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獻給敵國瘋批太子後 作者:禾小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辛鈐看得呼吸一滯。他絕非什麽良善之輩,也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當初六皇子把人送上門來時不動他,是因為還不確定這人什麽身份。現在嘛……辛鈐欺身捏住少年尖俏的下巴,視線掃過少年因為被迫仰頭而繃緊的脖頸線條,忽然想起白日裏這人站在葉漣身後的小模樣。“漣哥哥……你都是這麽叫你表哥的嗎?”此時,燕澤玉還沒察覺哪裏不對勁,隻是覺得辛鈐找事兒的話題起得有點爛。“嗯,我、我一直都是這麽叫的。”他如實回答。“哦?”男人湊到他耳邊呼了口氣,酥酥麻麻的癢意順著耳根直竄全身。燕澤玉也能感覺到自己臉頰逐漸上升的熾熱溫度。沒給他反應時間,辛鈐薄唇翕然,“既然如此……小玉今年及冠了沒有?”言語間,辛鈐挑了一縷半濕潤的青絲,放在指腹間來回撚揉,細碎的摩擦聲在靜夜裏十分明顯,一下一下,仿佛磋磨的不是發絲,而是燕澤玉那顆不安的心。燕澤玉眉心一跳,被摩擦聲激起了渾身雞皮疙瘩,水底下的環抱的手臂相互搓了搓。“未曾及冠……怎、怎麽了?”“那我比你大。”男人指尖輕佻地略過少年白皙的鎖骨,“叫聲哥哥聽?”燕澤玉被摸得打了個顫,也不知道是水溫涼了還是鎖骨的皮膚太敏感。他瞪大了杏眼,對辛鈐這個奇怪的要求感到震驚,但辛鈐麵上認真的神情不似作偽。燕澤玉咽了口唾沫,吞咽聲在安靜的室內異常明顯,內心隱藏的膽怯被放到明麵上,燕澤玉雙頰的緋紅更甚。他深吸口氣,掙脫了捏著下巴的手,往後靠了靠,後背緊緊貼著木質浴桶的邊沿,冰涼的溫度讓他整個後背都泛著寒意。燕澤玉低垂著頭,腦門都快貼到水裏去,他企圖讓臉頰高熱的溫度降下來,但升騰的水汽暖熱,絲毫作用也無。他不想叫哥哥。這個稱呼是屬於他的太子大哥的,那個、會偷偷給他帶宮外糖葫蘆的哥哥。貝齒死死咬住唇瓣內側的軟肉,直到口腔被鐵鏽味充斥,燕澤玉才倏地鬆口。辛鈐看不清陰影下少年的表情,卻能看清那細微抖動的薄肩,那截細膩如凝脂,細長又脆弱的天鵝頸。幾縷濕潤的青絲彎彎繞繞黏在上麵,像是瑩白瓷器上,匠人精心描摹的花枝。“哥……鈐哥哥……”“嗯?”辛鈐鳳眸微睜,漆黑的眸子躍動著燭火也悄然劃過一絲驚訝,男人定定看著少年,足足好幾秒,才移開視線。沒人叫過他‘哥哥’。他那些所謂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也沒叫過。落魄時,那些衣著華貴佩玉鑲金的兄弟姐妹們,高高在上地俯視他,針腳細密精致的馬靴踩在他脊梁上,言語輕捏地叫他狗雜種、叫他黑眼睛怪物;待他成了頭戴金冠的太子,那些兄弟姐妹又都換了麵孔,捧著金銀珠寶來認錯,狂扇耳光道歉的也不是沒有,低聲下氣地稱他為太子殿下。跟著母親逃到中原時,母親拉著他的手放到微微隆起腹部,告訴他‘以後你就有弟弟妹妹了,做哥哥的要照顧他們哦’。“真的嗎?我要當哥哥了?!他會叫我哥哥,對嗎?”但辛鈐終究沒聽到那聲期盼已久的‘哥哥’。當時母親還說了什麽,時隔多年,他已經記不太清了。唯有那群肌肉虯曲鼓囊的大漢將他和母親拉開時,母親素白裙擺被鮮血染紅的一幕深深印在辛鈐的腦海裏。那抹殷紅格外清晰,十幾年了,也未曾褪色。辛鈐本是存了逗弄的心思,以為骨子裏藏著驕傲的八皇子肯定不會那麽輕易鬆口。隻是沒成想……燕澤玉當真開口喊了他聲哥哥。但又有些不一樣。不同於血緣關係的羈絆,少年這聲憋了半天才從口中含糊吐出的‘哥哥’倒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辛鈐歇了心思,斂眸掃了眼怯怯的還在發抖的小家夥,抿直嘴角,轉身直接離開。燕澤玉在男人轉身後,有一瞬間沒收好神情,腦海裏閃過葉漣囑咐他的畫麵,燕澤玉唇瓣顫抖,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將這抹顫抖壓下去,麵色如常地撥弄浴桶裏的水。半柱香的時候後,提花簾背後終於有了動靜。舀水聲似春落酥雨,淅淅瀝瀝,若隱若現。辛鈐將心底冒出來那點異樣按下去,掀了門簾直接出去了。不同於帳內暖和,室外寒氣深重,冷風撲麵而來。辛鈐對著風口站了會兒,直到肺腑都冷下去。金戈沒等到他吩咐,仍舊是站在草垛子邊兒守著,辛鈐掃過他腳下的木桶。“他讓你去打熱水,你就去了?”金戈心頭一跳,剛要跪下認錯領罰,卻聽到太子殿下又道:“算了。你再去打一桶熱水來,進去順便添些炭。”金戈:“……是!”作者有話說:辛鈐不小心踩了小玉的雷點,哎,叫什麽哥哥啊。為什麽星星的評論這麽少!你們評論一個字我都高興的!qaq(本章修改了一下,如果之前看的是兩千字版本的寶貝可以清理緩存之後重新看一下:d第20章 同床共枕“外邊天冷,殿下把這狐裘披上吧。”辛鈐微微側目,金戈應當是返回帳中特意取了狐裘來,稍頓片刻,辛鈐頷首讓金戈為自己披上了。今晚的月光不明朗,一如當年母親去世的黑夜。灰蒙蒙的雲層半透光,像是濃稠得化不開的灰黑粘液。遠山也被掃上一層陰霾,一眼望不到盡頭。打更聲從遠處傳來,竟已醜時四更*了。辛鈐神色冷淡地收回遠眺的目光,視線卻在那頂屬於可汗的極盡奢華的帳房回寰停滯了半晌。金戈順著殿下的眼神極目望去,看見王帳特有的金羽裝飾,又猛然收回視線,安靜謹慎地立在一旁不再發出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太子淡漠地啟唇。“回了。”太子帳的燭火還未熄滅,遠遠望去倒像是漆黑人間裏唯一的亮光。辛鈐為自己腦海裏忽然浮現出的想法而感到荒謬。明明周圍還有別的燃燒的明亮篝火,不是嗎?他最近似乎對燕澤玉太縱容了些。燕澤玉並未睡著,躺在床榻內輾轉反側。猛然聽見外麵的腳步聲,也沒有像之前那樣驚訝。葉漣跟他分析過,巫醫既然說他身上的傷恢複好了,那辛鈐肯定會跟他睡在同一間帳房裏。無論辛鈐是真想對他幹什麽,還是掩人耳目瞞天過海的計策。辛薩太子的身邊不可能留下晏國俘虜。除非這人隻是個空有美貌,隻會侍奉男人的小倌兒。別人到時候,隻會談笑幾句,原來禁欲克製的太子殿下也有被迷住的時候。燕澤玉深吸一口氣,複又緩緩吐出,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腳步聲越發接近,最後穩健地停在了床榻邊。燕澤玉甚至能感覺到男人探究的視線在自己身上遊弋、打量。辛鈐平日裏的視線太有壓迫感,總讓他敗下陣來,這次也不例外。燕澤玉雖然闔眸看不見,腦海裏卻能自動浮現男人那雙點漆似的幽深雙眸,狹長、擁有攝人心魄的力量。緊張,衾被下握拳的掌心有些滑膩,但燕澤玉不敢鬆動,生怕被發現了。半晌,辛鈐似乎是看夠了,將外袍解下疊放在一邊,隻著單衣,掀開了被子一角。燕澤玉聽著耳邊‘’衣料摩擦的聲響,一個不小心,呼吸亂了刹那。辛鈐自然發現了。男人上榻的動作一滯。帳內的燭火並未熄滅,搖曳的暖光照在少年白皙的麵龐,鴉羽似的睫毛投下一片顫動不停的陰影。燕澤玉也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顫巍巍睜開眼,對上辛鈐那雙恍若死水的眼睛。今日的辛鈐貌似有些奇怪,但具體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兩人對視半晌,燕澤玉先移開了視線,抿著紅唇往床榻內側擠了擠,似乎是在給辛鈐空出更大的位置。少年那頭如瀑如墨的青絲披散開,倒是讓辛鈐想起這個小家夥不會綰發,被他詢問時,拿著發帶胡亂給自己係了一通的場景。“怎麽還沒熄燈睡覺?”辛鈐踱步到半米遠的燭台,挑了下燈芯。燭火晃動一下,光亮更甚,狼紋圖騰雕刻的銅質燭台倒映在那片純黑的瞳孔中,影影綽綽,琉璃似的。少年半垂著頭,平眉斂目,並不看他。鬢角一縷青絲順著少年的肩頭滑落到側臉,影子在白皙光滑的臉頰上晃悠悠。燭火忽然又暗了下,少年的神色隱沒在暗處,刹那間顯得很模糊。莫名的風很快便消失了,燭火恢複到平穩亮堂,辛鈐再次打眼過去,隻能瞧見對方顫動不停的眼簾。“等你回來。”辛鈐頓了頓,方才想起這是在回答他剛才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