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世子何時能發現他是替身 作者:Your唯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方孝承很快就發現了成瑾,手中長|槍猛地收了回來,站穩了,問:“阿瑾?怎麽了?” 成瑾回過神來,板起臉道:“不關你事兒!” “……哦。”方孝承道,“我以為你有事找我。” “我能有什麽事兒找你?我有什麽事兒找你有用?”成瑾白他一眼,轉身走了。 成瑾回了院子,進了房,大白天的,不早不晚,就鑽進了被子,抱著枕頭,在心裏直罵自個兒記吃不記打!被姓方的勾引過一回,狠狠栽了跟頭,如今又差點兒情不自禁!姓方的也是很不檢點,大白天的練槍! 半盞茶後,蹲在院子裏的穀音聽見門開了,抬眼見成瑾蹭蹭蹭的又跑出去了。 沒多久,成瑾蹭蹭蹭的又衝回了屋子裏。 穀音:“……”這人又發哪門子癔症。 方孝承沒心思練武了,他將槍杵在地上,認認真真地揣度起成瑾的心思。 先前和剛才,成瑾的神色都分明是對他有情的。 其實,也不是說不通。成瑾氣急起來就什麽話都混說,顧不上輕重。先前他說得決絕,大約是還在氣頭上罷了。如今,或許漸漸地消了氣。 當然,也可能是他想多了,想得太美了。 但至少不是全無希望。 又半盞茶,成瑾又蹭蹭蹭地往院外跑,一路跑到方孝承練槍的小院兒。他終於想起自個兒找方孝承是有什麽事兒了! 但他看到方孝承,一瞬間又啥都不記得了,瞪著眼睛叫:“你幹什麽啊!” 方孝承鎮定地回答:“練槍。” “練槍你脫衣服幹什麽?”成瑾質問,“你是故意脫給我看的吧?!” “熱。”方孝承麵不改色地說。 成瑾憤怒地盯著方孝承裸露的上半身,暗道有種怎麽沒把褲子也脫了,是嫌冷嗎……啊呸!若是那樣,爺他就隨手撿起兵器扔過去! “不要臉!”成瑾仔仔細細地看完了兩遍,依依不舍地罵,“還不穿上!我眼都快瞎了!” 方孝承應了一聲,去一旁架子上先拿了棉巾,緩緩擦拭結實精壯的肌肉上的汗。 成瑾:“……” 他又不是傻子,他看得出姓方的打什麽壞主意呢。這家夥以前就這樣,明明是個呆子,有時卻又會出人意料地對著他暗騷一把。 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嚷道:“你快點!我有話說!再拖,我不說了。” 方孝承這才正正經經穿回衣裳:“何事?” 其實成瑾又不記得了,但他鎮定自若:“爺就是特意來告訴你,你是豬。說完了。” 方孝承頓感自己的衣服白穿了。 成瑾又蹭蹭蹭地走了,可這回走到一半,又想起來了,遂中途折返,然後看見方孝承還站在原地,維持著剛剛的姿勢,癡癡地望著自個兒的方向。 “早幹什麽去了。”成瑾嘀咕。 方孝承回過神來,沒聽清:“什麽?” “我沒說話。”成瑾白他一眼,道,“我想起要說什麽了。” 方孝承忙洗耳恭聽。 成瑾走過去,四下看看,壓低聲音,很認真地說:“有件事兒對我來說很要緊,但隻是我的私事兒,無關你們那些大局社稷,若這時提起來是添亂子,你就明白地跟我說,我不會跟你無理取鬧,不會強求。” 方孝承見他如此客氣,反倒心裏難受:“你盡管說,無需如此生分。”略停了下,道,“就當咱倆是和離的夫妻,雖如今……到底要比常人親近。”第69章 成瑾怔了怔, 半晌才說話:“你正經點。” 方孝承覺得自個兒很正經,那話也很正經,很有道理。他輕咳一聲:“什麽事, 說吧。” 成瑾也就顧不上管他正不正經了, 問:“你還記得江懷嗎?” 方孝承點頭:“你說過, 他是耶律星連假扮的。後來細查, 八|九不離十。” 成瑾道:“他曾提起過我娘……” 方孝承歎道:“當時你說了此事, 我便留了意, 仔細查問過,後來也告訴了你, 那是他誆你的假話。” 成瑾緩緩地搖頭:“我是由此想到了另一件事兒。” “什麽?”方孝承問。 成瑾猶豫一陣, 幾番欲言又止,仿佛很難啟齒。 方孝承並不催他, 溫柔地等著。 許久,成瑾心一橫, 踮起腳, 扶住方孝承的肩膀,湊到他耳邊, 很小聲地說:“你說, 我能不能找到我親爹?” 這瞬間,方孝承的心仿佛被閃電擊中,本能地咽了口口水,手腳都不知怎麽擺了,臉也發熱, 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什麽?” 成瑾道:“我也隻是猜疑。我爹……我是說, 瑞王, 他也忒嫌我了, 說不準我真不是他親生的呢?” 方孝承哭笑不得,猶豫一下,試探地輕輕攬住成瑾的背,見他沒反對,就漸漸地多用了些力,安撫道:“你這是閑久了,胡思亂想。” 見成瑾迷茫委屈又無助地看著自己,方孝承的心軟成了一灘水,聲音越發溫柔,輕輕撫著他的背,給他分析:“若真如此,便是混淆皇族血脈。瑞王絞盡腦汁廢嫡立庶,若真有此把柄,就算太後與王妃再姊妹情深,她也護不了你這麽久。何況,你與——” 成瑾聽他話說一半不說了,等了會兒,抬眼瞅他:“何況我與什麽?” 方孝承原本要說“何況,你與皇上容貌相似”,可話到嘴邊,先是想起此事是他倆間的忌諱,怕成瑾聽了又想起自個兒過往那些混賬蠢事,因此停了下。可在那一瞬,方孝承想起了更多—— 瑞王妃與太後是親姊妹,瑞王與先帝是親兄弟,因而成瑾與皇帝容貌相似,沒人多想過。若他倆不像,那才奇怪。可是…… 又如他剛剛所言,若成瑾因非瑞王親生而遭瑞王嫌惡,瑞王早就撕破臉皮了,先帝與太後都不會或沒法兒護著成瑾,除非那個“奸夫”是—— 但這也太……太驚人了。 “喂!” 方孝承回過神來,道:“抱歉。我、我剛想起些事。” 成瑾狐疑道:“什麽事?” “……不要緊的事。” 方孝承不敢輕易將那些話說給他聽,琢磨著回頭再細想想。若是自個兒多心也就罷了,若是真有問題,也得將問題解決了再讓成瑾知道。 成瑾聽他這麽說,卻生起氣來,一把推開他,沉著臉轉身就走。 方孝承忙上前拉他:“怎麽了?” 還有臉問怎麽了!成瑾惱道:“放手,誰準你又來糾纏我?說好一拍兩散,你又反悔,真不要臉。” 方孝承叫屈:“不是你說有要緊事找我嗎?” 成瑾越發生氣:“原來你還知道我有要緊事找你?我在說‘要緊事’,你在想不要緊的事,你還問我怎麽了?我是真蠢,回回信你,回回被騙,知道了,下回依舊信你。” 說著,哽咽起來,“或許我也不是信你,隻是除了你,再也沒人理我,沒人願意幫我。可是,就連你也隻是嘴上說理我愛我幫我,心裏卻和別人一樣,甚至更輕蔑我。或許也不全怪你,還是我自個兒太賤,明知如此,還往上貼。” 方孝承恍然大悟,無奈地抱住他:“你想到哪裏去了……” 成瑾使勁兒掙紮:“鬆手!別碰我!” 方孝承傻了就真在這時候鬆手,他抱得更緊了,懇切道:“我向你道歉,剛剛我撒了謊。我不是在想不要緊的事,而是在想你的要緊事。隻是其中複雜,牽扯太大,我也隻是胡想,還待查證,就先不說出來亂你心神了。” 成瑾哭道:“你又對我撒謊,你就是個大話精!” “是,我是大話精。”方孝承隻好順著他的話說。 成瑾更傷心了:“我就知道你又是騙我,你根本就不會喜歡我。” “不,這個我沒騙你!”方孝承急道。 “我不信你,你隻會騙我。騙我很好玩嗎?”成瑾哭得發抖,自問自答,“我在說什麽廢話。當然好玩,看我被你耍得團團轉,高興了逗兩下,扔塊骨頭,不高興了還能拿我泄火,養條狗都沒養我劃算。” “你在胡說什麽?”方孝承急道,“不許你如此自輕自賤,我——” “你還吼我!”成瑾撕心裂肺地嚎起來,“這難道不是你對我幹過的事兒嗎?我知道配不上你,你索性直說了我隻配給你暖床,也就罷了,你卻非要哄我,讓我先以為自個兒值得自豪,再發現是沒自知之明。我如此狼狽,你就高興了!” “……” 方孝承被他哭得心慌意亂,實在沒法子,猛地將人攔腰抱了起來。 成瑾哭得更大聲了,邊哭邊蹬腳:“你又要那樣了!我在你心裏就是那玩意兒!你這混蛋!不要臉!臭王八……” 成瑾罵了一陣,察覺不對,抽噎著扭頭一看,疑惑地問:“你幹什麽呢?” 方孝承抱著他在院子裏轉圈,時不時掂一掂。見他不哭了,心中驚奇:這居然真有用! ——剛剛他猛地想到曾見家中弟妹哭鬧不休時,繼母或奶娘就會將其抱起來四處走走、掂一掂,孩子就會漸漸平複情緒。他病急亂投醫,索性一試。隻是成瑾究竟不是小孩,不好豎著抱,還擔心會影響效果呢。 成瑾莫名其妙,不知他發哪門子瘋。這實在不正常,害得他都不敢哭了,生怕這人在尋地方扔他,或是中邪了,不定幹出什麽事兒! 為安全著想,成瑾忍辱負重地偷偷摟住方孝承的脖子,暗自計較:若他要扔我出去,好歹我就死抓住他脖子,同歸於盡吧! 方孝承見有效,更來勁了,抱著他兜個不停。 成瑾漸漸地犯起困來,靠在方孝承身上,打了個嗬欠,盯著他俊毅的側臉:“你究竟要什麽時候扔?” 方孝承反問:“扔什麽?” 成瑾反問:“你不是想扔我出去?那你這是在做什麽?” 方孝承反問:“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想扔你出去?” 成瑾有氣無力地白他一眼:“我會這麽覺得,難道不是你的錯嗎?” “……”方孝承想了想,悻悻然道,“倒也確實。” “哼。”成瑾又問,“那你究竟是想幹什麽?” 方孝承不敢再對他撒謊,老實道:“我見人哄孩子是這樣,挺有效。剛剛情急,便一試。”停了下,關懷道,“也不是頭回說了,你少哭點,對眼睛真不好。我曾聽說有人將眼睛哭瞎了的。” “你才要瞎!少咒我!”成瑾罵道。 “我沒……”方孝承歎道,“誰瞎了都不好啊。” 成瑾能被他氣死,卻沒想到他這詭異的行為竟是這緣由,又好笑起來,半晌,哼道:“又來假惺惺了……我又不是孩子。” 話是這麽說,可其實他挺受用的,說不出的舒服,便故意不叫停,甚至還有點兒擔心方孝承停。 好在方孝承這點子眼力見還是有的,他看成瑾的神態便知其喜歡高興,便繼續兜著圈,一麵笑道:“孩子哪有你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