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替嫁後影衛小夫郎揣崽了 作者:守約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衛緩慢地往後退步,引著衛楚越走越遠。衛楚貪婪之心越發濃重,咬牙忍住腹中的下墜感,終歸是堅強地抓住了衛的手腕,將圈兒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確認東西真的屬於了自己之後,衛楚再次抬起頭,期待地望著衛的眼睛,等待他拿出更好的東西來吸引自己。“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衛笑著鼓勵衛楚,複又從袖中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金鐲子,挑挑眉梢,“來,還有。”果然不出衛所料,衛楚的喉結滾了滾,像是在心中糾結了半天,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對金鐲子的渴望,笨拙地抬腿朝他走了過來。衛繼續按照之前的方式緩步倒退。不知過了多久,滿頭大汗的衛楚的兩隻手臂上掛滿了衛的心意,扶著桌案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實在是太累了,有些喘不過氣來。”衛楚捂著胸口,手指輕顫著探向桌麵的水杯,被衛迅速拿起來,淺喂了他一小口水。“乖楚楚,是不是走累了,想吃些什麽東西嗎?”說著,衛回頭向夏宮醫尋求答案,用眼神詢問他是否可以喂衛楚一些吃食。夏宮醫急忙點點頭,給了衛一個肯定的答複。下一刻,整個屋子裏的人都驚呆了。就算弄死他們,也不會有一個人能想象得到,陛下那質地精良、連根繡線都極盡昂貴的龍袍袖口中,時時揣著的,竟不是朝臣們的奏本,也不是得之可得天下的璽印虎符,而是……一個又一個盡顯庸俗的、亮亮閃閃的大金鐲子,和……一把火候正好的五香瓜子。作者有話要說:柿子:嗚嗚,我快要疼死了楚楚:無語,我生還是你生【晚安呀寶子們,晚安晚安晚安~muamuamua】第67章 秦禾蘇還在宮裏的時候, 曾無意間給亡極把過脈,發現他竟同衛楚和自己一樣,也是哥兒, 因而麵對生產的衛楚, 對他的各種習慣都極為了解的亡極則可以留在寢殿中,輔助宮醫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格蕪一見亡極從寢殿裏頭端著水盆走了出來,緊忙湊上前去擔憂地問道:“生了嗎?”亡極頓時看傻子一樣地看了格蕪一眼,鄙夷道:“你有沒腦子, 從方才夏宮醫邁進殿裏到現在,不過小半個時辰,你見過誰生孩子這麽快的?”格蕪憨笑著撓撓後頸, 從亡極的手中端過盆:“是是是, 是我犯蠢,淨問傻話。”亡極沒時間繼續同他扯這些有的沒的,自顧自地邁著急促的步伐,朝寢宮中的小膳堂走去。“你是要去取什麽東西嗎?我能幫上忙嗎?”格蕪始終惦念著為未來的小主人做些什麽,就算是沒他做事的份兒,也想要盡量地替屋中痛苦不已的君後減少些麻煩。“你把盆裏的水倒了就行,然後再裝滿熱水,”亡極對有人幫自己的這件事感到很開心, 也不跟格蕪客氣, “宮醫說, 阿楚應當吃些東西, 我去小膳堂給他挑幾樣吃食。”熱水同樣在小膳堂裏頭裝,格蕪便跟著亡極一路走, 順口問道:“陛下的袖子裏總是裝著給君後的吃食, 還需要你去小膳堂挑嗎?”想起剛剛寢殿中發生的事情, 亡極失笑著回答他道:“他倆?他倆現在根本不像是在生孩子,倒像是戲班子到皇宮裏表演節目。”***寢殿內。衛將掌心的瓜子均勻地鋪在桌麵上,垂眸挑選著顏色與大小皆為上品的瓜子。向來嚴肅古板的夏宮醫哪裏見過這陣勢,險些一個沒忍住地笑出聲來,意識到自己此時是在陛下麵前,這個舉動過於失禮,於是立馬板了板臉,恢複成方才一本正經的表情。然而衛卻仍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直接將瓜子捏在指尖,“哢嚓”一聲,薄脆的外殼應聲而裂,露出裏麵的圓潤果仁,喂到衛楚的口中。“好吃嗎?”衛輕輕搓去瓜子仁外麵覆著的那層薄皮,一個接一個地送到衛楚的嘴邊。“好吃,我想一口吃好多個。”如今麵對衛的時候,衛楚總是能夠讓自己的情緒處在放鬆的狀態,沒有任何需要刻意偽裝的地方。這瓜子混著香料炒得甚好,加之又顆顆飽滿,衛楚被它調動得食欲大開,連肚腹中的陣陣痛楚都減輕了許多。衛好不容易聽見他向自己提要求,哪裏還能不答應。“好,我多剝一些,但是楚楚要從櫃子那邊走到我身邊,我就讓你一次吃到一大把。”衛楚原本就被方才那一大串的金鐲子給哄得快要美翻了天,這工夫又聽見衛向自己保證,隻要簡單走上幾步,就可以毫不費力地吃到瓜子,傻子才會不這樣做。楊安茹是還未出閣的姑娘,不能隨便進入這種地方,所以隻能是浮陽長公主一人進宮。因此浮陽長公主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麵。她的好侄兒正在一群宮醫的簇擁下,恬不知恥地坐在桌案邊的椅子上,悠閑地用手剝著瓜子;而即將就要生產的楚楚,竟可憐巴巴地捂著肚腹頹著肩膀站在一旁,滿眼期待地看著衛手中的吃食。簡直是欺人太甚。見狀,浮陽長公主不由分說地就上前朝著衛的後脖頸拍了一巴掌:“小混蛋,哪有你這樣折騰人的?!”“姑母!”衛沒有聽見通報聲,被突然出現的姑母嚇了一跳,當場疼得大喊起來,“疼!”不遠處的衛楚也被姑母掄在衛後頸的這一巴掌給驚得目瞪口呆,連疼痛都變得遲鈍了許多。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姑母,這麽晚……您還來了。”“傻孩子,說什麽呢,誰不來,姑母也不能不來啊,”浮陽長公主心疼地走上前去,挽住衛楚發顫的手臂,“楚楚,來,姑母扶著你走,哎喲,我的楚楚啊,你這手臂上掛著的都是什麽啊……金鐲子?這是生孩子還是選秀啊?”還沒等他倆邁出一步,夏宮醫的聲音就跟著響了起來。“長公主殿下,還是盡量要君後自己用力,否則一會兒生產的時候,他會無法使用正確的力道。”衛剝完了瓜子,團在掌心裏頭,走到衛楚跟前,盡數喂到了他的口中,然後對浮陽長公主說道:“是啊姑母,還是聽宮醫的吧,畢竟楚楚的體質要特殊些。”浮陽長公主明白女子與哥兒的不同,於是點點頭,小心翼翼地鬆開了衛楚的手,叮囑道:“楚楚,慢一點啊,姑母在後頭擎著你,你不要怕。”衛楚美滋滋地咀嚼著口中的瓜子,心中滿是底氣十足的安全感。浮陽長公主被自家侄兒眼中那毫不掩飾的關切之意所感染,忍不住站在一側,笑眯眯地看著他倆一前一後地緩緩前行。雖然她也經曆過生產,但是畢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連楊安茹如今都早已過了及笄之年,故而浮陽長公主多多少少地都忘了許多當年生孩子之前,自己都做了什麽,更何況,那時候細心體貼如楊赫,也並未像衛這般無時無刻地陪在她身邊。想起那個令自己傷心不已的男人,浮陽長公主臉上的笑意逐漸褪去,瞧見衛楚疼痛卻滿足的傻樣兒,才重新揚起嘴角。被衛用盡了各種方法忽悠著走路的衛楚,堅定而緩慢地繞著寢殿內的桌案和花架走了幾十個小圈,終於在準備哀怨地開始耍賴之前,得到了夏宮醫的解救。“差不多了,請君後躺回到床榻上吧,我們可以開始準備了。”夏宮醫恭敬地朝衛楚施了一禮。衛楚頓時緊張地咽了下口水,回過頭茫然地看向衛,眼神無助:“……我……阿,我要開始生了?”重新躺回到榻上的動作,讓衛楚瞬間回憶起了之前陣痛驟起時的感覺,手上越發失了力氣。“沒事的楚楚,再忍一忍,我陪著你,你痛得厲害了就打我,朝臉打。”衛俯身給他蓋好被子,柔聲安慰著榻上六神無主的衛楚。衛楚緊緊地攥著榻邊的軟枕一角,冷汗涔涔的手愣是將厚實的布料握得濕了一片,細瘦的手指顫抖著,明明用了很大的勁道,卻仍舊像是一點氣力都沒有使出來一樣。衛已然是哭了一通,直接用龍袍的袖子蹭掉眼淚,眼眶通紅地盯著榻上幾近昏迷的衛楚,一言不發。許是實在疼得受不住了,衛楚氣若遊絲地罵了他一句:“都是因為你,我才要受……唔,這種苦……”衛的眼淚劈裏啪啦地掉,聲音沙啞,“都怪我,楚楚,我們就生這一個,再也不要了,都怪我,我一直陪著你……”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夏宮醫從旁打斷的聲音:“還請陛下先離開寢殿。”“那怎麽行?楚楚會害怕的。”衛一把攥住衛楚的手,直接半跪在床榻邊的矮階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壓在枕上的蒼白臉頰。夏宮醫瞅著衛不停地哆嗦著的手指,有些尷尬,略微施了一禮,輕聲道:“呃,陛下,您……看上去似乎比君後還要……恐懼,繼續待在這裏,恐怕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就差沒說“你在這裏我不好發揮”了。衛:“……可是,可是朕實在是擔心……”衛楚勉力握了一下衛的手掌,虛弱地安慰他道:“……無事,一會兒就好了,阿。”“走吧阿,我們早些出去,也好讓楚楚早些脫離痛苦。”浮陽長公主拉起衛,用手帕給衛楚擦了擦汗,又偏頭避開視線,心疼地掉下眼淚。衛一步兩回頭地跟著姑母離開了寢殿。屋中多餘的宮醫也被夏宮醫一同趕了出來,站在衛的身後,個個都像是沒了呼吸一樣安靜,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抽出戲命大人腰間的那柄重劍將他們的腦袋削了去。似是衛出門之後,便不用再顧忌他擔心自己,衛楚不再壓抑,低聲痛呼了起來:“……真的,好疼啊……我好疼……”“君後,使力,使力啊。”夏宮醫額間的汗水不比衛楚少,衛楚每喊一聲,他就多提心吊膽一分,生怕會出什麽閃失。寅時過半,天色開始放亮。衛依舊緊握著兩隻拳頭站在窗前,透過微小的縫隙朝裏麵看,眼淚一遍又一遍地模糊著視線,屢屢被他負氣般地用粗糲的指腹蹭去,然後繼續朝殿內望去。突然,夏宮醫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床榻上的衛楚也倏地沒了動靜,連微弱的哽咽都難以聽得真切。衛的心弦猛地繃緊。還沒等他開口,夏宮醫便已經狼狽不堪地從裏麵跑了出來,直接跪在了地上:“陛下,君後的產道實在太過窄|小,可能,可能無法順利誕下皇嗣,若是……若是……”他不敢說出那幾個恐會觸怒龍顏的字,索性跳過,繼續問道:“到了那個時候……保大,還是……”目前的情勢讓衛來不及顧念自己此時的驚恐心情,他知道,衛楚的性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若是說得慢了,衛楚都有可能會與他陰陽兩隔,立刻怒聲道:“你放什麽屁呢,當然是保大!保楚楚!”“是,是,臣遵旨……”夏宮醫說著,就又要下跪。衛急得恨不能一腳將他踹進屋子裏頭,即將飛起一腳之前,他堪堪用“踹死他誰接生”的理由勸住了自己,語速急迫地罵道:“別磕了,行了也別跪了!快進去幫他生啊!”衛恨不得自己衝進去幫衛楚生,但殘存的理智讓他頓住了腳步,不願再多給宮醫添麻煩。夏宮醫腿軟得不行,被連滾帶爬著出來的徒弟攙扶著,才麵前回到了寢殿中,重新關上大門。浮陽長公主將額頭抵在門廊下的柱子上,雙手合十,一遍遍地念叨著佛經,念得嗓音沙啞,淚如雨下。卯時剛過,辰時也過了一刻。暖融融的日光落在了衛的背後,卻並未讓他感覺到半絲暖意。寢殿內衛楚的聲音越發低弱,似是生命緩慢逝去的速度。衛幾乎無法撐住自己身體的重量,右手緊緊抓著窗欞的邊緣,才不讓自己倒下。忽然,一道獨屬於嬰孩的響亮啼哭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振,萎靡頹然的衛更像是被重新賦予了靈魂一樣,獲得新生,眼睛也倏地亮了起來。於絕望中燃起希望,衛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是哭還是笑:“生出來了?!楚楚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