛻凡再次朝著商丘殺來,才會有如此大反應。


    看著向來溫文爾雅的宋公,臉龐卻變得有些猙獰與扭曲,桓常仿佛能夠感受到,對方心中那強烈的怨念以及仇恨。


    “阿常,你帶領大軍上城牆禦敵,我這就頒布詔令,讓其餘六脈把積攢多年的底蘊都拿出來。”


    “這一次,我們絕不會屈服!”


    宋公語氣堅定,眼中閃爍著熊熊烈火。


    哪怕現在還沒有探聽到,這些蛻凡前來商丘所為何事,宋公卻已經能夠感覺到來者不善。


    因為每位蛻凡境武者,都在其所處宗門內擁有崇高地位,若非決意對宋國出手,絕對不會聚集在一起奔赴商丘。


    這些蛻凡既然過來了,就說明事情不能善了,商丘城必定會有一場血戰。


    這場血戰,關乎宋國國運!


    “那六脈,會竭盡全力嗎?”


    桓常聞言,卻是有些遲疑的問道。


    在桓常變法之初,六脈家主還信誓旦旦的說要支持新法,可是當新法真正推廣開來以後,這六脈就刻意與桓常撇清關係。


    甚至於,六脈的許多旁支,還為新法的實施製造了不少麻煩。


    這也就使得,本來對六脈有些好感的桓常,與六脈的關係也逐漸冷淡下來,甚至變得有些形同陌路。


    故此,桓常才不相信,這六脈會將千年來積攢的底蘊拿出來對抗眾多蛻凡。


    因為麵對蛻凡境武者,除了同境界強者以外,就隻有擁有戰氣的軍隊才能與之抗衡,否則隻能被碾壓。


    各大宗門此次派遣幾十位蛻凡,在宋國尚且來不及調遣全部力量防守商丘的時候,擋住這些強大武者的可能性很小。


    在桓常看來,六脈都是那種貪生怕死、保全己身的家夥,想要仰仗他們根本沒有可能。


    宋公聞言卻是堅定的說道:“阿常放心,八脈雖然已經不是同姓,體內卻流淌著相同的血液。”


    “否則當初推廣新法的時候,這些人就不會隻是冷眼旁觀了。”


    “在麵對外敵之時,阿常不要質疑六脈對付敵人的決心,隻需要徹底相信他們即可。”


    “千百年來,如果我們八脈沒有真正同心合意,恐怕宋國早就覆滅了!”


    看著宋公那自信滿滿的神情,桓常當即重重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其他,直接大步朝著外麵走去,準備著手防禦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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