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慧美貌的女子,溫婉而又堅韌。梅庚沉默著將人拉到懷裏抱緊,在沁著清冽冷香的發間輕輕一吻,“你很像她。”他驀地頓住,又添了一句,“但我會保護你。”懷裏人低低地笑出聲,“大抵容貌是很像,所以皇上咬準了我不是皇子。”長大了的楚策眉清目秀,溫潤俊朗,整個人透著寧和,少年時也尚且不會被錯認為女子,但再小一些的時候,的確容貌精致,溫和漂亮,像個女子。梅庚唇角勾起一抹笑,單指挑起懷裏人白皙的下頜,在柔軟唇上落了個繾綣疼惜的吻,“你是皇子,將來更會是大楚最尊貴的男人。”靜默片刻,一道悶聲傳來:“其實也不是很在乎。”梅庚失笑,牽著人推開房門,“不想做皇上了?”楚策懶懶地窩上軟塌,垂下眼瞼,“想的,有些事,隻有坐上那個位置時,才有資格做,但偶爾也會想偷閑。”“現在不就是?”梅庚放緩了語氣,頗似誘哄,輕而易舉地扯開了楚策腰身的玉扣,在他掙紮前禁錮住纖瘦雙腕,繼而吻上頗帶責備控訴的眼,“既要偷閑,不如及時行樂。”麵若冠玉的淮王殿下軟了腰,輕哼兩聲更像欲拒還迎,玉麵飛霞,帶著他獨有的溫柔自持,縱容男人亂來。梅庚向來受不得他矜羞的勾人,從人變成了獸,不知饜足。滿室春色。——西平王帶著淮王殿下出去偷閑,淮王府便炸開了鍋,從江南來的容家人自稱是淑妃娘家,非要見淮王殿下認親。五味與容未渺相識在前,自然知道容家人什麽德行,奈何楚策與梅庚臨行前的安排,不情不願地將人請入府中。淮王府修葺精致,亭台樓閣,飛簷雕梁,琉璃宮燈,容家人雖是富商,但哪裏見過如此精美貴氣的府邸,加之進門太過容易,自然以為淮王看在血脈上不會虧待了他們,剛進府便對府中下人頤指氣使,嚷嚷著要見淮王。“淮王殿下不在府中。”五味耷拉著眼,說完便走。容林海愣了愣,啐了口:“什麽東西!一個下人還敢如此猖狂。”楊靜蘭連忙攔著他低聲道:“老爺,莫衝動,這人說不定是管家,等那個小賤人的兒子回來,看他這個狗東西還能張狂到哪去。”“夫人說得有道理。”容林海恨恨哼了聲,瞧見客房內的陳設當即忘了氣憤,眉開眼笑地捧下一株紅珊瑚,愛不釋手地輕撫,“夫人你瞧,這可都是好東西。”一家人樂不可支,想著使喚王府下人上茶傳膳,這才發現院子裏竟一個下人都沒有。容璃怒道:“這淮王府的下人都死了嗎?!”“嗤。”容琉陰沉著臉笑了一聲,“你還沒發現?人家根本沒拿咱們當客人。”容林海和楊靜蘭麵色也難看下來,這才發現他們住的院子都極偏僻,楊靜蘭狠狠咬牙:“他們這是什麽意思?”容林海猛地一拍桌麵,怒氣衝衝起身,“走,去找那個管家要個說法!”還沒出門,便被藏匿在暗處的黑衣暗衛攔住,明晃晃的刀劍出鞘,嚇得四人白了臉,容林海哆哆嗦嗦地指著暗衛怒道:“你是什麽人?!我告訴你,我可是淮王親舅舅!”來自西平王府的暗衛眯起眼,眼裏盡是冷漠殺意,懶得回答便隻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回去。”利刃逼著,四人威脅了幾句無果,徹底被軟禁在了淮王府。——洛陰教勢力錯綜複雜,教徒身份不一,柳長訣和秦皈查了數日,發覺永安城內也蟄伏不少洛陰教徒,有商鋪老板,更有平民百姓,就如同暗探一般,紮在大楚的土地上,根深蒂固。但林書俞始終沒什麽動靜,仿佛隻是將容氏從江南騙來,成心給淮王添堵,除此以外無甚動作。在城外莊子逍遙三日的淮王殿下筋疲力盡,不僅沒能偷閑,反倒累了個徹底,回王府路上還在馬車裏靠著西平王淺眠。梅庚心滿意足地攬著心上人,忍不住親了親他的額角,隻要楚策在他身邊,便忍不住想親近的心思,牽手,擁抱,親吻,纏綿,出自本能的旎念。楚策睜了睜眼,睡眼惺忪地瞥去個不悅眼神,嗓音微啞:“別亂動。”“好。”梅庚忍著笑,知他是真累了。“王爺,到了。”門外傳來車夫的聲音,不用梅庚喚,楚策自己便坐起身子,刹那褪去茫然迷離,整了整水藍色的衣襟,斂袖噙笑,溫潤如玉。梅庚從身後攬住人,指尖從後腰往下滑入那曖昧處,附耳低沉笑道:“可要抱你下去?”端莊穩重的淮王殿下刹那紅了臉,側首予了個嗔怒眼神過去,壓低聲怒道:“快放手。”“好。”嘴上應著,不由分說將人壓懷裏吻上去,撬開唇齒,纏綿深吻,不容抗拒與置喙的強硬,充斥掠奪與侵略意味,待他吻夠了,楚策已然腰身酥軟氣喘籲籲。淮王殿下又羞又怒,偏又惹了那登徒子連聲低笑,攬著他又在臉頰落了幾個吻,“真可愛。”“……梅庚!”楚策咬牙,他自是喜歡同梅庚親近,可這人臉皮著實厚如城牆,整日胡來。“好好好,我錯了。”梅庚誠懇道,眼裏卻盈著笑,分明在說下次還敢。淮王殿下束手無策,便也忍不住跟著輕笑一聲,算是縱了他這次,又道:“下不為例。”待二人嬉鬧夠了,西平王才掀開簾子慢條斯理地下了馬車,極其自然伸手接了淮王殿下一把,將人帶下來。兩人進了府,邊走,楚策邊問:“他們怎麽樣了?”五味頗有劉管家處變不驚麵色木然的架勢,應道:“回王爺,還沒死。”“那就夠了。”楚策麵色淡然,腳步微頓,又換了個方向,“晚上再去見他們。”梅庚暗暗勾起唇,柔聲道:“你且歇歇,他們先交給我。”楚策應了聲,便施施然回臥房補眠。五味麵色沉重,轉身吩咐廚房為王爺燉補湯——小小年紀,如此放縱,以後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