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到了,帶著那股梅香,因為於青冥的劍實在是太穩了所以劍的軌跡稍微慢了些,於是這股風先吹到。


    這股風名為清風,從東方夾雜著灼熱的聖光而來,這一式正是清風至東來,加上那股聖光的融合,厲害非凡,那數千米的魔氣在消融,那一聲聲淒厲令人心悸的慘叫讓人毛骨悚然,不過因為清風吹到,因為劍意肆虐,那淒厲的魂瞬間便化作精純的魔氣,那慘叫之聲也消散不過憑空刮起一道陰風卻令這氣氛更加詭異。


    “清風至東來。”烏蒼笑了笑,手中彎月一出,天色昏暗之下明月而生,明月缺,缺便為彎,此為彎月,彎月之下那潰散的魔氣洶湧澎湃而起,仔細看去,這天地間何處不是濤濤魔氣?就連那石頭縫隙裏,花蕊花粉中,無處不是魔氣,無處不是那邪惡的味道。


    一股濃鬱的血腥再次升騰而起,這股血腥不似那種新鮮的血液帶著熱氣,而是那種冰冷至極的,雖冰冷但是血依舊在流淌,依舊在和空氣中的芬芳混合的那種血腥之味。


    片刻後,空氣中的清香消散殆盡,那股血腥圍繞八方,把那清風至東來逼退在外,難進一步。


    不過這清風卻又更近一步了,隻因那穩如泰山的一劍到了,劍是青冥劍,劍身本因激動而變得顫動卻被那雙穩重的手握住,青冥劍終於感受到屬於自己主人的氣息自然激動,於青冥手握青冥劍如魚得水穩穩的刺出這一劍自然是符合天時,地利,人和,所以這一劍自然能破開這滾滾魔氣。


    烏蒼眉頭微微挑起,後退一步,也就是這一步卻讓清風壓製得更加上前,那股清香夾著聖光的灼熱都快吹上了烏蒼的臉,吹起了他有些斑白的長發。


    吹起了他斑駁的長發露出了他那黝黑帶著青綠的頸脖之處,那處竟是如此恐怖,你一眼看去竟有無數隻眼睛生長在其頸脖之處,尤其是當風吹過,那無數隻眼睛受到清風與灼熱竟是在不停眨眼,那毛骨悚然的滋味至心底緩緩而生。


    從那一隻隻眼睛中竟然飄然而出一道道夜光,屬於彎月的夜光,這夜光正是那彎月的月光,這數十年來烏蒼利用秘法吸收彎月之日最陰寒的精華在此刻驟然發力。


    冰寒的陰風,冷風,凍人的風瞬間便吹散了那股聖光所帶來的炙熱,若不是有這聖光匯聚在清風之中恐怕在這瞬息之間滿目蒼夷的百花穀便會刹那間凍成千年冰窖,冰天雪地自然卷席此處。


    海棠上前一步,左手一揮,清風來的更急,都好像不似清風了,更像那夏日的風,更像那火山口的風,更像那遠古居住在太陽之上金烏神獸吐出的一口氣,灼熱,炙熱,還有那種可燃盡一切陰邪的力量,讓這股陰風,冷風頓了頓,之後卻是憑空出現了各式各樣的嘈雜之聲。


    這嘈雜之聲好似在爭論,又好似有些害怕,沒有人聽得懂這吵雜之聲想表達什麽,但是在這雜亂之下自然而然的卻會心煩意亂,就連風吹得都有些亂了。


    雖然清風亂但是海棠的手卻未亂,雖然陰風陣陣,鬼語嘈雜但是於清華的雙手依舊很穩,那柄劍,屬於他的劍,青冥劍,依舊刺的如此直,刺的如此穩,穩穩的劃開了魔氣,劃開了那道冷風,那絲陰寒,刺破了那喃喃鬼語。


    喃喃鬼語被打破突然顯得驚恐,變得刺耳,那一聲聲尖嘯就如同最鋒利的匕首朝著靈魂刺去,那瞬間的劇痛竟是讓海棠隨清風而動的左手微顫,讓於清華的劍身輕微一抖。


    也就是兩人短暫的這一顫,一鬥,那柄彎月就好像一頭潛伏許久的黑色獵豹,從那片昏暗的魔氣中以極其詭異的彎斜軌跡斜刺而來。


    彎月一分為二,一刀迎上海棠的手,一刀迎上於青冥的劍。


    海棠左手一抖,自然不退,隻不過那柄劍卻再次出現手中,這柄名為疾風的劍就這樣憑空出現但是卻帶動天地清風化作疾風,如此疾,如此狂,竟是完全聚集而起好似那西北吹來的狂風,隻不過此疾風不像西北的風那麽冷,而是炙熱的要人命。


    這片刻於青冥的劍勢卻變了,微微朝右一偏,他劍所指之處竟不是烏蒼,倒也真是奇怪,不過不需等片刻,此時烏蒼便明白為何於青冥的劍要朝右偏。


    很直接也很簡單,因為他退無可退,隻能往右走,因為海棠右手中的酒壺被打碎了,酒壺打碎自然一股濃鬱的梅香,酒香,就好似春華之日那股吹綠江南兩岸的春風,吹拂了這片山穀,那令人癡迷的梅香,酒香,醇的讓人讚不絕口。


    可惜了,也正是因為這一壺酒隨著清風而碎所以夾雜了酒香,梅香與酒壺碎片的疾風變得狂躁了起來,如若說先前還能用炙熱來形容那麽此時便是身處那即將噴發的岩漿之中,光是噴發吞吐前的那絲白煙便可燃盡掛星河之水,燃裂這滿穀之石。


    有兩聲輕歎,一聲輕歎屬於海棠,一聲輕歎屬於於青冥。


    他道:“這一式就果真要這一壺酒為引子?”


    他道:“不一定,看心情。”


    他又道:“那倒是可惜了。”


    他也道:“有何可惜?若沒有一壺酒如何能燃起心中之火?”


    他笑道:“妙哉,妙哉,此式襯景,襯心,妙不可言。”


    他沒有笑,卻是認真問道:“你那一劍叫什麽?”


    “我這一劍?”他遲疑了片刻,似在思考,不過也僅隻是片刻,一陣風刮過的時間,他笑道:“既然你這一式可燃起心中火,那麽我這一劍自然就要他性命,那麽便叫要你命如何?”


    “不對,說錯了,應該是要他命,這樣才不會引起誤會。”


    是的,他們取的名如此的簡單,燃起心中火,要他命,於清華自然也想叫出個有點詩情畫意的名字,可惜啊,他的這一式心中也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要了烏蒼的命,既然隻有這一個念頭那麽便不需要別的名字,就叫這“要他命”便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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