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宋晴紗的臉色漸漸變了。她是冰雪聰明之人,如何聽不出方逸遠言中喻意,一下子就從情欲中清醒過來。盡管方逸遠兩隻亂摸的手沒有停,她卻再也沒有享


    受的心情,細細咀嚼著這個消息,沉聲問道:“你怎麽會知道他就要下山?”方逸遠輕輕一笑:“我隻記得,當年的黃師兄奪魁之後,馬上就被派下山去曆練,聽說雁漠然也是如此。而且,這幾日的風聲,你也聽到了吧。你想想,現在中原那幫人正


    打得如火如荼,師父他老人家隔岸觀火了這麽久,又怎麽甘心隻充當一個旁觀者呢!”


    “你……好狠的心!”


    “哈,還不止如此。我還打算把螟蛛盤的一些情況透露給他們,這樣才能讓那幫君子們引起足夠的重視,不至於隻派幾個人來送死啊!”


    “你早知道他會贏?”


    “不錯。若非如此,我也就不用這麽大費周章了。”


    “你就那麽恨他,比歌行烈還恨?”“歌行烈算得了什麽,莽夫而已!他再是囂張狂妄,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可是姓秦的就不同了。”方逸遠說著,嘴唇譏諷的笑意漸漸收斂,臉色完全陰沉下來,盯著身下女


    人絕美的麵孔,聲音中透出陰寒刻骨的冷意,“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宋晴紗打了個寒戰。她第一次認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比她自己、乃至比她想象的還要更加狠毒。那天明明是她自己送上門去,這男人卻因遷怒就設下如此殺局。反過


    來,對於背叛者的自己,他又會怎樣呢?她沒有為秦言分辨,唇角勉強勾起笑意,道:“這種事情,為什麽要告訴我?就不怕我在向他自薦枕席的時候,順便告密嗎?”“因為你是我心愛的妻子啊!”方逸遠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龐,“無論你以前做過什麽,我都會原諒你。而我所謀劃的一切事情,都不會對你隱瞞。如果連你都要離我而起,


    那我對這個世界可就真要絕望了呀!”


    宋晴紗怔怔地看著他,她能感受到,男人眼中真心實意的溫柔。這個狠毒的男人,卻對她動了真情麽?嗬,老天爺的安排,真是太有趣了!


    片刻,她別過臉去,淡淡地道:“憑這幾句話就想套住我麽?不要太高看自己了,我說過了,我們隻是暫時的盟友,至於妻子什麽的,以後不要亂說……”


    話未說完,忽然身軀一顫,不能自抑地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卻是方逸遠從後麵摸了上來,一下便襲中了她的關鍵部位。


    “嘿,我的親親晴紗妹妹,我不亂說了,讓哥哥和你一起快樂吧!”


    ……


    平頂峰上,血狼僧念完二十七人的名單,交代了幾句話,便朝秦言看來:“言兒,我在幽魂殿等你。”說完,他的身影就從原地虛化,消散在人們眼前。


    秦言心中咯噔一下,忐忑不安地想,難道師父看出了印記的問題?血狼僧走後,燕婆婆也跟著離開,玉陽頂上的人群漸漸散了。秦言眼角餘光瞥著旁邊的歌行烈,不著痕跡地擺出了戒備的姿勢。沒有血狼僧在中間隔著,兩人附近的氣溫


    迅速降了下來。秦言可不敢保證,自己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還能是歌行烈的對手,即使歌行烈已經受了內傷,也依然擁有著讓人忌憚的力量。


    他捏了捏手腕,看似漫不經心地道:“小歌,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大師兄……”歌行烈緩緩拔起劍來,稍微偏轉了劍鋒,頓有一股殺意森然而起,激得秦言渾身血脈一凝。秦言驀然轉身,直視歌行烈眼瞳,沉聲道:“歌師弟,你還有什麽


    指教嗎?”


    歌行烈搖搖頭:“沒什麽。我隻是想說,恭喜你了!”


    “多謝。我隻是僥幸而已。”“大師兄不用謙虛,在這一輩人中,真正能當我對手的,也隻有你和浩辰罡而已。”歌行烈昂起頭顱,嘴角微揚,褐色眼瞳中透出無比的自傲,“這一局的確是你贏了,不過


    下一局就沒那麽簡單了,江湖中局勢動蕩,風雨如晦,那裏將是我們更加廣闊的舞台,我會在那裏等著你!”


    說罷,不待秦言回應,他便大步向前,躍過鎖鏈,在人們又恨又懼的眼神中迅速遠去。


    秦言無奈地摸了摸下巴。江湖中再鬥?本少爺的煩心事多著呢,可沒工夫陪你玩耍。不過,這位師弟如果非要糾纏的話,那也是很讓人頭疼的一件事……


    他躍過鎖鏈,回到玉陽頂,宮雲袖幾人早已等在那裏了。嶽靈一個箭步衝上來,撲入他懷中,嬌聲叫道:“哥哥,太好了,我剛才真是擔心死了!”


    秦言微笑著柔聲道:“沒什麽好怕的,哥哥怎麽可能會讓你失望呢!”


    宮雲袖在一旁淡淡地道:“殊不知某人剛才一副趕赴刑場的表情,能不讓人擔心麽?”


    秦言道:“剛才我是為了保持圓滿的心境,不能被外界分神,所以視旁人如無物。宮師妹,對不住了。”


    “沒什麽。”宮雲袖搖搖頭,“反正驚也擔了,怕也受了,一切都過去了,你活下來就好。好了,既然門主在等你,還是別耽誤了,趕緊過去吧!”


    秦言剛要點頭,這時魏飛開口道:“秦師兄,我和你一起過去。”見三人都驚訝地看過來,他解釋道:“門主走的時候也向我吩咐了,讓我跟著你一起去。”秦言心頭頓時一鬆。既然讓魏飛同行,看來並不是自己印記的問題被發現了,大概隻是布置一些任務吧。聽說多年前雁漠然師兄和黃凡師兄也經常被派出去執行任務,自己五年前奪得首席時還隻有十歲,大概是太幼小的原因,才沒有被加以重任。現在,終於能夠時常下山了嗎?也就是說,隻要能夠提前完成任務,自己還能抽空去流蘇園


    看看玉寒煙……想到這裏,他臉上情不自禁地浮現一縷笑容,如若初春時節的暖陽,看得宮雲袖為之一呆。他拍了拍魏飛的肩膀,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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