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風景真好,白牆黛瓦,走廊畫舫,月洞假山……原來外麵的世界是這樣的。 沈玉是頭一回欣賞王府的景致,怕也是最後一次。 宋青領路,到了王府的偏僻處,前麵有人看守,看樣子是一個牢房。 沈玉雙腿一軟,好不容易才站穩,沒跌倒。 “這就是鎮北王府的監牢嗎?果然,鎮北王不會直接下令殺我……這監牢是我的埋骨地,死在這裏,大概連消息都傳不出去,母親就會以為我還活著,有個念想。” “沈夫人。” 宋青喊了一聲,沈夫人似乎這一天都精神恍惚,行屍走肉一般,看到這座水牢的時候,他麵色青灰,像是心如死灰,抬頭看了牌匾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走吧。” 沈玉點點頭,跟上宋青的腳步。 這是一座水牢,陰暗潮濕,冷到骨子裏了,牆上有火把照明。 沈玉聽到了犯人的慘叫哀嚎聲,他低著頭走路,不敢往旁邊看,時不時聽到鐵鏈拖地和嘩啦啦的水聲。 “王爺。” 沈玉聽到這兩個字,就莫名渾身寒顫,噗通一聲跪下了,就跟羔羊碰到老虎一樣。 鎮北王高高坐在上位,沈玉都不敢抬頭直視他。 “嗯。” 鎮北王看著瑟瑟發抖的沈玉,有些不悅,沈玉還是這麽怕他,明明他已經待他不薄,給他錦衣玉食。 沈玉服侍他是因為懼怕,而不是心甘情願。 鎮北王不是那種情情愛愛的人,天下的美人多如衣裳鞋履,喜歡就穿,膩了就換,不過自從碰到沈玉,他卻不滿足於單方麵的發泄,他想要從沈玉身上得到更多,愛慕他,忠於他。 “怎麽連鞋子都沒穿?” 鎮北王瞧見沈玉跪著,小巧白皙的雙足露出來,就這麽赤著腳踩在冰涼濕漉漉的水牢地麵。 沈玉有些迷茫,將死之人,哪有心情管死得體不體麵?沈玉出門的時候,鞋子都忘了穿。 鎮北王不是要處置他麽?還在意他冷暖做什麽? “過來。” 鎮北王依舊威嚴著臉,朝沈玉招招手。 沈玉無法拒絕鎮北王的都命令,慢慢挪過去。 忽然,他的腰肢被鎮北王一把握住,摟了過來,沈玉失去平衡,跌在鎮北王懷裏,他驚魂未定,仰天看到鎮北王深刻的眉眼。 “水牢裏冷,你打算又凍壞了,讓本王憋多久?”第23章 淩遲處死 沈玉驚魂未定,在鎮北王懷裏僵直著身體。 他……把自己召喚來水牢,不是刑罰處置的麽? 鎮北王一雙大手在沈玉身上遊走,動作依舊粗暴,從他的脖子摸到腰腹,再順著大腿內側,一直撫摸到玉足。 “你要是冷,就靠近本王一些。” 鎮北王身上像個小火爐,沈玉忽然有種大難不死的感覺,淚眼不自覺婆娑朦朧,氤氳著一層水汽。 鎮北王的手掌溫暖火熱,握著沈玉的足尖,用力捏了捏,把玩著他如珍珠般的玉趾,又碰他的腳掌心,沈玉身子敏感,被弄得又酥又癢,呼吸都急促了一些。 “王爺,王妃到了。” 宋青握拳稟告,鎮北王點頭嗯了一聲。 王妃出現在水牢裏,她第一眼就看到沈玉窩在鎮北王的懷抱裏,那嬌嗔柔弱的樣子,讓王妃氣不打一處來。 “騷狐狸,勾引男人的本事倒不小!” 王妃暗罵著,一邊對鎮北王行禮,聲音賢淑溫柔。 “王爺喚我來,是為何事?” 沈玉轉過頭看鎮北王,無法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什麽。 “開始吧。” 鎮北王渾厚的聲音回蕩在水牢。 幾個看守的獄卒拉動一處鐵鏈,隻見一個囚籠從水牢裏吊起來,激起一片水花,這囚籠裏有一個披頭散發的人,隻有腦袋耷拉在木籠上邊。 水牢黑咕隆咚的,沈玉剛剛不敢到處張望,這才注意到,原來這個犯人一直被浸在水中,隻有腦袋留在外麵,她的皮膚都被泡得發白皴皺。 “芷……芷蘿!” 王妃捂住嘴驚叫起來,她認出了這個犯人的麵貌,不是她的貼身丫鬟芷蘿還有誰? “王爺……您這是做什麽?” 王妃心驚肉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鎮北王的眼神冷凝如冰,讓人不寒而栗。 一個劊子手走出來,他手裏就一把小小的匕首,走到囚籠麵前,手法精準地對著芷蘿的小腿割下去,一條細長的皮肉出現在他手裏。 芷蘿因為疼痛,從暈厥中痛醒,虛弱地慘嚎起來。 “王爺!奴婢知錯了……饒了奴婢吧……” 芷蘿看到王妃也在旁邊,像是看到了救星。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求你救救我!奴婢從小服侍您,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王妃自己害怕得發抖,哪裏顧得上這個小丫鬟。 “你……你自求多福吧,我無能為力……” 王妃很怕自己被牽連。 劊子手又下了一刀,形狀規律的皮肉又被割下一條,這回芷蘿是醒著的,疼得嗓子都喊破了。 “公主殿下……奴婢對您忠心耿耿啊,我都是按您的命令做的,你不能這麽對我……求求你救我……” 王妃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破口大罵。 “你這小賤人自己犯下大錯,還往我身上潑髒水!”王妃嗓音發抖,“王爺,快把這個小賤人殺了,她擅自折磨沈玉,我從來沒下過令!” 鎮北王若無其事地看著她們主仆狗咬狗。 “急什麽,淩遲的刑罰,還剩三千三百五十五刀。” 鎮北王語調波瀾不驚,內容卻讓人不寒而栗,他在屍山血海裏殺過來,嗜血殘暴,這種極刑對他而言,跟吃飯一樣尋常。第24章 淩遲處死(2) 所謂淩遲,就是千刀萬剮,要在犯人身上割上三千三百五十七刀,且此極刑對劊子手的技巧要求嚴格,在割完這三千多刀之前,不能讓犯人死亡,直至最後一刀才刺死斷氣。 所以慘叫聲充斥在水牢,芷蘿全身血肉模糊,她的鮮血流進水池裏,殷紅一片,像極了陰詭地獄。 偏偏她又死不成,每次暈厥過去,都會再次疼醒。 沈玉手指冰涼,不住發抖,他再一次領略了鎮北王的殘忍無情,這個男人根本沒有憐憫之心,他心中隻有欲望和殺戮。 沈玉看不了這種血腥場麵,對芷蘿有些惻隱,更多的是懼怕。 “你怕嗎?” 鎮北王把沈玉的頭輕輕攏過來,靠在自己的胸膛。 沈玉閉上眼睛,不敢再看了。 鎮北王的胸膛寬闊溫暖,在這陰森的地方,讓沈玉想要依偎取暖,可是一想到這一切都是他一手打造的,又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你不用怕,她是害過你的人,親眼看著仇人死去,你應該覺得痛快。” 比起慘烈的刑罰,其實沈玉更怕鎮北王,他喜怒無常,今時能雲淡風輕處死別人,哪天對自己厭棄了,他也一定同樣殘忍無情。 王妃嚇得已經血色全無,嘴唇慘白,芷蘿胸上的肉已經被割掉,王妃居然能看到那跳動的心髒…… “嘔” 王妃終於受不了,直接吐得天昏地暗。 鎮北王走下座,走到王妃麵前。 “啊!王爺饒命!我知道錯了……” 王妃嚇得直接跪下討饒,她驕縱蠻橫的公主脾氣蕩然無存,高貴雍容的王妃氣度也消失不見,眼淚簌簌落下。 “好好待在這裏看完。” 鎮北王居高臨下,冷漠地說道。 王妃尖叫一聲,抱住鎮北王的腿,苦苦求饒。 “不要!不要!王爺,我真的知錯了……王爺饒了我吧……” “哼。” 鎮北王冷哼一聲,抬腿踢開她,王妃跌在潮濕的地上,看著鎮北王橫抱起沈玉,出了水牢。 …… 沈玉回韶華院不到一會兒,宋青就來回稟了。 “王爺,王妃她……暈過去了,而且好像因為驚悸犯了病。” “把扁十四叫過去就是了。” 鎮北王伏案拿著筆處理軍務,頭也沒抬一下,揮揮手打發了宋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