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才驚訝,“來青樓找人?何兄莫不是喜歡上了哪個姑娘?長什麽樣子?不如告訴我,我幫你一起找!”何舒月正要開口讓徐睿才走人,卻聽有人高聲笑道:“各位客官,我們寒煙姑娘近來新排了一支舞,正好望舒琴師也在,今日就讓大家一飽眼福、耳福,如何?”何舒月回頭,見老鴇擊了擊掌。舞台的簾幕後響起清亮的琴音,隨即一個身著雪衣的女子款款走出。大廳裏的男人大都被這個叫寒煙的女子吸引住目光,隻有何舒月在聽到琴師名字時愣了一下,望舒即月,這個琴師會有可能是文卿嗎?他循著聲音,走到薄紗般的帷幔後。一個年輕俊秀的公子正低頭彈撥著琴弦,眉間自有一股憂鬱之色,仿佛即便彈著天籟之音,也不能令他歡愉分毫。一曲過半,他似乎感覺到右側灼人的目光,偏頭順著目光望了過來。隨即一怔,手上的動作卻未有片刻遲疑,下一秒,他便恢複了清冷的神情,低頭重新投入進去。何舒月站在據他不到一丈的地方,定定望著他。直到曲畢,文卿起身欲退,何舒月才單手撐著台子,一躍而上,將文卿拉到幕後無人的角落。文卿被他帶著轉了幾圈,身子最終撞到牆上,他皺了皺眉。何舒月將人抵在牆角,“你一直都在倚紅樓?”文卿別開頭,“怎麽?不會連倚紅樓都是何大人的吧?”何舒月沉聲道:“你既然走了,為何要回來?”文卿清淡一笑,“這裏錢好掙,我為何不能來?”何舒月低眸看著臂彎裏的冷著臉的人兒,忽地笑了,“你回來了,可是對我舊情難舍?”文卿冷笑,抬腿往何舒月下身撞去,“你再說一遍。”何舒月捂著襠部,痛的嗷嗷叫,“你……你撞壞了,將來誰伺候你?”文卿臉上一熱,唾了他一口,“你再亂說話!”何舒月道:“不然你為何叫望舒?不是望著我麽?”“自作多情!”文卿收起琴,回頭瞪了他一眼,“你再敢跟過來試試!”何舒月對文卿的性子了如指掌,奶凶奶凶的,但是心特別軟,隻要他裝得可憐一點,文卿肯定會心疼。想到這,何大人便要出倚紅樓,卻被徐睿才拉住,“何兄,別走啊!這麽多姑娘,就沒有你喜歡的?哎,我看那個彈琴的小公子就不錯……”何舒月忙捂住徐睿才的嘴,將他連拖帶拉地拽出倚紅樓,“這種話以後不可亂說!”徐睿才不解,這京城大大小小的青樓,哪個裏麵沒有小倌,又不是多稀奇的事!何舒月道:“文卿是我未過門的‘未婚夫’”“哈?”徐睿才險些將舌頭咬掉。何舒月懶得跟他多解釋,轉身回家往身上澆了一桶涼水。府裏的下人嚇得夠嗆,“大人這是作甚?”何舒月哆嗦道:“洗個澡。”“大人若想洗澡,吩咐我們燒些熱水啊!”“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別管我!”何舒月拖著濕噠噠的衣衫進了房。下人們麵麵相覷。何舒月平日雖溫和,不怎麽發火,可一旦動怒,那絕對讓人膽寒。下人們雖想勸,又都不敢,隻能搖著頭退下了。穿著濕衣過了一夜,何舒月第二日果然頭昏腦漲,發起熱來。伺候的仆人忙著叫大夫,他那張燒的殷紅的臉卻浮上一絲笑,“我先出去一趟,看病的事,回來再說!”“……”這病的路都走不穩了,還要幹什麽?文卿此時正跟寒煙排練,沒想到何舒月會推門而入。看到他那張臉,文卿朝外喊了一聲,“嬤嬤,姑娘正在排舞,為何放人他進來?”何舒月動作極快,伸手將他攬進懷裏,下巴抵在他額上,“文卿,我病了,想你想得……”“……放開我。”文卿嗬斥一聲,這房間裏還有三個人呢!何舒月這般動作,文卿的臉紅的幾乎要燃起來。何舒月不斷沒放開她,整個人還都壓在了他身上。文卿感覺不對,“你……你病了?”“沒有……”話未說完,何舒月暈了過去。文卿:“……”他睜開眼時,文卿正端著湯藥坐在床邊,眉頭緊鎖。何舒月暗覺不好,又閉上眼睛。哪想文卿卻道:“別裝了,趕緊起來把藥喝了。”何舒月訕訕一笑,“頭還有些暈,現在不想起來。”文卿將藥遞到他手裏,“喝了藥再歇會兒,等燒退了就回去吧!一個朝廷命官,睡在青樓,傳出去,你的烏紗帽是不想要了?”何舒月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接過藥,放到一邊,然後微一用力,將人拉到床上,“文卿,我頭疼的厲害。”文卿用手肘撐著床,微怒道:“放手!”何舒月見他動怒,一臉悵然地鬆開手。文卿坐起,整理好衣襟。何舒月閉了眼,一口氣尚未歎出去,隻覺得額頭一熱,文卿的手指覆在他的太陽穴處,輕柔地推揉著。“別說話,睡吧!”何舒月很聽話地沒有開口,也沒有睜眼。等他再次醒來,文卿趴在床沿,睡得正香。他側頭盯著文卿的睡顏,心頭像被春風吹過。隨即悄悄起床,將人打橫抱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