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異族將軍偏要嫁我為妻 作者:山河不倦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延吉部部主硬著頭皮道:“臣感念王上恩德,想為王上分憂。”錢和茶葉是從延吉部走的,但恩記在王廷上,王上滿意地笑笑:“你有心了。”其他部族部主見狀,紛紛開口:“臣也願為王上分憂。”一份禮變成了三十幾份,賺大發了。燕暮寒裝模作樣地抹了把眼淚,跪拜:“末將替將士們謝過王上,而今軍師也請到了,末將自請帶兵征戰,願為王上開疆辟土,成就霸業!”王上雖有不悅,但那是對著延吉部部主的,燕暮寒主動將此事告知,令他十分滿意:“不急,待過了年關再說,本王有大將軍,甚幸。”目的達成,燕暮寒又恢複了冷淡的樣子:“王上抬愛,末將無以為報。”又喝了一巡酒,待得宴席結束的時候,王上將燕暮寒留了下來,問道:“你所說的軍師祝長安現在何處?”巡城的將士們都回來了,祝珩左等右等沒等到燕暮寒,卻等來了一塊去往王廷的腰牌,以及一句話。“王上宣見軍師祝長安。”第35章 【修】破局祝珩被禁衛帶進了王廷。這裏是北域最嚴密的地方,他雖以祝長安之名,軍師身份來到這裏,但還是惴惴不安。禁衛將他帶到殿門口,祝珩一進門就看到燕暮寒,他穿著他的狐裘大氅,一身雪白,無端多出幾分少年意氣。燕暮寒偷偷衝他擠眉弄眼,祝珩腳步微滯,提起的心慢慢落回了肚子裏。“草民祝長安見過王上。”他拋卻了南秦皇子的身份,眼下跪一跪北域的王,也沒有抵觸。王上打量著他,有些驚詫:“軍師年歲幾何?”燕暮寒將人吹得天上有地上無,他本以為是位不世出的高人,沒想到這軍師如此年輕。相貌也如此出眾。北域是沿著穆爾勒河建立起來的王國,血脈駁雜,各種發色的人都有,因而王上並沒有覺得祝珩的發色有什麽特殊之處。“回王上,草民今年二十有五了。”他存了個心眼,怕說二十會被聯想到真實身份。“二十五……”王上打量著他,“看不出來,軍師家住何處?哪個部族?可有婚配?”祝珩恭恭敬敬地答道:“草民家住土佧村,村子位於北域與南秦交界處,不屬於任何一個部族。草民是孤兒,吃百家飯長大,尚未婚配。”土佧村是裴聆的住處,他之前閑著無聊,讓塔木和裴聆給他講故事,聽裴聆講到過土佧村。“本王的大將軍百般誇讚,說要不是有你的計策,無法破南秦一十二座城。”祝珩連忙俯身一拜:“草民不敢當,是王上庇佑,南征大軍方才勢如破竹,踏破南秦諸城。”掄起拿捏人心,祝珩絕不輸給任何人。王上露出點笑模樣:“大將軍請命出兵,依軍師所見,若要開疆擴土,該往哪一麵走?”這是要考他了。祝珩眯了眯眼睛。南秦、東昭、西梁,北域,四國之中,原本是東昭國力最強,如今北域攻下了南秦一十二城,已經有了和東昭抗衡的實力。“依草民拙見,現在不宜動兵。”祝珩不敢抬頭,看不清王上的表情,從語氣上來聽,也聽不出喜怒:“為何?”“大軍剛剛結束南征,需要休整,東昭難攻,西梁與南秦已有警惕,恐怕無法在短時間內取勝,將士們疲於奔命不說,國庫財力也可能虛耗。”祝珩分析完,久久沒有聽到回應,給自己捏了一把冷汗。燕暮寒突然出聲:“末將以為軍師所言差矣,隻要王上信得過末將,撥下足夠的糧草,末將定能領兵攻下他國城池,無論是東昭還是西梁,大軍所到之處,必定是我北域狼旗飄揚的地方。”狼崽子還挺聰明。祝珩眼觀鼻鼻觀心,若是此時燕暮寒附和他,定然會引起王上的不滿,為人臣子,隻能聽從一人調遣指揮,若拿著軍師的話當金科玉律就完了。天已經蒙蒙亮了,太陽從天邊升起,一道陽光照進來,給房間裏增添了些許暖意。王上忽然笑了聲:“大將軍之前還說軍師的好話,怎地現在就有不同意見了?”“末將認同軍師的才華,但不認同軍師的看法。”燕暮寒字字鏗鏘,如同一頭忠心耿耿的猛獸:“我北域兒郎無懼死亡,王廷之榮譽,王上之命令,便是吾等畢生所求。”王上被哄得開心,笑罵了一聲,讓他安靜:“軍師所言有理,將士們辛勞,是當好好歇息歇息,起碼先安穩過了這個年。”“王上聖明,但大將軍所言也並非毫無道理,北域兒郎血性剛勇,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兵要養,但不能養廢了。”王上來了興致,俯身向前,探究的目光落在祝珩身上:“你且說說,如何養才好?”“草民以為,以戰養兵是為上策。”祝珩解釋道,“大戰耗損元氣,小戰則可以磨煉將士們,打有把握之戰,既能鍛煉大軍的作戰能力,戰勝所得又能供給大軍糧草的消耗,緩解王廷的壓力。”王上看向桌案上的獸骨國璽,北域民風剽悍,連國璽都是用猛獸的頭骨做的,尖牙鋒利,帶著一股子血腥氣。他意味不明地問道:“軍師說說,小戰要打誰?”祝珩琢磨了一下,答道:“邊疆諸邦,盡可收歸己用,南征大軍是王上手中的刀,三十六部出力供養,也可收攏王權,於王廷所言,百利而無一害。”王上受東西部轄製,心中不爽,他這番話正好戳到了王上心中的患處,王上歎了口氣:“軍師說的容易,若要收攏權力,勢必引得其他部族不滿。”“尋開疆之名,為何不滿?”祝珩哂笑,“王臣有別,王為上,各部皆是臣,草民認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隻要大軍到了各部族門口,部主們也就沒時間來找王廷討說法。”收攏討伐邊疆小邦隻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解各部族的權力。王上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愣了下,好笑地看向燕暮寒:“那本王豈不是要讓大將軍背黑鍋了?”“願為王上分憂。”燕暮寒躬身一拜,笑道,“末將早就看那些對王廷指手畫腳的部族不滿了,早先他們就往南征大軍中塞人,副將們以東西部劃分陣營,擅自違逆命令,致使睢陽城久攻不下。”王上驚詫:“此事當真?”對於燕暮寒坑殺副將的事,王上有所耳聞,但由於燕暮寒懶得辯解,他一直以為燕暮寒是想獨攬大權。慶功宴上的百盞請罪酒,明麵上是因為燕暮寒無故撤兵,但真正的原因隻有王上自己心裏清楚,他忌諱的是燕暮寒生了獨攬大權的野心,在之後的多番敲打也是這個原因。燕暮寒憋著不辯解,就是為了在恰當的時間拿出來博取信任:“王上可去問問軍營中問一問,此事人盡皆知,睢陽城一役耗時超過月餘,我北域兒郎埋骨上千,此戰,實非敵強,而是內禍。”這些話若是放在半月之前,恐怕沒人會信,但如今東西部站到了一處,而燕暮寒在宴會上又和各部徹底撕破了臉皮,他能依靠的隻剩下王廷。當把一個人的生死牢牢掌握在手中的時候,他的忠心就加了一層保障。王上思忖片刻,感慨道:“本王知道了,是本王對大將軍不起。”燕暮寒一撩袍袖,跪下:“王上沒錯,錯的是蒙蔽您的小人,末將受王上提拔,願為王上肝腦塗地,一片赤膽忠心,奈何小人作祟,挑撥離間。”他彎腰叩頭,高聲道:“末將嘴拙,不懂辯解,直到昨夜延吉部部主主動敬酒,經穆爾坎提醒,末將才看清他的意思,才看清這偌大的王廷之中,均是盼得末將與王上離心的賊人!”“放肆!”王上嗬斥出聲,“大將軍言重了,各部族部主也是好心。”燕暮寒不作聲,執拗地磕起頭來,王上無奈地搖搖頭,快步走到他麵前,親自扶起他:“本王知道大將軍忠心,日後切記,別再這麽莽撞了。”燕暮寒從善如流:“末將遵命。”到最後王上也沒給個準話,倒是賞了兩人一點小玩意。祝珩把玩著扳指,和燕暮寒並肩往外走:“王上這是何意?”是信了他們,還是不信?“不知道,管他呢。”一出王廷,燕暮寒立刻解了大氅,披在他身上,“怎麽不多穿一點?”祝珩心說我也沒想到你動作那麽快,我前腳剛答應來做軍師,你後腳就把我舉薦給了王上:“來的匆忙,正看著塔木他們分酒呢,禁衛就到了。”提起酒,燕暮寒立馬拉下臉:“你去找金折穆了?”祝珩點點頭:“找他要酒,我初來乍到,總得籠絡一下人心。”不僅是他要籠絡人心,燕暮寒要想讓大軍唯己是從,也需要恩威並濟,日後這大軍就是他們的底氣。“隻是要酒?”燕暮寒酸了吧唧地問道,“你不是還送給他禮物了嗎?”他飯都沒好好吃,淨惦記這回事去了。“禮物?”祝珩一頭霧水,“我沒送他禮物啊,不信你可以問問塔木,我們去拍賣場就是為了要酒……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也是給了他一件東西的。”燕暮寒剛咧開嘴,聞言立馬又拉平了嘴角:“什麽東西?”祝珩沒答,撩著眼皮看他,直看得燕暮寒滿心焦急,不停地催促:“你快說啊,是什麽東西,衣服?首飾?字畫?很貴重嗎?”祝珩玩味一笑,說不上的惡劣。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在他身後,雪白的狐裘大氅被染成了金色,在這一瞬間,祝珩仿佛脫去了一身的病氣,顯出幾分符合他年紀的明媚張揚。燕暮寒看呆了,出神地看著他。“也算貴重吧,將軍若是好奇,可以自己去猜一猜。”直到祝珩上馬,燕暮寒才被馬蹄聲喚醒,心癢難耐地追上去。縱馬遠去,身後巍峨的宮殿被拉成了朱紅色的一團,狼旗在半空中飄揚,抖落了一夜的風雪。王上站在狼旗之下,仰頭看著天,麵色嚴肅。侍從放輕手腳走過來:“王上,內務府準備好了選妃的事宜,時間定在三日後,方才長公主殿下托人傳信,邀請王上過府一敘。”王上收回視線,皺眉:“長姐不是病了嗎?太醫去過了沒,怎麽說的?”昨晚的夜宴,長公主稱病沒有出席。侍從低聲道:“太醫昨晚去過了,說,說……”“說什麽?”王上沉下聲音。侍從不敢隱瞞,連忙道:“太醫說殿下身體並無大礙,隻是心中不快,故而,故而沒”“行了,本王知道了。”長公主以前就裝過病,借此來表達不滿,不必說,這次也是一樣。侍從大氣不敢出,半晌,王上揉了揉眉心,沉聲道:“去告訴內務府,選妃事宜推後,先準備冬獵,此次冬獵由南征大軍先行,全權交予燕暮寒去辦。至於長姐那邊,先不用回,她若再著人來問,就說本王會去。”冬獵是北域每年的大事,與南秦的祭祖類似,以往都是由西十一部和東二十四部輪流主辦的,這次交給大將軍全權督辦,這意味著王上下定決心要整治三十六部了。北域的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