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黑衣人走下車來,往張牧舟出事故的車走過去。


    張牧舟掙紮著抬起頭,好在安全氣囊及時彈出,盡管及時,但頭部依舊被撞擊力搞的眩暈,汽車已經嚴重走形。他一手撞開駕駛門,攀爬出去,整個人已經被方才巨大的撞擊力震得迷迷糊糊。隱約看到兩個黑衣人走過來。


    一個黑衣人走到張牧舟身前,一手扳住張牧舟右側肩膀,另一手掏出十多公分的匕首猛力刺進去。一刀後緊接著又一刀。


    張牧舟身子受慣性往後蜷縮,一刀戳中胃部,另一刀進入他身體時,他已經意識不清了,他隻感到一股眩暈和嘔吐感,幹嘔了幾口後嘴裏流出血沫。他揪住行凶人的胳膊,無奈黑色皮夾克太光滑,慢慢滑倒在地上,身子本能的一抖一抖。


    黑衣人訓練有素的離開,上車。


    張牧舟身子躺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遠遠看著捅自己的倆人一步步遠去上車,視線慢慢模糊,兀自間歇性觸電般抖動。


    救護車死了爹似的響著長笛穿過午夜大街,在它後麵跟著四五輛車,馬誌晨等人的車。


    張牧舟橫躺在救護車內的急救擔架上,此時的他對於身體的痛苦早已感知不到,意識漸漸昏沉,救護車的笛聲和車的發動機聲交相充斥進他的耳膜,而他卻感覺自己開始行進在一條漫無盡頭的火車上,周遭的火車玻璃黑蒙蒙的,像是駛入了隧道,耳邊隆隆作響,身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屍體,這種無止盡的感覺讓他不由顫栗,他想奮力的爬起,卻沒有一絲知覺,繼而對於這輛“火車”產生無法遏製的恐懼,而這恐懼又讓他感覺自己仿佛從高聳入雲的燈塔上墜入深淵,一個是漫長而無終點的橫移,另一個是無底的深淵墜落,意識再次陷入沉迷。


    “媽比…”張牧舟在意識殘存之餘,努力罵出一句髒話。


    “心髒又有搏動。快,快!有機會。”一名醫護人員說道。


    張牧舟在進行係統檢查後,很快被送進了急救手術室,手術室的無影燈打在他身上,醫護人員剝光他的身子對傷口進行處理,頭部重創,伴有腦震蕩,沒有淤血不需要開顱手術。肋骨輕微骨折,左胳膊也有骨裂,最嚴重的是肚皮上兩道刀口,依自如兩個張開著的嬰兒小口。張牧舟已經全無感覺,他意識還在“火車車廂”裏麵,這次火車駛過一處皚皚白雪的不毛之地,一樣的滿地屍體,昏暗的車窗被白雪映照的格外刺眼,張牧舟一麵惡心的想要嘔吐,一麵凍得牙齒打顫。此刻他隻想這該死的“火車”早點抵達終點,他受夠了這種淒苦又孤獨的感覺。


    柴田秀吉和岡本吉還有李浩三人在手術室的門外,其餘人都被支走。


    “你們回去休息吧,我白天睡了一覺,現在還精神的很。”秀吉說道。


    “沒事,再等等,一會應該就出來了。牧舟他三叔那邊你通知了沒有?”李浩問道。


    “說是一會過來。”岡本吉蜷縮著身子,懷抱兩隻腿坐在走廊椅子上,側倚著座椅旁的白牆。李浩和柴田秀吉坐在他對麵,兩人都不然的望著走廊上方柔和的燈管。


    “你猜是誰動的手?”秀吉問道。


    “難猜。按理說,”李浩掏出煙,後想到這是在醫院就收回兜裏,“岡村勝平那邊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做這麽明顯的事。”


    “牧舟可能會死掉。”


    “不會。凶手很仁慈,不像是要置他於死地。牧舟傷口你也見了,就兩刀,而且都沒有傷到要害,更像是報複。”李浩伸出兩根手指指向自己腹部,示意道,“這裏,還有這裏,沒有什麽重要器官。”


    “那就奇怪了。看來有點複雜,按牧舟的性格,像是……”秀吉說著轉頭看向李浩。


    兩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玩味的表情齊說道,“情殺。”


    “不知道那小子在那裏又欠了風流債了,唉……”


    三叔領著紀香在淩晨四點的時候趕了過來,三叔裹著一件黑色毛呢大衣大步往急救室這邊走來,身後跟著兩個保鏢還有紀香。三叔小聲的同柴田秀吉探問緣由,紀香在後麵焦急的來回踱著步子,幾次想拿起手機撥電話卻又抑製住揣回包裏。李浩和岡本吉不是拿眼神瞟一眼紀香,都對這個四年前暗戀對象懷有距離感。


    “到底怎麽一回事?”紀香走到岡本吉身邊質問道。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岡本吉搖手慌忙說道,“他自己一個人回去的,我跟秀吉還有森川太郎加上福山潤,四人一輛車,沒有跟大哥走一起。”


    “哼!”紀香單手挎著包,抱胸瞥了一眼岡本吉又輕腳走到急救室門口張望,卻一無所獲。


    三叔在同柴田秀吉談完話後,隨即撥了一個電話,而後不久走來一名三四十多歲的值班醫師,囑咐幾句後便離去,紀香因為惦記牧舟病情,便留在手術室前等待手術做完。


    張牧舟在經過近一個多小時的手術後,被醫務人員推了出來,病房早已讓方才中年醫師另外安排了一間單獨病房,張牧舟因為失血過多還處於昏迷狀態,此時的他依舊在那輛讓他無比厭惡的“火車”上忍受煎熬,隻不過車窗外的白雪變成了熾熱的沙漠,讓他頓時口幹舌燥加上眩暈,尤其是感到自己腹部火辣辣的疼。


    李浩等人也湊到跟前,進了病房,幫護士把張牧舟抬到病床上休息。


    “你們要保持安靜,病人還需要休息,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有什麽情況可以通知醫護人員。”剛才那名中年醫師嚴肅說道。


    “哦!好的,謝謝你。”紀香鞠躬道謝,李浩幾人也跟著鞠躬感謝。


    “你們回去吧,我在這裏看著點就好。”紀香端視著牧舟,頭也不回的對著身後幾人說道。


    “這個…”李浩和岡本吉對視一眼,顯然都不太敢觸怒紀香。


    “我也留下來吧,我現在很精神,李浩和岡本吉先回去吧。”柴田秀吉朝李浩二人說道。


    “好吧,你們也記得休息下。”李浩說道,不一會便跟岡本吉離去。


    李浩等人也湊到跟前,進了病房,幫護士把張牧舟抬到病床上休息。


    “你們要保持安靜,病人還需要休息,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有什麽情況可以通知醫護人員。”剛才那名中年醫師嚴肅說道。


    “哦!好的,謝謝你。”紀香鞠躬道謝,李浩幾人也跟著鞠躬感謝。


    “你們回去吧,我在這裏看著點就好。”紀香端視著牧舟,頭也不回的對著身後幾人說道。


    “這個…”李浩和岡本吉對視一眼,顯然都不太敢觸怒紀香。


    “我也留下來吧,我現在很精神,李浩和岡本吉先回去吧。”柴田秀吉朝李浩二人說道。


    “好吧,你們也記得休息下。”李浩說道,不一會便跟岡本吉離去。


    紀香搬來板凳坐在牧舟病床跟側,撐起腦袋看著眼前的牧舟,鬆了一口氣。柴田秀吉坐在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翻動著幾本無聊的雜誌。


    “把燈關了吧,不然哥哥睡不安穩。”紀香說道。


    柴田拿著手裏的雜誌,看了下紀香,起身關掉燈,又回到沙發處,開啟那盞昏暗的小燈。


    “你那個也關掉。”紀香說。


    “哢噠”一聲,柴田無奈也關上了。


    紀香伸手在床上摸索著牧舟的手,找到後緊握在手裏,有點腫脹,應該是擦傷過,不由更加心疼。心想到底是哪個該死的人對自己哥哥下毒手,她想到尹惠美,卻又否定。一來自己基本上有時間就會到惠美咖啡廳去,她了解惠美,女人最了解女人,那怕惠美時常擺出一副冷傲麵孔,她覺得她還是了解惠美的,但是惠美並不像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她心底還是善良的。


    “你覺得會是誰對哥哥動的手?”紀香一麵攥著牧舟的手,一麵問道。


    柴田秀吉對著黑蒙蒙的屋子說道,“暫時還不清楚,這事情不好猜,需要調查,起碼需要大哥醒過來才可以知道,不然都是臆測,誰也說不準,說不定隻有大哥自己才知道。”


    “是很難說,哥哥是不是瞞著很多事情?”


    “沒有吧,他現在隻有在會長那裏開車,沒有做什麽別的事情,”柴田本想再說淩雲會,但那問題應該不大,索性閉口不提,“但是對於大哥的私生活,我們也不太去過問。向來認為他是比較有分寸的。”


    “有分寸?整天換女人的男人,你居然還誇他有分寸,他…他…”紀香想說幾句咒罵的話,卻又說不出口,“就是個風流鬼,見了女人,比蒼蠅見到屎還著迷,早晚死在女人的手上。哼…”紀香不由捏了下牧舟的手。


    而此時的牧舟在夢中的那節火車車廂裏,一條欄杆突然倒下砸到他的手上。


    “媽比…”張牧舟又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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