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府邸前車水馬龍,往來進去人數眾多,格外熱鬧。


    眾人吃飯閑聊議論,卻不曾想一道刺耳的聲音,引起無數人的矚目!


    鄭秋!


    昨日被打死丟到義莊,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難不成又活了?


    無數目光看向府邸之外。


    隻見人群之中,邁步走來一位青年。


    一席樸素的粗麻上衣和短褲,甚至有些破洞,隱約可以看到身上的淤青傷痕。


    腳下蹬著並不適合的編織草鞋,長發被一根麻繩隨意紮起來,怎麽看都像是落難的災民。


    唯一特殊的,就是那一雙眸子。


    森冷而暴戾的眼神,仿佛孕育著恐怖的殺意,就像餓了許久的妖狼,散發著殘忍而貪婪的野性暴力!


    “乖乖!真的是他,這青天白日,斷不可能是鬼,多半是假死了。”


    “屁話,毫無修為的他,麵對鄭文宣的暴打,不假死怎麽脫身?”


    “隻是為何要回來呢?就此離開豈不是更好?”


    眾人議論紛紛,人群中有幾個年歲較大的老人走了過來,其中幾個還是鄭家的族人。


    他們低聲道:“鄭秋啊,得知你還活著,真為你高興,可是你怎的這般糊塗,非要回來啊。”


    “今日是鄭文宣慶祝之日,還有西隴劍宗的人在,可莫要搗亂撒潑,他們真的會打死你的,快走吧!”


    “聽話,我這裏還有些碎銀子,若是不夠,晚些時日過來找我,我拿給你,快點走吧。”


    鄭秋雖然沒有修為,但是自幼自卑謙遜的他,待人處事十分友好,深得不少人喜歡。


    隻有鄭家某些人,看他不順眼,以他為恥!


    鄭秋看著他們,輕聲說道:“幾位老先生能在這個時候給予我鄭秋幫助,我會牢記你們的恩情,隻是我並不打算走,我今日來,便是要討個說法!”


    無視他們,鄭秋踏前一步,來到門前階梯,冷聲道:“鄭文宣!給老子滾出來!!”


    此話一出,滿院子數百人震驚得目瞪口呆。


    雖說大家瞧不上這個小兒子,進了一個二流門派,但那也是四品高級根骨,如今已經靈光境一重的高手啊!


    淬體境引靈入骨,振臂千斤。


    靈光境氣灌丹田,可靈力外放,揮手間五千斤的力量是不在話下的!


    眼下鄭秋如此叫囂,是真不怕被打死嗎?要知道昨天他就險些被打死啊!


    “壞了壞了,這小子瘋了!”


    “或許是想要臨死前死個人樣吧,這些年他確實窩囊了些。”


    不少人暗自搖頭。


    鄭秋待人友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說好聽了叫謙遜儒雅,說難聽了可不就是窩囊!


    在以武為尊的世界講究君子道義,純粹是廢物!


    眼下這般瘋狂,也讓不少人暗自感慨,至少死前像個爺們。


    “等今日死後,我等湊錢給他風光大葬吧。”周圍不少人暗自點頭。


    大家都默認鄭秋今日必死無疑。


    人人都知道鄭文宣是個脾氣暴躁之輩,今日高興之日被他攪局,絕對會打死他!


    果不其然,府邸內傳來陣陣怒罵聲!


    “哪一條狗東西在門前犬吠,不給我鄭文宣麵子!”


    眾人望去,隻見鄭文宣一席長衫,盛氣淩人的走了過來。


    略帶稚嫩的麵龐寫滿了淩傲自負,眼神中帶著森冷殘忍,腳步很快,殺氣騰騰!


    身邊跟著十幾位鄭家的小輩,個個都是淬體境的武者。


    當看到鄭秋,鄭文宣眼底滿是殘忍:“好一個廢物狗貨,不曾想你還活著!昨日辱罵我和父親,給你點教訓,你今日還敢來鬧事,你是真不想活了嗎!”


    身旁最忠心的狗腿子鄭炎冷笑一聲:“青樓女子生下的雜種,本以為是一輩子沒有脊梁骨的軟骨頭,不曾想今日還敢如此硬氣,到底是誰給你的底氣,如此不給我文哥麵子!”


    他不僅忠心,且壞得惡毒!


    不僅辱罵鄭秋,還順帶目光環視周圍人。


    先不管鄭秋是被人指使還是得了失心瘋,現在就是警告他們不許插手,否則就是不給鄭文宣麵子。


    周圍沒有人膽敢和鄭炎對視,下意識地距離鄭秋遠了幾步。


    不怕他,是怕小心眼的鄭文宣,殃及池魚可就壞了!


    鄭秋看向眼前的二人,滿眼都是憤怒而暴戾的怒火。


    鄭家上上下下數千人,分為各大支脈散落郡域各地,每年家族聚會或生意往來,都彼此客氣,對待鄭秋也十分友好,隻有這些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故意折辱他!


    沒有一個好東西!


    十幾年的折磨和痛苦,都是拜他們所賜!


    十獸之血開啟隱性根骨之事,也是他故意算計自己,隻是為了拿自己取樂!


    前世鄭秋功成名就,攜帶軍功和萬人隊伍回來,在全城百姓目睹下,將他們挨個宰殺。


    可惜,殺得太快。


    不夠盡興。


    現在,要再殺一次!


    哪怕過去很多年,鄭秋看向他們依然無法釋懷仇恨。


    隻有經曆過睡覺被潑大糞,日夜被欺淩辱罵,刀劍劈砍,當人肉沙包,喂食腐爛獸肉,三天兩頭吃不上飯……近乎十幾年的絕望經曆,才會知道這是多麽強烈的可怕恨意!


    有些人,是天生的壞種。


    鄭文宣,鄭炎都是!


    死不足惜!


    再過多少年,他們活著,鄭秋都難掩心中憤怒!


    “不用嚇唬任何人,跟旁人無關。”


    “今日我來,就是為了殺你!”


    鄭秋眼神森冷,邁步朝著鄭文宣走去。


    “殺我?哈哈哈,你當真是要笑掉我的大牙。一個丹田廢掉,沒有根骨的雜種,還妄圖殺我?”


    鄭文宣放聲大笑:“我站在這裏讓你打,你都殺不死我!恐怕連個娘們都不如!”


    鄭秋緩步走到近前,鄭炎邁步要往前走直接教訓鄭秋,卻被鄭文宣按住肩膀攬住,眼神冷冽的說道:“讓他動手,這麽多人看著呢,我豈能欺負他呢?”


    他勾勾嘴角,伸出食指:“讓你打上一百拳,你都不能讓我動彈半步!螻蟻如你,又怎會知道普通人和武者的差距,又怎會知道武者和天才的距離!”


    “老子振臂萬斤,一掌就足以拍死你!現在,你還有膽子動手嗎?”


    鄭文宣一腳踩碎地磚,出現一個凹坑,勁氣四散後,他眼神中帶著戲謔看向鄭秋。


    他太了解這個廢物了。


    鼓足勇氣當眾說出狠話也掩蓋不了他自卑怯懦的內心!


    廢物永遠都是廢物,三兩句話就能嚇死他!


    奈何,鄭秋的反應和他想的不一樣。


    他邁步走來,抬頭看向鄭秋,四目對視,恐怖的殺意讓鄭文宣頭皮發麻,仿佛透過這雙眼睛,看到了屍山血海!


    一種近乎本能的恐懼湧上心頭。


    這讓鄭文宣感覺不可思議,這近乎實質般影響自己心智的殺意,是怎麽回事!


    “殺你,一拳足矣。”


    說時遲,鄭秋話音落下的刹那,鐵拳出袖,一層恐怖的黑色火焰憑空自然於手臂,無風呼嘯,就像萬惡妖魔從火焰噴湧而出。


    這一拳,攜帶著滔天般的憤恨殺意。


    拳頭未到,恐怖的氣浪襲來,吹得鄭文宣麵色扭曲。


    他下意識地想要防禦。


    可是,為時已晚。


    噗!!!


    隻聽得轟的一聲,鄭秋一拳落在鄭文宣小腹,整個人猶如斷了線的風箏,垂落的流星,直接飛出十米開外,狠狠砸在牆上。


    又是轟隆一聲,牆體坍塌,整個人被埋在塵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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