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瀾沒等紅葉回休寧院,便先行出了府。


    白芍本來要跟著她,後被她喝了回去。


    她一人出了府,後在附近的客棧要了一間房,將小黃豆,以及蛇大仙和妖孽皆帶了出來。


    賀瀾摸了摸歡樂的小黃豆,然瞧著蛇大仙他們兩人一個比一個妖媚的麵容,搖搖頭:“太招搖了,太招搖了,換個平凡的模樣,省的讓別人盯著了。”


    “這樣成不。”蛇大仙笑盈盈的看著她道。


    說話間,已經變成了一副十分平凡的麵孔。


    妖孽也立馬換了張臉,往後就是府中的贏管家。


    兩人初到京城,異常的興奮,才換了身份,就迫不及待的出了客棧。賀瀾無奈的瞅著前麵四處打量的兩人,笑了笑。


    眼下,他們是這樣的一個組合。


    前麵一男一女帶路,賀瀾在中間,身後還跟著一條體積龐大的黃犬。


    逍遙的走在繁華的街道上,好不愜意。


    她這次出來,是為了樓香一品生意的事情,糧草的一萬兩還沒用,錢峰銀莊也有她的存銀,現在,她儼然是個小富婆了。


    京城就好比幾十個伏虎鎮的大小。


    縱橫交錯的街道,每一條街道皆是小販滿滿,攤位滿滿。


    將軍府位居皇城以北的地勢,占有兩條街的大小。


    就將軍府的附近來看,最好的酒樓便是雅居樓。


    都是些名門雅士喝茶飲酒的地方,內又有歌舞樂聲,共有三樓,二三樓是包廂和住宿的地方。


    賀瀾帶著兩人在雅居樓繞了一圈, 讓小黃豆在外麵先溜著。


    她四處環看,發現大多人都是在看花台上的歌舞,偶爾才品品茶,喝喝酒。


    尋了一處空座。三人環坐,立馬有小二招呼著。


    “三位客官要吃些什麽?”小二辛勤的撣著肩上的布巾,又是擦桌子,他將竹牌放在桌子上。“這些都是本店拿手好菜,而這碧螺春更是小店的招聘,這茶水皆是用新鮮的露水泡製而成的,客官要來一壺嚐嚐嗎?”


    雅居樓本就是以茶出名,賀瀾點頭:“就來一壺碧螺春,再上幾道你們店的招聘菜,就這些罷。”


    “茶有什麽好喝的。”蛇大仙抱怨著,忽然伸出手擰起妖孽的左耳:“你眼睛往哪看呢!”


    妖孽訕訕的從那些歌姬身上收回目光,“小七,我這不是頭一次見嘛。也沒什麽好看的,人類啊,比起咱們,那可真是差遠了。”


    “咳咳,你對麵還坐著一個人類呢。”賀瀾瞅了一眼妖孽。


    “三娘你哪能和他們比。小七,你說對吧。”妖孽衝著蛇大仙眨了眨眼睛。


    “可不是。”蛇大仙咯咯笑著。


    賀瀾眼睛一斜:“你們這不是變著花樣說我不是人嗎?!”


    “菜來嘍!!!”店小二大聲呦嗬一聲,一手端茶,先替他三人倒了杯菜,“客官,菜馬上就上。”


    倒不說別的,就是這裏的茶盞。便是極好的。


    她眼前這一套,就是青玉湖紋茶盞,每一道紋路都恰到好處,本是熱茶,可用手觸杯,卻是冰涼至極。


    她輕輕的抿了一口茶。微熱,但並不燙口。


    溫度適中,茶水順過喉嚨,茶香餘味仍在口中縈繞。用露水泡製的茶水,新鮮提神的很。


    又散著淡淡的清香。


    “三娘。這是什麽茶?味道怎麽和我喝過的不同?”蛇大仙忍不住又喝了一杯下肚,回味無窮。


    “不愧是以茶居名,的確是好。”賀瀾不得不承認,她說:“是與以往的不同,不然也不會賣茶了。”


    片刻,菜式一一端了上來,共四道菜。


    “水晶肘子,燜鴨掌兒,豆腐丸子,桂花翅子,客官,您的菜齊咧。”店小二一一報了菜名,端著托盤,說道:“客官有什麽吩咐盡管吩咐小的。”說罷,別去別桌招呼客人了。


    看見他,賀瀾就想起了自己飯莊的石頭和漢生。眼前這個小二比他們二人嘴皮子溜多了。


    賀瀾動了筷子,一個一個的品嚐了遍,細嚼慢咽,她先問:“你們覺得如何?”


    蛇大仙嚐了一口豆腐丸子,點點頭:“還不錯。”她又了其他幾道菜:“這兩道菜我都挺喜歡的,就是不喜歡這個,桂花翅子,不喜歡。”蛇大仙搖搖頭,放下了筷子。


    妖孽也嚐了一遍,他卻是同蛇大仙的口味不同:“桂花翅子我覺得不錯,我是不喜歡這道豆腐丸子,一點吃頭都沒有。”


    他們兩人都是口味上的問題。


    賀瀾這才嚐了這四道菜式。


    豆腐丸子不夠鮮嫩,但調味尚可。


    水晶肘子夠有嚼勁,骨香肉嫩,要比豆腐丸子好吃。


    至於蛇大仙所說的桂花翅子,賀瀾同妖孽的意思,覺得並沒有那麽難以下口,味道有些勁辣。


    再嚐過燜鴨掌兒,這燜鴨掌兒還不如前三道菜呢。


    不過總得來說,菜式算是突出的,再加上內裏的歌舞樂音,想不火也難。


    出了雅居樓,小黃豆嗷嗷嗷嗷的直叫喚,腦袋在賀瀾的裙擺上左蹭右蹭,樣子十分可憐。


    蛇大仙嬉笑道:“誰讓你這個小家夥不能進,三娘,咱們這下去哪,這京城才逛了多少。”


    從雅居樓出來已經不早了,差一個時辰到午時,趁著這點功夫,賀瀾在附近又尋了一處差不多的酒樓。


    樓內,不然雅居樓那麽歌舞升平,卻是香菜襲人。


    一上午的功夫,賀瀾盡是去試菜了,她覺得她的菜算不上落後,與這兩家相比,賀瀾自認為是不差的。


    眼瞅著到午時了,賀瀾這次帶著兩人一狗,往將軍府的方向去。


    這邊她剛入府。那邊就有丫鬟去小側院通報顧靈姍了。


    顧靈姍今日白走了一遭,心中本就不爽利,又聞賀瀾帶了兩人一狗回來,心中更是不順。她是最怕狗的,如今,賀瀾卻帶一個狗回來,到底是什麽意思!


    賀瀾將外院的事情交給了妖孽,知會了外院的所有家丁仆婦,他是府上的新管家。


    至於蛇大仙,就同雲煥說的意思一樣,跟在她的身邊。


    兩人穿過垂花門,進了後院。


    “啊啊啊!!”不少膽小的丫鬟看見小黃豆,都口中驚恐。身子後退 。


    但又要在賀瀾麵前保持形象,身子同聲音一樣顫抖:“夫人…夫人回來了……”


    “你們下去罷,我留下來伺候夫人。”白芍瞅了一群膽小的丫鬟,放聲道,她鎮定自若。不搖不晃的站在賀瀾眼前,屈身道:“夫人,你剛離府時,顧姨娘來過了,說是過來請安的。”


    賀瀾看蛇大仙,讓她帶小黃豆先下去。


    這才問:“我不是吩咐下去了,讓她以後不用過來請安。這話是怎麽傳的!”


    也不知顧靈姍腦子是怎麽想的,這麽好的大便宜她不撿,非得跑到她眼前,給兩個人都找不自在。


    “奴婢不知,紅葉。”白芍衝著耳房低聲喊了一句。


    須臾,紅葉踏著小碎步耳房走出。嘴裏不停的絮叨著:“我這才剛歇下,又怎…夫人……”


    紅葉訕訕笑著:“嗬嗬,夫人剛回來罷,這外麵多冷呐,白芍也是的。就這麽任夫人一人出去,要是出了什麽事情,該怎麽向將軍交代。”


    “我讓你去傳話,你是怎麽傳的,怎麽顧姨娘又來請安了。”她冷冷的瞅了一眼紅葉,聲音不由得拔高。


    “奴婢……”紅葉心中一急:“奴婢全是按夫人吩咐辦事的,也不知顧姨娘怎麽又來了,大抵是不敢違背府上的規矩罷。”


    賀瀾厭煩的擺擺手:“什麽府上的規矩,往後不用請安!明日不用讓她過來。紅葉,你若是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就別在休寧院待著了!”


    “奴婢一定辦妥,奴婢一定辦妥。” 紅葉心驚膽戰的頻頻點頭。


    心裏暗暗不明,這新夫人耍的到底是什麽手段,這是真不讓顧姨娘來請安,還是假不讓顧姨娘來。


    賀瀾得忙著在京城各處酒樓試菜,哪有功夫招待顧靈姍。


    “對了夫人,方才將軍派人傳話,說午時夫人不用等飯了,將軍留在祁府了。”白芍低垂眼皮,小心謹慎。


    將軍能派人知會夫人,可見夫人在將軍心裏的地位,她不敢怠慢。


    這罷,這偌大的府中,賀瀾一人坐在八角桌前,看著擺的滿滿一桌子的好菜,不禁反省 ,萬惡阿萬惡,這麽一桌子的菜,就她一人吃,真是太奢侈了。


    她衝著屋裏的丫鬟招招手:“你們坐下一塊吃罷,省的我一個人吃得沒意思。”


    “ 奴婢不敢。”


    頓時,一屋子的丫鬟都跪了下來。


    畫麵好不壯觀。


    “有什麽不敢,我讓你們吃你們就吃,趕緊坐罷!”賀瀾提了聲氣,好似自己即將發火。


    紅葉躊躇片刻,看著一桌菜,著實嘴饞,她暗想,這新夫人鄉下來的,好說話,沒架子,一點夫人的做派都沒有,她嘴角彎了彎,先入了坐。


    “夫人有令,做奴婢的豈敢不從。”紅葉說過這一句後,其他幾個丫鬟也陸陸續續的坐了下來,心裏緊張的要命,大氣都不敢喘,手空空拿著筷子,不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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