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遇到奇跡了。我以前和我弟弟基本是靠免費食物過活的。然後給人打打下手。做一些沒什麽技術含量,工資又低的活,稍微存點小錢。因為我和我弟弟小時候身體不行,稍微重點的活都做不了。也沒什麽抱怨的。本來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後來,發生了一件事。”男人慢慢喝了一口白酒。喝啤酒又喝白酒。男人看著手中杯子的眼神有些迷離。“我們,發現了流星。”


    “流星?”雷恩覺得很疑惑。“流星很常見啊。而且流星落到地上之前,基本都被燒的差不多了吧。”


    “一顆當然不會那麽簡單就發現。但那是流星雨。像雨似的,一片又一片從天上劃過。而且流星落下的地方基本上就在我和我弟弟回家的道路上附近。你也知道,隕石那是很值錢的。我們在周圍收集了大把的隕石,賣了一部分,總算是有點家底了。用這個錢讀了點書,也讓自己吃的好了一點。那個隕石似乎還不是普通的石頭,帶著那個隕石在身旁,你會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就算你身上有傷勢,隻要帶著那個隕石,傷勢恢複的速度簡直嚇人。有點類似於中國古時候那種能養人的玉一樣。所以賣的挺貴。”


    男人越說越離譜,讓吳月開始覺得有點像是吹牛。但是雷恩並不介意。


    “這石頭那麽好,老哥還有沒?也賣一點給我?”雷恩笑著問道。


    “沒了。大部分都沒了。還剩一點當救命的根。不賣。”男人卻很直接的說到。“那些隕石很奇怪,一直都當成是玉來觀賞。後來有一天,那些隕石居然又慢慢悠悠的漂浮起來。向著天上飛去。一直飛到看不見。有些被裝在盒子裏飛不了的,自己還碎了。碎成粉末,比沙子還細。一打開盒子,就被風吹在空中沒影了。我和我弟弟當時看著石頭一個接一個的碎很是心疼,本來還想著留著,以後沒錢了再拿去賣。結果這莫名其妙的就碎了怎麽辦。”


    “那後來呢?”雷恩立刻問道。


    “吃了。”男人簡單易懂的說到。“那對於當時就剩個屋子和一張床的我們來說,是活下去的依存和保障。這要是全碎了,我們又要變成以前那樣什麽都沒有的生活了。我們就吃。像瘋了一樣拚命的咬。那都是石頭,還比一般石頭硬上幾倍。我們牙都磕碎了也咬不碎,就吞。把那些石頭拚命敲成小塊一個接一個吞下肚子去。”


    吳月在一旁聽得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吃石頭...這...就算是在中國古代,也最多吃土和吃樹皮吃草根啊。而且那東西不消化。你之後肚子會疼死吧。中國古代因為吃土不消化,肚子活活疼死的人不在少數。”


    “沒有。”男人卻意外的搖搖頭。“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那些石頭自己會粉碎成粉末。我們把剩下的幾塊石頭全都吞下肚子裏,其中大部分,都在肚子裏化成了粉末。也沒有撐的感覺。而剩餘的一小部分,不飛了,也不化成粉了。就在肚子裏躺著。後來感覺好像沒事了,我們就把他們全都吐出來了。好在這些吐出來的石頭,總算是不再粉碎和亂飛了。我們就把它們洗幹淨重新保存起來。”


    “嗚哇...老哥你也太不容易了吧。來,再喝一杯。”雷恩又給男人倒了一杯。


    “也不會。倒因禍得福。”男人說著。“那些隕石化成的粉被肚子消化吸收了。後來發現,不知道為什麽,原本以來像是病一樣的虛弱治好了。我和我弟弟變成了正常人。”


    “那個隕石還包治百病?”雷恩眉頭突然微微皺了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個隕石的關係。我和我弟弟幹些重活也不像以前那樣,和窒息一樣喘不上氣來。身體條件變好了,又讀了點書。我們也想著能像一般人一樣,找個正常的工作,讓自己生活好起來。不過...也沒辦法。”


    “隕石的買家上門了?”雷恩小心的問道。


    “是啊。石頭會粉碎會飛,他們以為就是我們搞的鬼。要把我們捉起來討個說法。因為我和我弟弟是雙胞胎。你知道啊,雙胞胎多顯眼啊。我和我弟弟又是相依為命,去哪都要在一起。往哪竄別人一眼就注意到我們了。我和我弟弟當時為了躲避那些仇家,隻能分道揚鑣。怕被人抓住,又不敢聯係對方。最好約個時間和地點重新見麵。我們倆再見麵,就是十年後的事情了。都長大了。”


    “這樣啊。”雷恩也有些唏噓。


    “現在想想,以前那個什麽也沒有的日子也不是壞事。我和我弟弟在一起,什麽東西都能平分。一粒米我們都能切一半。人一輩子,最重要的不就是身邊的人嗎。最重要的人就在身邊,其餘也不求什麽了。可惜,後來分開了十年。十年裏怎麽過的我也不想去回憶。再見麵,他還是和我熟悉,還是叫我哥,還是什麽都聽我的,可是不再像是小時候一樣,那麽認同我的話了。不過都過去了,在懷念誰也回不去。我和我弟弟最終還是在一起生活。”


    “畢竟長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了。”


    “不過其實也沒什麽。他能自己獨立長大,我心裏真的是放心了。而且我們小時候立下的誓言彼此也能記著。我們雙方都很滿足。”


    “誓言?”雷恩問道。


    “像我們這樣的孩子,在以前那地方,也有。別的地方也有。相依為命,也不受人待見。我和我弟弟發現自己身體變好了,也能做正常人能做的事情後,我們分開前,我們倆就約定。千萬不能虛度光陰。十年後,再見麵。那個時候,我們一起將那些,和我們一樣的孩子撫養起來。讓他們也能和正常人一樣。”


    “哦...”對於男人的話,雷恩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能再給男人敬佩的倒上一杯。“來,老哥。我說不出話,再給你倒上一杯。那你現在看來生活不錯,應該是做到了這個吧。”


    “做了。很努力的去做。我們演講,讓大家不要歧視那些孩子。開辦學校,教孩子手藝,教他們學習,讓他們學會活下去的技術。開辦小旅館,讓那些沒地方去的孩子有地方睡。”男人說到這裏,一口把一整杯的白酒喝幹。“但是失敗了。我們演講,那些混蛋就衝我們扔石頭,罵我們多管閑事。那些正常的孩子嘲笑我們的孩子是青蛙,就算你穿著衣服,學人類的樣子走路,也是醜陋而又無能的青蛙,不會變成英俊的王子。還有人砸我們旅館的玻璃。我給孩子們做飯,那些商販連被蟲子咬爛的菜也不願意賣給我。說我給孩子們做飯根本就是在浪費糧食。糧食應該給更需要的人。就連執法人員,也過來敲我門的大門。說我們未經允許擅自使用童工。罰我們的款。那是孩子們自己縫的衣服自己穿,他們非說我們使用童工。要麽罰款,要麽被拘留。我們走了孩子就沒人照顧了。沒我們看著那些孩子還不知道被怎麽排擠。我們也不敢吭聲。”


    聽到這,吳月都覺得心裏麵的火一陣陣升起來。


    雷恩也皺緊眉頭看著手中的杯子。紙杯都被捏的變了形。“那老哥你後來怎麽樣呢?”


    “也不怎麽樣。孩子們很乖,他們知道如果反擊的話那些混蛋就有了借口來攻擊我們。他們忍著,我們也忍著。我把地點搬得偏僻一點,去撿一些別人扔掉不要的青菜給孩子們做飯吃。反正我和我弟弟小時候,很多時候也都是撿那些葉子來吃。我們知道怎麽清洗那些沾滿了泥土髒水菜葉子,也知道怎麽做的更好吃。再有人過來敲詐我們,孩子們自己就躲起來,把自己東西也都收起來。那些人找不到證據也隻能回去。這樣也算是忍過來了。”男人說道這裏,苦笑著。


    “那...說的不是這裏吧?”雷恩疑惑的問道。


    “不是。是別的國家。這個國家真是天堂一樣的國度。”男人搖搖頭。“這裏有56個民族,可是大家卻沒有種族歧視。甚至互相尊重。而且還有著吃不完的糧食。我來到這裏後,真的,真的被這個天堂感動了。這裏的糧食吃不完,據說是以前一個人培育出了各種高產量的水稻。其中還有能用海水灌溉的水稻。可以的話我真想見見這個神一樣的男人。我們當時住的地方就在海邊,我們也想自己種點東西吃,可是作物都活不成。地都被海水浸了,種不了作物。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怎麽做到的。我們那裏能用的耕地都被那些有錢人占據了。要是當時知道他的技術的話,我們也能自己在周圍大片大片的鹽堿空地上種上水稻。這樣孩子就能吃上大米了。我們那個時候隻能吃廢菜葉爛水果,孩子們吃不到米麵,都有點笨笨的。看到這個國家的孩子,像天使一樣聰明而又英俊美麗,我真的羨慕。”


    “那些孩子怎麽樣了?”


    “長大了。讓他們走了。不願意走的我也轟走了。我也不再收留孩子。那樣治標不治本。我們活著能收留孩子,死了後,那些沒被收留到的孩子怎麽辦啊。我和我弟弟就開始旅行。想能不能找到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我們去了很多地方,見到很多事情。卻發現我們那裏根本不是個例。每個地方都有那樣可憐的孩子。我們見到一個,幫助一個。可是沒辦法全部幫助。眼睜睜看著那些孩子受苦。卑微像是長到了他們骨子裏。我們要想幫助他們,除非再像上一任的孩子那樣花上不知道多少年讓孩子知道自己是人,不是低賤的畜生。但是這樣我們又要留下來,還有更多需要我們幫助的孩子我們見不到。”


    “那有找到辦法嗎?”


    “找到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男人仰起頭,有些向往的說到。“如果這個方法成功了,每一個孩子都能被拯救。隻是這個方法比較難。所以隻能慢慢來。”


    “這樣啊。那隻能祝老哥你早日成功了。”


    出乎吳月意料的,雷恩突然說出了這個結束語。吳月還以為雷恩會選擇幫忙。或者給點救濟。“那老哥,不介意的話,這瓶你都拿著喝吧。”


    雷恩把吳月那瓶酒放在了男人麵前,雷恩自己的那瓶他自己喝的隻剩些底子了,不好送給別人。


    “行。謝謝哥了。”男人也不客氣的收下了。


    “那我們也該走了。吃了那麽久,我們家的人也擔心了。”雷恩笑著說道,站起來。看著吳月。“對了,吳月,有什麽話想對老哥說的嗎?”


    “啊?我嗎?”吳月指著自己奇怪的說道。


    “畢竟聽了別人那麽多的事情,在怎麽說也要發表一下感想吧。”雷恩笑道。


    “啊...我...”吳月想了想。“我敬佩你的想法和做法,先生。能這樣為了別人,說實話這很難。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麽事情,但是我祝福你,希望你的計劃一切順利。在這個無神論的世界說這個可能很怪,但是我相信你這樣的人一定會得到神的保佑。”


    “謝謝。我也相信神會保佑我的。”男人笑著點點頭。


    “那我們走了。”雷恩拍了拍吳月的腦袋。“走吧。再不回去,家裏人估計真的要擔心了。”


    “嗯。”吳月點頭。


    “那拜拜。”男人對著兩人輕輕擺擺手。


    在吳月和雷恩走到門口的時候,雷恩又轉身對著那個男人笑道。“下次我去找你的時候,能不下重手嗎?我還想等著抱抱我師弟的孩子呢。”


    嗯?什麽意思?


    “這個很難說。畢竟我也想抱抱我那些我願意付出生命去改變他們的孩子們。”男人的座位是背對著大門的。男人喝著酒,頭也不回。


    “好吧。誰都有屬於自己的理由。”雷恩又轉身,背對著命揚起手喊著。“那三天後再見麵了。命。”


    嗯......


    吳月鬆了口氣。並沒有什麽不好的感覺。本來以為自己會比較驚訝,可能是事先就有所察覺了吧。現在也沒有什麽震驚的感覺。


    聽到這個名字,吳月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那個男人明明自己不認識,但是卻總是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和上一次命借助蕭命的身體出現在吳月麵前一樣。雖然外貌不同,但是眼神一模一樣。眼神是決定一個人的根本,因為眼睛,這個平凡的男人,與英俊的命重合在了一起。因為那個男人沒有怎麽和吳月對視,所以吳月一時間沒想起來。也隻能隱隱約約有那種感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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