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壓抑,眾人虛汗直流,壓力如山,柳千秋強大如斯,哪怕降境引靈跟他們也不是一個概念。


    不說雙方小境界的差距,就憑他修入三境,縱然降境也可動用上境神通,明悟三境真義與道則。


    這是眾人不曾擁有的,光靠這一點,柳千秋便有絕對實力去壓製他們,哪怕境界相同,常人想要勝他,也極為艱難。


    在尋常修士眼裏,這些人的確能被稱為天之驕子,修行速度極快,小小年紀便已達到如今高度,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


    但若在真正的高手眼中,他們也不過是些有點天賦的小修士,他們不像李秋風,也不是李青山,更不是小北,在修道的路上著重境界上的優越,不曾追求極致,順勢而上,一路猛衝至此。


    而李青山他們追求的是境界極點,刻意壓製著修行,要的是同境無雙戰力,臻至終極圓滿,故此遠勝普遍同境者,甚至越階跨境殺敵。


    短暫的交鋒,柳千秋便察覺到李青山三人的非凡,明明隻是融靈大圓滿,可展現出來的實力堪比合靈階,甚至強上些許,在他看來,這三人潛力驚人,絕對是一群人中最危險的,從而要先行解決掉他們。


    笛聲悠揚,跟隨著神光起伏,柳千秋先發製人,要以最快速度鎮壓最強大的幾人。


    李秋風第一個做出反應,迎了上去,李青山緊隨其後,境界上兩人遜色柳千秋太多,所以打算靠著肉身強大跟他近身肉搏。


    其餘者不甘落後,也在出手,可那支玉笛可怕至極,並且柳千秋分出一道化身,執掌玉笛在人群中橫掃,衝散了眾人陣型,有人被音波掃中,退後間血咳不止。


    這樣下去較弱的幾人真要殞命了,氣血翻騰連運功都艱難了起來,恐怕撐不了多久,他們在被動抵擋,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李秋風與李青山作為主攻,承受壓力更大,哪怕肉身強大,且兩人配合默契,依然無法傷到柳千秋分毫。


    在猛烈的交鋒中負傷,李秋風與柳千秋全力對轟一掌,當即橫飛出去,堅如神鐵的掌指都裂開了,鮮血直流。


    當然,柳千秋也不好受,他並非形體成聖,雖然境界高,但同境情況下李秋風肉身力量不弱於他,大退幾步間,手掌傳來鑽心之疼,幾滴血順著指尖滴落。


    “好強大的肉身,放眼整個北荒尋不出幾人。報上你的名號!”柳千秋驚異的看著他,說道。


    李秋風鬆開手掌,甩了甩臂膀,大聲說道:“李村,李秋風!”


    場上各村人聽聞此言無不震驚,“李村,號稱神明後裔的那個?怎麽可能,他們這一族不是徹底衰敗了嗎,竟還有這樣強大的年輕俊傑。”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如今李村不同往日,真的要重現輝煌了。”


    “是啊,前段時間李村與徐村在深山尋到了不世大藥,煉製出一爐驚世寶藥,眾村為此發生搶奪,連六大村都參與了進去。”


    “不錯,一爐生命寶藥,驚世駭俗,六大村中的羅村,段村,上元村老祖都現身了,全力攻打李村,可不知為何,李村門口那株火桑樹突然大顯神威,將來犯者殺了個死傷殆盡,連那三位老祖都沒能幸免於難,血灑長空!”


    想來也對,李村之所以出現這樣的年輕翹楚肯定和那爐生命寶藥脫不了幹係,他們深知寶藥的非凡,僅僅四散的精氣就能讓人延年益壽,洗滌血肉筋骨,其真正本源藥效又該何等驚人。


    當日大部分徘徊李村附近截取本源精氣的人都在此處,得到福澤造化,他們說出那時發生的種種,如今仍然心有餘悸。


    一眾人聽得太離譜,根本不相信,到最後他們才噓了聲,因為五峰之上的“羅”,“段”,“上元”,三大村之人此刻臉色陰沉的可怕,還有蠻村,裘村,凡是跟李村扯上關聯的村子,他們的臉色都很難看,冥冥中湧現出一股殺氣。


    此時人們帶著亦真亦假的心望向了某個方向,正是李徐兩村之人所在地,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不知何時陳村竟與李徐兩村站在了一起。


    這讓他們不禁懷疑,難道李村這些年一直在隱藏實力,或者說他們真是上古神明的後裔?


    此前對李秋風他們出言嘲諷,滿臉不屑的眾人一改常態,對李村生出敬畏之心。


    不論李村虛實,憑他們能與陳村站在一起就不能小覷,兩村之間可能有不為人知的秘辛,淵源很大。


    “你很強,但修為尚淺,修道時間遠不及我,若你我同年齡,我可能真勝不了你,可惜沒有可惜,哪怕你潛力無盡,今日也必會被我扼殺在此。”柳千秋不再那麽漫不經心,殺機畢露,要下狠手了。


    他一念消失在原地,身如閃電,快到不可思議,直逼李秋風麵門。


    李青山暗叫不好,橫身一動,阻擋柳千秋,六大村兩位年輕高手也掙脫了出來,一左一右,催動術法進行夾擊。


    同一時間,徐清兒運轉徐村功法,將李秋風拉到身前,一瞬間的配合,化解了這次危機。


    而其餘七人卻陷入了苦戰,不斷負傷,開始一麵倒,並不是說柳千秋化身太強,而是那支玉笛實在恐怖絕倫,超越此境界的法器,威能遠超這個領域。


    “想必你們三人是一路的,關係匪淺,如此默契,讓我驚歎,不過也好,我先殺你們!”柳千秋冷聲道,術法現,可見雷雲滾滾,虛空中落下一掌,承必殺之勢。


    三人臉色凝重,全力出手,不留一絲餘地,這一掌太可怖了,稍有不慎便得身死道消!


    莫村與白村兩位年輕高手也被覆蓋在下方,柳千秋野心勃勃,打算一招滅掉所有人。


    “可怕啊,這一掌之強絕,勢不可擋,這些年輕人大難臨頭了。”


    巨掌緩緩壓落,萬眾矚目,整個古戰台都在晃動,四根石柱上的符文璀璨無比,交織在山河令上,讓古陣法固若金湯。


    這種力量若是波及出來,在沒有天地道則大勢的情況下整個古藥山都得灰飛煙滅,除了幾個頂尖高手和老輩修士,沒人抗得住。


    隔著古戰台人們都能感受到那種心驚肉跳的力量,寒毛倒豎,冷汗直流。


    “他回調了境界,好狠,要一招坑殺這些年輕輩。”莫村村長道出事實,可他們阻止不了,山河令交織出的陣法光幕無人可破,隻有被古陣台認可方能入內。


    “混賬,欺人太甚。謀殺,這是一場謀殺,將這些年輕輩騙入局中,好一舉殺盡!”眾人憤憤不已,想要鳴不平又無能為力,能阻止的進不去,進得去的阻止不了,眼睜睜地看著實在氣憤。


    所有人都望向了陳村眾,希望陳九能製止,在場或許隻有他有那個能力了。


    “我……我認輸。”


    “我也認輸。”


    “我們都認輸了。”五位引靈初期的年輕修士滿臉恐懼,麵對這樣恐怖的一掌根本無力去反抗,身負重傷,再承受毀滅性的一擊,死路一條。


    兩位合靈修士放棄了抵抗,轉身就向戰台外衝,如何去戰?留下來必死無疑,唯有主動棄權。


    可他們想得太簡單了,柳千秋動了必殺之心,將戰台中心的區域隔絕,形成一個小世界,任眾人如何施法也打不破。


    “柳千秋,你什麽意思。諸村會武點到為止,你是想把我們全殺了嗎!?”


    眾人暴怒,可回首看見的是柳千秋陰笑的臉,“你們猜對了。”


    “狗娘養的,跟他拚了,哪怕是死,也要拖他下水!”李秋風怒罵,發功運法,讓自身達到極限。


    李青山,徐清兒,莫村修士,白村修士,四人沒有絲毫遲疑,全都提升至最絕顛,停戰不可能了,隻能放手一搏,殺出一條生路!


    符文轉動,流彩神光,五人聯手撐起一個光罩,兩件法器衝了出去,在五道法力一同催動下變得十分強大,轟殺柳千秋,他們要進行最後的抵抗。


    後方七人則癱倒在地,被柳千秋的攻勢嚇破了膽,世上誰人不怕死,何況是一群十七八歲的少年。


    轟!


    巨掌徹底落下,天搖地動,宛若日月炸開,風雲滾滾,戰台上的一切消失在眾人視線內,那裏被毀滅光輝淹沒,什麽都看不見了。


    四根石柱上的符文像是複活了,掙脫出來沉浮在空中,四道光束衝天而起,山河令居中,融匯出一個古老法陣。


    這是戰台複蘇,遭受毀滅性的力量而自我防護,使當中的能量無法外泄,否則古藥山崩裂,此地絕大部分人都得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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