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因為蕭崇的話,心中忍不住的感動溫暖。


    她明白蕭崇的意思,無論是江家還是謝家,如今是多事之秋。


    隻要謝靖同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那這就不算結束。


    “你呢,你怎麽辦?”


    蕭崇笑了笑,“我?我哪來的回哪兒去唄,本來就是孑然一身,往來自在。”


    這樣的話,讓江南心裏很是酸澀。


    e國嗎?


    那早已是蕭崇告別了的地方!


    這些年,為了跟張沁在一起,他其實已經慢慢的從那個地方脫離,然後重塑自己。


    隻不過,這樣的“麵目全非”後,他真的還回得去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嗎?


    “別去做那些危險的工作了,珍惜著自個兒。”江南說,“蕭崇……就算是沒有人愛,你越要更愛自己啊,對自己要更好。”


    蕭崇一愣,隨即笑了笑,“行,我知道了,走了。”


    江南就站在門口,目送他離開。


    蕭崇這個人起初,江南是很煩很煩他的,不是個好人。


    但是,當他的家人吧,又很幸福,就像是他自己說的,在江家,這段日子是他“偷”來的,可是作為他的“假妹妹”,他給予的情感,卻是真實的。


    對他一點好,他可以給你很多很多的好來回饋。


    ……


    江南回到家,上了樓,看到了桌上放著蕭崇簽了字的離婚協議。


    張沁坐在沙發上,抱著個大胖魚的抱枕,在落地窗前打著盹兒。


    聽著她的動靜,她睜開眼睛,朝著她笑了笑,“你回來了?彎彎怎麽樣了?”


    “還好,情況比較穩定。”江南說,然後走到她的身邊,關於蕭崇的話,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輕輕的抱住了她。


    這樣的一個擁抱,張沁委屈的“嗚咽”出聲。


    江南隻是輕輕的拍著她,無聲的安慰她。


    這兩個人到底是十多年的糾纏。


    蕭崇的轉變,她一個外人都能感受的到,何況是沁沁這個枕邊人呢。


    張沁非常非常的難過,“我恨他,我恨他,當初……山上著火了,那樣緊急的情況下,為什麽……他就不能把江栩也帶走?”


    張沁那日不小心聽到了蕭崇在打電話,他跟電話裏的人說,“如果,如果當初把江栩一起帶走就好了。”


    可是那時候的蕭崇就是那樣卑劣的人呐。


    隻將她帶走了,還將她關在那,這麽些年……


    張沁接受不了,自己就在這個“壞人”的囚禁下,沒有那麽討厭他了,甚至有時候覺得他的一些舉動,讓她的心稍稍的動了下。


    明明,他毀了她的人生啊。


    她怎麽可以動心?


    這一刻江南看著張沁,才發現她無法真切的體會她的痛苦。


    而且,蕭崇“喂”了她糖衣炮彈後,她變的不客觀了。


    ……


    江南哄沁沁睡著後,心情也受了點影響。


    彎彎抱住她,親她一會兒,江南的心情好了一點。


    小小的家夥,探過腦袋來親她的時候,那種治愈感真的無法言喻。


    下午,彎彎就趴在沙發上看繪本,可乖可乖了,隻不過小家夥不小心又流鼻血了,他仰著頭,捂著自己的鼻子,“呀……”


    江南嚇壞了,那紙巾給彎彎擦,她有點慌。


    反而是彎彎擠出笑容,“我吃的……太幹巴,多喝點水。”


    江南才不信他,“我們去醫院吧?”


    彎彎實在是在醫院裏待夠了,爬到媽媽的身上,小臉在她懷裏蹭,小小的撒嬌。


    江南是想寵他的,可是生病是大事啊,還是給謝清舟發了個消息,問他怎麽辦?


    這樣的事,他比較有經驗。


    “先看看,如果一直流鼻血,止不住再說,止住了,就問題不大。”


    讓江南鬆了口氣的是,彎彎的鼻血止住了。


    江南擦了他的繪本書,看著上麵的鼻血,眼淚模糊了眼眶。


    小彎彎往自己的鼻子裏塞衛生紙,小小的鼻子裏,塞著一團一團的紙,然後就湊到她的麵前,朝著她笑。


    江南抱緊了他。


    下午三點鍾的時候,謝清舟就過來了。


    彎彎在園子裏跟她媽媽弄白菜,沒空理他的爸爸。


    張沁跟安寧也在幫忙,小洋樓後麵的一片空地,老媽開始種菜了,可是把彎彎給忙壞了。


    “別擔心,你兒子好著呢。”謝清舟安慰她。


    江南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輕輕的抱了他一下。


    這下可是讓謝清舟特別特別的意外了,他歡心的同時又覺得不可思議,“怎麽了,江總,這怎麽使得啊,做夢似的。”


    江南看他一眼,“從彎彎出事,經曆了這麽多,我從來都沒有問過你,你是不是也很難過,也有很無措的時候。”


    特別是彎彎生病,就像是他說過的,彎彎回來的時候,小兔子那般大,他費了那樣的心力,傾注了那麽多的愛,把孩子養的這樣好。


    他付出的比她多太多了,所以他一定更難過的。


    她從來都沒有問過,也沒有去用心的體會過他的心情。


    江南今日在抱著張沁的時候,忽然就覺得,她好像是欠著謝清舟這樣的一個擁抱。


    如果,在曾經,在兩個人之間有問題,她可以這樣給他一個擁抱,給予他一點信任,或許容彰對她做的事情,就不會得逞了。


    “無論發生什麽,我都與你一起麵對。”江南開口道。


    謝清舟心一顫,手指落在她的肩膀,用力的吻著她的發頂,“嗯,好。”


    其實,這比任何時候,她說過的話,都讓他覺得有力量。


    江南就趴在沙發上,從落地窗看著彎彎,在搬白菜。


    小小的一隻,比那顆大的白菜重了多少斤的,哼哧哼哧的,可可愛了。


    “這樣,是不是運動量太大了?”


    “隨他吧,他開心就好。”謝清舟說,“搬點菜,也不算劇烈運動。”


    江南“哦”了聲,說起了蕭崇的事來,她心裏挺糾結的。


    “晚上,帶你去個地方?”他答非所問。


    “沒心情,去吧,你一定喜歡。”


    ……


    彎彎睡著了,謝清舟親自開車,車子上了高速,開往臨城的時候,江南愣了愣,“要去找我哥?”


    “嗯。”


    蕭崇的事,這個結在江栩的身上。


    見到了江栩,他還是跟上次見麵時一樣,表情不多,隻是看到她,還是開心的,眼神寵溺又歉意。


    江南可委屈了,抱著他哥。


    “哥,我總感覺,我背叛了你。”她說。


    她糾結的點,就在這兒。


    蕭崇隻不過就對她一點點的好,她就忍不住想要為他說話,這就像是背叛了哥哥一樣。


    隻不過,她的這種糾結,謝清舟沒有多問,竟然就懂,所以,她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聽了江南說了兩句,“我不在……他照顧咱媽,對你也很好,一直也護著你,怎麽就成了背叛,有人護著你們,我開心,而且要感謝他。”


    江栩一直都是一個光風霽月的君子,他看事情總是特別的客觀,“別多想,他的好是真心的,就是真心的,江江啊……我們家的悲劇與人蕭崇沒有關係,至於沁沁……”


    當年他已無力自保,終究是欠著她的,沒有護好她!


    江南小時候那樣偎在哥哥的肩膀上,“你什麽時候能回家?”


    “再過些日子吧,我這麽些年都等了,也不差這幾日了,等著謝靖同受審吧。”


    江南明白,謝靖同是極其自負的一個人,他之所以現在能安穩的在海城,一點行動都沒有,是覺得,無論是江家的人,還是當年的放火燒山,還是謝家的事,都沒有直接的證據,年代久遠,缺少人證以及很多很多的物證。


    但是,江栩活著不一樣。


    容彰說過的,謝靖同曾出現現場,對他哥哥展開極其殘忍的“nue殺。”


    江南現在終於明白,這些年她哥哥一直都沒有回家,就這樣躲著的原因。


    “哥,你真的辛苦了。”


    “改日裏,再來,把彎彎帶過來吧,我想見見他。”謝清舟這幾年一直在他耳邊叨叨叨,說他外甥多好,多好的。


    就是一直沒有機會見到。


    “好呀,等著你回家了,你帶他好不好?我可喜歡他了,你也會喜歡他的。”


    江南提起彎彎,可開心了,翻閱著桌上的一些資料。


    是關於謝靖同的一些不法信息。


    江南翻閱了下,竟然從十幾年前就開始尋找證據了。


    江南愣了愣,“哥,這……怎麽?”


    “你從十幾年前就在找證據,那時候你跟爸爸沒出事……”江南沒說完,忽然就想起曾經綁架的時候,那個人親口說的,說她跟她哥哥一樣,很礙事。


    江栩跟容彰是同學,是最好的朋友。


    “江江,我跟容彰十年未見了,我認識他的時候,我對他一點點的好,他總是雙倍或者多倍的還給我,從手心裏露出的一點點的善意,他會很無比的珍視……所以,你恨他,因為我沒有參與過,我無法……共情你。”


    所以,他特別能理解,今日她過來說,這種背叛的感覺。


    “我願意幫助他,我想幫他找他的家人……就開始找一些謝靖同可能拐。賣兒童的事,希望他能夠真正的自由。”


    江南明白了,謝靖同對她哥這麽殘忍,是因為他找到了一些證據?


    “哥,你出事,他會真的難過吧?”江南說。


    看得出,容彰跟江栩的情意,很真,也很重。


    所以,這就是容彰在得知江栩活著的消息,始終都沒有透露給謝靖同的原因。


    “如果……那時候,謝清舟寫給我的信,不是被他拿走了,而是被別人拿走了,那會怎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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