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成了偏執帝的豹崽崽 作者:禿子小貳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你脫衣服做什麽?”元福的聲音又氣又急,“你平白無故脫衣服做什麽?” “就,就……”洛白腦子突然靈光起來,“玩著太熱了嘛,我就脫了,脫掉就涼快了。” 元福聞言鬆了口氣,臉色也好轉了不少,“那你脫掉的衣衫呢?” “我忘記脫在哪兒了,嗯,忘記了。” 元福歎了口氣,將外衫脫下來給洛白裹上,挑著燈籠往玉清宮的方向走,“走吧,回去了。” 洛白一路小心翼翼地偷看元福的臉色,見他始終沒有個笑臉,便從旁邊的小樹上折了根小指粗的枝條,看了看又扔掉,換了根更細的,遞到元福麵前。 “元福姨,你用這個抽我吧。” “奴才哪兒敢抽您啊,您可是主子,小的隻是伺候您的奴才。” “……你還是抽我吧,抽主子,抽。” 洛白小跑到元福麵前擋住,撩起一截衣擺,露出半拉屁股,又被元福趕緊將衣擺扯了下去。 “像什麽話?你說你像什麽話?”元福又好氣又好笑。 “我知道元福姨舍不得抽我,那你笑笑,笑笑。”洛白趕緊將手上的枝條給扔得遠遠的。 “不想笑,笑不出來。” “那我給你笑,嘻嘻嘻……哈哈哈……咦,元福姨,你笑了。” “傻笑什麽?就跟那——什麽似的。” “我知道,就跟那傻子似的。” “別胡說,公子才不傻,公子挺聰明,心裏什麽都明白,隻是一團孩子氣罷了。” “嗯,我才不傻,我聰明著呐,嘿嘿……你不知道,我真的可聰明了。” 洛白很少被人誇聰明,整個人都快飄起來了,激動得差點把變成豹子幫哥哥打架的豐功偉績講出來,好不容易才將那衝動給強行壓製住。 兩人有說有笑地回宮,洛白還沒用晚膳,元福將溫在食盒裏的飯菜端出來讓他吃,又去給浴桶裏放熱水。隻是沐浴時看到洛白後背的那些淤青,又是盤問了好一陣才罷休。 洗完澡,洛白就被趕上了床,元福見他閉著眼睫毛輕顫,兩根指頭搓捏著枕頭一角,知道這是快睡著了,便輕手輕腳地出屋關門。 洛白的確就要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卻又想起還沒給今天作標記。 他實在是太困,不想動,思忖著要不明天起床後補上,但又覺得今天太重要,不光和哥哥呆一起那麽久,哥哥還抱他了。 如此重要的一天,必須得記上。 洛白又起了床,搖搖晃晃地走到書案旁。屋子裏雖然沒有點燈,但月光很好,什麽都看得見。他打開自己那本卷冊,用毛筆在那排小梅花下另起一行,畫了個很大的豹爪。 ——足足有其他豹爪的兩倍大。 他這才擱下筆,合好卷冊,滿足地重新上床。月光清幽,如霧如紗,室內很快便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肩輿停在乾德宮前方,楚予昭雙足剛落地,就聽到台階上傳來一聲焦灼的女子聲音:“陛下。” 楚予昭在聽到這聲音後,臉色柔和了幾分,看向被兩名宮女攙扶著匆匆步下台階上的女子:“太妃。” 秦太妃嫌宮女們太慢,甩開了兩人的手,加快腳步往台階下走,楚予昭忙道:“小心些,天黑看不清路。” 秦太妃還沒站定,就上下打量楚予昭,急促地問:“受傷了沒?有沒有受傷?” “沒有,朕身邊那麽多禁衛,刺客都近不了身的。”楚予昭麵對秦太妃時,臉上帶著很淡的微笑,整個人放鬆了不少。 “刺客都是亡命之徒,禁衛再多也危險啊。”秦太妃檢查了一遍,確定他沒有傷痕後,這才舒了口氣。 秦太妃雖是已故先帝的嬪妃,年紀看上去比楚予昭也大不了幾歲。穿著身半舊的藏藍色家常衣裙,臉上未施粉黛,清秀溫柔,頭發鬆鬆挽了個髻,隻簪著一根素釵。 看上去就像那些平常人家裏的年輕婦人。 兩人開始往台階上走,宮女和太監們就跟在十幾米遠的距離,秦太妃低聲問:“刺客抓著了嗎?” 楚予昭不置可否地道:“沒有活口。不過這是我意料中的事。” “知道是誰幹的嗎?” 楚予昭冷笑了聲:“你說還能有誰?” 秦太妃低頭跨上兩步台階,歎了口氣:“你說那娘倆為什麽就不能消停片刻呢?從前咱們還住在西園子時,茶水都要用銀簪子試了才敢用,你現今都登上尊位了,他們竟然還不死心。” “有些人生來就是如此吧。”楚予昭淡淡地道:“未達目的就永遠不會罷休。那位如此膽大妄為,也是因為他舅舅冷將軍,率大軍駐守在寧作邊境,拿準了朕就算知道是他做的,卻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秦太妃叮囑道:“既然知道人家不達目的不罷休,那你也要小心些,莫再大意,讓他們找著了空子。出宮的話,一定要多帶些人手,別隻帶著禁衛,我看那些禦林軍時常都閑著,把他們都帶上啊。” 楚予昭很有耐心地聽她絮絮念叨,待她語落後才回道:“韻姐姐說得是,以後我一定會小心的。” 秦韻聽到他用上了少時對自己的稱呼,就再也念叨不下去了,嗔怪地道:“陛下已是九五之尊,有些稱謂就不能再出口,得時刻注意著分寸。” “太妃教訓得是。”楚予昭又道。 秦韻用手擋嘴淺笑了下,忍不住問道:“我今天聽人說,凶徒是在城邊上的四井子街企圖行刺的,陛下去那兒是做什麽?” 楚予昭略微停頓,說:“本來隻是在宮裏待得煩了,聽說城外的楓葉正紅,便想出去透透氣,從西城門回宮時,恰好就經過了那一段。” “還和小時候一樣,喜歡看楓葉。”秦韻笑道。 上台階最後一步時,楚予昭伸手扶了扶秦韻肘彎:“我送太妃回長春宮。”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今日雖然沒有受傷,也早點安歇休息。”秦韻臉上又露出擔憂之色,“這幾日痛症發作得頻嗎?上次從典州請來的大夫開那方子,喝了可有什麽用?” “這幾日似乎要好些。”楚予昭道。 “那就好,也繼續尋著其他大夫,最好是能將這痛症根治掉。” “我明白……” 送走了秦韻,楚予昭回到寢殿。沐浴完畢,穿著白色寢衣坐在凳子上,成公公用帕子絞著他身後垂落的濕發。 “陛下,老奴今夜就留在殿中守著您吧。” 楚予昭垂眸淡淡道:“不必,朕沒事。” 成公公沒有再說,將已經濡濕的帕子丟到旁邊小太監捧著的托盤裏,重新換了條幹帕子絞發。 “成壽,你對今晚的事怎麽看?”楚予昭問。 成公公手下不停,嘴裏小心回道:“那全是因為陛下福德齊天,是上天庇佑的真龍天子,所以降下神貓——” “成壽,你用對他們的那套話來敷衍朕嗎?”楚予昭突然出聲打斷,聲音裏聽不出喜怒。 成公公連忙往後退了一步,躬身回道:“奴才不敢。” 楚予昭很輕地歎了口氣:“你伺候母後多年,是母後留給朕的人,不用時刻那麽小心,有什麽話就說吧,朕不會怪責你的。” “奴才明白。” 成公公見那兩名小太監已經理好了床鋪,揮揮手讓他們離開。等兩人退出房門後,這才謹慎地開口:“奴才以為,這事可能與那位脫不了幹係。陛下要動手的話,隻能從冷將軍身上開始……” 成公公說完後,寢殿內一片安靜,楚予昭垂著眼眸沒有開口,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緒。 半晌後,他才道:“時辰不早了,朕累了,公公也去歇息吧。” “是。”成公公嘴裏應聲,腳下卻沒有動,一臉的欲言又止。 楚予昭也察覺到了,轉頭看向他:“還有什麽事嗎?” 成公公翕動著嘴唇:“陛下,關於那個邪祟的事——” “這事公公就別管了,朕自有主意。”楚予昭出聲打斷了他。 成公公不敢再說,隻得退出房,輕輕關好了寢殿門。楚予昭又一個人靜坐了會兒,這才上床睡覺。 …… “哥哥,小魚從這個缺口跑了,我堵不住,快來幫我抓啊。” “堵不住就別抓了。” “你幫我抓抓嘛,幫我抓一條好不好嘛……” 楚予昭覺得自己站在一條小溪裏,溪水蕩漾著金色碎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他半眯眼看向對麵站著的人,那是名男孩兒,年約七八歲,五官模糊不清,頭頂有個用青布挽著的小髻。 “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呀?都不給我抓小魚。”男孩兒撒嬌地扭了扭身體。 楚予昭正在想這是誰,就聽到自己開口道:“水裏涼,當心凍著,你上岸把鞋襪穿好,我給你抓就是了。” 這道堪堪變聲的少年音,充滿了無奈和縱容,聽上去很稚嫩,但楚予昭知道就是他自己在說話。 他看見對麵的男孩兒往岸邊走,微張著雙臂小心翼翼,走了兩步哎呀一聲。 “怎麽了?”楚予昭聽見自己緊張地問。 “哈!哈哈!小魚在啄我的腳趾頭。”男孩兒快樂地笑起來,“哥哥你過來,站我旁邊別動,小魚肯定也會啄你。癢死了,哈哈哈……小魚啄你了沒?肯定是你腳臭,哈哈……” ……哥哥……哥哥……哥哥…… 楚予昭猛地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盯著頭頂的紗帳。 夢裏那一聲聲奶聲奶氣的哥哥,還在耳邊縈繞回旋,心裏的愉悅也沒有散去,他摸了下唇,發現嘴角還勾著一抹淺淡的笑。 他動了動身體想坐起來,卻發現腹部丹田處隱隱發熱。 這是痛症又要發作了嗎? 他躺著沒有動,但等了好一陣子,痛症並沒有出現,那隱隱發熱的感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楚予昭怔怔地看著紗帳,回憶著夢中那名看不清麵目的男孩。 他在記憶裏搜尋半刻,卻找不出關於那男孩兒的一絲一毫。 是予策吧?畢竟除了楚予策,也不會有人叫他哥哥。但在這樣認定的時候,隱隱中又覺得不太像,似乎哪兒總不對勁…… 哥哥,哥哥,哥哥…… 片刻後,他嘴唇翕動了下,用低不可察的聲音喃喃道:“予策,是你嗎?是你在叫哥哥嗎?” * 作者有話要說: 中午12點還有一更第25章 你平常吃生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