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江湖再見


    ——女人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生物,她們有時候無匹柔弱,但有時候卻也無匹恐怖,特別是當她們意氣用事之時,她們的恐怖,她們的不可思議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你去哪裏?”


    “回移花宮。”


    這是墨傾池、燕十三的對話,燕十三聽了墨傾池的回應便什麽也沒有言語,大步流星,轉身離開。


    墨傾池微笑望著燕十三的背影,並沒有開口說什麽。他並不算很了解燕十三,但總算還是知道燕十三絕對不是一個喜歡招惹麻煩的聰明人,而移花宮的麻煩豈非是天底下最可怕的麻煩?不過他也知道燕十三再一次出現的時候,或許就是已經用劍指著他的咽喉了。


    劍客與劍客之間可以性命相托,但也隨時可以生死相向。這是劍客的宿命,也是每位真正劍客眼中最大的榮耀與輝煌。


    五月,移花宮前的鮮花幾乎都已經開了,繡玉穀中彌漫著花香,各種各樣的花香。


    花香、花豔麗,隻是最好看的,並非是花,而是人,而且一個女人。


    墨傾池還沒有踏進移花宮就遇上了一個女人,一個安安靜靜坐在轎子裏,但一看見他就立刻如一道虹芒從轎子中急射衝到他麵前的女人,一個一身紅豔如火的蘇州絲綢緞子,上麵有吳記刺繡師傅雕刻精美紋路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熱情如火,眼中閃爍著黑寶石般耀眼的光芒,她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懷疑眼前的男人並不是她識的那個男人,但最終她還是肯定了眼前的男人的確是她認識的那個男人,那個他苦苦尋覓許久,幾次三番被祖母關禁閉也不甘心要尋到的男人墨傾池。


    墨傾池是一個聰明的男人,而且是一個不但聰明絕頂而且對女人極其有辦法的男人,任何一個男人望見這樣一位神情激動的女人,一個聰明的男人至少有兩三種法子可以應付這種局麵,墨傾池望著麵前這個女人,麵前這個神情激動叫做金靈芝的女人,他其實也有兩三種法子,他原本準備用最實用的一種法子:哄。


    隻不過這種法子才剛剛從腦海中冒出就立刻被否定了,因為他又看見了兩個女人,兩個和他關係匪淺的女人,因此他隻能用最後一種法子了:沉默。


    麵對這種情況,一個不想犯錯的男人似乎也隻有沉默了,因此墨傾池沉默了,隻不過他也知道金靈芝絕對不會讓他獨自沉默下去,以金靈芝的刁蠻任性以及執著絕對不會讓他沉默下去。


    半晌,金靈芝平靜了情緒,她拉住墨傾池的衣袖,瞪大眼睛望著麵前這個男人,問:“你這些日子去哪裏了?那麽久的事情我不記得了。我今天可以見到你嗎?我從不計劃那麽遙遠的事情。我知道我無論問什麽你都會有幾十種甚至幾百種方法來應變,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句:你還記不記得一個叫金靈芝的人?”


    墨傾池苦笑,他望著麵前這個流露出濃濃倔強神色的女人,他發現自己也隻能苦笑,他不由想起第一次和這個財氣外露,甚至有些許囂張跋扈女人見麵時候的場景。


    這個女人和當時一樣,也說出了一句讓他不得不回答的言語,聽見金靈芝這句話,他發現也不能不開口了。


    墨傾池並不是一個喜歡遲疑的人,因此他開口了,他開口望著女人,平靜道:“當今世上或許有人會不認得萬福萬壽園的金靈芝金大小姐,但至少我認識,或許金大小姐並不願意和我這樣的一個江湖草莽交朋友,但我這樣一位草莽還是願意將金大小姐當紅粉知己的。”他的語調很平靜,和他平時對陌生人說話一樣,沒有多少波動。


    隻是金靈芝的神情開始有些激動了,那雙原本就無匹明亮的眸子更是閃耀這光芒,閃耀著令人不能直視的光芒。


    “如果我不僅僅想當你的紅粉知己呢?”金靈芝沉默了半晌,她望著墨傾池忽然開口道。


    墨傾池很平靜,他道:“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你做任何事,當然世上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我做任何事情,因此我們似乎也就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金靈芝凝視著墨傾池,半晌沒有開口,很久很久以後,金靈芝才開口道:“是的,我們似乎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墨傾池淡然點頭,隨即非常平靜而隨意的牽著金靈芝的手,望著遠處正在看好戲的風四娘、梅吟雪道:“一些你早已經想見的人就在這裏,你或許可以見一見。”


    金靈芝低下了頭,她是一個很少害羞的人,這一次她自然並不是害羞,而是出於女孩子的矜持天性,因此她很快也就紅著臉抬起了頭,望著她其實早已經注意到的兩個明豔不可方物,即使她也生出讚歎之色的女人:風四娘、梅吟雪。


    女人和女人之間會起一種沒有任何人可以預料得明白得化學反應,即使再了解女人的男人也不可能預料得明明白白,甚至女人自己也都不明白在幾個女人見麵之後,她們之間會起到怎樣的變化。


    墨傾池自然是預料不到刁蠻任性如公主一樣的金靈芝和豪爽大氣的風四娘、以及成熟動人的梅吟雪三人相見之後的反應,不過他至少還是知道,這三個女人見麵絕對不會像潑婦罵街一樣會對著一個男人展開你爭我奪的情況,雖然墨傾池並不否認期待這種情況的出現。


    隻是這種情形絕對不可能在這三個女人身上出現。


    梅吟雪開口了,她是三個人中最先開口的女人,她開口道:“或許你可能從墨傾池的口中聽過我的名字,我叫梅吟雪,墨傾池的姐姐,嗯,情姐姐,至於我身邊的這位叫風四娘,一個曾和墨傾池上過chuang的女人。”


    風四娘皺了皺眉頭,她瞥了一臉平靜的墨傾池一眼,而後望著麵上掩飾不住傷神神色的金靈芝,淡淡道“我們這群女人中似乎和墨傾池上過chuang的人隻有我一個人,而且也似乎隻有我將墨傾池一腳踢開。”


    梅吟雪笑了笑,她偏著頭作出思忖的模樣,輕聲歎道:“是的,的確是這個樣子的。”


    金靈芝把視線投擲在墨傾池身上,墨傾池麵上沒有一丁點反應,顯而易見墨傾池似乎承認這種說話,而且下一刻她發現墨傾池已經鬆開了她的手,隻聽見墨傾池開口道:“燕十三走了,我需要給他送行。”


    他說完就走了,隻餘下梅吟雪一聲輕歎:“男人就是這個樣子的,一旦他們想走了,無論什麽樣荒唐的理由都能想得出,特別是墨傾池這樣一位風liu多情的男人。”


    風四娘麵上閃過了一抹笑意,他望著墨傾池那快速離開的身影,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出此時此刻墨傾池神情上的那種尷尬,隻是她還是又故意板起臉,冷冷道:“因此我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一腳踢開墨傾池這個男人逍遙於江湖上實在是一件再明智不過的事情。”


    梅吟雪又發出一段銀鈴般的笑聲,金靈芝有些不知所措了,從小都是千金大小姐的她此時此刻甚至不知道開口說什麽,隻不過她本不用說什麽,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手。


    這是梅吟雪的手,不但修長白皙,而且非常成熟,有著一種惑人心神的魅力,這種魅力無論是對男人還是對女人都是一樣的,梅吟雪望著金靈芝,指著前麵那被白雲繚繞的移花宮,淡淡道:“你如果想要得到墨傾池那就必須明白一件事。”


    對於其他事情,金靈芝提不起任何興致,但對於墨傾池她還是很執著很好奇的,她道:“什麽事?”


    梅吟雪微笑道:“你知道應當知道墨傾池究竟和那些女人有關係。”


    他指了指前方的移花宮,道:“現在這裏和墨傾池有關係的女人並不隻有我和風四娘兩個人,如果你想知道,那我就可以帶你去見他們。”


    金靈芝自然是想知道的,因此他進了移花宮,而墨傾池則溜出了移花宮,她並不害怕麵對金靈芝等人,隻不過他並不願意麵對那一群和他有著或多或少關係的女人。


    這並不僅僅是墨傾池的想法,恐怕任何男人處在墨傾池的位置,做出的決定也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黃昏古道上,一根木杆,一麵酒旗迎風飄落。


    這是一間並不大的酒家,給來往的客人準備酒水茶點,老板是一個黝黑的壯漢,墨傾池是認識這裏的老板的,以前他每次上山砍柴都會經過這個地方,每次回來也都會和這個壯漢聊天打屁。


    今天他又來到了這件酒家,隻是今天他已經沒有了聊天說大白話的意思了,他請壯牛弄上兩壇酒,兩壇並不算好的酒。


    壯牛和墨傾池非常熟悉,自然明白墨傾池的意思,他將就放在桌上,有些好奇的打量了墨傾池一眼,疑惑道:“小凡,我怎麽感覺你怎麽有一點不同了?”


    墨傾池笑了笑,他拍開泥封灌了一口酒,隨意取下腰間那柄劍放在桌麵上,道:“或許是因為我身上跨了一柄劍的緣故吧。”


    壯牛認真思索了半天,點了點頭,他雖然看上去粗狂,但心思很細膩,他知道墨傾池此時想安安靜靜待一會兒,不想人打攪,因此他走了。


    墨傾池喝酒,隻不過才喝上三口就隻能停了下來。


    壯牛自然而然抬起頭,望著墨傾池,他忽然發現墨傾池的眼中開始有了光。


    此時此刻一男一女出現在了墨傾池的麵前。


    這個兩個人是什麽人呢?和陳凡有什麽關係呢?壯年疑惑不解,在他眼中世上根本沒有墨傾池,隻有陳凡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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