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如今也要和戲命一樣成為一隻孤犬了嗎。瞧著小主人那一臉看破紅塵的頹廢模樣,不知他在心中編排著自己的戲命抱臂斜睨了衛一眼:“怎麽了小主人,你很冷嗎?”戲命問完,半天也沒等到衛的回答,就在他以為衛可能是呆坐著睡著了的時候,突然聽見衛幽幽地歎道:“……冷極了,像壞男人的心一樣冷。”戲命:“……”小主人當真是比他還油點東西。******春光大好,時常抱著小元宵在侯府中躥來躥去的亡極偷偷往小元宵的衣裳裏塞了張字條。發現字條的時候,衛楚正笑著看阿黛將小元宵身上的紅衣裳扒下來,忽而眼神一頓,迅速從阿黛手中接過小元宵:“我給它換衣裳,再給它和大中元宵洗一洗。”字條裏是亡極對他的邀約,午後帶著吃食在後山見麵,有要事,需當麵詳談。衛楚失笑著用指尖碾碎了字條,揉了一把元宵毛茸茸的腦袋,披了件外衫走了出去。還帶著吃食,許是覺得寂寞得要命了,才硬是憋出了個“有要事”的理由來約他見麵。.“這是合陽閣中的餐食,我舍不得都吃光呢。”亡極仍舊像當初兩人相依為命時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油紙包,獻寶似地遞給了衛楚:“想著拿來給你嚐嚐。”衛楚接過來,見亡極還在忙活,便沒打開。兩人席地而坐,衛楚不甚在意地從亡極拎著的小籃子裏拿出一張糖燒餅吃了起來,順口說道:“戲命大人發現我是出自死士營的人了。”“什麽?”聽見衛楚的話,亡極手中的杯盞險些打翻。他急忙奔過來拎著衛楚的手臂上下查看了起來,“他打斷了你的哪根骨頭?快些讓我看看還有回旋的餘地沒有!”衛楚還沒說話,就被亡極捏著臉,急切道,“下毒了?我看看舌頭黑到哪裏了?”“戲命大人讓我保護主人,並未打算處置我。”衛楚扯開他的手。亡極堪堪鬆了一口氣,擔心衛楚心有餘悸,也沒多問,徑自說起了自己的事:“聽大少爺說,侯府裏負責去西北選馬的隊伍,與忠勇侯夫人的車駕相撞了,賠罪後問了才得知,忠勇侯夫人是要去北境戰場的。”“北境戰場?”衛楚意外地皺了皺眉。“是啊,你說忠勇侯夫人去北境戰場做什麽呢?”亡極不知衛楚與達奚夫人之間的約定,隻是覺得她這個身份,又是在這個時節去北境,著實讓人覺得有些奇怪。“許是看望忠勇侯吧,”衛楚低垂著睫毛,安靜地吃著燒餅,“畢竟北境戰事尚未結束,忠勇侯夫人自是惦念侯爺的。”“對對對,理應如此。”亡極點點頭,從衛楚的手中拿過自己剛剛遞與他的油紙包,嘟囔著埋怨他道:“無論給你什麽,都不被你當成好東西,上好的小酥肉,被你這掌心的熱度捏得快化了。”“什麽小酥肉?”即使成為影衛之後可以吃葷,衛楚也沒有變得肆無忌憚,此時聽亡極提起這光聽名字就令人食指大動的吃食,不免也有點饞了,好奇地朝亡極的手中看了過去。“就是用葷油炸的小酥肉,裏麵是肥瘦相當的豬肉,外頭裹著麵粉……嘖嘖嘖,當真是美味極了,”亡極神采奕奕地捏起一塊放到衛楚嘴邊,“喏,嚐嚐~”衛楚被他故作誇張的表情逗得想笑,剛要張嘴,臉色卻陡然變得蒼白起來,手中握著的燒餅都險些掉在地上,被亡極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你怎麽了?怎的臉色突然變成這樣?這幾日裏,你被暗器傷了?”亡極說著,就要在懷中尋找楊安其送給他的上好傷藥給衛楚服下,然而摸遍了衣襟,也沒找到藥瓶兒的蹤跡,“你等我回去取藥!”“不……隻是瞧見那小酥肉之後……”衛楚抬手用力壓在胸腹間,眉心微蹙著搖了搖頭,臉色蒼白:“覺得腹中……似乎有種難以形容得上來的難受。”作者有話要說:柿子:我的心已經變冷了楚楚:…謝謝,更想吐了戲命:教出徒弟餓死師父【寶子們我來了嗚嗚,帶著我的新款倒黴來了,喝可樂的時候拿瓶子的姿勢用力過猛,全噴臉上了,剛洗完衣服(千萬別貪圖便宜買最大瓶的那個,控製不好力道會很狼狽)晚安寶子們~~~muamuamua~】第38章 衛楚低著頭, 目光落在了自己被手覆著的肚子上,半天也沒再吭聲,似是在默默適應著腹中的不適感。“當真是奇了怪了, 麵對小酥肉你能有什麽形容不上來的感覺啊?”亡極十分不解。“我也不知道, ”衛楚搖搖頭,“隻是聽你的形容,就覺得實在有些油膩。”“戲命大人……當真沒有對你下毒?你莫要騙我。”聯想到衛楚方才對他說的事情,亡極很難不懷疑衛楚是因為怕他擔心而故意隱瞞著這個事實。衛楚無奈道:“當真沒有下毒, 我要如何說你才能夠相信?”給衛楚把脈的時候,倒也沒發現他體內發生了什麽變化,許是他學藝不精, 又或許是衛楚的身體真的沒有問題。經過了衛楚的再三保證, 亡極總算是勉強地相信了他的話,但仍是想要取自己的藥來喂給他吃,都是大少爺給他的、一些能夠強身健體的補藥,總歸是沒有壞處的。“算了,現下已經好了。”衛楚的臉色恢複了許多,他抬手拉住想要回到前院去拿藥的亡極的同時,甚至還將小酥肉從亡極的手中奪了過來,順著之前的折痕, 將油紙包疊好, 放在自己的手邊, 方便拿取。“你把我的小酥肉帶走做什麽?你不是看到它就覺得難受嗎?”亡極有些生氣地想要上前奪回自己的小油紙包, 被衛楚一巴掌拍在手背上,疼得縮了回去。“我一會兒拿回去吃, ”衛楚朝他眨眨眼, 笑道, “正好給世子也嚐嚐。”亡極笑罵道:“行啊你這小沒良心的。”衛楚也不反駁他,轉而說道:“我想讓你幫我分析一下那日……給世子下毒的人,究竟是用了什麽掩人耳目的手法,為何連戲命大人都不曾察覺。”亡極雖然武力敵不過他,但在製|毒與認毒的這一方麵卻是要勝他一籌的。因此在這種情況下,亡極的見解便顯得頗為重要。亡極問道:“那日接觸了世子的每一個人,你都記得他們做了什麽嗎?”“那日是清明,長公主殿下帶世子去皇陵祭拜,我並未跟隨他們一起,所以在皇陵時遇到了哪些人,我自是不知曉的。”衛楚如實說道。“應該不會是皇陵,毒性不會那麽久才發作,何況世子中的這種毒,明顯是對應著晚間的刺殺來的,所以定是在席間下的藥,或者……”亡極深諳下毒的各種順序,“下毒之人先前已經在世子的身上下了可以誘發毒性並使其加重的玩意兒。”那日戲命全程都陪在衛的身邊,若是有人想要強迫他服毒或近身加害,幾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熏香。”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除去接觸皮肉,或者直接入口之外,隻有熏香能夠達到這種大範圍下毒的目的。“如此說來,那日長公主殿下的身上……”衛楚眉頭微皺地回憶著,“似乎確實換了種熏香。”可在這個世上,無論誰會生出加害衛的念頭,長公主殿下也是不可能的。“司空大夫是那日唯一一個近距離接觸了世子的人,所以是他的藥包裏麵用來點刺穴位的針,同樣也出了問題。”衛楚補充道。“那麽隻有長公主殿下身邊的人嫌疑最重了……”亡極顯然也明白不會是長公主殿下的手段,“會是誰呢?”稚秋姑姑,鎮南侯,楊安茹,始終纏在楊安茹身邊的司嵐嵐,還有如今膽子比老鼠還要小的楊安達。“你聞聞看,可是這種怪異的香氣?”亡極突然坐直了身子,遲疑著將穿在內裏的白色中衣袖子扯了出來,放在衛楚的麵前,讓他湊過來聞一下。衛楚雖覺得他倆聞來聞去的樣子有些奇怪,但為了將事情搞清楚,他也隻能噤著鼻子,輕輕嗅了嗅亡極隱隱摻雜著芳香氣味的袖口。從旁人身上沾來的,又散了這許久,本該什麽也聞不到。可偏生他們做死士的,用鼻子聞東西的能力被訓得比狗還要靈敏不少。衛楚瞳孔微縮,不可置信地看著亡極,急道:“……正是這個味道!你是從何處得來的?”“可巧,今日晨間,恪靜閣中派了人來合陽閣看望大少爺,還拿了不少東西。”亡極厭惡地抖了抖袖口,想要將氣味盡快散得幹淨些。終歸是自己的孩子,不惦念是不可能的。衛楚對亡極說的這件事並不感到驚奇,可接下來的話,卻著實讓衛楚皺起了眉。“你猜最終來合陽閣中的人是誰?”亡極似是在憋著怒氣,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誰?”“是楊安達。”亡極憤憤地說道,“他身上香得厲害,在合陽閣裏待了小半個時辰,大少爺連理都沒理他,可他倒好,硬是在那賤兮兮地說了好多話,心情看上去還不錯。”“他的腿不是斷了嗎?怎的還有心情到處溜達。”衛楚疑惑道。“就是,腿斷了之後,他像把腦子也摔壞了一樣,整日沒心沒肺的,”亡極咬了口蘋果,哢嚓哢嚓地嚼著,抱怨道,“也不知道侯爺為什麽就那麽看重他。”“許是因為他最會討侯爺的歡心吧,”衛楚捋順了翻折的裙角,眸中晦暗,“畢竟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但他也沒能耐將自己母親的熏香給換了吧……”亡極自言自語地分析著。衛楚也如此覺得,順著亡極的思緒慢慢推想。“在這侯府中,經常與楊安達待在一起、又能夠隨意控製長公主殿下換熏香、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司空大夫藥包裏下藥的人……”亡極驚怔地抬起頭,盯著衛楚的眼睛:“侯爺!”似乎是覺得自己得出的這個結論聽上去荒謬又可笑,亡極立刻否定道:“怎麽可能是侯爺,我真是傻了,侯爺可是世子的親生……”然而衛楚卻打斷了他,沉聲道:“未必。”從亡極的口中聽到鎮南侯名字時的心情,和自己推測出來時的心境是完全不一樣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更何況亡極向來縝密,能讓他直接說出來的話,往往都不會出現差池。正思慮間,衛楚猛然想起那次衛在睡夢中極為悲傷的囈語。平日裏,他一向稱呼長公主殿下為母親,但那晚,衛說的卻是……娘。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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