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極吃得累了,抬手揉揉眼睛,朝後倚在軟枕上,疲憊地打了個哈欠,對衛楚說道:“這炎炎夏日……總是讓人覺得困倦。”“你?覺得困倦?”衛楚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來,認認真真地看了他一眼,“之前抓人的時候,你可是一夜奔襲百裏也不曾說過半句累。”“有這樣的事?”亡極直起身子,梗著脖頸蔫巴地回憶了一會兒,終是搖搖頭,“……我怎麽不記得?”酸杏兒從桌案上爬下來,一路小跑到亡極待著的坐榻邊,抱住他的腿:“雞伯伯抱抱。”亡極伸手將胖娃娃提到懷裏,卻不小心露出了微微發福的腰側。“你該不會是……”衛楚上下打量著亡極有些浮腫的皮膚,心中生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他這麽要麵子,得請秦禾蘇來偷偷給他瞧瞧才行。.由於阿姊的事情,衛楚已經很久沒有和衛共處過了。為了保險起見,衛楚早早地就將酸杏兒送到了戲命的房中,不讓他有瞧見父皇“打”爹爹的可能。衛是在怡思殿中用的晚膳,自然沒有見到衛楚偷偷喝酒壯膽的樣子。等到他回到寢殿的時候,屋中的酒氣已經散去大半。衛當然不知道衛楚心裏在想什麽,洗漱過後,就一如往常地回到榻上,闔上眼睛準備睡覺。忽然,衛楚掀開被子,一個輕巧的翻身占據了上風,俯視著衛的墨眸中浸著泛濫的水意。衛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朝床榻內側的暗格探去,同時說道:“等等,我拿……隔孕膜。”“早就用光了。”衛楚俯身親親他的嘴唇,慢吞吞地說道。他鮮少飲酒,如今趁著這醺然之際,也能對衛說上幾句平日裏難以啟齒的情話。“我最喜歡看你害羞的樣子了。”衛的耳尖應景地開始微微泛紅。“對,就是這樣……”衛楚滿意地捏捏他的耳垂,“我特別喜歡。”“楚楚哥哥,饒了弟弟吧。”沒有措施,衛實在擔心衛楚會再次中招,他真的不想再看到衛楚疼得臉色煞白的淒慘模樣了。衛楚歪著頭打量了他良久,終是覺得有些無趣,作勢要收回跨在被子兩側的腿,躺回到被窩裏歇下,卻被衛按住了膝蓋:“生氣了?”“……”衛楚拿開他的手,重重躺進了被窩裏,背對著衛。“楚楚哥哥~”衛用肩膀拱了拱衛楚的脊背,沒有得到他的回應。酒後的衛楚極是好哄,隻要衛吭聲,他就再也無法按捺住自己的熱情,很快便會敗下陣來。不過,撒了氣的衛楚還是不甘心,揶揄衛道:“你似乎不怎麽喜歡我了。”衛被這樣冤枉,自當是受不了,雖然明知衛楚是故意這樣說的,但他還是不開心。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一樣,假意慍怒著側過身子,不讓衛楚瞧見自己的臉,反將一軍:“那日接釧兒回來的時候,你險些將我撞進河裏,這裏、還有這裏,到現在都還疼呢。”衛楚瞥了一眼他那一身結實的腱子肉,自是明白這混蛋是在睜眼說瞎話。不過氣氛烘到這兒了,衛楚暫時並不想打破他倆之間這種溫暖祥和的語境,翻身騎在了被子上,一如他當年為衛解毒的那晚一樣,用指腹遮住了衛的眼睛“楚楚你要做什麽?你……唔?”衛的話還沒問完,就被伏下身子的衛楚湊到了頸側,旋即轉過頭,重重吻住了他的嘴唇。與其說吻,倒不如說衛楚是在學著幼獸撕扯獵物一樣胡亂地咬,毫無章法可言。衛被他吻得說不出話來,隻能趁著換氣的時候迅速問道:“楚楚你要做什麽?”衛楚的額際泛著薄汗,如墨的發絲貼在鬢邊,一字一頓地對衛說道:“嫌我撞你……”衛擔心衛楚會因為自己的玩笑而亂想,緊忙解釋道:“我方才是在同你開玩……”“笑”字還未出口,衛楚便按住了衛的唇瓣,似是並未在意他的解釋,反而漫不經心地輕笑了一聲:“那你撞回來啊。”作者有話要說:酸杏兒:有什麽是我這個尊貴的vip用戶看不了的?柿子:你變了,你好big膽,我好喜歡楚楚:酒壯慫人膽果然是真的【晚安呀寶貝們,muamuamua~】第76章 衛楚從未對自己的魯莽行為感到如此後悔過。明明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時辰了, 他卻隻能疲倦地躺在床榻上,累得連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更別提下榻走動。衛倒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說撞回來, 竟是真的一點兒都不跟他客氣,大有一副不將他撞到散架不收手的架勢。殿外傳來阿黛的聲音:“君後,該用午膳了。”衛楚抬手覆在額頭上輕輕揉了揉,啞著嗓子應聲道:“知道了。”午膳……他這副樣子, 估計到了晚膳的時候都爬不起來。.衛早上喂了衛楚一碗清粥和半碟小菜,自己卻不曾顧得上吃飯,此時下了朝, 他也仍是匆匆趕往怡思殿中與欽點的朝臣商議巡視西南地區的具體事宜, 完全沒空填飽自己的肚子。這一忙,就折騰到了晌午。衛低頭專注地翻看著奏折,順口問了句:“什麽時辰了?”戲命近日忙著訓練新進營的死士,沒空時刻跟在衛的身邊,因此在旁的護衛便變成了格蕪。“回陛下,午時一刻。”聽到格蕪的回話,衛有些驚訝:“都這個時辰了,我得回去給祖宗喂飯了。”他複又提起筆, 匆匆在奏本上劃拉了幾筆, 寫下自己對兵馬新製的想法, 隨後便忙不迭地離開了怡思殿。步伐極快, 衣袂翻飛。輕功卓絕的格蕪跟在身後,想要追趕前麵的陛下, 居然也稍顯吃力。格蕪深知衛的身手, 自是沒道理叮囑衛走路小心些, 能盡量跟上他的腳步已是衛在遷就他了。還未到寢殿所在的楚眠宮,衛就聽見了阿黛陪酸杏兒玩耍的笑聲,不由越發加快了腳步,朗聲逗弄自家兒子道:“酸杏兒玩得可還開心?”院內的酸杏兒聽見了父皇的聲音,立刻丟下了手中的紙鳶,邁著小短腿兒就朝院門的方向跑了過來,口中大聲喚著衛:“父皇!”衛抬腿跨過門檻,一把撈起肉乎乎的小皇子,刮了一下他的鼻尖:“今日可曾向你爹親請安呀?”酸杏兒驕傲地挺起小胸脯,“請過了!爹親誇安兒乖~”“那父皇也誇安兒乖,”衛滿意地捏捏他的臉頰,而後將孩子遞給阿黛,“使臣送來不少小孩子喜歡玩的物件兒,你帶他去挑一些吧。”對自己即將被支開這件事的阿黛表示心知肚明,她低低道了聲“是”,然後在酸杏兒的歡呼聲中,抱著他離開了楚眠宮,充分地給衛留了個大顯身手的好機會。“陛下。”格蕪掏出了兩樣兒東西,偷偷摸摸地遞給了衛,同時揮手遣退了院中留下來服侍衛二人的宮女。衛輕車熟路地接過他遞過來的兩塊厚厚的柔軟棉布,俯下身子將它們綁在了膝蓋上,旋即又用龍袍蓋住,朝寢殿的方向走去。格蕪實在不解,小聲問道:“陛下,您……”總是這樣跪著,膝蓋不會磨出繭子嗎。衛也不在乎格蕪臉上的驚怔表情,順勢跪在了寢殿門口,回頭瞅他一眼:“你懂什麽,朕就是喜歡這種低人一等的感覺。”誰讓他回來晚了,隻能用這種方式向楚楚謝罪。聞言,格蕪識趣地翻身躍上了屋頂,騰跳著往遠處而去,不敢做衛被打時刻的見證人。每次當衛判斷不出衛楚有多生氣的時候,他都會按照衛楚最憤怒時的標準來看待,譬如……就像現在這樣,跪在寢殿門口等待君後的垂憐。由於不知道會在門口跪多久,打小就聰明的衛便學會了用厚棉布保護自己的膝蓋,以免在日後的相處中被楚楚嫌棄他的不中用。“在門口待著做什麽?還要我請你進來嗎?”果真不出衛所料,他的楚楚終歸是個心軟的,還沒等他跪上兩炷香的工夫,就沒忍住地吱了聲。“哎,來啦。”衛隨意胡擼了一把龍袍上的灰塵,推開殿門,喜滋滋地朝床榻走了過去,“楚楚~”衛楚正倚在軟枕上翻看衛藏在暗格裏的畫本子,聞聲抬起頭,懶洋洋地瞪他一眼,窩在被子裏翻了個身,聲音悶悶的:“我身子不舒服,就不起身迎接陛下了。”衛笑出了聲。自從兩人大婚後,衛楚便活得甚是恣意非凡,堪稱是整座皇城中最為瀟灑不羈的人了,又有哪次在他下朝回來的時候起身迎接過。被衛楚故意這樣揶揄了一番,衛自然明白他為何一副氣呼呼的樣子。於是走上前去,俯身將人從被窩中撈了起來。“還生氣呢?”衛楚抬起手,假意地朝衛抱了抱拳,“陛下此話怎講,我可聽不懂,屬實讓人覺得惶恐難安。”“好啦,我的乖楚楚,”衛直接替他揉捏起了酸痛的肩背,溫聲哄道,“不生氣了好不好?你若是不開心,就打我幾下,打哪裏都隨便你挑。”衛楚不難哄,隻是身上的疲憊讓他感到格外惱火,被衛大而有力的雙手按了一會兒後,竟意外地舒服了許多,連帶著脾氣也小了不少。見衛哄他哄得無比真摯,衛楚也就在訓斥中給了他一絲象征著黎明到來前的曙光:“一想著下個月還要與你同去京郊的行宮,我便什麽力氣都沒了。”聽到衛楚下個月竟然還願意與自己去京郊,衛頓時瞧見了哄好衛楚的希望,“行宮的寢殿中有我給楚楚布置好的、鋪滿了金葉子的床榻。”衛楚眼睛一亮。“還有用金碟子裝著的酸杏兒,”發現衛楚表情不對,衛緊忙笑著解釋道,“用來吃的‘酸杏兒’。”他本就生了一雙含情目,滿是期待地看著一個人的時候,自然很容易就能夠讓人淪陷進去。饒是日日相見的衛楚也難以輕易逃脫這種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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