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花姍姍來遲,見到這般場麵,嚇了一跳。


    看見兒子滿臉淚痕,悶悶不樂的模樣,匆忙跑過去,問了下孩子隻是攤子被掀了,沒燒烤吃才大哭,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謝謝大哥,謝謝許老師。”


    “不用謝……應該……應該的。”老舅頓時臉都紅了,不敢去看眼前的電視台之花,說話都結巴了。


    許容若微微點頭,飄了眼陳江洋,不禁有些好奇,老同學會不會利用秦仲花的關係,把那群人渣敗類給處理了。


    秦仲花深意的看了眼陳江洋,陳江洋也瞬間明白她的意思,兩人遠離了人群,挑了個不起眼的小巷子。


    幾日的交集下來,她明白這對舅甥中,年紀不大的外甥才是拿主意的那個,那位舅舅,老實敦厚,是個好人。


    秦仲花將鬢發挽到耳後,輕聲問道:“需要幫忙嗎?”


    陳江洋搖了搖頭,略有歉意的道:“這裏沒有我和老舅的地方,明天開始會換地方擺攤,抱歉,你家的胖大小子隻能讓你自己管了。”


    秦仲花的人情不值得用在張大棒子的身上,張大棒子還是和徐大榮狗咬狗好了。


    她不由訝然,沒想過陳江洋會拒絕,勸解道:“老弟,我知道你們的手藝在哪生意都好,可在哪這種事還會發生一遍,姐給你解決了這事,也不用到處跑了。”


    陳江洋固執的搖了搖頭。


    秦仲花萬般無奈,最後留下個電話號碼,帶著孩子走了。


    老舅凝望著秦仲花遠去的背影,幾次欲言又止,最後歎了數聲,悶頭收拾著殘局。


    陳江洋從裏麵翻出兩瓶沒被打碎的飲料,遞給了許容若一瓶,笑著道:“老同學,我請你的,明天開始我就離開這裏了。”


    許容若霍然抬頭,眼裏的詫異遮掩不住。


    她意識到自己對老同學的判斷嚴重錯誤,來工農小學擺攤,根本不是為了老舅和秦仲花搞對象,就是純粹的讓秦仲花欠一份人情!


    他的目的達到了,甚至還多爭取了幾分同情分,自然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


    她凝視著陳江洋的眸子散發著異樣的光彩,淺笑著道:“老同學,有機會再見!”


    老同學,你究竟想讓秦主持人幫你什麽忙?她心中好奇的道。


    心想著晚上回家,回鋼鐵廠的那個家。


    “嗯,有機會再見吧。”他轉身跟著舅舅收拾東西,連頭都不回。


    這幾天,許容若或遠或近,都悄悄的觀察陳江洋,陳江洋何嚐不是?


    舉止優雅,性情恬淡,看似熱情實際上有種拒人千裏的高傲和冷漠。這樣的姑娘,普通家庭是培養不出來的。


    從來到學校第一天她的那句“你是來找我的嗎?”開始,在打探徐大榮和劉常春的關係之餘,陳江洋同樣在暗中探查她的身份。


    她姓許,很湊巧的是,去年上任的鋼鐵廠新書記,曾是鋼鐵廠的副廠長,調離其他部門又調了回來。也姓許,許東昌,更巧合的是,有傳聞許書記的女兒年紀不大,前幾年就在自己所在的那所初中念過。


    許昌東在走私大案中扮演了什麽角色,他印象中沒有,隻記得九零年左右調離了鋼鐵廠,去了市裏任職。


    許東昌身份不定,每和他女兒多深入接觸一分,就多一分危險,單純的隻是老同學的關係,保持著距離,挺好。


    天色漸漸黑了,路燈亮起,橘黃色的燈光散發暖意。


    陳江洋沒有去坐電車,走在老舅的身邊,偶爾的伸手幫忙推下車。


    老舅低著頭,神情沮喪,不敢抱怨外甥沒給保護費。隻是喃喃的自艾自歎:“為啥都不讓人好好做生意呢,徐小廠長是,這巡邏隊員也是?我就想賺點錢,到底招誰惹誰了?”


    陳江洋聽言默然,沒有解釋,也很難解釋。


    老舅的問題是古往今來,十幾種社會製度都沒有解決的問題:人性的貪婪欲望和權力邊界的矛盾衝突,後世厚厚的刑法都沒能阻止和杜絕,更別說這經濟複蘇,法律不完善的狂野時代。


    良久後,他輕輕的歎口氣:“舅,這兩天不要出攤了,等我找個合適的店麵,開店吧。”


    “啊,開燒烤店?”


    “嗯,燒烤店,這兩天你在家休息休息,我去找找地方。”陳江洋神色嚴肅。


    這些天,老舅的手上有了五六百塊,足夠找個不大的店鋪,開上個燒烤店,穩定下來,自己正好可以騰出手,去收集證據,對付那巨大的利益團體。


    “洋洋,要去哪裏開店想好了麽?”老舅又問了句。


    陳江洋搖頭,他還沒有做決定,不過打算在鋼鐵廠附近尋個地方,鋼鐵廠的職工們消費能力,在鶴城裏屬於最頂尖的那批。


    老舅欲言又止,猶豫良久才吞吞吐吐的道:“洋洋,能不能把燒烤店開在工農小學邊?”


    “嗯?老舅你怎麽還想著……”


    陳江洋愣了好會,眼見老舅的臉色越來越紅,竟然害羞靦腆起來,深吸一口寒氣,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驀地想起來這幾天老舅似乎對那小胖子何家俊好的過分,偷偷多塞羊肉串不說,還送他汽水。


    本以為老舅隻是單純喜歡那嘴欠的小胖墩,沒想到,居然是想跟未來的兒子搞好關係。


    “行吧,我就在工農小學附近找個。”陳江洋笑著同意了,心裏止不住歎了口氣:老舅怕是一心明月照溝渠了。


    即便這麽想,可沒有勸阻,甚至還會鼓勵。


    畢竟成功是失敗之母,老舅敢喜歡姑娘了,挺好。


    晚上回家,攤子被砸的事情,陳江洋壓著老舅,沒跟姥爺姥姥提,怕兩位老人家為此擔心。


    隻是說這幾天舅舅挺累,休息兩天,提議這幾天裏尋個店鋪的事情,看著姥爺明顯懷疑的臉色,費了不少的口水,解釋了諸多好處給姥爺畫餅。


    姥爺聽後老大懷慰,“洋洋的腦瓜子就是靈活,也知道給家裏出主意了!”


    隨後又老生常談的訓了老舅幾句,提醒好外孫要馬上準備複讀,陳江洋隨口扯了幾句車軲轆話,敷衍過去。


    小妹默默的吃飯,她可看出來老哥的心思早不在念書上了,什麽都清楚,但她什麽都不說。


    第二日清早,老舅爬起床開始修爐子,陳江洋就悠悠然出了門,看似不經意的路過槐樹下正在交換最新八卦的鋼鐵廠情報小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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